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萬全堂老板(1 / 1)

女醫和親記 單變雙 2063 字 4天前

萬全堂離王府並不算遠,不多時,馬車就停在了萬全堂的門前。此時,來抓藥的人已經少了許多,一些個夥計慵懶地聚在一起話著家常。沐宛言下了馬車,站在萬全堂門口打量了一番,果然比一般的藥鋪要富麗堂皇得多,一邊想著,沐宛言一邊踏了進去,兜兜轉轉了一圈,按照小月的描述,找到了當初給小月抓藥的那個夥計,此刻他正和其他夥計聊得火熱,絲毫沒有注意到有客人進了門。“麻煩您幫我抓幾副藥。”沐宛言將之前大夫開的藥方原原本本地遞給了那個大概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夥兒。許是平日裡見的人太多了,小夥兒並沒有第一時間認出沐宛言身旁的小月,麻利兒地起身,將各種藥材打包好之後遞給了沐宛言。“一共是三兩銀子。”小夥兒等著沐宛言結賬。沒料到,沐宛言並沒有要結賬的意思,反而是將藥包一一打開,拿起來在鼻子上聞了聞。那夥計看苗頭不對,忙喊人要將沐宛言給攆出去。“先彆急嘛,我又沒說不給錢,隻是想檢查一下你有沒有抓錯藥而已。”沐宛言漫不經心地說著,並示意小月將一千兩銀票拍在桌子上,這一動作,一時間鎮住了所有人。接著她將藥重新包好,說了句:“按藥方抓藥,這不是挺好的麼,怎麼上次這麼馬虎,將地黃給抓成了五行草呢?”“你……你胡說,我無論何時……也……也沒有抓錯過藥。”小夥兒一聽沐宛言這樣說,頓時想起那天夜裡的事情,這才認出小月就是當時來抓藥的女子,立刻就慌了神,但仍然嘴強牙硬,不肯承認。“大膽,你知道那副藥是抓給誰的嘛,是抓給墨王妃的,現在王妃因此小產,墨王很是震怒,既然你不肯承認,那不如讓墨王親自來審你吧。”說完,沐宛言轉身就要離開,她料定這個夥計是被人收買的,絕不會想因此搭上自己性命。一時間,藥鋪立刻響起了嘈雜的議論聲,所有人都持懷疑的態度看著沐宛言和小夥兒。“這個姑娘好生麵熟啊。”“是啊,好像在哪裡見過……”“我想起來了,之前皇上親自提審墨王妃你還記得吧,好像就是她啊……”……藥鋪夥計的議論聲說小不小,說大不大,卻偏偏落到了沐宛言和小夥兒的耳朵裡,小夥兒一聽,眼前這個女人有可能就是墨王妃,嚇得一個激靈,雙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不過他仍然強撐著,懷著僥幸心理,想著能逃過一次。沐宛言見小夥兒如此天真,索性亮出了墨王府的腰牌,要直接報官。這時,小夥兒才認清現實,一頭磕在了地上,大呼:“王妃娘娘饒命。”“說吧,為何要將本王妃的補藥私自調換,你若能說出個一二來,本王妃姑且饒你一命,不然的話……”沐宛言將藥往桌子上一拍,絕色的麵容上滿是寒霜,定定地盯著那小夥兒。“小的罪該萬死,一時利欲熏心,收了他人財物,可小的真的不知那藥是抓給王妃娘娘的啊。”“小的原以為,隻是將藥材調換,也不是毒藥,至多會讓人體虛一點,真的沒想到會害了娘娘您,求您饒了我吧。”小夥兒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停地朝沐宛言磕著頭。“那個收買你的為何人?”沐宛言問。“小的不知,當時他蒙著麵,隻丟下了一枚玉佩便離開了。”“那玉佩呢?”“還在小的家中。”“帶本王妃去看看。”說著,沐宛言示意小夥兒起身帶路,小夥兒一看沐宛言在意的並不是自己,便大大鬆了口氣,跟著沐宛言一路出了藥鋪,還主動說起了那日他被收買時的種種細節。小夥兒名叫李三,家住在離萬全堂不遠的一條胡同裡,胡同裡的人家多是小商販,他從小無父無母,吃百家飯長大,在萬全堂做夥計已經有好幾年了。