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度娘是何方人氏 家住哪裡(1 / 1)

兵部的甲械部真是人才濟濟,在思珞的現場指導下,他們很快就用硫磺、木炭、盆硝製作出了一百枚那種小體積的炸藥。思珞說:“就把這東西稱作‘手雷’吧。”甲械部的官長連連稱讚:“此物使手扔出,爆炸像雷,稱作手雷,貼切!貼切!能起出如此形象的名稱,有才!有才!”話語裡極儘奉承之意。思珞在心裡偷笑:“這東西的製造之法也不是我發明的,名字也不是我起的,何才之有?”韓青銘看著眼前身著男裝的瘦弱女子,心裡驚歎:“她的身上,到底還有多少潛能沒有開發?還有沒有能夠難住她的事情?世間怎會有此等奇女子!”韓青銘領著思珞,帶了甲械部的人去空曠地帶試手雷,看著扔出去的手雷各個開花,沒有一個啞雷,不禁長長地噓了口氣。“有了這東西,自然勝券在握,大郢朝的江山,定是固若金湯。今晚,終於可以好好地放鬆一下了。”送思珞回府的路上,韓青銘問她:“你是如何想到要製作手雷的?這些你都是從哪裡學來的?”思珞說:“這些,以後有機會,我會告訴你的。目前,我們當務之急是要夜以繼日地提煉硫磺,熬出盆硝,搜集木炭,加緊趕製手雷。即日起,做合成工序的人員,一律不許離開兵部,給他們增加俸祿,嚴格保守秘密,以防製作技術上的泄露。稍有泄露,所有的防禦部署即會失去作用。”韓青銘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佩服過任何人。思珞在他的眼裡,是個奇跡——上蒼賜予他的奇跡!“好!”韓青銘說,“手雷製作的所有事情,我都聽你的,其他的,你聽我的。從現在起,你在相府好好休息,我猜想,你大概有幾天沒睡了吧?”“嗯,沒有啦!”思珞看了韓青銘一眼,“我看見你為這些事情,忙得焦頭爛額的,隻想著為你分擔些什麼,就想著試試看,結果還真給蒙出來了。”“那日,你說你也許,可能,會幫我點什麼,我心裡感動不已。不過,我倒是真沒想到打仗的事情,你能幫上我,而且是幫了這麼大的忙!你告訴我,你從哪兒學的造手雷?”這已經是韓青銘第二次問這個問題了,思珞搪塞說:“從……度娘那裡學的。”“度娘?”韓青銘鄭重地說,“度娘是何方人氏?家住哪裡?改日得空,我要去拜會她,好好謝謝她!對了,你是如何能認識度娘的?”思珞一時間張口結舌,既好笑,又感動。他對自己說的每一句話,都如此在意,如此鄭重其事,有時間,要把自己的秘密都說給他聽,以免他心裡帶著疑問。那種疑問不是懷疑,而是關心,是一種情真意切的關心。兩個人都曾經說過,彼此之間,沒有秘密,無論何事,都要坦誠相待。手雷投入了大量生產。韓青銘雖然忙碌,卻不再像以前那樣,在武器的製造上一籌莫展。現在,有了手雷這種厲害的特殊武器,心裡有了底,信心滿滿,隻需加緊趕製,層層做好質量檢查……還有最重要的,是思珞說的“安保”問題。韓青銘心裡非常奇怪,思珞究竟是從何得來那麼多怪異的東西。她唱的歌他聞所未聞,還有她嘴裡時不時地冒出來的新鮮詞他也從未聽彆人說過。最奇怪的,是她一個閨閣女子,竟然會製作炸藥,會做史上無人製造的手雷!她是如何認識那個神秘的度娘的呢?這個鬼靈精!韓青銘來到了“魅你”。他知道,思珞幫他解決了最大的難題後,這個小財迷,現在一定在鋪子裡,繼續她的發財大業。果然不出韓青銘所料,思珞在鋪子裡。依舊是化了妝,遮掩了她天人一般的絕色姿容。鋪子門前,停了好多轎子,把門口的街道都堵住了。韓青銘把手裡的韁繩交給侍衛,進了鋪子。正在櫃台上忙碌的思珞,抬頭看見了他,微微一笑,下意識地打了一聲招呼:“嗨!”韓青銘怔了怔,卻失控地學著她說:“……嗨!”鋪子裡有許多人,確切地說,是有許多女人,都是來買胭脂水粉的。整個帝都的貴女名媛,都說“魅你”推出的那種新名堂的潔麵乳功效奇特,用過幾天,肌膚的變化簡直令人匪夷所思。雖然鋪子裡又請了人,還是忙碌異常,韓青銘示意欲給他搬椅子的小茹不用管他。