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封信(1 / 1)

女醫和親記 單變雙 2064 字 4天前

“王妃娘娘小產之事,撲朔迷離,這殘存的湯藥,老夫想要拿回去,仔細琢磨,以免再出什麼紕漏。”等宮墨寒回到彆苑時,大夫已經將藥碗收好,準備離開了。“有勞大夫了。”宮墨寒客套了兩句,等大夫走後,又回了竹清閣,照看沐宛言。此時,沐宛言已經昏睡了過去,剛剛小產,已經耗費了她的全部精力。睡了也好,但願在夢裡,她沒有痛苦。宮墨寒守在床邊,凝望著沐宛言,麵色嚴峻。太子已經垮台,原本他以為自此自己就能和沐宛言過上平靜的生活,可太子垮台後,墨王府依舊是風波不斷。宛言剛剛查出有孕,湯藥就被人下了毒,下毒未果又處心積慮地將毒藥給換成五行草,害她小產,到底是誰要這麼針對她,這樣做,對他又有何好處?而且,宛言有孕一事,除了府中親近的人,並無他人知曉,難道墨王府中還有他人的奸細?宮墨寒眉頭挽成了一個疙瘩,嘴唇緊抿,思緒亂成一團。“不好。”突然,宮墨寒低聲咒罵一聲,如果說王府真的有奸細,那麼大夫出府之後恐怕就危險了。宮墨寒連忙派風無韁出府,暗中護送大夫回家。一直到日落,風無韁才風塵仆仆地回了竹清閣,宮墨寒看著臉色鐵青的風無韁,又看了看熟睡的沐宛言,皺了皺眉說:“去書房說。”叮囑小月要照顧好沐宛言後,宮墨寒和風無韁便離開了臥房。在宮墨寒離開後不多時,突然一支短箭穿過窗口,射在了沐宛言躺著的床榻上,距離她的額頭隻有幾厘米的距離。小月被這突發的狀況嚇得失聲尖叫,驚醒了沉睡的沐宛言。“娘……娘娘……箭……”小月驚恐地看著床頭那支短箭,哆哆嗦嗦地說。順著小月的目光,沐宛言看到了那支差點射在了自己腦袋上的短箭,腦袋突然一片空白,愣了幾秒鐘反應過來後,才知道後怕,原來自己時時刻刻都處在險境當中。隻是短箭上紮著的那封信,又讓沐宛言打消了來者是要她性命的念頭,難道是有人想要告訴自己什麼?她微微側身,費力地拔下短箭,取下了那封信。“我去稟告王爺……”小月說著,就要往門外走。“等一下。”突然,沐宛言叫住了小月。隻見她臉紅似血,拿著信的手在不停地顫抖著,胸脯因為用力喘氣而不停地大幅度上下起伏著,而她的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那封已經被她打開了的信。小月不知道信中都寫了什麼,但王妃娘娘的反應實在是不正常,她隻得停了腳步,又轉身回了臥房,生怕自己離開後,王妃娘娘會再出意外。“王爺呢?”良久,沐宛言才將信合上,抬起頭問小月。這時,她已經恢複了平靜,從她的眼睛裡看不出一絲波瀾。“王爺……去了書房。”小月有些遲疑地告訴了沐宛言,畢竟剛剛沐宛言的反應實在是令人擔心,而現在卻又平靜得太過於異常。聽了小月的話,沐宛言掙紮著想要從床上起身,小月忙上前扶住了她。“扶我去書房。”剛下床,沐宛言雙腿一軟,差點栽倒在地上,隻得倚靠在了小月身上。小月想要勸沐宛言躺著休息,沐宛言卻堅持一定要現在就見到宮墨寒,小月無奈,隻得扶著沐宛言,慢慢朝書房走去。走去書房的每一步,對於沐宛言來說都格外艱難,身體虛弱是一方麵,然而她更怕的,是那封信的內容會得到宮墨寒的證實。信中清清楚楚地記錄了,她前去製衣坊取嫁衣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她——被強暴了。是宮墨寒找到的當時已經昏迷的她,他親眼目睹了她和那個男人赤身裸體地躺在一起。怪不得,自己失蹤回來那幾日宮墨寒對自己若即若離的,還有宮墨寒得知自己懷孕時那複雜的眼神,之前所有的疑慮,在這一刻都得到了合理解釋。沐宛言咬緊牙關,試圖給自己繼續往前走的勇氣,因為她每走一步,都像人魚公主走在刀尖上般,疼痛無比。