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岌岌可危(1 / 1)

最佳人質 夏之虞汐 1894 字 4天前

白望舒算是第一次感受到,宋亦城有點兒慌。她問他,“沒聯係楚成平麼?我打給他的助手。”“他是計劃好的,不會接你電話。”話剛出口,他又說,“不過你還是打一個,萬一他有什麼要求,就等著我找他談。”宋亦城很清楚,楚成平一定趁他不在的時候跟沈暮歌達成了某種約定,沈暮歌的失蹤是他故意設計的。但事關沈暮歌,他不得不做一些明知道徒勞無功的事,總比坐以待斃好。掛了電話他回到和楚成平約見的酒店,借口自己的車被劃了,要求查看門口的監控。宋亦城是這裡的貴賓會員,大堂經理不敢怠慢,把他帶到保安室裡看錄像。工作人員把視頻向前回放了半小時,他清楚地看見,楚成平坐車從酒店大門離開後十分鐘,沈暮歌開車經過了酒店門口,沿著同一方向消失在攝像頭的範圍裡。他黑著一張臉走到酒店大門,白望舒開車剛好停在他麵前,隔著玻璃也能看出她神情凝重。“如你所料,這次和楚成平一起過來的人,一個都聯係不上。”宋亦城坐在後座上,雙拳一下一下有節奏地握緊又鬆開,指節咯咯作響。白望舒從後視鏡裡偷瞄了一眼,他的表情從未見過,並不是慍怒,卻好像要吃人。宋亦城快速地做了個決定,下車打開了駕駛座位的車門,“我來開。”白望舒略一遲疑,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要去你家,找你爸爸?”要在幾千萬人口的海城,找一個羊入虎口的沈暮歌,無異於大海撈針。在綜合了所有的判斷和可能後,除了請宋陶出手,他似乎彆無選擇。宋亦城係上自己的安全帶,低沉地說:“你現在就去機場,回多倫多。”白望舒用手擋住他要關上的車門,“你不要失了分寸。一旦你爸爸介入,局麵就完全無法收拾了。”“我知道。”他了然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回應道,“所以我說,叫你回多倫多。其他的事情,我自會處理。”“還有彆的辦法!”白望舒兩隻手把住車門,“楚成平在哪兒,還有一個人可以知道!”宋亦城也突然想到了這點,自覺為先前的思維失常十分慚愧。白望舒終於又看到了平日裡熟悉的宋亦城,從通訊錄裡調出來楚離的電話號碼,撥通後遞給他。楚離此刻在鄰市出差,助理告訴他有白望舒的電話稍覺意外,思忖著接了過來,聽見了宋亦城的聲音後他麵色大變。來不及掛斷電話他已起身,顧不上和飯桌上的人告辭,一邊疾步跑出包廂一邊吩咐身邊的人,“問一下我叔叔現在在哪兒,我要見他,馬上!”楚成平站在酒店套房的吧台邊,饒有興味地晃動著手中的紅酒,回味著陳年珍釀的醇香,透過酒杯折射的光線裡去欣賞,床上躺著的那具年輕姣好的身體。楚成平此行,沈暮歌原本就是他既定的目標之一。宋亦城對沈重遺物的追查,這麼長時間未有進展,蕭芷蘭心中本就生疑。再加上宋亦城防範得嚴,海城的具體消息大多不能暢達地傳遞回多倫多,更讓林綺陌如坐針氈,茶飯不思。因而未到和宋亦城約定的聖誕節,便急著讓楚成平借工作的機會,試探一二。怎奈宋亦城部署得縝密,他完全沒有機會接觸沈暮歌,正一籌莫展,卻不料她會傻到自己送上門來。趁宋亦城離開包廂,他隻是稍加暗示,把一張酒店房卡塞到她手裡,她便聽之任之地跟著找上門來。