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敞開心扉(1 / 1)

女醫和親記 單變雙 2161 字 4天前

還未走到竹清閣,沐宛言就聞到一股熟悉的藥香,是太子妃小產那晚,宮墨寒泡的藥澡。沐宛言頓感不妙,忙推開了竹清閣的門,一路去了宮墨寒的臥房。臥房門被鎖了,沐宛言就喊宮墨寒開門,等了片刻,沒有等來宮墨寒,倒是房間裡壓抑著的痛苦的呻吟聲越來越密集,沐宛言一時心急,抬腳就踹開了房門。臥房裡,宮墨寒正和衣坐在浴桶裡,閉著眼睛,整個額頭布滿了汗珠,聽到門開的聲音,也隻是稍稍睜了睜眼,隨後又閉了回去。沐宛言趕忙進屋,像上次那樣,幫宮墨寒按摩,直到雙手酸痛,宮墨寒僵硬的身體才放鬆下來。“累了吧?”察覺到沐宛言動作越來越慢,宮墨寒有氣無力地開口。“彆按了,我沒事。”宮墨寒接著說。“還說沒事,你知不知道我快被你給嚇死了。”沐宛言聲音哽咽。被上官瑾壓入水中昏迷的時候,她沒哭,被冤枉謀害皇嗣時,她沒哭,在牢房被上官瑾吊打的時候,她也沒哭。而現在,她竟然哭了,為他而哭。“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沐宛言轉了過來,雙手捧著宮墨寒的臉,看著他的眼睛問。“都是以前的事了……”宮墨寒扭頭躲開沐宛言質問的眼神,卻又被沐宛言給扳了回來。看著倔強的沐宛言,宮墨寒歎了口氣,和沐宛言講起了以前的事情。宮墨寒母妃身份低微,得了皇上寵幸有了宮墨寒後,不但沒有母憑子貴,反倒是招來了不少妃子的嫉恨,尤其是當今皇後,她不能接受皇上有其他皇子,就變著法子折磨宮墨寒母妃。好在皇上雖然無情,但因為自己子嗣不多,也明裡暗裡派人保護了宮墨寒母妃一段時間,直到宮墨寒出生。不過宮墨寒雖然安然出生了,卻從未享受過皇子的待遇,太子經常欺負他,大冬天扒他的衣服,讓他在雪地裡打滾,將他推進結了薄冰的池塘,把他當馬騎。直到有一天,他忍無可忍,和太子打了一架,說是打架,其實就是被太子身邊的宮女太監們按著,讓太子打。他受了一身傷,又被太子綁在花園的樹上凍了一夜,期間雖說有宮女侍衛路過,卻沒有一個人敢為他鬆綁。直到他母妃哭著找到他,幫他鬆綁時,他已經被凍了整整三個時辰,身上臉上全都布滿了冰霜,早已經昏死過去,不省人事了。那時他才八歲,皇上早已經被皇後和國舅爺逼著立了太子,又有了六皇子宮暮晨,對他也就更不上心了。所有人都以為他會就這樣死去,可偏偏他福大命大,活了過來,卻從此落下個陰天下雨就渾身酸痛、四肢冰冷的毛病,隻得靠泡藥澡緩解。宮墨寒母妃死後,他出了宮,屈辱的生活才算結束,雖說太子和皇後也會隔三差五找他的茬,但和在宮裡時他所受的屈、所吃的苦比起來,根本就微不足道。宮墨寒平靜地講著他的故事,沒有一絲情緒波動,像是在講一個陌生人的故事。可沐宛言卻紅了眼,她心疼地環抱住宮墨寒,毫不顧忌藥水會浸濕她的衣裳。“好了,都過去了,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了。”貪戀地聞著沐宛言脖頸中的發香,宮墨寒帶著濃重的鼻音說。“本王也再不會讓我的王妃受一丁點兒委屈。”宮墨寒小聲說。宮墨寒說得深情,沐宛言聽的卻不真切,剛想推開宮墨寒,問他說的什麼,卻又被他緊緊抱住,她便不再動彈。直到水溫漸涼,沐宛言才掙紮著起身。幫宮墨寒拿了身乾淨衣裳,沐宛言就準備回彆苑,宮墨寒卻拖著不讓她走,還當著她的麵就要換衣裳。結果,剛看到他健碩的胸膛,沐宛言就羞得跑了出去,宮墨寒脫了衣服又不能追,隻能對著門外喊:“跑什麼啊,又不是沒看過。”一路跑回彆苑,沐宛言的心還撲通撲通跳著,他們之間的關係,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可具體是哪裡不一樣,沐宛言又說不清楚。冷靜下來後,沐宛言才想起,她原本是要安慰宮墨寒土地改革被搶一事的,沒想到正事一句話沒說,反倒是聊了這麼多往事。不過也不差這一晚啦,他們以後有的是時間。