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溺水被救(1 / 1)

許默涵一臉憤然地回到寢室,期間又打了幾個電話,電話那頭依舊是嘟嘟的忙音,最後乾脆關機了。很顯然,對麵的人不想接。“你跟那個女的黃了?”室友老周見他終於打完了電話,憋著笑瞄了一眼,問道。許默涵瞅了他一眼,眼神能殺死人。“你就彆狡辯了,你這大少爺,有了新歡忘了舊愛也是很正常的。今天可都有人看見了啊,一把按住那姑娘的頭,一頓狂親啊,到最後那嘴巴都被你弄得通紅。”老周倚在凳子上,十分享受地閉上眼睛,“聽說那女的還是新手,怎麼的?喜歡花骨朵了?”謠言好比猛虎。這才哪跟哪啊,就傳得沒鼻子沒眼了。許默涵想,第一,自己壓根就沒有親到,也沒有打算親,完全就是嚇唬嚇唬;第二,他哪裡還想什麼風花雪月,光是憋悶就夠受的了。現在他是又氣又惱,氣的是楊一涵就這麼不明不白地和他斷了個乾淨,且不說這一回他許默涵著實丟了麵子、也難堪了一把,就說這實在話,他還是放不下楊一涵的;惱的是自己找葉子柔算賬,半點好處沒討來,倒先在她那裡立了個讓人牙幫子疼的印象,好生憋屈。許默涵站起來,走到老周旁邊,兜頭給了他一巴掌,“你他媽嘴巴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碎?”“我……你……”老周還沒反應過來,許默涵已經奪門而出,嘴角裹著一絲輕蔑而又不屑的笑。葉子柔自然知道這件事不會就這麼輕易結束,許默涵的名聲或多或少她都聽說過,不是個善茬。可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整天愁著想著也沒有多大意義,如此,還不如做好該做的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士兵和泥土都還沒來,哪怕已經是黑雲壓城了,隻要雨點還沒落到她的頭上,依舊得乖乖上課。這邊,許默涵心不在焉地走著,瞧見不遠處葉子柔背著包進了遊泳館。他腦袋裡第一時間浮現出來的就是葉子柔那張比牛皮還犟的嘴臉,可惜了,許默涵是一把刀,管你是再犟的牛皮、再硬的牛骨頭,也能一刀一刀地給你削成片。換完衣服之後,葉子柔下了水。夏天遊泳再舒服不過了,葉子柔貪婪地享受著水的滋潤。前幾次的遊泳課,因為自己身體的緣故沒能上課,著實有些可惜。一方麵是因為她想要努力爭取一等獎學金,這種課雖說不用太較真,結課考試的時候隻要稍微會說一點的同學,同老師稍稍磨嘰上兩句,老師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更不用說她這個好學生了。隻是,葉子柔覺得她張不開這個嘴,也不擅長說這種話。何況,她覺得隻要從自己嘴裡說出去的事情,都算欠了彆人人情。她很累,這種情尤其不能擱在心裡。另一方麵就僅僅是因為沒來上課可惜了。葉子柔很奇怪,明明很喜歡水,卻又很怕水。她想了想,這樣矛盾的心理或許是因為小時候掉下河裡差點溺水導致。可是她不想當旱鴨子,遊泳課不僅可以緩和平日裡緊繃的神經,也能讓她多養成一項技能。不過,老師上課教的東西她也沒怎麼受用,倒是磕磕絆絆地自己慢慢摸索。偶爾小芸會來教她,可畢竟兩人不在一塊,教的機會自是很少。臨到學生自己下水的時候,她是不敢往深水區去的。葉子柔一點點試探,周圍的同學倒也沒多大喜歡耍水,半是倚在岸邊閒話。隔壁遊泳專業的學生,學得是一陣沸騰,互相之間,竟聽不到半絲說話聲,全被隔壁教練的獅吼功蓋住了。倏然間,她瞥見一人,正是許默涵。