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代女皇(1 / 1)

楚河 團子 3012 字 4天前

楚河匆匆忙忙地回府,一路上低著頭思索楚行健最後說的那道旨意,還有,陸淮安準備攻打大楚的事。正杵在楚河房門口的沈子楓正欲開口叫住楚河,可還沒來得及等他叫出口,楚河便一股腦地往前走,直到撞進他的懷中。一股熟悉的味道撲麵而來,楚河抬頭,卻意外地與沈子楓對上目光。愣了愣後,楚河揉揉眼往後退了一步。自然,也沒有看到沈子楓欲抬起來替她整理碎發的手。“阿南你來得正好,快進屋,我們的計劃有變。”楚河著急地將沈子楓推進房中,自顧自地給自己到了杯水。然後將去養心殿和楚行健的對話重複了一遍,包括陸淮安即將準備進攻大楚的事。沈子修長的雙手交疊撐著下巴,他寵溺地看著楚河。待她一股腦講完後,沈子楓才悠悠開口,“這,不就是阿北一直想要的嗎?”“不,我想要的是整個天下不再男尊女卑。而不是想得到皇位然後隻讓楚行健一人悔改。”楚河抬頭盯著沈子楓盛滿柔情的雙眸。她恍惚中想起知秋思的話,然後很快垂下眼去,目光閃躲。沈子楓仍是寵溺地看著麵前的人兒,柔聲道:“你隻要記得,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在你身後。”他猶如三月雪山山頂流下的雪水一般乾淨清澈的嗓音滑過楚河的心尖,像是在安撫著一隻受驚了的小貓。莫名讓她感到無比心安。正殿——楚行健的動作遠比楚河想得要快,翌日早朝便讓親信對外放出楚皇染了重病的消息,已經臥床不起。眾人議論紛紛間養心殿緊接著又傳了兩道旨意,而這道旨意頓時讓整個朝堂炸開了鍋。“因眼下南疆將進攻大楚的要事耽擱不得,經謹慎斟酌,朕欲立皇子楚河為太子,承江山之重。“經禦醫診斷,朕此番病重,已無力再處理朝廷之事,國不可一日無主。為了大楚之安危,命太子楚河立刻登基,接管大楚之事。左相沈子楓輔佐新皇,欽此。”楚河雙手接過旨,站起來彈彈衣擺後抬頭看著沈子楓,卻意外地撞入一雙盛滿笑意的雙眸。楚河愣了愣,眼神轉向整個大殿,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停止了議論,看著楚河,像是在等待什麼命令似的。像是明白了什麼,楚河轉身走上皇位,路過沈子楓身旁時卻輕柔地說了聲謝謝。顯然,沈子楓已經替她做好了需要的一切,幾乎有權有勢的老將老臣都已經倒向了她這邊。這才使她登基時無人爭論,穩住了軍心臣心,就算將來楚皇回來,這些忠心的老將也未必再回到朝堂為他效力。而眾皇子就算再心有不甘,如今也隻能是小打小鬨,根本奈何不了她。這對她楚河來說可謂是百利無一害。沈子楓為她做了這麼多,豈是一句謝謝了得,但她此時的一句謝謝,卻是沈子楓最想要的。楚河看著眼前皇位,金鑾寶座,雕刻精細,氣勢恢宏,內心萬千思緒卻無從道出。這個她用了這麼久跌跌撞撞爬上來的位置,如今站在麵前卻沒有勇氣坐上去。她的腦袋嗡的一聲炸開,她自責,如今心中所想不是國泰民安,不是海晏河清,而是……坐上去……坐上去就要代表整個大楚和陸淮安兵戎相見了,她……她不想啊!楚河緩慢地轉了個身,麵對著正殿幾百名大臣。她臉上的表情沈子楓看不真切,大臣也看不真切,隻是自她站在皇位前,氣氛便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明日,朕將禦駕親征邊疆戰場,為了大楚,此戰隻許勝不可敗!”楚河清冷威嚴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大殿之上。下方為首的老將們眼神逐漸變得堅定,毅然低頭單膝觸地。“臣等願跟隨新皇征戰,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萬人之上的敬仰,整個天下都在她手中。她忽然在想陸淮安平日裡是不是也如自己現在這般,板著臉,不怒自威。下方長身而立的沈子楓溫柔地笑了笑,單膝跪地,堅定道:“吾皇萬歲萬萬歲。”他的阿北長大了。所有朝臣都跪了下來。