書房內,風無韁正向宮墨寒彙報著他出府後發生的種種情況。“屬下失職,大夫他……在我趕到時,就已經死了。”“這是他走時帶走的藥碗,屬下給拿了回來。”風無韁將藥碗小心遞給了宮墨寒。“給王妃調理身體的大夫死了,藥渣也清理乾淨了,僅憑這個藥碗又能查出什麼,現在可真是死無對證了。”擺弄著藥碗,宮墨寒有些自嘲地說。好,很好,王妃剛剛查出有孕,就被人下毒,剛剛小產,藥渣就被清理得一絲不剩,而大夫剛剛查出藥中有五行草,就被人殺害,消息和動作這麼快,看來王府定是有內奸無疑了。他悉心嗬護的,以為是皇城中最後一方淨土的墨王府,竟然有了內奸,而他卻後知後覺,直到所愛之人出了事才知道。宮墨寒握著藥碗的手,越收越緊,險些將它給捏碎。“屬下想,這件事會不會和娘娘……被辱那件事有關?”看著一臉恨意的宮墨寒,風無韁小心試探著說出了自己的猜測。“這件事萬萬不能讓王妃知曉,以後在王府就不要提了,小心隔牆有耳。”聽了風無韁的話,宮墨寒臉色一暗,放下手中的藥碗,對風無韁說。“是。”風無韁低頭應了一聲,看來過了這麼久,那件事仍舊是王爺的禁區。“還有……你剛才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可以試著去查一下,但是一定要小心不要泄露出去了。”“令牌給你,有必要的話,可以調動護衛隊。”宮墨寒從腰間取下一枚令牌遞給了風無韁,隨後擺了擺手示意風無韁退下。“屬下告退。”接過令牌,風無韁向宮墨寒作了一揖,然後準備離開,向書房門口走去。宮墨寒則又重新坐了下來,閉著眼睛,雙手輕輕揉著額頭,眉頭皺成一團。之前他一直將宮正羽當做最大的敵人,用了這麼多年,費儘心力,才終於將他給扳倒,可墨王府卻仍不得安寧。現在看來,應該是墨王府背後還有一個更大的敵人。而這個敵人,顯然要比他和宮正羽都聰明的多,一直以來他都隱匿在暗處,將他與宮正羽玩弄於股掌之間,看他與宮正羽兩虎相殺,兩敗俱傷,他好坐收漁翁之利!隻是,這個幕後敵人會是誰呢?又為什麼要一直對著宛言下手?宮墨寒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提了提神,思緒卻依舊亂作一團。正思索時,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匆匆離開的腳步聲,這時已經走到門口的風無韁忙推開門追了出去。“王妃娘娘?”還沒跑兩步,風無韁就看到了被小月攙扶著的沐宛言的背影,詫異地喊了一聲。隻是在聽到風無韁的喊聲後,沐宛言非但沒有回頭,反而是在小月的攙扶下走得更快了。書房內,宮墨寒聽到風無韁的喊聲後,心裡一顫。宛言什麼時候來這書房了?為什麼連門都沒進就直接離開了,她……是不是聽到了些什麼?宮墨寒心裡一驚,生怕他與風無韁說她受辱一事被她給聽了去,怕她無力承受這種打擊。來不及多想,宮墨寒起身便追了出去。而沐宛言在逃也般地離開書房,回到臥房後,依舊無法平息自己狂跳的心臟,直至現在,她仍舊無法相信自己所聽到的都是真的。給她開藥的大夫死了,而他死時風無韁應該就在現場,還將保留的唯一證據藥碗給拿了回來。而宮墨寒說了什麼她聽得並不真切,隻聽到了一句大夫死了就死無對證了什麼的。當她靠近書房,將耳朵貼到門上想要聽的更真切時,她聽到了風無韁的腳步聲,嚇得落荒而逃。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逃,為什麼不敢麵對宮墨寒,是怕信中的內容被證實,還是怕孩子小產和她最為相信的男人有關係……很快,宮墨寒就追到了臥房。沐宛言背對著他,肩膀微微顫抖,看著既孤獨又絕望……“怎麼不躺著休息?”宮墨寒心疼地上前給沐宛言披上外袍。