這應該不算什麼吧?範家家大業大,難免有些得罪人的事,但傭人們的語氣十分嚴肅,對方隻是恐嚇卻不帶任何目的。這已經讓範太太有些緊張了。這也是將宴會突然推遲到今晚的原因吧,範家可能是擔心會發生變故。項聖哲重新回到秋千架上,很無奈地搖了搖頭。李安如笑著問:“項家可有遇見過這種情況?”項聖哲很認真地點頭,“就在甜甜發生意外不久之前,家裡收到用報紙剪下來的字,恐嚇項家要有良心。”莫非是項家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李安如瞧著項聖哲。項聖哲看出李安如眼神中的懷疑,拍了一下她的腦袋,“老爸做生意還算中規中矩,做慈善雖然也為名利,但不至於到偽善的地步。“要說仇人,還真想不出是誰。所以愛麵子的老媽將恐嚇信的事情全麵瞞著。”李安如心裡想著,如果真沒有,還怕調查嗎?就像父親說的,世人有幾個沒有秘密?不過都在做著睜眼瞎罷了。突然想到自己家,會不會也有不可告人的事情?李安如搖搖頭,父母是難得一見的老好人,不會的。天空開始有著赤紅的存在,蒼白的雲層聚攏而來,看著這片熟悉的天空居然有著墜落的恐懼感。餘靜好看到項聖哲跟李安如在一起有些生氣,故意說:“原來你們躲出去了啊,範太太要找人幫忙插花都找不到人。”李安如看了看,長長的餐桌上還有不少殘留的花瓣枝葉。見到範太太李安如趕緊道歉,借故說自己貪戀範家的美景,忘記了幫忙。範太太笑容溫和,她擺擺手:“我不過是閒得慌,聽辰良說你的書法很不錯,晚上宴會結束後能否留下,我還要向你討教。”看範太太十分謙虛,李安如有些難為情,範太太抓著她的手向書房走去:“你無需謙虛,辰良說學院的燈籠可都是你題的字。我還親自去看了看,真不錯呀!”餘靜好聽到這,瞪著項聖哲,小臉因為憤怒微微發紅。在範太太的書房裡,她們撞見了默默。很顯然,默默不知道平常鎖著的書房會突然來人,有些驚慌地丟了手裡的東西。範太太一點也不驚訝,很鎮定地放下手裡的帽子,整了整上麵的裝飾花朵。李安如這才注意到帽子上的花都是粘上的鮮花。“默默小姐。”範太太微笑,“應該是梁盛喜,梁小姐。”默默將書放回原位:“都說範太太十分精明,果然如此,我不過是你家公子一個玩物,需要查得這麼清楚嗎?”範太太示意李安如坐下,親自倒了茶:“辰良天性公子性格,但從沒有帶任何女孩回來過,你是第一個。過往的那些女孩們中不乏比你漂亮的,但沒有一個比你聰明。”範太太靠近默默,“你到底有何目的?”默默推開範太太,臉上掛著笑容,說話聲音輕聲細語,解釋說:“我要是有目的,也不會立馬實施啊,肯定會先取得你們的信任才會動手。來書房不過是房間門沒鎖,裡麵的裝飾十分考究,我一時感興趣就進來罷了。”李安如尷尬地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心裡反複盤算著,卻不知誰說的話才是對的。也許還真是範太太自己故意開著房門“請君入甕”吧。範家剛剛經曆過恐嚇,不大可能會忘記鎖上書房的門。範太太心裡清楚,梁盛喜第一次來範家,不可能會故意鑽進書房,不過是在兒子喜歡的女人麵前給她一點威懾力罷了。這麼一來,範太太是故意的了。那默默看似也不是等閒之輩,乾嘛大著膽子進去給自己招來麻煩。李安如喝完茶,起身開解兩個人。這時管家來請,默默輕輕退出去。範太太拉著李安如的手,一臉的尷尬,原本是想一起說說話的,結果被攪了局。最後約定,宴會過後,李安如留下寫寫字,與範太太說說話。範家門前停滿了車,傭人前後忙碌。年紀相仿的男孩女孩已經端著酒四處聯誼了。範辰良手裡握著一杯酒,估計是累了,隨意將酒倒進花瓶中。項聖哲走過去拍了下他的肩膀,故意歎息那杯酒可惜了。範辰良的眼睛卻看著他身後的李安如。“你那妹子乾脆介紹給我吧。”範辰良笑,“我保證對她好。我的錢,我的一切都是她的。”項聖哲扯開他的手:“把你的手從我的肩膀拿開!要什麼都行,安如不能給你,那些伎倆你給其他人用吧。”範辰良拿下項聖哲手裡的杯子:“喂,咱們可是多年的兄弟,我對安如的伎倆其他女孩無福消受,我可是真心的。”項聖哲怎麼會相信,他捶了下範辰良的胸脯,笑著搖頭走開了。有其他女孩走過來與範辰良聊天,他再次陷入美色中無法自拔了。已經有其他男孩上前與李安如搭訕。項聖哲遠遠站著,等男孩離開他才走上前來,對於李安如,他願意將她捧在手心裡,靜靜等待盛開。宴會開始,童令儀匆忙找到項聖哲,看她有些著急。原來範家舉行宴會是為了紀念他們的結婚周年。