有趣的是,許默涵也盯著她在瞧。葉子柔皺了皺眉,隔著這麼遠,似乎都能夠看見他眼中縹緲的神色。她下水走了一遭,踮著腳尖有驚有險地轉了一圈,還差點喝了口水。剛沒試著閉幾口氣,就覺得池水壓得胸口有些緊,便搖搖晃晃地又回來了。回頭的瞬間,臉當即一沉。許默涵不知何時已然坐在前麵岸上,正抽出一張笑臉,不懷好意地看著她。葉子柔心道,不好。可是眼下這般境地要回去隻怕是不可能的了,隻能硬著頭皮上去。她就近淌過去,無奈對麵的人像飛魚一樣,一下子遊到她跟前,朝她一笑——也不知是笑還是葉子柔驚恐之餘的幻覺,二話沒說,拽著她往深水區遊去。話未來得及出口,人已經遊了老遠。葉子柔心下一驚,倒是忘了喊叫,隻顧拚命揪他的背,一通亂打。許默涵停下來的時候已是深水區的中心,葉子柔孤立無援,雙手學著擺水,可是水一蕩一蕩的,不時地往她耳朵和鼻孔裡鑽。反觀許默涵,早已如同鬼魅,很快就到了岸邊。他雙臂撐在岸上,兩條腿閒適地踢著水,好不快活。一雙好看卻好恨的眼睛看著水下掙紮煎熬的人,笑意盈盈,“怎樣,不好受吧?求我啊,你求我,我就救你上來。”葉子柔自動忽略了他的話——全身心高度緊張,往常的口舌之力也不逞了。現在,如履薄冰,隻能瞅著勁往回遊。無奈,遊泳技術不到家,短短的距離卻異常艱難,池水一起一伏,於她而言好似洪水猛獸。她拚命地呼氣吐氣,奮力地擺水。這微緊的當口,還不忘在腦海裡想,就是淹死她也不會向那人求救的。正暗自慶幸龜速前進了五分之一,方才繃緊的雙腿,這會稍稍放了鬆。忽然腳下一動,腿兀自縮了下,猛地一疼。葉子柔暗道,壞了,抽筋了。說時遲那時快,沒來得及做好準備,身體不受控製地驟然下沉。她拚命地撲棱著,水花濺到眼睛裡,朦朧中看到對麵的人嘻哈坐著,等著看她的笑話。之前還偷樂,這會池水一股腦地往嘴巴裡灌進來。那種窒息的感覺就像小時候因為偷梨子,掉進園子邊上剛挖過的溝裡,什麼都聽不見,隻有耳朵裡咕嚕咕嚕的進水聲。許默涵以為是葉子柔耍的什麼鬼把戲,沒當回事。可是看到她急促的模樣、不斷撲棱的雙臂,估計也不會是弄虛作假。他固然惱她,但人命關天的時候,他也不會猶豫半晌。一個飛身躍下,很快遊到葉子柔身邊。他抱起葉子柔準備往岸邊劃去,誰想葉子柔竟緊緊纏住了他。雙手摟住他的脖子,頭不自覺地窩在他的脖頸處,下腿牢牢盤住他。兩人已經開始往下沉,許默涵想,不能再拖遝了。費力抽出一條腿,用另一隻手劃水,這才將將就就地到了岸邊。這一陣折騰,倒是把自己累得夠嗆。許默涵用手撐著地,麵朝上喘著大氣。脖子上掛著的葉子柔還是沒有鬆手,像溺水的小貓一樣,緊緊地貼在他的胸口。他低頭想對她怒罵幾句什麼,見她微微顫抖的眼睛,心下嘩然騰起一種莫名的緊張。葉子柔家境不好,可是這不妨礙她生得俊秀清麗,一頭長發烏黑亮麗。鼻子細挺,肌膚稱不上多麼細膩光滑,可也是白嫩清爽。不像彆的女生,上了大學就會打扮自己,葉子柔一貫清水掛麵,卻自有一番韻味。許默涵輕輕低下頭,細看著她,少女身上獨特的香味幽幽傳來。她的眼睛微顫,睫毛細長。葉子柔的手饒是緊緊地摟住他,此刻眼睛已經睜開,如出水芙蓉,卻隻是靜靜看著,像是受了什麼驚嚇。許默涵不禁生出一種想把她擁入懷中、緊緊摟住的衝動,這個荒謬的念頭一起,連自己都被嚇了一跳。隻好理理神智,讓自個清醒。葉子柔忽然神情一動,連慌帶忙趕緊從他身上起來。抽了筋的腳,想是一時半會難以立足,顫顫巍巍地後退了幾步。葉子柔麵上一陣潮紅,急忙快步離去,連一貫的責罵也不見了。原來,竟是葉子柔坐在了他大腿間。兩人單薄的衣衫相隔,卻並沒有什麼阻撓,幾乎是赤誠相隔,近乎真實的朦朧,讓一層薄紗也失了作用。