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們一定會有辦法的(1 / 1)

呦朵剛走不久,思珞突然蹙起眉頭,蜷縮身體,繼而渾身痙攣,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韓青銘大驚:“思珞!你怎麼啦?”思珞痛苦地說:“我的身體裡,像是有成千上萬的蟲子在爬,啊……啊……”亞龍幾乎嚇傻了。韓青銘抱著思珞,大聲喊:“快!快去把那個女人抓回來!”亞龍一聽,像離弦的箭一樣衝出去,很快就衝到呦朵身邊。呦朵正磨磨蹭蹭地在等人來“請”她回去呢!亞龍拖住就往回跑,呦朵也十分配合地隨他踉踉蹌蹌地一路跑回思珞的房裡。韓青銘雙眼充血,抱著思珞不住痙攣的身體,像一頭暴怒的獅子。侯爺和思珞的娘在一旁急得幾乎失去理智。看到呦朵,韓青銘再不敢發火,生恐得罪了她,隻希望她能為思珞解蠱。韓青銘對呦朵好言相求:“隻要你能為她解除蠱毒,凡我能做到的,任何要求我都答應你!”呦朵也看出了麵前這個男人的軟肋:“我不相信你的話!我知道,她的蠱毒解除之時,亦是我赴黃泉之日!若她的蠱不解,或許我還有一線生機,她的蠱一旦解除,你們是絕不會留著我的命了!我本來也不想這樣的。可是,我一不小心玩了這個火,我就要保證燒的不是我自己。對於所有人的承諾,我都信不過!”韓青銘大急:“那你要怎麼辦?你若不解,她必死無疑!到那時候,你一樣是個死!”呦朵說:“那要看你想不想她死了!隻要你不想讓她死,就有辦法救她。”韓青銘說:“什麼辦法都可以,隻要你能救她!”被萬蟲噬心的痛苦折磨的思珞,聽到呦朵這樣說,有些明白了:“韓青銘!算了!不要求她!她不是個人,她就是個魔鬼!遇上她,是我倒黴!你千萬不要答應她的要求,那樣,你就會一生受製於她的!”說完這些話,思珞已經耗去了所有的力氣,幾欲虛脫。韓青銘對呦朵說:“你說吧,隻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應你!”呦朵聽他如此說得堅決,就說:“也不是沒有辦法讓她不再痛苦。隻是,她身上的蠱蟲已經很大了,需要用另一個人的血才能引它出來!”韓青銘一聽,急忙說:“你的意思是用我的血引它出來?那就快點,用我的血引吧!”呦朵說:“這可不是隨便滴一點血就能引出來的,它現在可是刁得很,需要人體內遊動的活血,而不是放出來的死血。”韓青銘看著氣若遊絲的思珞,著急萬分地說:“如何能取出活血,你就快說吧!”呦朵說:“隻要取出來,就成了死血,隻有人體內的血,才是活血。”韓青銘說:“你該怎樣做,就怎樣做,隻要能快些給她解蠱!我的身體,你隨便用!”呦朵說:“其實,蠱蟲在身體裡,我也是有藥控製它生長的,不會讓它傷害人的生命!我就按時給她服藥,控製蠱蟲的生長也可以。隻是,我用過藥之後,蠱蟲會特彆興奮,像剛才這樣在體內翻騰。我隻需再給她服點藥,即可以讓蠱蟲老老實實地待著不動了。蠱蟲在人體內不動,中了蠱的人就和正常人一樣了。”韓青銘說:“你剛剛說能把它引出來的,你就把它引到我的體內,讓我來服解藥!”思珞聽了,拚儘全力說:“不要!韓青銘,不要引到你的身上,就讓它在我的身體裡!我服解藥就行了!”話說完,又失去了意識。韓青銘催促呦朵:“快點,你現在就動手把它引到我的體內吧,快!”侯爺和紫怡在一邊,熱淚長流。侯爺說:“要引,就引到我的體內吧!讓我來替她受這份苦!”呦朵說:“不是隨隨便便的血,就能引它出來的,必須得是與她心意相通之人的血才行!蠱蟲識得氣味,年齡太大的人身上的血,蠱蟲根本就不喜歡。”雖然明知是一番謬論,卻由不得人辯駁。紫怡急忙說:“我是她娘,我與她心意是相通的,引到我的身上吧!”呦朵又說:“同是女人,它也不會出來!而且,蠱蟲越大,越難引,遲了,就引不出來了。蠱蟲一直待在一個人的身體裡,生長很快,而如果引到另一個人的體內,其中的過程,會讓它從此不再長大。也就是說,必須要換個地方,才能控製蠱蟲的生長。”