“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齊呼的聲音傳了很遠,楚河拳頭握得很緊,她日日夜夜的期盼,今日已經實現,可一切來得那麼順利,又顯得怎麼也不真實。若不是金鑾寶座的冰冷將她拉回了現實,麵對眾臣千呼萬歲,她才想起自己該說些什麼穩定朝中上下,穩定那些老臣的心。楚河正了神色,目光掃過下麵的每一個人,將每一個人的神色儘收眼底。遠遠望去,長身而立的背影恍惚中很像一個人,那個人遠在南疆,與她幾年相伴,陸淮安。待登基祭天一係列事情按照規律做完了以後,已經是日暮時分了。楚河望著案幾前的一堆奏折,靜靜地發呆。她怎麼也開心不起來。是楚皇的慷慨讓位還是即將麵對的敵人,亦或是女子身份,是因為什麼,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垂眸,她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南疆——陸淮安將沉封多年的盔甲拿出,距離上一次征戰已經很久了,這次他征戰,心卻雀躍不止。這戰,他要把她帶回來。“皇上,婁老請見。”“請他進來。”婁老進來時,陸淮安正在將擦拭好的長劍收好。見婁老進來,陸淮安轉過身,“怎麼樣,一切都準備好了嗎?”他語氣中掩不住的歡喜讓婁老歎了口氣。婁老無奈地說道:“皇上,恕臣直言,這一開戰,受苦的無非是兩國百姓。多年前的戰爭您也看到過,雖說那場站爭是南疆贏了,可是卻因為戰火,到處都是生靈塗炭。這次出戰,還請皇上三思啊!”陸淮安眼神暗了下來,他又何不知道這出戰的後果,可是他不願讓那個人在那兒受苦,他想將她帶回南疆,遠離大楚那些是非。上次她執意要走,他不願違背了她,可她在大楚過得不好啊,兄弟相殘,父皇猜忌,他的楚河不應該麵對這些,他要將她帶回南疆,好好地嗬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陸淮安正了神色,“孤知道,可是這戰,我必須將她帶回來。”婁老即是看著這位南疆帝長大,知道他的這股子倔勁是從小到大的,決定的事永遠不會改。既然如此,身為朝臣的他隻能助他一臂之力。“既然這樣,那臣就在此預祝您大捷歸來!”老臣深深一拜。後來他們又聊了一些朝中事情。陸淮安看著婁老離開的背影,他的腳步已經沒有年輕上戰場時的矯健,甚至有點蹣跚。陸淮安知道,他已經老了,已禁不起折騰,見慣了站場上的血腥,如今老下來卻隻想安穩地度過晚年。陸淮安取了長劍來到城牆之上,下麵是召集好的軍隊,不遠處是百姓的居住地,炊煙嫋嫋。沒有戰火,一切都是安詳的。手的長劍緊了鬆,鬆了緊,他既然有那麼一刻不想打破這安詳的一幕。可是楚河的笑顏卻占滿了整個他,她笑,她哭,她生氣,她吃醋,這些都隻能屬於他陸淮安一個人。他想帶回她,她想什麼都給她,和她一起站在城牆上看自己治下的江山。“對不起,孤也有私心。”大戰一觸即發。浩浩蕩蕩的軍隊集結在城牆前,隻準勝不可敗的口令響徹天際。戰鼓擂擂,將士們意氣風發,金戈鐵馬,渴望建功立業。楚河一身明黃的戰袍在軍隊最前方,神情凝重。戰旗獵獵,戰馬嘶鳴,三軍正待她一聲令下而遠戰南疆。左相沈子楓來為她踐行,麵上吟吟的笑意下是不儘的擔憂。他在眾大臣的前列,朝楚河深深作揖,說道:“恭祝陛下此行凱旋歸來!也望陛下保重龍體,以國家社稷安危為重!”楚河在馬上,沈子楓在下,相隔甚遠,自然看不清楚他眼中的酸澀。沈子楓含笑斂眉,看不清也好,這樣遠征時就不會有憂慮,他的阿北可以全身心地投入進去。“還要勞煩左相大人儘心監國,待朕凱旋歸來!”楚河衝他點頭示意,隨後便調轉了馬頭。一聲令下,戰鼓擂擂聲響徹雲霄,三軍蓄勢待發,又紀律嚴明。“出征——”馬蹄聲聲,腳步聲聲,千萬人馬浩蕩出征,一乾大臣的注視湮沒在這浩浩沙塵雲煙中。十年飲冰,難涼熱血。建功立業,是多少戰士的渴望。而戰爭所及之處,哀嚎遍野,又是多少人的悲哀。楚河與他們不同,她是上位者,在追求利益的同時也有一部分私心。她一直就想見陸淮安一麵,不論以什麼方式,不提前恩舊怨,就安安靜靜地看著他,望見那可以令一切都不再躁動的熟悉麵容就好了。