許默涵沒思緒地望過去,捏了捏泳褲。單手一個漂亮的起身,裹了長巾進了換衣間。男女換衣間通用的走廊裡有一個寬大的落地鏡,葉子柔心思寥落地擦著頭發,不知在想些什麼。而許默涵早已經換好衣服等在一邊,他穿著黑色背心,脖子上掛著一條毛巾,頭發尾稍上還有水珠往下掉,仿佛是怕葉子柔就這麼走掉,急急忙忙出來的一樣。葉子柔抬眼的時候,一個身影倒映在鏡子裡。她看了一眼,好像裡麵什麼也沒有。她收拾妥當後,往回走。許默涵看她這個樣子就知道她想離開,已經準備好伸手攔她了,不想葉子柔卻停在他身邊,道:“說吧,你到底想做什麼?”許默涵半倚在櫃子上,手臂上的肌肉線條無比流暢,他轉了轉手腕,抬眼看她,“聽你這樣說,好像我想做什麼事你都能夠幫我達成似的。”葉子柔揶揄道:“當然不是,我不像許少爺,人微言輕,辦不了什麼事。”許默涵盯著她,方才在泳池邊那種怪異的感覺已經消失了。他寬敞的背筆直地挺著,身下一件淺色泳褲,似乎能夠見到若隱若現的裡麵。葉子柔不小心瞥到,手撥了一下碎發,輕轉過頭。許默涵緩緩地走過來,逼著她不得不凝視著自己,“我要你幫我把她找回來。”“你就是一個花花公子,憑什麼需要彆人為你的濫情買單?”許默涵心中隱忍,卻不想在外人麵前隨便坦露心中真實所想,隻得沉聲道:“隻有我許默涵甩彆人的份。”葉子柔心中已經鄙視了一萬遍,嘴上卻道:“可是,你們已經分手了。話又說回來,明明就是你自己惹得一身泥,憑什麼要怪彆人不給你清白?”許默涵又開始憤怒了,看著麵前的人,看著她那張嘴巧舌如簧,真想拿膠帶給她纏住,讓她再也沒法瞎說話。“清白?你懂個什麼?彆搞得好像一副義正辭嚴的樣子,真實情況你又知道幾分?隻怕是個白臉的包公,斷假案罷了。”“難不成你還有什麼冤屈不成?那你自己怎麼不向她解釋?”葉子柔話一出口,才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這麼說不是正好中她下懷?換衣間陸續有人出來,懂事的人嘻哈笑鬨當做什麼沒看見,不懂事的盯著一雙老鼠眼四處偷瞄,臨走時還嘰嘰喳喳,“剛才那個是不是被體育學院那誰給強吻的?”估計也是道行淺的新生,殊不知體育學院的那位本尊方才就在她們麵前。葉子柔很想大吼一句“不是那樣的”,這段時日,經常能夠聽到校園裡有這樣那樣的瞎話,到最後竟然生生演繹成了一部狗血爛尾的三流,也就掛了個人名,內容已經換了數十回。許默涵攤攤手,咧嘴一笑,“她現在人已經不見了,就是說上一句話都難。我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女朋友何時成了國家總統,日理萬機,連個電話都沒空接。”他說笑著,但眼睛一直盯著葉子柔。葉子柔當然明白他這視線裡的意思,說實話,她也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楊一涵了。思前想後,隻得道:“我可以幫你約她出來,但是我希望你們的事情處理完之後,你不要再纏著她,也不要再纏著我。”許默涵當即開口:“沒問題。”過了片刻,葉子柔又補充道,“也不許說我……”她轉了個身子,繼續道,“不許說我被你強吻了。”許默涵心內偷樂,她竟然以為這件事是他說出去,她可真是高估了那天目睹了一切的好同學們,隨即輕巧地說:“放心,我不會做出這等自貶的事。倒是你,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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