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心徹底亂了(1 / 1)

楚河 團子 1566 字 4天前

楚河和沈子楓兩人並排而走的事情,很快便傳到了皇太後的耳朵裡。老人家一邊吃著瓜果一邊嗔怪著,“難不成我的孫兒在我麵前是不好意思了,哀家瞧著這兩個人蠻好的嘛。”她順便問了問來請安的宮嬪,“你們說是不是啊?哀家這一把老骨頭,準看不錯人。”底下宮嬪一片唏噓。準看不錯人?當年那個男寵就是您給楚皇找來的,分走了我們多少寵愛啊!可沒有一個人敢當麵說出這話,畢竟皇太後是曾經擰著自家兒子楚行健橫著走的霸道女人,如今怎麼樣,估計沒有人敢獻身一試。且說這邊楚河同沈子楓一起去見了知秋思,與楚河想象中大不相同,知秋思不是個妖媚冷豔比女子還柔弱三分的男人。他立在那裡,不施粉黛,乾淨溫暖,使人如沐春風。他瘦弱卻不病弱,眉眼清秀,頷首低眉間已讓人感受到了他的融融笑意。三千青絲如瀑垂下,一身白衣勝雪,卻能穿出煙火氣,也就是人兒氣。隻是片刻的功夫,楚河便感覺到了這個人的不同。不同於宮裡女人的爭奇鬥豔,知秋思安安靜靜的,不爭也不搶,給人的感覺隻有兩個字——舒服。“見過皇子,左相大人。”他屈身行禮,整個動作如同行雲流水,恰到好處。楚行健幾乎把所有能搜羅到的好東西都給了他,卻獨獨給不了他一個正經名分,這讓楚行健一直愧疚至今。楚河讓他起身,他就安安靜靜地立在那裡,人家不問,他就不多說話。就如同楚行健總是對他說好多不能同外人說的朝政大事,他安安靜靜地聽,聽過便忘,從不多嘴。“你知道我們來找你是為了什麼事嗎?”“回皇子的話,不知道。”“不必拘禮,你是父皇心尖兒上的人,怎麼好跟你客氣。”“是。”知秋思的笑容溫暖又乾淨。“我知道你最了解父皇的心思,他也什麼事情都愛和你說。那他有沒有同你說過……說過我?”知秋思愣了一下,旋即點了點頭,“楚皇隻是想找一個傾訴的人,不像你們想的那樣。他也確實有提過皇子您。”不知道為何,楚河被他的氣韻所感染,漸漸也相信了他的話,隻是眼底的深潭幽幽不再掩飾,上前走了幾步,問他,“那你知不知道我要篡權奪位的事?”沈子楓拉了楚河一把,知秋思也隻是向後退了幾步,不慌也不惱,說:“我知道。”“那你還……”楚河和沈子楓背對著,什麼也不清楚,隻有知秋思眼尖地看見了門口一抹明黃。他那樣安靜的性子,第一次搶先開口,“我還知道陛下一直介意您是個女子,這道坎橫在陛下心裡,好多年了。”那道明黃色身影,聽見了這句話後便怒氣衝衝地進來。楚行健不管那二人,之間走到知秋思麵前,恨聲問:“你方才對他們說了什麼?”屋子裡的氣氛一下子冷到了極點。楚河還真的沒有想過與楚行健正麵交鋒的樣子,畢竟楚行健是她的父皇,是她的父親。知秋思像是習慣了眼前人的這個樣子,眼底還是融融的笑意。他不管楚行健的橫眉冷對,自顧拉過他來坐下,又轉到後麵替他揉著肩甲,動作輕柔而安靜。他的神情從容而安逸,聲音柔和中帶了幾分慵懶,“我說了什麼,您不已經全都聽見了嗎?”光是聽見這聲音,楚行健的一肚子的氣卻再也生不起來,也不管楚河和沈子楓立在這屋子裡,他拉過知秋思的手,將他擁至身邊,那人安安靜靜地在自己懷裡時,他才會覺得安心。他倆抱了好一會子,就連楚河都已經看不下去了,想著自己要不要稍微回避一下的時候,身旁沈子楓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掌心傳來的溫暖,讓她不再煩躁。她還能煩躁什麼?不就是自己生身父親毫不顧忌地在自己麵前和彆的男人摟摟抱抱嗎?沈子楓自然明白她的心思,故而握住了她的手。楚行健聰明,將知秋思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明白過來,懷裡的人的那番話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什麼時候生了這麼些心思,多事!”楚行健明明是嗬斥的語氣,可任誰都聽出了話語中的寵溺。知秋思揉著被他敲痛的頭,也不答話。不論怎麼說,一旁的楚河是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他小步挪著往外走,楚行健不樂意正眼瞅她。本都已經推開門要走了出去,這邊卻是知秋思喊住了她。