他靜靜地站在角落裡,看著在櫃台上忙碌不休的人兒。尚書的孫女也親自來買胭脂水粉了。她之所以要親自來,是要讓鋪子裡的那個手藝特彆好的人教她,如何正確地使用……當然,最重要的是教給她化妝技巧。尚書的孫女名叫劉玉芙。那劉玉芙年方十七,生得花容月貌,一直沒有定親。十七歲的年紀,大都已經定了親。可是,劉尚書另有打算。他的孫女生得國色天香,非普通之輩所能匹配,必要嫁個人中龍鳳。當今朝裡局勢不穩,當朝皇上孱弱不堪,都看著一班老臣的眼色行事。看樣子,金鑾殿上的龍椅他是難以久坐。銘王倒是個狠角色,裝了這麼多年的癱子,現出真容,卻是天人之姿,且據傳,他武功蓋世。他這一扮豬吃虎的計策,定是用來對付皇上的。一母同胞又如何?為了那個位子,親父子兄弟,誰不是殫精竭慮,爭得你死我活!原來,太後也曾暗示,要把劉玉芙指給銘王韓青銘,被劉尚書婉拒了。那劉玉芙一聽祖父說太後欲把她指給“冷癱王爺”韓青銘,在家裡尋死覓活定要祖父設法推了這樁婚事,讓太後打消這個想法。尚書告訴她,他當場就婉拒了太後,太後亦再未提過此事,劉玉芙這才罷休。太後再未提起過此事,卻是因為韓青銘無意。尚書卻以為,是太後識趣呢。尚書的本意,是等局勢穩定,龍椅最後屬誰,塵埃落定,再做決定。炫王最後得成大統的幾率最大,可不能輕舉妄動,站錯了隊。對中途殺出來的黑馬韓青銘,尚書現在是另眼相看。他能蟄伏這麼多年,定非尋常之輩。可惜的是,當時拒絕了太後的指婚。那日,尚書去上朝,順便送了劉玉芙去外家做客,看到迎麵策馬馳來的銘王,尚書曾在轎裡指給劉玉芙看過。當時,劉玉芙見了銘王爺的風姿,悔恨不已,難過得幾乎哭出聲來。再說那劉玉芙,思珞給她仔細地化了妝,耐心地教了她如何使用那些護膚用品,遂買了大堆的胭脂水粉和潔麵乳,讓丫鬟抱了從人群中退了出來,準備回府。她一轉身,心裡一窒:“站在角落裡的人,有如二郎神君下界,非是凡人能比擬也!不是銘王又是誰!”心思轉動之間,她蓮步輕移,款款來到韓青銘麵前,深深地福了一福:“臣女劉玉芙見過王爺!”韓青銘差異萬分,從未與此女見麵,她是如何得知自己的身份的?鋪子裡那些名媛貴女也都驚詫萬分地看著眼前如神祗一般的人,心裡萌生出無限的遐想。劉玉芙見銘王未出聲,繼續說:“王爺安好!”韓青銘擺了擺手:“去吧!”劉玉芙隻好俯身告退,又溫婉雅致、知書達禮地和鋪子裡那些買胭脂水粉的女子們道過彆,出了鋪子。鋪子裡的那些名媛貴女,大都與她相識。她坐上轎子,讓轎夫抬到街角停下。她想看看,銘王來鋪子裡做什麼。她沒有見過梁思珞的真容,或許,銘王來鋪子裡,是為等候來買胭脂水粉的梁思珞吧?今兒,可得看看,梁思珞是否真如傳聞中的那樣美麗。等了許久,鋪子裡的人漸漸都走了,劉玉芙還是沒看到來人。她決心要等下去,銘王不走,她就不離開!鋪子裡的客人都走了,鋪子也該打烊了,銘王還沒走,劉玉芙耐心地等著。又過了一會兒,劉玉芙看見,銘王出了鋪子,想是梁思珞未來吧……劉玉芙也準備吩咐轎夫,起轎回府。忽然,劉玉芙瞪大了眼睛,拿手捂住嘴,省得叫出聲來:“隨著銘王身後出來的,是鋪子裡那個姿色平平的女子,銘王看她的神色,卻是萬分寵溺,直寵入骨子裡去了!”更絕的一幕出現了,隻見銘王猿臂一伸,已自把她抱上了馬背,躍身上馬,大氅一展,裹住了馬背上的人,雙手從後擁住了她,用一隻手提了韁繩,策馬而去!馬兒掠過劉玉芙身邊時,那親昵曖昧的一幕,雷得劉玉芙裡嫩外焦。她心道:“大慈大悲救苦救難南無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銘王怎麼能好這一口呢?那個女子姿色尋常,在這鋪子裡做事,想必身份低下!卻能得天神一般的銘王青睞。看那銘王爺看她的眼神極儘溫柔寵溺,且兩人是如此招搖曖昧!“想必那兩人是相識已久,定是那梁思珞在之前不滿‘冷癱王爺’韓青銘,惹惱了他,他一怒現出了真容,不理睬貌若天仙的梁思珞,故意找個尋常下賤的女子來羞辱於她!