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因愛生恨(1 / 1)

不戰不休 娓娓安 1351 字 2天前

一場酒飽飯足、賓主儘歡後,梁國軍等人送著安博上車,看著他的車子絕塵而去後,梁國軍的臉一下就沉了下來。梁國軍狠戾的目光驀然掃過紀晗,說道:“瑪卡要鋪設中國市場的事你早就知道吧?”紀晗不動聲色地回答道:“我也是今天晚上第一次知道。”梁國軍也是氣得狠了,完全失卻了風度,冷笑著說道:“以你和葉偉倫的關係,難道他的這些動作你會不知道?”紀晗平靜地回答:“我和葉偉倫之間的事,完全是私事,我可以不做任何回答,但是為了不讓戴維你留下芥蒂,我也就開誠布公地回答你一次。我和葉偉倫當年分手分得並不好看,當時我們也都做了老死不相往來的準備,瑪卡在中國市場的一切作為我一無所知,我想你也該了解葉偉倫的性格,他最不會把消息透露出來的人就是我。”梁國軍的目光與紀晗相觸,後者的坦然無懼反而讓映得他心裡發虛,他致歉道:“紀晗,對不住,實在是剛剛安博的話一下打了我個措手不及,讓我潰不成軍了。總部這邊要我們撤換物流部,現在WW這個大合作商又要和我們斷了合作,我實在是——”紀晗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勸慰道:“戴維你不用和我說抱歉,我理解你現在的處境,也明白你承受的壓力,但是你不必這麼急躁,我們現在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隻要跟新橋運把協議簽訂下來,再和價格審批部的談一下,看這一季我們的營銷費用是否能酌情增加些,應該還是有希望的。夏喬這邊和王寧接洽的不也是很好嗎?”梁國軍看了一眼夏喬,夏喬的笑容卻有些微微的發虛。“對了,前陣子你不是說我們要和新橋運的徐總吃頓飯嗎?怎麼這會兒沒有消息了?”夏喬立刻說道:“王寧說徐總出國看她兒子了,所以這件事有所推遲。梁國軍勉力點了點頭,狠狠瞪了一眼夏喬說道:“郵件的事是你搞出來的,你可要好好把這事弄收場了,否則有你好看的!”“戴維,你放心,王寧這邊我會盯緊的,爭取這個月把協議簽下來。”夏喬慌忙打著保票。“哎,走吧。”梁國軍哀歎了口氣,大抵在心涼這個多事之秋。夏喬和紀晗送梁國軍先行離開,兩人再在瑟瑟寒風中立了會。紀晗打破沉默,“有什麼話當著戴維的麵不好說,你現在可以說出來了。”夏喬的眼睛在黑夜中跟兩百瓦斯的燈泡一樣亮,她瞪著紀晗,隨即發出一聲冷笑,那笑容當真比這數九寒天還要冷幾分,“你不知道?你真不知道葉偉倫在北京的動向?”紀晗眸子一閃,但臉色仍是無比鎮靜,“我剛剛已經說過了,就不需要再說一遍了。”她摸出車鑰匙,按了一下感應器,黑暗中她白色的volvo車閃出橙色的光芒,她轉身往自己車子走去。夏喬卻邁上一步拉住了她,有些嘶聲力竭:“一麵慫恿我寫越級郵件,一麵幫我聯係新橋運,是不是你一早就設局讓我陰溝裡翻船?”紀晗橫了一眼她,對她的糾纏不休十分厭惡,“夏喬,現在雖然不是在公司裡,我還是勸你謹言慎行,慫恿和建議是兩件事,我提出了建議,你可以不采納,但你急於給自己的銷售業績找到替罪羊,所以就迫不及待地讓葉文澤發了這封郵件;你明明知道王寧和我是舊識,但你讓我聯係到他後就過河拆橋,又急著在戴維麵前邀功,這都是你自己急功近利的錯,你能怪誰?”夏喬咬牙道:“所以你承認一開始就是你設的局?”紀晗甩開了她的手,冷漠地回應道:“我從來沒設什麼局,不過是你太蠢又太貪心,才會讓自己下不來台。”紀晗的話讓夏喬脊背生涼,她眼見得紀晗已經走遠,梁國軍的車子也已經不見,偌大的北京城裡,仿佛就剩下了自己一個人。