在林綺陌麵前聽多了沈暮歌是一個如何心思深沉城府過人的人,本以為是個難以駕馭的對手,真人相見讓他大失所望。這人除了皮相好看,勇氣可嘉,要說頭腦,真是魯鈍不堪。一個手無寸鐵的黃毛丫頭遇到楚成平這樣的老江湖,就這樣冒失地單刀赴會,跟送死沒什麼區彆。如此毫無謀略又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哪裡談得上是蕭楚兩家的威脅。沈重一世英雄,竟生出來一個這麼蠢的女兒,怕是泉下有知,也會老淚縱橫,隻覺家門不幸。排除了沈暮歌能堪大任的風險,楚成平覺得特彆舒坦,從而有了品酒的興致。而眼前的這具年輕美好的身體,也像是一件值得玩味的藝術品,讓他心中欲望湧動。楚成平本就是色中餓鬼,平白送上門的如此美色,讓他心裡十分發癢。而沈暮歌不過是蕭芷蘭和宋亦城手底下的一顆棋子,還是林綺陌的眼中釘,自己就算是自作主張地把玩一下,也不會有任何人怪罪的。想到這裡,他放了酒杯,手法老練地解開沈暮歌外套的扣子,露出裡麵僅剩的一件連衣裙,曲線玲瓏的身段讓他更是色心大起。沈暮歌此時已神誌喪失,安靜得隻是一隻待入口中的獵物。楚成平微醺的醉眼裡不懷好意,怪異地笑著便脫下了裙子露出她一側的肩膀,油滑的手在那雪白的肌膚上蹭來蹭去。昏沉裡沈暮歌不安地扭動了一下,避開了他的侵犯。楚成平已急不可耐,揪下領帶,淫笑著便要湊上去。這時房間玄關處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楚成平被這大門撞擊的聲音驚動,直起身來想到客廳查看究竟,又是“砰!砰……”地幾下,緊接著便是大門落地的聲音。一個修長的黑影從臥室門口如閃電般闖入,楚成平剛反應過來那人是誰,已經被一記重拳砸到電視背景牆上,雙眼冒著金星。宋亦城氣喘籲籲,低頭查看沈暮歌的情況。看她渾渾噩噩的樣子,湊近她的臉聞了一下,黑臉變得煞白,眼中噴出怒火。楚成平從眩暈中回過神裡,捂著高腫的麵頰,“呸!”地吐出來一顆帶血的大牙,惱羞成怒,“宋亦城你是瘋了麼?居然敢打我!”白望舒在外麵把風,短促地衝裡麵喊了一聲,“快走!”宋亦城幫沈暮歌穿好衣服,一把托住她抱了起來,死沉死沉的。他不知道是不是後怕,雙臂像灌了鉛一樣微微發抖。楚成平帶來的幾個人從相連的房間應聲而來,把他們圍在中間。楚成平整理了下自己的窘態,恢複了常性,陰沉地說道:“這女的是你說留著利用的,難不成亦城你,還假戲真做了?”“我留著她,自然有用。平叔你壞我好事,我還沒跟你計較。惡人先告狀這種事,你儘管去蘭姨那裡嚼舌頭,看她怎麼說。”楚成平冷笑,“不過一個賤貨,我碰一下你就緊張成這樣。你說留她有用,幾個月過去了,沒見有過半分動作。把人留下,今天的事,我就算了。”楚成平這話一出,餘下的幾個人又往宋亦城身邊靠近了幾分。白望舒見情形不對,正欲進門援手,隻聽見宋亦城不鹹不淡地說了句,“平叔我和你把酒言歡,那隻是客氣,你可不要當了真。”他漫不經心地瞟了下眾人,冷言道,“蕭楚兩家現在還沒分家,在你們姓楚的這邊,我說的話,現在不算數了嗎?”楚成平的手下互相使了個眼色,有些膽怯地窺視著楚成平。宋亦城受蕭芷蘭倚重多年,在蕭家上下殺伐決斷,素以說一不二著稱,更遑論一直依附著蕭芷蘭的楚成平這一派。宋亦城要帶人走,即便事後被楚成平打個半死,眼下他們也不敢攔。