之前他在萬全堂隻是打打雜,後來藥鋪的師傅看他勤快,又惜他是個苦命的孩子,便慢慢教他識了藥材,讓他當了抓藥的夥計,這樣工錢比打雜多些不說,也要比打雜輕鬆得多。在這件事發生以前,他一直都勤勤懇懇地本分做工,直到那日,那個人蒙麵人找到了他。當時是已經過了醜時了,藥鋪所有夥計都回了家,隻留他一個人守著藥鋪,這是藥鋪的規矩,晚上不能關門,就是為了方便那些半夜得了急病需要來藥鋪抓藥的人。而那天,剛好是輪到他值班,他像往常一樣,趴在桌子上小憩了會兒,突然就聽到了推門聲,他以為是有人來抓藥了,便起了身。誰知那人進了藥鋪,四下打量了一番,確定四周無人後,將一塊上好的羊脂玉佩塞進了他的手裡,然後才將換藥一事說了出來。剛開始李三並不想做這種違背良心的事,但那人再三保證,絕對不會鬨出人命,而且這件事除了他倆之外,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李三想起自己已經二十好幾了,卻因為家窮,連個媳婦也沒討到,一時心動,就應了下來,之後那個男人便匆忙離開了。不多久,果然如那人所說,一個姑娘就拿著藥方急急忙忙過來抓了藥,他做賊心虛,不敢看那姑娘的眼睛,晃了好幾次神,才將藥給抓好,這也是為什麼沐宛言和小月踏進藥鋪後,他並沒有第一時間認出小月的原因。“到了,這裡就是我家,請王妃娘娘稍等。”說著說著,很快就到了李三家裡,隻見李三一閃身子,進了那個破敗不堪的屋子,不多時,他就拿著那塊玉佩出了屋子,將玉佩奉給了沐宛言。玉是好玉,隻是樣式普通,並不能以此確認玉佩的主人。不過,既然是有膽量陷害墨王妃的人,恐怕也不會蠢到拿自己的玉佩去當證物吧。沐宛言搖了搖頭,將玉佩收了起來。“那個男人的特征,你能不能描述得再詳細一些?”沐宛言想從這裡找出突破口。“他蒙著麵,小的根本就看不清他的樣子,不過他身高八尺,嗓音渾厚,而且手上有傷疤,應該是習武之人。”“還有一點……小的不知道……該不該講。”李三有些猶豫。“但說無妨,如果你能幫助本王妃破了此案,那麼本王妃非但不會要你的命,還會出錢幫你娶妻,怎樣?”沐宛言威逼利誘,她的直覺告訴她,李三口中這個不知該不該講的事情,一定事關重大。“真的?”李三顯然有些不敢相信。“真的。”沐宛言再次確認了一番。“其實當初我也並不全是被這塊玉佩所收買的,想要玉佩是其一,其二就是……就是……那個男人說讓給方子換藥,其實就是……是藥鋪老板的意思……”李三結結巴巴地說。“藥鋪老板?”沐宛言一驚,這藥鋪老板向來神秘,萬全堂建立多年,卻從未聽說過有關萬全堂老板的一絲消息。傳言萬全堂老板勢力非凡、富可敵國,如果說李三說的都是真的,她這次小產真的和萬全堂老板有關,那麼恐怕此事就複雜多了。沐宛言柳眉微皺,此事牽涉甚廣,看來要更加小心行事了,不過也不能排除,李三所說的藥鋪老板之事是假,是編造來混淆她注意力的可能性。“王妃娘娘,小的真的不知那藥是給您用的,否則就是老板親自來說,小的也不敢啊。”“隻是……聽說老板背景深厚,現在我出賣了他,還得請娘娘保小的一命啊……”李三看出沐宛言有些懷疑,又“咚”的一聲,跪在了地上,忙為自己求情。“那你說說,藥鋪老板怎麼個背景深厚法?”沐宛言居高臨下地仔細打量著李三,想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麼,原本她是十分相信他所說的話的,可這會兒,她卻突然又起了疑心。“雖然藥鋪老板一直以來從未露過麵,但藥鋪自從建立,就沒有受過官府為難,就連當初建立藥鋪,因占地問題引起的糾紛,也是在一夜之間就擺平了。”“而且藥鋪創立初期,數月虧損,如果不是老板後來又投入了大筆銀兩,恐怕藥鋪也不會有今日的紅火,所以傳言都說藥鋪老板是個有錢有勢之人。”