她禁不住瑟瑟發抖,喊道:“紀晗,你彆忘了我們在一條船上,如果朗尼北京經營不好,總部要收編我們,你不也首當其衝?難道你以為你真的能跳槽到瑪卡,盧思妍會樂意看到她丈夫的前女友在自己公司工作,和自己丈夫朝夕相對?”紀晗的太陽穴鼓鼓跳起,這四年來她容忍夠了夏喬,在每次爭執的時候她總要拿自己和葉偉倫幾乎已經躺屍的愛情再來鞭笞一頓,以此來證明自己的失敗。她不願再和這樣做事不分輕重的人多說,也不轉身,隻冷冷地說道:“如果我是你,還是想著怎麼趕緊和新橋運簽下合作,否則如果我是戴維,第一個就拿你做替罪羔羊。”夏喬愈發恐懼,腦子裡不由浮現初到北京時候睡過的地下室和冬天洗過的冷水。她隻是個大專畢業生,之所以能在朗尼爬到高層,無不是因為當初她做銷售時夠趕夠拚,而又適逢葉偉倫和梁國軍的爭鬥中她站對了隊伍,才讓她在梁國軍的扶植下走到今天這一步。她曾鄙夷葉文澤,恰如同鄙夷過去的自己;她在銷售總監這個位置上,卻深知自己的學識無法匹配自己所處的位置,她的囂張跋扈、她的張牙舞爪,無不是在掩飾自己內心的怯懦。她聽到紀晗這麼說,幾乎是下意識地奔上去,攥住了紀晗的手,整個人都倚靠在她的身上,苦苦哀求道:“紀晗,我錯了,王寧的事,你再幫幫我好嗎?”紀晗不由歎了口氣,她不得不承認,她有一點是比不上夏喬的——她有始終丟卻不了的自尊心,而夏喬卻會為了生存,毫不猶豫地丟棄它。她心知今天不答應夏喬,怕是她不會放開自己的衣擺了,就說道:“好吧,在這件事上,我會幫你努力的。“謝謝,謝謝。”夏喬感激涕零地說道。紀晗看著她一張被憂懼扭曲的麵孔,淚水洗刷了濃妝,露出了眼角的皺紋,她不由有幾分憐憫,心想自己和夏喬爭鬥這麼多年,也都是老了。夏喬看到紀晗瞳孔裡映出的自己,那麼卑微,那麼不堪,她忽然有些驚慌失措,連忙轉身拿出紙巾擦了擦眼淚,轉過身來仍是帶著小心翼翼的笑容,“紀晗,你說王寧和你、葉偉倫都這麼熟絡,如果葉偉倫知道我們想將物流外包的計劃,他會不會叢中作梗?在樂而褔的事情上,我們相比瑪卡已經慢了一個節拍,如果再有耽擱,能追得上瑪卡嗎?”紀晗不說話,夏喬所說的,也正是她所擔心的,因此在新橋運的事情上她始終不肯擔任主責,但是現在這個問題真的擺到台麵上,她又產生了強烈的好勝心,不願輸給葉偉倫——在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對葉偉倫的情愫、歉疚和思念就被坳成了一股生生的執拗。或許她仍是愛他的,所以才會怨恨他招呼也不打一聲就和盧思妍結婚了;她故作堅強可是望著“白富美”型的盧思妍,她也隻有黯然神傷,自嘲一句“哪有男人不喜歡更年輕漂亮的呢?”她是固執的,所以她把這愛恨變成了一股競爭的勁兒——如果不是葉偉倫做瑪卡的銷售總監,她未必有那麼大的動力去協助銷售部做這些營銷。“我們的實力終究是比瑪卡強,安博剛剛那麼說可能隻是反激將,這件事你也不必慌了神,你照常聯絡王寧談合作的事宜,還有打份申請來申請對安博的銷售費用,我會做具體的測算。”紀晗理性的話讓夏喬漸漸安穩下來。夏喬目送著紀晗開車離開,她剛剛淚水橫流、驚惶失措的麵容慢慢平靜下來,最後隻餘一絲冷漠,這麼多年來她和梁國軍、紀晗這些人交手,她已經太過明白他們的心理底線。麵對自己,或許他們都有一絲心理上的優越,而她無所謂這絲優越,隻要能生存,隻要能獲得最後的勝利,活得再渺小、再卑劣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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