韓青銘說:“你的意思,就是非我的血不可!那還等什麼?”呦朵說:“你可要記好了,我要每隔幾天,就給你服解藥,那樣,你就和常人無異。如果不能及時服藥,你就會像她那樣痛不可當。”韓青銘說:“我記得!你快點吧!”呦朵的臉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這完全就是她想要的結果。原來,她隻是想以此達到嫁給亞龍的目的,沒想到,陰差陽錯,讓她得了這樣好的一個機遇,可一定要做到物儘其用,好好把握住這個天賜良機。她讓韓青銘劃破手指,把手指伸到思珞的嘴邊,讓手指上的血,滴入思珞的口裡。然後,又讓韓青銘把手指上的血,滴入他自己的口裡,嘴巴微開。韓青銘照她說的做了。也沒有人看到,蠱蟲是如何進入到韓青銘的體內的。很快,思珞睜開了眼睛,身體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鬆。思珞的心猛然往下一沉。她知道,呦朵已經把蠱蟲引到了韓青銘的身上,心裡不禁大慟。她怎麼能忍心讓韓青銘受這樣的苦楚!韓青銘看到思珞的樣子,剛想開口問,就感覺體內一陣翻湧。他嘔吐起來,接著,全身像是萬蟲噬咬一般的難受。他的心裡又為思珞所受的苦而難受起來,再加上蠱蟲的危害,他不禁蹙起眉頭,繼而難受得像思珞一樣蜷住身體。思珞急忙對呦朵說:“快!快給他服解藥!”呦朵拿出解藥,讓思珞喂他服下。韓青銘身上的痛苦很快就消失了。韓青銘恢複正常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殺掉呦朵。他寧肯殺了她,也不願再受到這個陰毒卑鄙之人的控製!思珞拚命攔住了他:“韓青銘!我們一定還能想到彆的辦法的!你相信我!我們好不容易能在一起了,你可不要再丟下我!我們一定會有辦法的!”呦朵在一旁冷笑著說:“我本來就信不過你們!你要殺就殺吧!她身上的蠱蟲雖然引到了你的體內,可是,還得服一個月的藥,才能讓蠱蟲咬傷的地方恢複如常,否則的話,每逢陰雨天,依然會疼痛難忍!”韓青銘憤怒地看向她:“世上怎麼會有你這種陰毒蛇蠍之人!”呦朵臉一沉:“我本來就是陰毒蛇蠍之人!我也沒打算讓你高看一眼!你如果不想和我這個陰毒蛇蠍之人打交道,大可以殺了我!然後你再自殺。你自殺之後,讓你的思珞也陪著你自殺!“我區區一條陰毒蛇蠍的賤命,又算得了什麼?原本就需要靠設計使詐才能達到自己的一點要求,還要被人每天厭惡地唾罵著,我也厭了!“我原來以為,隻要定時給你服解藥,讓你像正常人一樣的生活,我也賴以滿足我自己的一些願望。誰知道,你們這些高貴的正人君子,也不過都是些翻臉不認賬的不守信用之人!方才還說要滿足我的要求,轉臉就忘了!“算了,你還是乾脆殺了我,一了百了,也省得我一不高興,不給你解藥,讓蠱蟲荼毒你……到那時,我也是個死!”思珞急忙說:“我說話算話!你的一切要求我都答應!隻要是我們能做到的,我都答應。”呦朵這才不情願地住了嘴,轉過身欲走。思珞一把拉住她:“你要去哪兒?”“回家啊!”呦朵說。思珞說:“你不能走!你走了,他怎麼辦?”呦朵掙脫思珞的手:“以後,你不許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從現在起,對他來說,我比你更重要!”這句話,聽在韓青銘和思珞的耳朵裡,不啻一聲震天雷!韓青銘憤怒地站起:“你……”呦朵迎視著他:“我怎麼?我不喜歡彆人高高在上地和我說話!在你們的心裡,我們苗人就不如你們漢人?憑什麼永遠都被視作低人一等!所以,我從小就立誓,要以自己的力量,不再讓人低看一眼。“可是,我們這些出生在最底層的人,除了學得那些陰毒蛇蠍的本事,怎麼能做到?你們以為我願意被人用異樣的眼光來看嗎!不錯,彆人學的,大都是藥蠱,可以隨意地解掉。我偏不,我就是要學彆人解除不了的蟲蠱!那樣,隻有我控製人,沒有人控製我!”亞龍看著呦朵狂妄猙獰的臉,不由得一陣戰栗,同情地看向韓青銘。