曾經在他懷裡依偎的時候,沒有想過有一天兩人會兵戈相見,殺伐決斷中是兩個國家的利益。如今將要沙場相見,那種心境卻是真的說不出道不明了。其實回大楚已經有這些時日了,楚河就算再呆滯,也會想明白了。當年的離開,陸淮安分明也有心放她走。她一直說他不理解她,說他們兩個沒有緣分在一起,可最後呢?不是她先放過了自己,而是陸淮安先放過了自己。久遠的歲月裡,映出院裡幾棵杏樹,從當年杏花開得正好,到後來雪壓枝頭,蕭條冷落。楚河的眼前恍惚間出現了那個長身而立的身影,他霸道陰騭又彆扭可愛,他眼底的幽譚逐漸破開,下麵藏著的點點星子便顯露出來,他朝自己伸出了手,一步一步地走來。這麼久了,久到楚河都忘記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他了。有他在的時候便歡喜,想為他做所有的荒唐的事情,見不到又異常焦躁難過。在回到楚國的夜晚有多難捱,隻有楚河自己知道。她不懂愛情,但是知道,愛情不是一見鐘情,也不是天注定,是我覺得你剛好可以與我共度餘生,僅此而已。而陸淮安就是自己漫長歲月中遇到的這樣的人,他是第一個,也會是最後一個。陸淮安朝她走來,越來越近,兩個人的鼻尖剛剛好碰上。楚河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來去抱他,想把他擁在懷中,緊緊的,再不放開——冰涼,沒有溫度。一團虛影,虛影之中的陸淮安還在衝她笑,笑得難過又酸澀。陸淮安曾經那麼想把楚河留在身邊,哪怕所有糾纏陰謀矛頭全都指向自己。他用儘所有的心思將楚河保護好,可楚河已經不願做他宮中的金絲雀,想要逃離,想要完成自己的理想。他的天縱之才,他的察人之慧,也許他比楚河更先了解了她心中所想。幾個日夜的掙紮痛苦後,他選擇了放手。沒有人比陸淮安更想把楚河留在身邊,可他實在愛她,那些日子看著她憔悴難過,心痛無法言語。可他不能動聲色,不然楚河察覺了更無法決絕離開。他找來了幾代忠骨婁老,陪著她演了一出戲。這場戲戲弄不了任何人,而從始至終在騙人的,被騙的隻有他自己,陸淮安。而後來識破了這騙局的楚河,更是難言之痛。最後連幻影也消失了,陸淮安的笑容也不再了。營帳裡低低的哭聲被巡邏士兵的腳步聲掩蓋,冰涼的淚水沾染鬢角,無處訴說。還有一件事,楚河本應該早就想明白,調查清楚的,卻在兩次遇見江逐浪後才遲遲反應過來。江逐浪的眼中從不見悲傷,他主動來幫楚河,顯然他並無記恨或介懷。那日與母親餘氏匆匆見麵時,自己閉口不提寧巧的事情,她反而也像鬆了口氣。那日寧巧生母宣姑姑不在身邊伺候,又點了不習慣的檀香……她後來派去的人並未查到蛛絲馬跡,盛大的喪禮後,卻又像人間蒸發。不是陸淮安的手段太過天衣無縫。這一切密密麻麻地交織起來,隻可能是……寧巧沒死。寧巧是她心裡的一道疤,可現在這道疤應該去除了。寧巧沒死,陸淮安並沒有因為她而殺害寧巧。她錯怪了他。她對他的恨意更是完全沒有了支撐下去了理由,隨後鋪天蓋地而來的隻有無儘的悔恨。他毫無怨言地接受著她的錯怪,便順著她的心意將她送回了楚國。他把最好的,最想要的一切都給她,可他的愛他的驕傲,從不習慣將這一一言明。是了,陸淮安不擅於表達自己的感情,唯一一次告白還是在她要離開南疆的時候,深情而繾綣的吻,纏綿入骨。他不像那些口口聲聲說愛人的人,那些人的愛太過殘酷,被他們所愛的人也太過悲哀。因為那些人,舍得讓愛人痛苦。比如餘氏。那段日子餘氏頻繁地給她傳消息,要她想辦法回大楚。在得知她被陸淮安挽留住後,便不惜讓寧巧假死,讓楚河心灰意冷,從而離開。她確實高明,可是她也太過涼薄。楚河甚至不知道,曾經那個溫柔慈愛的母親究竟到了哪裡去了?怕是楚行健多年來的所作所為早已讓她寒透了心,唯有僅僅握住權勢,握住楚河,才能擺脫這一切。可往往適得其反。這人呐,往往是走錯一步就無法回頭。前方是無儘溝壑,回頭又是萬丈深淵。尋尋覓覓,不求事事明白,選擇正確,隻願這一步步,不負我心。待楚河迷迷糊糊醒來時,天已經有些蒙蒙亮了。她這一夜被夢境纏得難過,再坐起時,隻覺得渾身乏累,頭昏昏沉。大軍經過昨夜休整後,已經集結完畢。