“王爺,你要報複梁思珞,羞辱她,你來找我啊!你找個強她許多的人來羞辱她,豈不是效果更佳!你羞辱完她,再把她棄如敝履,解除婚約,一腳踢開,然後再請太後為我們指婚,豈不是更好!”劉玉芙還在因為自己的臆想而激動得難以自抑的時候,隻怕韓青銘的馬兒都已經馳到城外了。過了好半天,劉玉芙直到看不見銘王的身影,才命轎夫起轎回府,去設計謀劃與銘王的下一次邂逅了。劉玉芙相信,有祖父鼎力相助,自己一定能讓銘王退掉與梁思珞的婚約。處在甜蜜幸福中的思珞,還不知道已經有人在設法要搶她的人了。韓青銘帶著思珞策馬疾馳,來到城外,仰望高高的城牆,對思珞說:“據悉,韓青炫糾集了幾十萬大軍,要團團圍住帝都,強行攻城。這幾年,他在外祖禦北侯的支持下,迅速地發展壯大。他的隊伍兵強馬壯,足以與皇上對抗,再加上禦北侯的勢力,明裡已經占了上風。估計,至多月餘,他們就要發起進攻了。”思珞說:“傳令下去,讓提煉原料的各部,晝夜輪流,加派人手,分做三班,每四個時辰倒班!十天之內,即可讓城牆的四周,堆滿手雷。你速去軍營,派身高體壯的士兵練習投擲。到時候,在敵人攻城的上方,布置優秀的投擲手,敵人的人再多,也抵不過手雷的威力!”韓青銘說:“你的想法,與我不謀而合!思珞,我發現,你也是個將才!如果讓你帶兵打仗,你也必定會是個常勝將軍!”“真的?”思珞問。“真的!”韓青銘說。“那好!”思珞趁機說,“你讓我去軍營!三個臭皮匠,抵個諸葛亮,讓我待在你身邊,說不定能幫上什麼忙呢!再不濟,我也不會給你添麻煩。”韓青銘說:“哪有女子上戰場的!我知道,以你的智慧,定能對我幫助極大,可是……”“韓青銘!”思珞一著急,脫口而出,直呼其名,“讓我陪在你身邊!我不單是為你,也是為了我自己!如果不能待在你的身邊,我反而要為你擔心,為你難受,亦為你著急!我們在一起,不用彼此牽掛!生,我們一起,死,我們也一起!”韓青銘靜默半晌,下定了決心:“好!你來軍營!不過,你的鋪子,還有相爺那裡,你打算如何交代?”思珞說:“爹爹那裡,你勿須擔心。爹爹晚上回府,我早已歸家了。至於鋪子裡,讓他們幾個去辦吧!等打完了仗,罰你去鋪子裡做幫工,賠償我的損失!”“好!”韓青銘說,“打完仗,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把一輩子都交給你!”“一言為定!”思珞開心地說,“這個買賣做得劃算!我用幾天的工夫,換你一輩子,你虧大了!”“好!這個虧,我吃定了!”韓青銘兩眼深深地看著思珞,把她深深地揉進了心裡,好好地藏了起來,“我們一定會勝的,一定!”思珞說:“可惜,今兒沒帶琴,不然,我要為你彈奏一曲!”韓青銘說:“我也想聽,不如,今晚,我去聽你彈琴如何?你放心,我不進去,隻在暗處聽,好嗎?”“好!”思珞說,“我今日就為我們的大英雄彈奏一曲,以壯士氣!”“那還等什麼?”韓青銘抱起思珞,一躍上馬,大氅裹了她,風馳電掣地往城裡奔去。相府的後院,韓青銘抱著思珞躍入院內,立刻翻身躍出院外。思珞也不耽誤,讓小茹把琴搬到院子裡,放在案上。她知道,韓青銘就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等著她彈琴呢!她左手壓弦,右手輕輕撥動琴弦。悠揚的琴聲裡,韓青銘靜靜地躺在思珞的房頂上,閉上眼睛,任靈動的琴音拂過心房。真希望,天地凝住,停留在這一刻。琴聲忽然激昂起來,越來越急,仿佛千軍萬馬奔騰而來,令人突然間鬥誌昂揚……一曲終了,韓青銘久久沉浸在琴聲的激越裡,難以自拔。思珞起身進屋。韓青銘靜靜地躺在思珞的房頂上,心裡想:“明日,要問問思珞,這曲子的名是什麼。”直至相府裡一片黑暗,銘王方起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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