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真情假意(1 / 1)

最佳人質 夏之虞汐 1791 字 4天前

宋亦城這次回國,蕭芷蘭交代下來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找到沈暮歌,拿回沈重當年留給沈暮歌的遺物。六年前蕭芷蘭在越南專為沈重做的那個局,謀劃了數年,隻等他自投羅網。本是天衣無縫的計劃,唯一沒有算到的是,宋亦城會出現在沈重的跨國行動小組裡麵。本來沈重就是帶隊孤軍深入,又在越南楚家當年的地界上,多了一個初出茅廬的小警察也無礙大局。但蕭芷蘭一直為沒有可以倚仗的青壯後輩,無法牢固地掌控蕭楚兩家留下來的這批老人頭疼,宋亦城的年紀和資質倒成為她一個不可多得的人選。本預料宋陶的兒子多半不能為她所用,不過想讓宋亦城死到臨頭再多受點折磨。卻沒想到宋家這個小子雖是個硬骨頭,但極其狠絕,生死關頭最終放棄了沈重。“我不怕死,但我不想就這麼死,沒有價值。”清姿朗俊的宋亦城在昏暗的光線裡握緊了拳頭,臉上的傷痕綻放出一朵清邪的罌粟花,冷酷乖張化身成了另一個人。沈重無比了然地凝視著他,目光裡全是哀痛和難過,宋亦城回避了那目光,好像都從不曾認識過。沈重一點都不像是英雄遲暮的樣子,跪在地上也還是傲氣非凡。一隻眼睛腫得隻剩一條縫,依然是目光如炬,看穿一切。“這次行動進展得這麼順利,我早想過可能有問題。但是為了暮歌她媽媽,這趟我非來不可。”“我和你爸爸都知道,你成為警察的原因,不是為了接我們的衣缽,而是為了暮歌。”“你想保護她,想把當年傷害過她們母女的犯罪分子都抓光,想成為她最喜歡的我這樣的英雄。我破例調你一個新人來行動小組,是我錯了。”“我錯在沒預計到,這麼殘酷的任務,會毀了你。你年輕,想要得到更多,覺得自己能做到和承受得更多。希望你日後為今天付出代價的時候,你能承擔得起。”聽到“沈暮歌”這個名字,宋亦城眼裡泛了淚光,臉上是徒勞抵抗的不屑,轉過身去,不再麵對著沈重。沈重全無負擔地輕笑了一聲,聲音裡還有殘留的慈祥。“和你未來老板有關的信息和證據,我來之前已經發回了國內。以後你和暮歌再見麵,恐怕也要小心那丫頭,以後可千萬彆再讓著她。”最後這兩句話讓蕭芷蘭心中忐忑,直到三聲槍響,宋亦城一身血跡走了出來,她也惴惴不安。但想到隻要宋亦城真心地臣服於她,無論沈重掌握了什麼樣的證據,倒也不足為懼。但沈重這兩句不清不楚的話,追尋起來卻十分困難。等宋亦城半年後獲得信任可以自由活動,沈暮歌已杳無蹤跡。現如今找到了她本人,也誆騙她回了一次南臨舊宅,還是一無所獲。宋亦城手上加了力道,順著發根把她的臉抬了起來,微笑道,“這六年我動用了一切辦法,始終找不到你的下落。我爸爸為了你,可真是煞費苦心。在我身上,都沒花這麼多心思。”沈暮歌出國的行蹤成謎,宋亦城不難想到是宋陶的安排。但他私自退學,宋陶負氣地和他斷了聯係,連許含煙都數月才能找到他一回,更不能指望從父親那裡獲得線索。如果不是宋陶最近在國外出差,估計這次接近沈暮歌也沒這麼容易。“你假裝救助皮皮,是為了接近我;帶我回南臨,是為了去我家找我爸爸的遺物;但是你捐肝這回事,我不太明白。做戲做全套,為了你的老板,你真的夠拚。”“要留得住你沈小姐,並不是簡單的事情,我肯付的代價自然要多些。事實也證明,我還是很了解你的,所用不虛。”沈暮歌彆過頭去,不願再麵對那張讓自己神魂顛倒的臉,臉上沒了笑意:“你要的東西,我沒有放在身上。想要的話,找宋叔叔要去吧。”宋亦城捏緊了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看他,“如果是有用的東西,你又交給了我爸爸,我還能站在這裡嗎?”她又道,“我沒有帶回國,宋叔叔發現我不見了,自然知道去哪裡找。”“你以為,從你上了微博熱搜被我認出來,到今天這麼久,你洛杉磯的家裡,沒人去過麼?”沈暮歌覺得不妙,聽宋叔叔的話在美國悄無聲息地生活了這麼多年,自以為危險解除,當年的事也沒人再追究了,才躍躍欲試地要回國。表麵上是為了學業,其實是暗藏了回國查明真相的心思。她不顧宋陶的再三反對一意孤行地到Heart實習,卻當真是千裡送人頭,不出幾日就被宋亦城逮了個正著。“總之,你要的東西我現在沒有,我也不會告訴你在哪兒。像對我爸爸那樣一槍結束了我也好,把我丟到江裡喂魚也好,你都休想!”他早知道她一定軟硬不吃,不能強求,態度也和緩了下來,溫柔地說:“如果這麼快就想通了,你就不是我認識的沈暮歌了。沒關係,我等你。你不是想和我一起去美國嗎?那我們明天就走。以後來日方長,你有的是時間慢慢考慮。”如果不是林綺陌突然出手,共赴紐約早已成行。此時此刻在大洋彼岸,自己恐怕也是宋亦城掌控在手中的籠中鳥,一言一行都得受他擺布。