大將軍李信城來向她報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後,便繼續向前行軍。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中也包括,南疆的大軍已經到了哪裡,楚軍最終又會在哪裡駐紮。楚河早已經派小七小九去了,所以她此刻隻是點點頭。楚河環顧四周,一夜後,將士們的鬥誌都恢複得七七八八,甚是欣慰。其實說實話,她並沒有打算真的同南疆打仗,畢竟上一輩的恩恩怨怨,幾年征戰下來民不聊生,她不想將這悲劇重演。可畢竟她楚河剛剛登基,那邊南疆就舉國來犯,若是真的不有所作為,定會讓朝中的那幫老家夥小看了。她頭疼地揉揉眉心,行軍中也一直在想這個困擾了她好幾天的問題——好端端的,陸淮安為什麼要來攻打大楚?楚河當然記得他曾經帶自己去兩國交界處,去看流亡的百姓,他的理想便是這世間不再有戰亂。可這番舉動,又是為何呢?楚河搖搖頭,她還是沒有想明白。她當然不會想明白,因為陸淮安此舉不為彆人,隻為了她一人。為了她一人,不惜背棄理想,不惜背負罵名,頂著眾口反對之聲,也要將她護在身下。被楚河支開到偏遠地方的百裡荒燼,在聽到這個消息後,氣得直跳腳。原來那個一心為民,鴻鵠之誌的陸淮安,是被楚河這家夥給生生吃掉了嗎?這都做了些什麼荒唐事!可惜他現在人在遠地,又脫不開身,不然他一定會飛奔回去揪著這臭小子的耳朵罵的。可同樣遠在途中的陸淮安自然也不會想到,楚河此時此刻正在馬上優哉遊哉地嗑著瓜子,一把瓜子皮順著掉了一路,隻看得後麵將士麵麵相覷,不知所言。五日後,大軍已經到達了將軍劉言城所指定的駐紮地。劉言城劉將軍進營帳內請楚河的命令,楚河麵上嚴肅,卻隻是不鹹不淡地告訴他,“敵不動,我不動。”劉言城抽搐了下嘴角,不死心地接著問:“那南疆軍隊若是進攻我們呢?”楚河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水,又說:“到時候再商議。”“陛下,咱們不用提前商量個戰術陣型什麼嗎?”“你難道要朕和你們一起研究?”楚河睨了他一眼,“難道不是該你們研究後呈給朕看嗎?”劉言城雖然心有不滿,卻也不敢冒犯新皇的威嚴,又說了幾句後,隻好退下了。他雖然是習武出身,可是也看出來了皇帝並無作戰之心,想他一腔建功立業的熱血,怕是要涼嘍。好笑的事情是,同樣的狀況也發生在南疆軍隊那邊。前幾日陸淮安風風火火集結了大軍,沒日沒夜地往大楚趕,決心要把楚行健那老家夥給好好收拾一頓,然後把自己心愛的姑娘搶回來。結果半路上又收到了楚河登基的消息,這一句話便傻了眼,他此行一去,便是與楚河對立,沙場相見。可哪有中途打退堂鼓的,是以陸淮安懷著一種難過又彆扭的心情改以龜速前進。他召來統領三軍的張毅將軍,冷冷地吩咐道:“敵不動,我不動。”張毅將軍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可是聽得上位陸淮安冷笑一聲,他哪敢問上一句,隻得領了命令退了下去。如今兩軍相隔數裡,卻無一人率先開戰,幾日下來倒像是皇帝帶他們出來安營紮寨,換生活來了。兩邊巡邏的士兵更是乾瞪眼,不知道該查什麼,每天都會抻著脖子遠遠眺望一會子,有時候見到那邊炊煙漸起,就知道他們要開飯了。幾天下來,兩邊生活節奏也接近相同。同時巡查,同時開飯,同時安寢……楚河窩在營帳裡翻看送過來的折子,一邊喝著菊花茶。她嗑了一道的瓜子,有些上火。陸淮安這幾天的舉動,讓她愈發猜不透了。這難道就是常說的按兵不動?幾天來得安穩太平,導致守夜的巡邏也愈發不儘心了,昨日李言城剛剛臭罵了一隊人,今天卻真的讓人混進來了。那人一身玄色衣色,輕功極好,幾個旋身後,便隱進了楚河的營帳之中。那晚她處理政務處理得晚了些,還未安寢,燭火照應前,卻出現了一個愈來愈大的黑影。腳步極輕,極穩。她猛地抬首,刹那間捏緊了手中的禦筆。以筆為劍,她起身而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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