說到這裡,李三又低下了頭,看似十分愧疚,可他所說的這些沐宛言之前也都有聽說過,並沒有帶給她一些更有力的線索。“那你又是怎麼相信,那個男人所說的換藥之事,就是藥鋪老板的意思的呢?”沐宛言追問。“我……我……我也不知道,當時我很緊張,又利欲熏心,就這樣做了。”李三結結巴巴地說。“對了,那蒙麵人袖口上也有個“墨”字,和這位小兄弟袖口上的一模一樣!”突然,李三抬頭掃了一眼,不經意間看到了趕馬車的小廝的袖口,大聲驚呼。“你休要胡說,難道你的意思是是我們王府的人想要害娘娘麼?”小月上前一步,言辭激厲地指責李三,在她的心裡,墨王府是最神聖不可侵犯的地方,沒有誰能夠詆毀墨王府,包括墨王府的下人。“小的真的沒有胡說,如果小的有說半句謊言,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李三忙舉起手指發毒誓。“好了,本王妃相信你不會騙我,這塊玉佩,你還是自己留著吧。”“小月,將我們出門時所帶的銀子,都給李三。”沐宛言將原本已經收起來的玉佩又還給了李三,這玉佩,對她來說已經沒有絲毫價值了,之後又命小月給了李三一大筆銀子,“謝王妃娘娘,謝王妃娘娘……”李三激動地又連著給沐宛言磕了好幾個頭才算作罷。隨後,沐宛言和小月便啟程回了王府,至於李三,沐宛言囑咐他暫時不要再去藥鋪了,先找個地方躲幾天再說。李三拿了大把的銀子,美滋滋地就離開了自家的破宅院。直到馬車進了皇城主街之後,沐宛言命令小廝將馬車停下,命他躲在李三回街的必經之路上,看到李三後就小心跟著他,看看他拿了銀子之後,會去什麼地方,或是去見什麼人。說到底,現在沐宛言除了她自己,誰都不信。之後,沐宛言便和小月一同趕車回了王府。等兩人回到王府時,天已經黑透了,整個王府都靜悄悄的,沐宛言打發了小月去休息,自己卻一個人在院子裡靜靜地坐著。李三說那個找他換藥的人袖口上繡了一個“墨”字,可整個皇城,也就隻有墨王府的下人袖口才能繡“墨”字,難道那個收買李三的人,就是墨王府的奸細?因為隻有墨王府的人,才會第一時間知道自己的種種消息。而自己被診斷懷孕之後,小月安頓好自己就即刻去了萬全堂抓藥,那麼中間隻有這一小段時間的空隙,如果他不是王府的人,又怎會將時間算得這麼準,他前腳剛走,小月後腳就去了萬全堂,完美地錯開了兩人可能會碰麵的時間。可有一點沐宛言還是想不明白,自己對王府的下人向來不薄,她實在是想不通,到底是哪個下人要這樣傷害自己。在此之前,她一直認為,王府奸細背後的主子,一定是與墨王府為敵的人,想要對付的也是墨王府,可現在看來,他的目標明確,就是自己肚子裡的孩子。聯想起李三說的,那個男人說換藥是藥鋪老板的意思,而那個男人的袖口,又偏偏繡了個“墨”字。難道是萬全堂的老板和墨王府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關係?又或者,墨王府的奸細就是萬全堂老板的人?沐宛言雙手按著太陽穴,思緒亂成一團,頭痛得似乎快要炸裂般。她想去找宮墨寒問問有關萬全堂的事情,卻絲毫挪不動腳步,什麼時候,就連想起見他一麵,都這麼難了?這種困難,並非是有人惡意阻攔,而是心中的那份疏離,始終難以痊愈。最終,沐宛言歎了口氣,又重新坐了下來,這一坐,竟直接就坐到了天亮。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升起,沐宛言定定地看著從東邊升起的紅日。天亮了,那真相呢,又何時會浮出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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