但這並不是她想逃避的命運,反倒是她此時此刻心中希冀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伴虎同行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她斷了宋亦城這條聯係,以後再想順著這條線夠著蕭芷蘭,就再無可能了。她也曾矛盾過,父親是不是如宋叔叔所說的那樣,希望她忘記仇恨,遠離一切,一世安穩地生活。但既然父親生前留下了可靠的線索給自己,那他一定是願意她能直麵這危險,做完他沒有做到的事。“我爸爸在管理崗位上坐了那麼多年,會冒生命危險經手這樣的案子,一定是查到,蕭芷蘭和我媽媽當年的死有關。楚天南當著你我的麵害死了我媽媽,你又和蕭芷蘭一起害死了我爸爸,我和你的緣分,即便你想喊‘到此為止’,我還不答應呢!”“你從小就鬼主意多。但是我的小姑娘,你心裡打的那些算盤,隻夠小孩子過家家用。”宋亦城憐惜地搖搖頭:“如果蕭楚兩家的人如此易折,你一級英模的爸爸,三個久經沙場的特警,再加上我,會這麼輕易就範嗎?怎麼都會拚上一把,但我們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蕭芷蘭收服了楚天南留下的人,經營了這麼多年,在加拿大樹大根深,國內警方鞭長莫及。要我回國,也隻打算開張做大生意,等整個集團正常化了,他們把自己洗白乾淨,你更什麼也得不到。”宋亦城說的這些,楚離沒來得及向她先曉以利害,但其實沈暮歌也早料想到了。如果隻是一般的罪犯,斷不可能時隔十幾年,還能東山再起。他們能殺爸爸一個回馬槍,是抓住了沈重的弱點,但也必須是具備了可怕到難以想象的實力。有宋叔叔在公安係統的支持,報警對她來說不是難事,她卻連能證明猜想的一個證據都沒有,更說明了蕭芷蘭這個人的城府和縝密。隻是她不會害怕,也不能害怕。隻要她有一絲的退縮和軟弱,爸爸的死就會隨著時間流逝,成為永遠不會重見天日的秘密。而炮製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還將繼續作惡,坐擁財富和榮華,光明正大地在人間炫耀。所以儘管和宋亦城之間的仇恨比太平洋還要深,她也會留在他的身邊,無論如何都不放手。她要和他做兩隻互相傷害的刺蝟,烈火焚燒彼此到最後同歸於儘的時候。就算最後一無所獲,她也要用她的餘生去折磨他,直到任何一方先結束另一方的生命為止。“你誤會了,我什麼也不想得到。我想要的隻是你,僅此而已!”“沈暮歌,你從小就是整個公安大院的公主,向來隻有非凡傲氣、嫉惡如仇。而你竟然會說,要和殺父仇人的兒子人,雙手都是鮮血的殺人犯,相依相伴。”他放開了她,像在講笑話。“這個想法並不好笑。我勸你不要賭,你賭不起。”“你回美國去,照常過你過去的生活。我可以當我沒有見過你,所有的事都沒有發生過。我並不想終有一天,我做的事,讓你後悔,也讓我自己後悔。”“你六年前殺死的,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那時我天真地以為,我起碼還有一個你。現在的我,連最後的宋亦城都沒有了,你覺得,還有誰能威脅我,又有什麼事情讓我害怕?”沈暮歌的淚腺曆經多年,成為一口乾枯的泉眼,隻落下最後兩行清露下來,像一個絕望的休止符,又是一個更絕望的開端。宋亦城本似還餘溫尚,這一席話之後,如同受挫的星火,慢慢地熄滅了下去,回到了他此時該有的冷漠裡,眸如深潭,風雲難測。“既然你恬不知恥,那我讓你如願。你可以做我的玩伴,感情和身體上的。我高興的時候喚你即來,我不高興的時候揮之即去。而你對我,或者對其他人有非分之想,那都是無法饒恕的愚蠢行為,隻會傷害到皮皮,或者是,你身邊其他,你還在乎的人。”“聽起來很有趣的樣子,我樂見其成,奉陪到底。”沈暮歌銀鈴般地咯咯笑著,見不到半點哀怨或者悲傷。宋亦城卻被她激怒了,猛一下將她推倒在沙發上,整個人壓了上去,撕扯著她的外衣,露出她白嫩的肩膀。他滿臉的不屑:“我倒要看看,是你先受不了,還是我先受不了!”熱吻如雨點般落到她身上、肩膀上、心口上,帶有明顯的掠奪性質。他粗暴地扒去她的衣衫,想要撕開最外麵這層美好迷惑的皮,看清裡麵愛恨難平的心。沈暮歌似沒有知覺,任由他擺布,無悲無喜,好像看的是彆人演的皮影戲。宋亦城停了下來,幸災樂禍地看著她,“你這樣的忍耐力,現在就讓我沒了興趣。”“是嗎?”沈暮歌大夢初醒般,笑起來就像多年前,在南臨一中校園裡裙裾飛揚,迎風跳躍成一株白玫瑰,芬芳迷人。她翻身騎了上來,和宋亦城互換了位置,挑逗地從下往上解開了他的襯衣,最後一顆紐扣是俯身咬開的,讓他胸口一暖。“那這樣呢?”她再一次埋頭下去,一寸寸地靠近那張她以為一輩子都看不夠的臉,由輕到重地,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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