呦朵又說:“我不想待在侯府裡,看他們的臉色,惹他們生厭,你們看著辦吧。我給他服的解藥,能保他三天無事。到了第四天,若我高興,自會給他再服解藥的!”說完,她昂著頭,高傲地走了。留下所有人,呆若木雞地站在那裡。思珞悔恨得連想殺了自己的心都有:“我為何要出去看風景?為何要進山洞避雨?我為何……”她再也說不下去,哀哀地大聲嚎哭著,癱倒在地。韓青銘自從見到思珞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樣無助悲傷的樣子。他心疼萬分地把她摟進懷裡:“思珞,不怕!我們先穩住她,總歸會想出辦法來的!她不會太過分的,她也害怕把我們逼得急了,大不了來個魚死網破。像她那種利欲熏心的人,也怕死。我們先答應她的要求,慢慢自然會想出轍來的。”兩個人分開這麼久,韓青銘懷揣著巨大的喜悅,風塵仆仆地趕來,卻是這樣的結局……眾人不禁心生淒然。半晌,思珞止住了哭:“韓青銘,我們明日回帝都!現在就去通知呦朵,讓她收拾好,跟著我們回帝都,告訴她,她的所有要求,我都答應!”紫怡擔心思珞,舍不得她離開自己,告訴侯爺,要和思珞一起回帝都。侯爺默默地點點頭。呦朵聽到侯府來人,通知她做好準備,明日隨銘王回帝都時,興奮地在床上打了個滾——她的風光人生,從此開始了。到了帝都,她自有辦法給自己弄個合適的身份,誰還敢小瞧她!這真是讓人猝不及防的驚喜!本來以為,能攀上亞龍已是萬幸,卻不料自己竟登上了九重雲天。她真的跟了亞龍,也隻能在這裡度過一生。她還不敢隨便給亞龍下蠱,怕惹惱了苗王。他會連亞龍和她一起殺掉。苗王的凶悍她是知道的。可是,銘王卻舍不得梁思珞受一丁點兒苦,心甘情願地把蠱引到了他的身上,把命脈拱手交出了!這真是天賜的良機!呦朵自認為有絕技傍身,手握銘王的生死,走遍天下都不懼。嚴世雄、亞龍和阿娜,在苗王府和苗王整整商量了一夜。第二天,韓青銘和思珞帶著思珞的娘,要回帝都了。一同去的,還有呦朵。呦朵的神婆阿娘也來了,她答應呦朵,一定會多多地為呦朵送她需要的藥材去帝都銘王府。阿娜把思珞拉到一邊,告訴思珞說:“任何事情都會有辦法解決的,你們安心地待在帝都,先保住銘王的命要緊。沒有什麼能大得過人命!你們在帝都等著,我會去帝都找你們的,一定會去的。”思珞說:“好!我聽你的。經曆了這些,我會把一切都拋開,沒有什麼能比他的性命更重要。我們在帝都等你,等你們!”呦朵向思珞開出了她的第一個條件:“到了帝都,不許漏出有關蠱術的一丁點消息。”她在南疆時,為了像正常人一樣生活,還從未使用過蠱術,也就還沒有人知道她就是人們避如蛇蠍的蟲蠱攜帶者。大家看到她經常和阿娜、亞龍還有寨子裡其他的姑娘們一起進山采藥,大都以為,她隻是會那種普遍易解的藥蠱。在南疆,如果傳出了誰養蠱蟲,民憤大了,會傳到大巫師那裡,就一切都毀了。苗王隻會看病,本來以為他隻識得藥蠱,卻不知從何學得了識得蟲蠱。如果不是苗王識得蟲蠱,人們至多以為是侯府得罪了人,被人下了藥蠱。一直以來,也曾有人被下了藥蠱,因沒有及時解蠱而身亡的。現在不怕了,雖然瑱城的人知道了她是養蟲蠱的人,她卻不必待在南疆了,而是要去帝都過上層人的生活了。隻要銘王不說,誰都不知道——她就是人見人厭的整蠱婆!思珞答應她,隻要她不讓銘王吃苦頭,自會讓她在帝都活得體麵風光。不過,思珞又說:“如果你太得寸進尺,我不敢保證,銘王會不會一怒之下殺掉你,和你來個魚死網破。因為,回到帝都,他不會時時刻刻待在我的身邊,你最好不要把他逼得太急了。他的身邊,高手如雲,你要是讓他喪失了信心,他殺你,比碾死一隻螞蟻不知道要容易多少倍!”這些話,真正戳中了呦朵的軟肋。她心想,好不容易才能去到繁華的帝都,她可要好好享受一下上等人的生活,不要蠢到觸怒銘王,令他生出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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