美滋滋地上床睡覺,沐宛言突然覺得,其實生活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糟。第二日一大早,沐宛言就被一陣乒鈴乓啷聲給吵醒了,睡眼惺忪地出了臥房,剛想問小月怎麼了,就見宮墨寒正坐在正廳等她起床。沐宛言一個激靈,睡意全無,趕忙跑回了臥房,對著銅鏡照啊照,還好沒有眼屎,否則就糗大了。換了衣裳,又稍稍抹了點胭脂,沐宛言才出了臥房,她什麼時候這般在乎自己的容貌了?見沐宛言出了臥房,宮墨寒便站了起來,自然地攬著她的肩膀,去餐桌吃早飯。這還是沐宛言嫁給宮墨寒這麼久以來,兩人第一次一起吃早飯。沐宛言提起太子搶功一事,原本以為宮墨寒會心情低落,誰知他根本就不在意,還開玩笑說幸好太子將這難纏的事務搶了去,否則他怎麼有時間陪自己的王妃悠閒地吃早餐呢?聽著宮墨寒不算情話的情話,沐宛言又悄悄紅了臉,她以前怎麼沒發現宮墨寒這麼能說呢?土地改革一事已經告一段落,宮墨寒除了上朝,其他的時間都會待在王府,沐宛言忙著幫宮墨寒調理身體,也不再去製衣坊了。上官瑾這段時間也沒再出幺蛾子,追查真凶一事沐宛言也往後推了推。兩人度過了有史以來,最為安寧、和諧的一段時光。一眨眼,一個多月就這樣過去了,過了立秋,天氣也涼了起來,沐宛言更加用心地幫宮墨寒配製藥澡配方,督促他每日泡澡來驅逐體內的寒氣。每一件事,她都親力親為。又是一天傍晚時分,沐宛言像平日那樣,去了竹清閣,幫宮墨寒放熱水,放藥草,然後喊宮墨寒泡澡。宮墨寒從書房出來,進了臥房就要脫衣服,沐宛言忙捂住眼:“你乾嘛啊?”“泡澡啊!”宮墨寒繼續脫衣服。“你乾嘛脫衣服?”“誰泡澡不脫衣服啊。”“你……你……”沐宛言啞口無言,可明明之前她在場時,他都是穿著衣服泡澡的啊。“那你泡吧,我先走了。”沐宛言說著就要出門。“幫我按摩啊!”宮墨寒叫住了她。“哎呀,肩膀好痛啊,這天可越來越涼了。”見沐宛言沒反應,宮墨寒又賣起了慘。沐宛言沒有辦法,隻好又轉身回去,半閉著眼睛,胡亂地給宮墨寒按著。可宮墨寒的身材是真的好啊,寬厚結實的臂膀,挺實的胸膛,皮膚細膩光滑又有彈性,沐宛言悄悄吞了口口水,往浴桶裡探著頭,想看看他的六塊腹肌。“想看就看,不用偷偷摸摸的。”看著沐宛言花癡的樣子,宮墨索性從浴桶裡站了起來。“啊!”沐宛言一聲尖叫,趕忙捂住了眼睛。“哈哈,你我可是夫妻,不必害羞。”沐宛言越是躲,宮墨寒就越是覺得好玩,調戲她說。沐宛言被宮墨寒逼急了,索性睜開了眼,和他對視著,沒穿衣服的又不是她,她就不信,宮墨寒能好意思就這麼一直裸著。可她太低估宮墨寒的臉皮厚度了,她臉頰越來越燙,眼睛不知該看哪裡才好,宮墨寒卻仍然滿眼炙熱地看著她。兩人就這麼僵持著,終於,沐宛言繃不住了,轉身就逃,說時遲那時快,宮墨寒一把就將她拉進了水裡,沐宛言還未來得及驚呼,就被宮墨寒堵住了嘴巴。跟前幾次接吻不一樣,這次宮墨寒極儘溫柔,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察覺沐宛言並不排斥之後,才大膽地撬開了她的牙齒,儘情撩撥著她。直到沐宛言忍不住低吟一聲,宮墨寒才滿意地放開了她,將她攔身抱起,和著濕衣就放在了床榻上。這一幕極其熟悉,不過上次他們在這個節骨眼兒時,被人給打斷了,這次應該不會再有人壞事兒了吧。沐宛言一邊意亂情迷地抱著宮墨寒,一邊想。宮墨寒將沐宛言放在床榻後,又輕吻了她一下,然後帶著詢問的眼神看著她,直到沐宛言羞澀地點了點頭,他才緊張地、小心翼翼地解開了沐宛言的外袍。兩人的心都撲通撲通地跳著,宮墨寒的喉結微動吞了口並不存在的口水,沐宛言也害羞地閉上了眼……“咚咚咚……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正濃情蜜意的兩人,沐宛言嚇得趕忙拉了被子蓋在身上。興致高昂時被人打斷,宮墨寒很是不悅,翻身下床,套了件外袍,問門外的人有什麼事。“皇上命您即刻進宮,說有事商議。”門外傳來了李管家的聲音。