沐宛言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隻是定定地望著窗口,手裡緊緊攥著那封信。其實她並不相信宮墨寒會做出傷害她和孩子的事情,可如果信中內容是真的,她就不敢肯定了,畢竟,沒有人能夠證明她肚子裡的孩子就是宮墨寒的。如果說她小產真的和宮墨寒有關係的話,那麼她也能夠理解,卻絕對不會釋懷。“你……是不是聽到了些什麼?”見沐宛言不說話,宮墨寒試探地問她。而他試探的口氣,在沐宛言聽來,卻更像是做賊心虛。不過,作為21世紀的新時代女性,沐宛言知道,在沒有確鑿的證據時,一切都不能斷定。可她仍舊不得不防著他,因為那個小產的孩子,那差點射到她頭上的短箭,徹底打通了她內心深處最敏感脆弱的那根神經。“沒什麼,我隻是在想,這信中內容的真假。”沐宛言輕輕舒了口氣,將那封已經被她手心裡的汗水給浸濕的信,遞給了宮墨寒。果然,當宮墨寒看到那封信的內容時,神色複雜,卻難掩憂傷,他嘴唇輕啟,眉頭微皺,看著沐宛言,卻一句話也說不出。“這信中的內容是真的吧!”看到宮墨寒的反應,沐宛言的心已經涼了大半。“嗯。”良久,宮墨寒才“嗯”了一聲,卻打破了沐宛言心中最後的支撐,她如倒塌的樓房般,“轟”的一聲,被擊的七零八落。“為什麼當時沒有告訴我?”沐宛言佯裝鎮定,可她微微顫抖的身體卻還是出賣了她。“我怕你知道後會承受不住……”沐宛言越是裝作若無其事,宮墨寒就越是心痛,攬著沐宛言的胳膊也越發緊了。感受到身後傳來的溫度,沐宛言的心軟了軟,不管怎麼說,當宮墨寒得知自己被強暴後,還能克製自己的情緒,照顧她的心態,就已經很不錯了。隻是有一點沐宛言不明白,她失蹤那日,對於自己被強暴一事竟一點印象也沒有,如果說是她被下藥迷暈的話,那為何當她醒來後除了身上的幾處擦傷,並無任何異樣呢?作為婦產科的大夫,她對女性身體的構造最為了解,對於男女之事,雖說在宮墨寒之前並未親身實戰過,但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白。她在王府醒來時,胴體乾淨,沒有絲毫不適,也並無男人體液。雖說在此之前,她已經和宮墨同過房了,那也隻有那一次,而且第二日起來時走路都不敢大動,這是大多數處子頭幾次同房時都會遇到的狀況。可她被強暴那次,是在宮墨寒之後的第二次,卻沒有絲毫感覺,這不得不讓她感到懷疑。“你送我回府的時候,可曾有人替我檢查身體,又是誰替我清理的身體?”沐宛言終於回了頭,不卑不亢地看著宮墨寒。她澄淨的眼神讓宮墨寒一驚,他沒想到,沐宛言在得知自己被強暴後,仍然能如此鎮定,不卑不亢,不自憂自憐。甚至是能夠第一時間調整自己的狀態,條理清晰地分析這等上不了台麵之事。這一點,宮墨寒自愧不如,也讓他越發覺得沐宛言魅力非凡。“事發突然,送你回府後,是小月幫你清理的身體,之後才請的大夫。”宮墨寒語氣虛浮,原本看著沐宛言的眼睛望向了彆處。當初送沐宛言回府後,宮墨寒關心則亂,一心隻想著怎麼將這件事給壓下去,並沒有想到找大夫去幫沐宛言驗身,現在想來也是自己太過於大意了。“宛言是發現了什麼?”宮墨寒問。“沒什麼,我有些累了,女人小產是汙穢之事,切莫衝撞了王爺,我還是回彆苑住吧。”沐宛言抬手,將宮墨寒攬著自己的胳膊輕輕推開,在小月的攙扶下,一步一步走了出去。沐宛言走得很慢,卻無比執著,宮墨寒張了張嘴,卻始終沒有說出一句話。他感覺,沐宛言好似有什麼不願告訴自己的心事,而他們之間的感情,更像是隔了層捅不透的紗,比之前更加疏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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