項聖哲並不著急,惦著腳笑:“範家每年舉行宴會的次數比我吃早餐的次數還要多,乾嘛這麼緊張。”李安如將童令儀拉到一邊,安慰她說,“童阿姨,您不要慌張,範家什麼都有,禮物貴重與否不重要,再說現在去買已經來不及了。我剛跟著範太太到書房的時候,發現每日行程上寫著今天準備的是結婚紀念,所以臨時準備了一份禮物。”童令儀激動地握著李安如的手:“你準備的是什麼?”李安如指著一邊的桌子,上麵放滿了大大小小的禮物。自己寫了幾個字,找管家幫忙裝裱了一下,雖然不值錢,但也是一番心意。範家有人來小聲提醒李安如,已經將舞台一邊收拾乾淨。項聖哲使勁拍了拍李安如的肩膀為她加油。李安如去取古箏,看見一群女孩圍在一起,你撥一下,我挑一下,嘻嘻哈哈玩弄著。她們看見李安如過來,趾高氣昂地站起身退到一邊。難道我身上帶著病毒嗎?李安如臉上仍舊和顏悅色,心裡實已火冒三丈,等她檢查古箏時發現琴弦斷了一根!這可怎麼是好?節骨眼上出這毛病!李安如看著那些穿著打扮不俗的女孩們,氣得差點落淚。餘靜好卻擺出一副很無奈的樣子,分明是在向她示威:是我弄的,你能拿我怎麼樣?等女孩們笑哈哈地離開,李安如捂著臉忍不住落淚。“要不我幫你?”李安如猛地抬起頭,是默默。“我以前學過這個。”默默低頭仔細看了一眼,好在琴弦不是從中間斷開,但沒有專業的工具,隻能將就一下。默默將斷弦暫時接好,安慰李安如說:“你先放心去,我去最近的琴行找一把來救急。”已經有人再次來請,李安如抱著古箏硬著頭皮上了。李安如選了首簡單的曲子彈起來,大家正熱鬨地三五成群圍在一起,沒太多人在意。默默很給力,很快就回來了,正好附近的琴行沒關門,她迅速挑了一把就趕了回來。李安如重重謝過,默默爽朗一笑:“我最看不慣有錢人一副耀武揚威的樣子!好好表演,我給你倒杯水來。”餘靜好也沒想到有人會破壞她的好事,秀麗的臉扭曲在一起。李安如暗自給自己打氣,選了難度較大,可又在掌控中的曲子彈奏,大家這才被吸引來,紛紛開始議論。童令儀臉上帶著自豪,範太太一直站在台前,默默看著眼前的女孩。餘太太緊挨著範太太笑著說道:“這安如小姐低頭的樣子倒很像一個人啊。”童令儀沒反應過來,疑惑地看著餘太太。範太太看了餘太太一眼,默默走開了。餘太太瞧童令儀絲毫不知,拉著她的胳膊耳語一番,童令儀聽完後,驚訝得張大嘴巴,原來範家還有這等事!餘太太還想再說什麼,餘光瞧見範太太正瞪著自己,趕緊閉嘴。童令儀也不好再問什麼,自顧去找項聖哲,但她明顯的心神不寧還是讓項聖哲察覺了。一番詢問童令儀就是不肯說,擺出一副千年不變的笑來:“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問。”項聖哲以為還是女人間的家長裡短自然不會再問,童令儀怔怔地看著台上的李安如,那神態還真是有點像她啊!都說時間可以過濾一切,但獨獨遺憾不可或缺地填補了記憶,怎麼也忘不掉。“媽,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們?”項聖哲突然問道,他如此問不過是下午在花圃中聽見了範家傭人的對話後存了點小心思罷了。童令儀有些緊張,手裡的杯子差點摔了:“沒,沒有啊。”項聖哲笑得沒心沒肺,他相信自家母親,縱使忠於權勢,心中還算帶著良知,不至於為了一己私利謀害他人。李安如彈奏完曲子,範太太率先鼓掌。她拉著李安如四下介紹這是剛收的乾女兒,一邊的範辰良已經喝了不少酒,早已扯掉了領帶,靠著一扇玻璃門,看著這一切。項聖哲走上前故意挖苦他:“現在眾人皆知李安如是你的乾妹妹,也就是說,李安如不會成為你們範家的兒媳婦。”“我還沒同意。”範辰良看著項聖哲,“她也是項家的女兒,你的妹妹,也不會是你們項家的兒媳婦。”“我也沒同意啊。”項聖哲笑著走開,他甚至有一種恍惚,如果沒有甜甜,自己會不會喜歡上她?他搖了搖頭,儘量不去想,有的感情就是一場賭局,稍不注意就要賠上一輩子的情痛。突然聽見有人尖叫,項聖哲看過去,李安如的衣服被蠟燭點著了!“安如!”項聖哲趕緊奔跑過去撲火,周圍人發出陣陣尖叫聲。範辰良在樓上看到這一切也火速衝下樓,腳下沒看清,結果從樓梯上滾落下來。他顧不上痛拿起桌上的花瓶,將花甩出來,一瓶水全倒在李安如的身上。火是被撲滅了,但李安如的腿被燒傷一大塊。已經有人叫來範家的私人醫生,可是李安如燒傷有些嚴重,必須馬上送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