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午夜逃亡(1 / 1)

最佳人質 夏之虞汐 1928 字 4天前

“林綺陌鬨的這一出,背後恐怕還有她媽蕭芷蘭的意思。”“這幾年來,她們沒有一日不在防著我,無妨。”“蕭芷蘭把這個女兒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林綺陌早就放了話出去,外人都認定她是你的女朋友了,‘想等到她滿十八歲才交往!’這個借口,你用不了多久了。”“這不還有幾個月嗎?到時候再說。”疾馳的汽車外麵,荒蕪的郊區景色漸次退卻。宋亦城拿濕紙巾擦拭著雙手,看不清表情。“蕭芷蘭多年來從不染指國內,現在也沒辦法拿你怎麼樣。而且憑我們現在手上的牌,就算是回加拿大硬碰硬地對上了,也不一定輸。”白望舒寬慰道,又取了些水給他,“吃藥,都燒到39度8了。”“換作是你,一個變節臥底,殺了如兄如父的上級來換自己一條命,還是初戀女友的父親,你會不會害怕?也許有一天遇到了彆的阻礙,他就會越過你,踩著你的屍體上去。”宋亦城咳嗽了兩聲,意味深長地問她。“我隻站在你這一邊。”白望舒低下頭來,幫他擦去高燒逼出的汗水。他淡淡地說,“這就是個修羅場,我們可能都沒得選了,你還有……”她低頭想了想,“你不過是想讓她離開國內這處是非之地,其實不用做得那麼絕。”“昨晚我們身邊那些人,都是蕭芷蘭的人。我不做得過分些,林綺陌這一關怕是過不去。”白望舒飛速思索:“要打發這麼多人,得從林綺陌下手,讓她回加拿大才行。”宋亦城的眼神有些渙散,他扶著額:“再說了,沈暮歌的性子你也不是沒見識過,我必須得比她狠,否則她不會罷休的。”白望舒一愣,若要說到對自己狠絕,又有誰比得過宋亦城本人。藥力的作用下宋亦城陷入了短暫的昏睡,白望舒素手纖纖輕扶住了他的下頜,幫他減輕車身的顛簸。她的父親當年為他們賣命死於荒野,連個收屍的地方都沒有。旁的人都隻當她是替代父親的棋子,隻有宋亦城,還當她是個人。所以如果有一個人要下地獄,她願意替他。如果所有人都要下地獄,那她更要一起。沈暮歌醒轉過來一言不發,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天花板。普通的鎮靜劑對倔強的性子來說效力特彆短暫,手下的人也知道她對宋亦城是特殊的人,不敢盲目加了劑量,隻敢等他回來發落。宋亦城得知她一天一夜水米不進,並不奇怪。吩咐下人去煮了一碗燕窩粥,多加了糖,送到房間裡來。親自替她解了腳腕上的繩索,她也不逃脫掙紮。被他扶著呆呆地坐了起來,仿佛隻是一個斷線的木偶。他舉起一勺粥,吹涼了喂到她嘴邊,沈暮歌眼皮垂下來,看也不看。“你若是餓死了,可沒有人再給醫院裡的那個孩子付醫藥費。排異藥物一天需要多少錢,你總不能不知道吧?”她厭惡地吸了口氣,彆過頭去,依舊是不說話。他換了方向遞上那勺粥,沈暮歌惱了,對著他的虎口又是一口。隻是昨天的廝打過程損耗了太多體力,這一口下去並不太疼。宋亦城猛一下扳住她的頭,嘴裡含了一口粥,不由分說地用舌尖抵了進去,把她喉嚨噎得發痛。她怒目圓睜,唇齒間還有他特殊的氣息,覺得有些反胃。“如果你不肯配合,那我就隻有采取一些,你更不喜歡的方式了。”他聳聳肩,點燃了一支煙。宋亦城第一次在她麵前吞雲吐霧的樣子,詭異而魅惑。青春期的時候,他一直拒絕和兄弟們躲在廁所裡吸煙,理由是不喜歡會產生依賴的東西。