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傷心人(1 / 1)

昭昭我心 猛哥哥 1677 字 4天前

浮棠想瀝景因昭予一事費了心神,身子剛好沒多久,就去采雪煮茶,又親自將煮好的茶送往瀝景書房。瀝景隻呷了一口,便放下茶水道:“你身體未愈,不宜操勞。這些瑣事交予下人去做便好,不必親力親為。”浮棠以帕掩麵,輕咳幾聲:“不過是找個借口來見爺罷了。爺還是世子的時候,最愛喝浮棠煮的茶。”“是,我還記得當年在永安府受暗算,險些以為逃不過那一劫,隻想若能死前喝一口浮棠親手煮的茶,死也無憾。”浮棠聞言,麵色微變。“爺胡說什麼,往後不許再提這個字。”瀝景輕笑,“你可知我為何要娶秦昭予?”浮棠呆住,不明白瀝景為何突然問起這話。以她對他的了解,他不是個重兒女情長的人,從前對秦昭姝那樣才色雙絕的美人都尚能保持理智,秦昭予並不如她的姐姐,到底瞧不出有哪些吸引瀝景的地方。“你調查到什麼地步了?可查清了昭昭與前秦的關係?”“爺,你在說什麼?”浮棠手心滲出薄汗,她控製住自己的神色,強擺出溫柔的笑意。“那次,我身受重傷,如若不是霍昭相救,我已命喪黃泉,那時爺便想,等有朝一日功臣名就,她也長大了,定要娶她給她過上好日子。”浮棠大驚,他說要娶霍昭……豈不是秦昭予就是霍昭?瀝景的手撫上浮棠的麵頰:“我很不悅你這副模樣。”浮棠無辜地搖搖頭,一雙含情的眸子我見猶憐。瀝景眼裡帶著悲憫,手卻已握住她纖弱不堪一折的脖頸,所施加的力道毫不慈悲。“公子……我……我並非有意為難夫人……看在這十年情誼上……放過我吧……”若非實在太了解他,浮棠也不用懼怕如斯。“放了你去給王妃通風報信?還是放了你去故技重施,招惹昭昭?”他一挑眉,清冷的麵容稍顯邪氣,浮棠抓住她捏著自己脖子的手,“公子……我跟你十年……還不信我嗎?”“嗯,不信。”他的回答直截了當,手上的力度突然加重。浮棠因為突然加重的力道變得麵目猙獰起來。而瀝景突然鬆了手,浮棠眼裡出現生還的欣喜,立馬化作對他的柔情。“忘與你說了,你同老三的那個孩子不是因摔地而小產,藥是老三的人下的,做了鬼彆找錯仇人。還有我碰沒碰過你你心裡沒有數嗎?”浮棠的眼一瞬間變化出多種情緒,質疑、震驚、悔恨,直到最終化作對自己的嘲諷。“孟瀝景,你都知道了,你害我害得好苦……”她為他背叛孟承賢與王妃,日日受著過去的脅迫,所謂郎情妾意,到頭來一場空。瀝景這次並未折磨她,而是直接給了她一個痛快。——浮棠突然沒了,對外稱是暴斃而亡,弄得侯府上下人心惶惶。下午馬奴從外麵回來告知昭予此時,她顯然十分震驚,馬奴道冷笑:“你猜猜她是如何暴斃的?”昭予聞言,起身遠離他。見她興致缺缺,馬奴識相地收了聲。未過多久,外頭又下起了雪。“傾耳無希聲,在目皓已潔。濟川的雪說來就來。”“北疆一到冬天,大雪不止,雪厚得能把人淹沒。濟川的雪似乎不如永安府的雪豐厚。”昭予這才意識到,自己與他同樣來自永安府,算是同鄉。昭予想起曾未能懂的一句詩經:誰能亨魚?溉之釜鬵。誰將西歸?懷之好音。可她的故鄉已無相識之人。“我有些餓,想吃柳絮做的魚了。”昭予喃喃道。瀝景回來已有五日,可昭予卻不見有人尋來,她懷疑這裡被那馬奴下了結界,旁人才沒找到。可又難免擔心,他並沒把她放在心上。昭予道:“黑臉,我夫君若不來接我,你索性給我一刀痛快吧。”黑暗裡更看不清他那張臉,馬奴發出“嗯”一聲,翻身睡去,又聽到低低的啜泣聲。他在小欒坡的馬營長成年,接觸過的無非是戴罪女奴,都是下賤身份,鞭子抽上也不流半滴淚,哪裡哄過這種嬌嬌小姐?馬奴不會勸她,隻能橫著說道:“你哭什麼?”昭予沒想還是吵到了他,立馬抹去淚,把心裡事都藏起來,過了一陣才問:“你臉上的疤……是怎麼來的?”“哼,這你得問你家好郎君了。”那年瀝景帶著千名精兵將他和小崽子圍於戈壁之中,他當年不過十二歲少年,但也有一身鐵骨,既要叩首於敵人膝下,不如一死已報故國。可萬念都化作尋死的勇氣時,那小崽子一聲啼哭喚醒他,他可以輕易死去,可那孩子還未見過這浮華人世,不能就此被剝奪性命。他拚命一搏,但有如何敵得過一個有力的成年男子的力量?瀝景一劍劈下來,雖毀了容貌,幸留住了眼球。雖自此入仇敵賤籍,但那小崽子一日日長大,和普通孩子一般,這令他欣慰。往後活著的每一天,看著那小崽子從牙牙學語的嬰孩日日長大,他無時無刻不在慶幸當初沒有選擇輕生。