王爺和王妃感情日漸升溫,王妃更是每晚都要來竹清閣一趟,他作為王府的管家,當然不想擾了王爺王妃的興致,可王公公親自來傳話,他豈敢不從。李管家一臉苦相地站在門外等著宮墨寒回複。好在很快宮墨寒就出了房門,跟著王公公腳步匆匆地進了宮。宮墨寒走後,沐宛言突然覺得空落落的,身上的濕衣服此刻也不舒服起來,套上剛剛褪去的外衣,便回了彆苑。不知怎麼的,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宮墨寒此刻進宮不是什麼好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沐宛言換了身乾衣裳,躺在了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直到天蒙蒙亮,宮墨寒才回府。剛聽到院子裡有動靜,沐宛言就下了床跑了出去,宮墨寒正和李管家說著什麼事情。原來昨夜宮墨寒進宮,是因為太子在牟縣犯了人命,原本太子身居高位,大可以在牟縣隻手遮天,誰知這牟縣縣令卻偏偏是個硬骨頭。太子在牟縣不但絲毫不管土地改革的相關事宜,還每日醉生夢死,讓牟縣最大的酒館變著法子給他打野味,弄得生意都做不成。更可恨的是,他強搶良家少女,事後不說負責,拍拍屁股就走人,讓幾個受他侮辱的少女羞憤難耐,投河的投河,割腕的割腕,才剛剛一個多月,牟縣就多了好幾條無辜的冤魂。牟縣百姓怨聲載道,牟縣縣令隻得找到太子,好生商議,勸他收斂一些,可太子哪裡瞧得起一個小小縣令,不但不知收斂,還更加放肆。牟縣縣令終於爆發,連著趕了兩天兩夜的路來到皇城,想要麵聖,將此事最小化的處理掉。誰知皇上沒有見著不說,還被宮廷侍衛當做傻子一樣驅逐。最後,牟縣縣令隻得用了一個兩敗俱傷的方法申冤,他手寫了不知多少份太子的惡行,在一夜之間,投遞到皇城大小官員的家裡,張貼在了皇城各個街道的牆壁上。最後,在大理寺門口上吊自殺了。牟縣縣令自殺後,此事才被重視,皇上一邊派人去清理街道上張貼的太子惡行,一邊急詔宮墨寒和幾位朝中重臣進宮商議此事。最後得出的結果是,召太子回宮,禁足一月,麵壁思過,派宮墨寒前去牟縣善後。原本皇上是想將此事給悄無聲息地壓下來的,可皇城百姓已經有人看到了牟縣縣令張貼的內容,皇上再怎麼包庇太子,也不能公然視民憤於不顧,這才有了禁足這一懲罰。聽了宮墨寒的話,沐宛言不由得覺得寒心,什麼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都是狗屁。不過她始終相信,邪不壓正,太子這種惡人,自有天收。皇上命宮墨寒今日就啟程前去牟縣,沐宛言縱然有萬般不舍,也隻能默默地幫他收拾換洗的衣物。“這箱子裡有三個包裹,一個裝著你的裡衣,一個裝著你的外袍,這個小包裹裡麵是你平日泡澡用的草藥,我給你備了一個月的量,你彆忘記了。”“你要還缺什麼東西,就派人送封信過來,我買好了托人捎過去……”沐宛言事無巨細地囑咐著宮墨寒。看著嘮嘮叨叨的沐宛言,宮墨寒才發現,原來這就是家人的感覺,這是自從母妃死後,他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宮墨寒動情地從背後環抱著沐宛言,將她裹在自己臂膀裡:“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吧。”“這怎麼行啊,你這是去辦公務,怎麼好帶家屬,再說了我還有製衣坊要打理呢!”沐宛言想都不想地拒絕了宮墨寒。“可是我舍不得你啊!”宮墨寒像個孩子般用下巴摩擦著沐宛言的頭頂。“又不是不回來了,你安心去吧,我在家裡等你回來。”沐宛言羞紅了臉。在王府門口,兩人又是一番依依不舍、十八相送的場麵,宮墨寒才上馬離去,驚得李管家和小月下巴都快掉了。不再高冷的墨王,他們還真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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