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釋放(1 / 1)

不戰不休 娓娓安 1210 字 2天前

當天下班,紀晗想著晚上的聚會,就先回家換了個裝。紀晗從不屬於小女人的類型,她很瘦,但是大骨架還是讓她顯得有些魁梧,她平時的身材襯著工作服,倒顯得格外有氣勢。而現在,金色的單肩上裝,不但修飾了她有些寬的肩膀,也平添了她嫵媚的氣質。“漂亮啊!”穆正宏大大方方地誇讚道,隨即歎了口氣,“可惜啊,你漂亮的時刻從來不是留給你老公……哦,不前老公的。”紀晗瞧著家裡堆起的一堆快餐盒,忍不住嫌棄道:“你以前就懶,這會兒不上班了,就徹底當起穴居動物了,是吧?”穆正宏厚笑得一臉賊兮兮的,“嘿,你彆說,我這會兒修身養性在家裡,就靠外賣養著,我還覺著特省錢,比以前上班那會兒還出去混結果,入不敷出強多了。”紀晗鄙視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是不是覺著你上那麼多年班,還不如一開始就在家裡好啊?!”穆正宏笑嘻嘻地說道:“那可不是,公務員雖然不賺錢,可是聽上去不錯,不是嗎?我如果不是有穩定的工作和北京戶口,怎麼著能和你這個外資高管在一起啊?!”紀晗原本懶得和他多說,可是聽到這句話,內心卻突然被重重地撞了一下。她看著穆正宏,發問道:“在你看來,我們的婚姻就是一場交易嗎?”穆正宏“啊”了一聲,撓撓後腦勺沒有說話。紀晗笑了起來,“那看來我是賺到了,至少我還得了一北京戶口,不是嗎?”“不是……紀晗,我不是這意思,嘿……我都胡說八道些什麼啊……”穆正宏意識到自己的話不經腦袋瓜,難免傷了紀晗的心,想要說點什麼來彌補,卻又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正巧,楊菲在樓下按了門鈴來找她,紀晗也沒心思再與穆正宏說下去,隻把臉側向另一邊,“那我先走了。”紀晗拉開門走了出去,和以前無數次一樣,這房子裡還是剩下了穆正宏孤單的身影。紀晗和楊菲來到夜總會的包廂時,夏喬已經坐在裡邊了,看得出她也是精心打扮過的。水藍色的裙子讓她顯出了小女人的嬌弱,而與之呼應的藍色眼影在光線昏暗的房間裡熠熠生輝,襯得她眼底裡的神采也似乎明媚了起來。“楊菲你這打扮,你真讓人分不清你是來這兒尋開心的,還是上班的啊。”夏喬打量著楊菲,赤裸裸地調笑道。 “那是,就您那年紀和姿色,看上去也不像能在這兒上班的。”楊菲是素來受不得氣的,而出了辦公室,她的話也便愈發肆無忌憚起來。“你?!”夏喬惱怒地看著楊菲,纖長的五指緊緊地攥著玻璃桌上的酒杯,顯出她毫不掩飾的憤怒來。“好了,彆鬨了,”紀晗實在受不了這兩人一見麵就要開撕的場麵,打斷她們說道,“我們今天來,不是為了向彆人表演內訌的。王寧快來了,你們好好準備準備。”“可不是我先挑起的。”夏喬不以為意地聳聳肩。 “你可彆忘記,現在有求於我們的可是你。”紀晗微微笑著,可是眼睛卻已經有危險性地眯起。夏喬聽聞倒是揚唇一笑,不再言語,她捧起酒杯,慢慢地啜著藍色的飲料,臉上帶著濃重的思慮。“我來晚了,倒讓三位美女久等了。”王寧一進來就一副告饒的架勢,拿起酒來向他們告罪。“怎麼會呢?”