而如今隻有大口大口地吮吸焦油,才能給他最清醒的意識和戰鬥力。“要麼繼續乖乖跟著我,任我安排。要麼留在這裡,等林綺陌下次再找來。”宋亦城吐出一個煙圈,冷笑了下:“我平時怎麼玩她都不管我,偏偏一遇到你,她就窮追不舍,真他媽的喪氣!”她不說話,他就一口口仔細柔和地喂她吃粥,好像對待一隻屠宰前被灌水的豬。看到粥碗都見底了,他顯得很滿意:“乖……”“白小姐呢?”他擱了碗,回頭問身邊的人,“她帶人出去檢查外圍的安保情況了。”“這安保係統的密碼,也該換一換了。”手下拿過來一個平板電腦樣子的設備,斂手退了三米遠。他思索片刻,輸入了新的密碼,若有所指,“以後不要再翻牆了,這房子周圍的安防係統,可不是擺設。”言罷他站起身來,立即又有事要離開,“我的提議,你再想想。”這碗甜糯的粥給了沈暮歌力量,等整棟房子安靜下來,她開始嘗試自救。做了多年的充足準備,便是為了回國後可能遇到的各種情況,在此時此刻無疑派上了用場。手腕上的繩索無法掙脫,但並不影響她輕手輕腳地下樓。在確定這裡隻剩她一個人之後,她加快了步伐。所有的門窗都已經緊鎖,把這座1000平米的空間鑄成了困獸的牢籠,連隻蚊子也很難爬出去。走到大門口左邊放監控的屋子,她閃身進去鎖了門,挨著牆壁一寸寸地摸索。並不是很難,就在一盆綠植後麵,發現了安防係統的中控麵板。剛宋亦城設置密碼的時候刻意回避著屋裡的人,她頭轉向另一邊,卻是正對牆壁上的一麵鏡子,他手上的動作絲毫不差地全落在了她眼裡。60102475。顫抖著輸入了這串數字,係統提示:請選擇你要的操作,1.添加用戶;2.刪除用戶;3,重置密碼;4.關閉係統;5.重啟係統。選擇4。您的安保係統將在30秒後關閉。確認請按1,取消請按2。選擇1。一個世紀那麼久以後的沉默以後,房子某個角落裡傳來“哢噠!”一聲。那是大門處的門鎖在轉動。她以最快的速度衝出花園,飛身掠過大門,洞開的門也顧不上關,拚了命地向夜色深處隱匿而去。李之沐剛開車駛出醫院大門,打起轉向燈準備右拐,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車頭的位置。他一腳急刹停住了車,還是差點把人撞飛,定睛一看,竟是沈暮歌。她隻穿了一件白襯衣,渾身被汗濕雕琢出了身體的曲線,臉上還有被什麼東西劃傷的血痕,趴在他車子的引擎蓋上,喘著粗氣。他趕緊下車一把將她抱起,笨拙而慌張。劇烈的喘息讓她快說不出話來,斷斷續續地道,“快!報……警……”李之沐不明所以,略一思忖,先將車開到僻靜小道上停好,待她呼吸平複了,才問,“怎麼回事?慢慢說……”還沒來得及開口,一聲巨響在頭頂炸開,擋風玻璃化作萬斛珍珠噴濺開來,遮蔽了視線。抬頭隻見十幾個持長刀短棍的小混混,將車團團圍住,三兩下就把車窗都敲碎了個乾淨,從破洞的窗戶裡拿刀刃指著兩人,“把這個女的交出來,沒你什麼事!”沈暮歌並不害怕,把他向方向盤推了一把,說:“趕緊走!”話畢,她就要開門下車。他沒有遲疑,將她的頭往下一按,避開鋒芒,一腳油門轟到底衝了出去。越野車風馳電掣地奔馳在深夜無人的街道上,紅綠燈閃爍著尖利的光芒瘋狂退卻。李之沐一隻手把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在車內摸索:“電話……電話呢?報警!”沈暮歌半蹲起來,在座位周圍來回地尋找,最後終於放棄,“沒有!可能剛剛掉到車外麵了?