“那個,那個,我不打擾你們了,你們繼續,繼續啊……”楚河不死心地還想溜,不為事情有沒有說成,她真的一刻也看不下去兩個大男人在眼前膩歪了。此刻親眼所見,也終於明白當初她和陸淮安兩個“大男人”整日膩在一起,是有多膈應人。當然,那時候的她是絲毫沒有感受得到的。知秋思隻一眼便看出來楚河的心思,作勢離開了楚行健的懷抱,說:“陛下,能否請您稍微回避一下,我同皇子有幾句話要說。”有話要說?楚行健慍怒,但很快又消失殆儘。因為麵前人的要求,他從未拒絕過。正好,他也有事找沈子楓說幾句。是以沈子楓被楚皇拉了出去,向來處變不驚的大楚左相第一次露出了難言的尷尬。楚行健找他能有什麼事?朝政?在朝堂之上便可商議,再者楚行健這些年對這些也不怎麼上心。問他來由?可剛剛幾句話的功夫,楚行健自然能夠猜到,也不必和他多費口舌。正費解時,楚行健拉過他一臉彆扭又不得已地開口,沈子楓的臉唰的一下就通紅了。“聽太後說,你和楚河青梅竹馬,就等著朕賜婚呢?”楚行健說完又一臉懷疑地看著沈子楓,湊近一些,想要十分費力地將他看透似的,“怎麼還弄到太後那裡去了,她方才匆匆忙忙地給朕叫過去就為了這事,你自己說說是怎麼個回事?朕怎麼從來不知道呢?”沈子楓想了想,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一張臉紅得滴血,“臣……臣……”他索性將心一橫,抬起頭來正視楚行健說道:“是,是臣自幼傾慕皇子已久,皇子她……她並不知情。”並不知情?楚行健一聽這話就樂了,看著麵前縱橫朝堂的一代左相也有麵紅難耐的時候,笑意就再也收不住了。他向來知道楚河同沈子楓走的近,沒想到竟然是沈子楓對她起了心思。而他方才說楚河並不知情,前後一聯想,便也知道太後為什麼急著找他去,要他的旨意,要他賜婚了。楚行健望著沈子楓的笑意中更帶了幾分戲謔了。彆人家兒媳婦都會去討好婆婆歡心,他這倒是有意思,一肚子才學可沒白浪費,主動去找了太後,先下手為強。沈子楓顯然知道楚皇都已經猜個七七八八了,他忙開口,“還請您不要對楚河提起這件事。”楚行健一甩袖子,冷哼一聲,“朕可沒說要給你們賜婚,你們一個個想著篡朕的權,奪朕的皇位,還想要賜婚,也想得太美了吧。”語畢,轉身就走。隻留下沈子楓一個人在風口傻眼,他自詡聰敏絕世,怎麼這次使些小手腕,卻搞得人儘皆知呢?臉上的緋紅還沒褪儘,冷冷的風打在身上,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待楚河從屋內出來時,神情同樣有些恍惚。從知秋思安靜溫和的笑裡,他也猜不出什麼大概內容。或者說,是沈子楓的心徹底亂了。楚河從楚行健那回來後就一直將自己關在屋子裡不見任何人。知秋思同她講了很多事,讓她一時緩不過神來,耳邊又響起他乾淨的聲音。“其實,我是個姑娘。“楚皇不是不喜歡你,他是不喜歡女子,他覺得女子永遠低人一等,能得他厚愛的隻能是可以與他平起平坐的男子。他隻是心中跨不去這道坎而已。“他知道我是女兒身,但是如果他喜歡我這個樣子,我願意為他扮一輩子男子。”女扮男裝?就連知秋思也是女扮男裝,楚河有一刻竟覺得楚行健已經病入膏肓了。在他心裡,女子永遠是卑賤不堪,他甚至不允許任何一個女子接近他的尊貴,而就連他最愛的知秋思也不行。哪怕她女扮男裝,楚行健也才願意為她大方承認這荒謬的斷袖之情。哪怕這一輩子都給不了知秋思一個堂堂正正的名分,他也執意如此。在見過南疆民風開放後的楚河,越來越不能理解楚行健到底在執著什麼。“能在他身邊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就像你與左相大人一般。“你不知道?真是個傻姑娘,左相大人看你的眼神就已經說明一切了,他的心裡啊,隻有你一個,千萬不要辜負他啊!”但知秋思說完最後一句話時,楚河便已經懵了,她的阿南喜歡的人不是寧呆兒,是她?楚河猛地搖了搖頭,將這個想法在腦中打了個大大的紅叉,雖然他對她的確很好,可是她的哥哥也對她很好啊。這種隻不過是哥哥的照顧,怎麼可能被說成喜歡呢?將這危險的想法甩到腦後,楚河憶起知秋思是女兒身這事,不禁感歎,這可能就是情情愛愛的那些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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