楊菲對這種場麵自然是熟絡得不得了,王寧的話一落下,她立即就拿著酒杯迎了上去,笑得跟在地上撿了一三克拉鑽似的,貼著王寧的身子,幾乎就要拿他當鋼管一般繞著他了。“王總,好久不見。”紀晗也十分自然地微笑著舉了舉杯。王寧也對著紀晗舉了舉杯,兩人眼睛裡各藏心思,卻是笑著說道:“真是好久不見了。”“王總,你好。”夏喬自然也不甘示弱,她舉杯走到王寧麵前。“你好。”王寧點點頭。紀晗衝楊菲使了個眼色,楊菲立刻就從兩人之間繞開了,坐到紀晗身邊,慢慢地啜著她的紅葡萄酒,臉上帶著迷人的暈彩。“王寧,我們這次約你來,是因為什麼原因你知道的吧?”紀晗微笑著,“為了招待你,我們公司三個美女出場,你可不要不給不給麵子哦。”王寧坐在紀晗旁邊,笑著露出殘留牙漬的門牙,“其實多一家合作公司,對我們來說當然不是什麼壞事。隻是在合作條件上,我們還必須留有商量的餘地。”“那是當然。”紀晗懶懶的,像隻蜷起來的貓,隱藏在黑暗中,卻又似隨手會探出利爪來,“我們給出的條件,絕對是會讓王總您感到滿意的。”“嗬嗬,紀晗你一向說到做到,這點我是放心的。”王寧手中的酒,慢慢晃悠著,就似此刻他的態度,充滿斟酌。“正事什麼的,就留到正式的場合再說吧。”紀晗突然整個人都鬆弛下來,笑得放肆,長長的眼線在紅色酒精的催化下,就像一道殤。她將酒杯高高舉起,“王寧,今晚你不把我們三個都喝倒,那是不會讓你出這個門的。”楊菲明顯覺得異常了,不過她想著紀晗那麼習慣藏起自己情緒的人,今晚讓她釋放些壓力也是該的。於是,她便趁機起哄,“王總,晗姐都這麼說了,如果讓你走出這個門了,我楊菲哪兒還有麵子啊?來,來,讓我敬你一杯。”夏喬不由地皺了皺眉,但她又不能讓氣氛在她這兒凝結,便也笑著拿酒敬王寧了。王寧原本也就是端一架子的人,真喝上酒了,也就有些不管不顧的架勢了。他站起來,腳踩在沙發上,手叉著腰,跟個燒著了的電熱水壺似的,跟楊菲、夏喬兩人你來我往的,喝得不亦樂乎。紀晗一開始是猛喝了幾杯的,可漸漸的,她卻像遊離在這氣氛之外了,頭有種輕微的頭痛,胸口卻有一種窒息的感覺,不由自主地起身,人似像飄著的,虛踩著腳步走出了包廂。紀晗本來是想借著假意喝醉離開包廂,可是她的內心裡積壓著一種情緒,渾渾噩噩的,就像一個執著和地心引力抗衡的人,最後還是無可避免地往下墜去。她突然一點點向下滑去,然後抱著頭,輕輕地啜泣起來。自從大學畢業後來到北京拚搏,幾乎已經遺忘了眼淚的力量。而這些積壓的軟弱情緒,卻似就要在今夜揮霍出來。一個在北京無所依靠的人,靠著自己的手去打拚出現在的一切,也不過是短短的七年而已。可是這七年,卻讓她從懵懂的少女直接過渡成了精明漠然的婦人——還是個離異婦人。這漫長的七年,她到底留下了什麼,她忽然覺得悲哀,但她卻不想承認這種悲哀的感覺是穆正宏賦予她的。一隻溫暖的手,在這個時刻伸了過來。紀晗抬起頭,淚眼朦朧中,或許還有酒精的力量,讓她看不清眼前的人,卻似在那麼多年以前,她還隻是個職場新人的時候,那個人也是自己窩在樓梯角落裡哭的時候,遞過來的一隻溫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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