楚成平受製於宋亦城多年,早就一肚子憤懣,今天抓住了宋亦城的把柄,自然不想善罷甘休,還想理論。門外又傳來一個溫平淡定的聲音,“那我說的話,總能算吧?”楚離趕在門口正好聽到宋亦城的聲音,知道沈暮歌安然無恙,心裡算是鬆了一口氣,但看到她被宋亦城那樣抱著,氣也不打一處來。楚成平看見兩座大山立在麵前,心知他在蕭芷蘭心裡並不受寵,在這兩人這裡討不到便宜。不如等回了加拿大再從長計議,看有沒有機會扳回一城。老謀深算如他,也不再糾纏,擦擦嘴邊的血跡,頗不甘地望著宋亦城,“是你說了算沒錯,但是你不要忘了,我們這麼多人跟著蘭姐,要麼姓蕭,要麼姓楚,你一個姓宋的,彆太囂張了。”宋亦城抱著沈暮歌疾步走出門去,楚離也跟了過去,被白望舒攔下。“楚少爺,謝謝你替我們找到這裡。沈小姐自己的事,還請你讓我們自行處理。”楚離今日不想退讓,一把將她甩開,“你叫我一聲少爺,代表著你還知道你是我姨媽手底下的人,不是宋亦城的。我不計較你平時不把我放在眼裡,但是今天沈暮歌,你們休想帶走。”楚離還欲上前,白望舒抬手兩個搏擊動作把他鎖住,卡在門檻的地方動彈不得。楚離怒火上來,毫不猶豫地還手,兩個人粗略地過了幾招,激起一陣疾風。對白望舒的身手,楚離自小遠離加拿大,隻是略有耳聞,從沒有機會交過手。但隻是脫離控製又被反製的這麼幾個回合,他也知道不是她的對手,但不願意在沈暮歌麵前認慫。“夠了!”宋亦城無心戀戰,抱著沈暮歌略微側了下身,“你今天幫的忙,宋某記在心裡了。你一直想要這個月開的兩家金融公司,明天你去公司找白秘書,她會幫忙把一切移交給你。”言畢也不等他答應或拒絕,宋亦城抬腿便走。楚離還想近一步,被白望舒銳利的眼神釘在了原地。想著宋亦城最後開出的條件,對他目前來說也由不得放棄,便不耐煩地鬆了手。白望舒跟著宋亦城下樓,電梯裡宋亦城保持著同樣的姿勢橫抱著沈暮歌,卻毫無興致看這闖禍精的臉。今晚沈暮歌這神來之筆的操作,說是豬隊友真的名副其實。蕭芷蘭想著法兒要撬開沈暮歌的嘴,找機會下手,她就這樣硬生生送人家一個由頭。楚成平被打的事也一定會傳到林綺陌那裡,宋亦城就是舌燦蓮花,這明顯不守規矩的行為也無法被饒恕。蕭芷蘭也意識到宋亦城的勢力,正好楚離回歸,不動聲色地暗中安排,想把蕭家的大權逐漸轉移到自己人手裡,正是和宋亦城拉鋸爭奪的時候。宋亦城為了息事寧人,拱手送上兩間公司,往後再要和那邊的人爭個輸贏,也是少了偌大一筆籌碼。白望舒通盤計算了一番,要趕回公司處理一係列的麻煩,走出電梯時就告訴宋亦城,她先不回去了。白望舒幫忙安頓了沈暮歌在後座上,聞到她身上似有若無的香氣,緊皺了眉頭。宋亦城發動了車子,語調冷得要潔冰,“劑量不大,應該來得及處理,不會上癮。”話雖如此,白望舒看著沈暮歌昏睡著,口中還含混地喃喃自語,危機感頓時又加重了幾分。明知道宋亦城明裡暗裡地在護著沈暮歌,楚成平不僅敢染指他的人,還敢對她下藥。蕭楚兩家的老人兒擺明了在蓄力拔掉宋亦城,隔著加拿大到海城這麼遠的距離,都聞得到那股蠢蠢欲動的味道。目送著他的尾燈消失在夜色裡,一陣襲來的涼風讓白望舒打了個寒顫。今晚沒有月亮,夜色也尤為深重,一如她此時此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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