“車身伴隨著巨大的摩擦聲音開始劇烈地搖擺,在雙向車道上呈Z字蛇行飛馳,抖動得越來越劇烈,速度也越來越慢。李之沐心裡有些忐忑,直接拉起手刹強行製動,勉強把車停在了雙實線中間。“他們剛剛紮破了輪胎。”話音未落,後麵傳來更嘈雜的聲音,後視鏡裡看到一片閃爍的燈光。來不及考慮了,李之沐下車打開了沈暮歌那邊的車門,一把拽住她的手開始飛奔。這裡已經是海城的老城區,有許多七拐八拐的胡同,還有廢棄待拆遷的廠房,倒是一個玩絕地求生的好場所。兩人跑到一個無人的小巷儘頭,拐角處突然躥出一個人,當頭對著李之沐就是一棒。他腦子“嗡!”地一聲,眼前發黑,但沒有失去意識。回身把沈暮歌護在身下,任憑持續的重擊落到自己身上。沈暮歌能感受到重物落在李之沐身上的震動,在他身下一個滑行,一腳踹在那人的下盤,站起來又一個下劈,“咣當!”一聲把他震得退了幾步,鼻腔立即淌了血。黑暗中隻見他手裡又多了一件閃著寒光的武器,揮手過來並沒有命中要害,而是被李之沐閃身擋過。沈暮歌眼疾手快上去連續兩個回旋踢,把那人打得趴在地上不得動彈。沈暮歌還想追擊,更多的聲音從小巷周圍四麵八方地彙聚而來。她被李之沐拉住,找了個垃圾堆的死角躲藏起來。緊接著就有人的腳步尾隨而至,附近的易拉罐被不停地踢出回響。“大人倒是能躲掉,但那個孩子呢?如果不想陸明軒出什麼意外,我勸你們最好自己出來!”沈暮歌差點發出一聲驚叫,被李之沐死死地捂住了嘴,不讓她動彈。半晌,那些人並沒有往垃圾堆深處走,腳步聲漸行漸遠。李之沐這才鬆了手,沈暮歌的臉上被他捂出了不知道多少汗,“滴答滴答……”地往下淌。“我們要趕緊去醫院,皮皮……”沈暮歌焦急地想拽起他,黑暗裡李之沐卻沒有說話,呼吸聲特彆粗重。借著依稀的天光,她才看清,自己臉上手上不是汗水,而是李之沐的血。“你……傷到哪裡沒有?”他氣若遊絲地問了一句,身子一歪,重重地栽倒在她懷裡。宋亦城收到消息匆匆趕回彆墅的時候,去找沈暮歌的人都已經回來了。白望舒站在大廳中間臉色發青:“是誰關掉了安保係統?”她因為過度的憤怒和緊張,沒有察覺到宋亦城就在身後。“如果這女人出門就去了公安局,對先生有什麼不利,你們打算怎麼辦?”宋亦城咳了一聲,白望舒才回身過來,滿臉地愧疚:“對不起。”“沒什麼大不了。”他拍拍她手臂讓她寬心,“她如果這麼容易就範,她也不會姓沈!”“你父親最近人不在海城,她沒地方去。我們會儘快把她找回來。”“再捋一遍沈重去世前後半年內沈暮歌的郵件和通話記錄,如果找得到線索,那我也用不著她回來。”燈光昏暗的小診所裡,李之沐趴在手術台上,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一片紅彤彤的火海裡麵,站著白裙粉襪的沈暮歌,像一隻被焚燒的娃娃,眼看就要化為灰燼。“不要……我帶你走……”剜心刻骨的疼痛喚醒了他,睜眼隻看到一盞暗淡昏黃的白熾燈,在風扇的轉動下搖搖晃晃。他清醒過來,看到沈暮歌蹲在地上,抱著雙膝,呆若木雞地看著她,臉上的淚痕已經乾了。他看她毫發無損,隻是臉上有點玻璃渣子的劃傷,稍稍放了些心,就被她突如其來的問題嚇到。“還疼嗎?楚離。”那麼苦心孤詣隱藏的身份,竟這麼快就被她發現了。他苦笑,早知道還不如多昏迷個一時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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