昭予輕聲問道:“疼麼?”她問得小心翼翼,仿佛是怕觸到他的自尊心。馬奴阿六道:“並無感覺。”倒非他逞強,可即便當時挨那一劍的時候,心裡因有更洶湧的情緒,便忽視了肉體上的疼痛。第二日馬奴起得很早,天還未亮。昭予因一夜未眠,見他收整完畢,問道:“你去哪?”馬奴道:“雪封了山,你彆亂跑。”她不滿地怒道:“那你還出去?”馬奴沒理她,直接出了門。消雪的時候天更凍,昭予幾日未沐浴換衣,襖子也不禦寒了,她覺得自己早晚得臭死在這,若遇到落腳的人,怕得把她當乞丐了。但真如馬奴所說,大雪封山,外頭是一片白茫茫的荒原,哪有人跡。她斷了要逃的念頭,又自暴自棄地想:瀝景哪會顧得上救她?他不找她,她憑什麼和他回去。她恨起自己的窩囊來,原來還是放不下他!但她又安慰自己,他是她情竇初開,頭一回喜歡的男子,哪能輕易放下,輕易甘心!說到底,無非是多傷心幾個時日罷了,她也認了。風雪把路封得死死的,馬奴下山費了番功夫,上山時他弄來一匹馬,但因多了重物,也並不輕鬆。他回道破廟裡已經天黑,昭予忙迎了過來,她險些以為他要把自己丟在這山野中喂狼。見他將一個麻袋扔到地上,動作粗魯暢快,昭予對著麻袋問:“這是什麼?”隻見那麻袋突然動彈了起來,裡麵發出嗚咽聲,不像是山豬類的活物,昭予心生出一個可怕的念頭:莫不是活人?她急忙否定到這個念頭,可不容她否認,馬奴拿匕首割開麻袋的口子,裡頭果真是個活人!隻是那活人雙眼被蒙,手腳被捆,自己也不知為何在此。“可認得他?”馬奴道。——浮棠下葬的日子,瀝景並未親自前去主持。王府臨時有事,召三子和重臣前去商議。到了方知是有了陸青鬆的蹤跡。當孟懷玨親自前往北疆去找尋陸青鬆下落時,孟承賢卻撒網南下,方有收獲。“魏先生曾道,陸青鬆得魏康所傳,自幼熟讀兵法,乃兵家奇才。時年民間有為名為沈琅之人,人道是鬼穀後人,兒臣曾閱其文,其見解與魏康一派通傳。而這位沈公子行蹤神秘,兒臣懷疑正是陸青鬆化名。”孟懷玨雖好大喜功,但乃直性之人,不料被自己兄弟擺了一道,當著諸人之麵直言斥道:“未經查證直言,膽敢入父王之耳!”黎王的爵位是踩兄長屍身得來的,自己悔恨當年行徑,更對弟兄相爭的行為不恥,一怒之下推翻案幾,道:“有完沒完?整日明裡鬥完暗中再鬥,各個都乃成年,不嫌恥乎?”魏毐見王爺動怒,忙勸:“王爺,勿動怒。”黎王嗤道:“一群飯桶,如何為信?都給本王滾。”王爺叫滾,沒人敢留。眾人手心都捏了把汗,隻聽黎王又道:“瀝景,你留下。”眼明之人都已看出,瀝景確實比那兩兄弟得黎王心意,而他戰功在身,為人不驕不躁,做事老練沉穩,有當年王爺風骨。唯一可惜是母親去得早,母族未能給他依靠。孟承賢從書房出來,被王妃叫走。王妃麵色並不好,含恨問道:“可知你父王留那野種所為何事?”孟承賢道:“不知。”王妃恨鐵不成鋼,大兒子耿直不可教也,小兒子倒是心思多,但無戰功加身,難扛大旗。“你大哥是個廢物,你倒也不讓為娘省心!此番就是把天翻一遍,也得找出那魏康!昨天我偷聽到你父王與魏毐的談話,你父王有意明年退位,你大哥是沒指望承襲其位了,你斷不能輸給瀝景那野種!”孟承賢向左右望一眼,確信無人,道:“浮棠死了。”王妃一驚:“如何死的?”“二哥府上傳來的消息是突然暴斃,並未給具體原因,我懷疑是二哥發現了浮棠是我們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怎麼可能?十年來不好好的?怎麼偏偏現在發現?”“倒不是什麼大事,我看自二哥娶妻以來,浮棠給的消息越來越少,已無大用。”王妃揉著太陽穴,說道:“若非我救下那丫頭,她早被人賣去做雛妓了,咱們待她也不薄。”孟承賢應和道:“母親說的是。”“那秦昭予我看是倒不像個複雜之人,竟能留住那野種。瀝景對她護得也緊,半點禮數也不儘,倒是囂張。”王妃又吩咐下去:“前些日子浮棠來信說瀝景正在調查一家陳姓的商賈,你速去查查這陳氏來曆。”——作者有話說:讀者寶寶們每天都急切的想多看昭昭,我們昭昭真的人氣好高呢!周末良辰好景,適宜做加更活動,大家多多互動,本章評論過百,我們周日加更怎麼樣!潛水的寶寶快快冒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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