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做戲(1 / 1)

楚河 團子 1676 字 4天前

楚河又怎好讓他們失望,一擺手,一眾下人就已經拿了準備好的東西上來。“把他們的嘴給我堵嚴實了!方才問你們一個個傲氣的不說,現在想說也不給你們機會了啊。”楚河知道殺手往往會在口中藏有劇毒,必要時咬破,故而如此吩咐。等手下人準備完了,她才笑眯眯地走過來。她拿了羽毛在那個還算熟悉的人麵前晃了晃,問他:“你知道我要乾什麼嗎?”那人很實在地搖搖頭。楚河邪邪一笑,吩咐道:“來人,把他們鞋子都給我脫了,拿這東西好好招呼他們。都說殺手天不怕地不怕,可這東西最神,得忍忍才能過去呢!”楚河又低下頭給剛剛那人耳語幾句,沒人知道在說什麼。就聽得她又大聲說著,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惋惜意味,“你說你答應了我多好,免得你這些兄弟們受苦。”那人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旋即便發現十幾道目光直直向自己射來,有懇求,有怨恨,還有絕望……可麵前的人剛剛明明什麼都沒和自己說啊!他瞧見楚河一臉得意的笑容,忽然就明白過來。哪有什麼答應不答應,明明就是眼前的人在報複戲耍自己。然後他垂下腦袋,隻剩下更深的絕望。人在江湖漂啊,哪能不挨撓。一陣陣呻吟聲響在院子裡,想笑又難過,直逼得一群威風凜凜的刺客流了眼淚。對於曾經差點要了自己性命的一群人,她從來沒想過心軟。但此時放過他們,隻是因為以後會有人替自己處置他們。江逐浪辦事周全,不僅將人帶來了,還有確鑿的證據,隻等明日去朝堂鬨上一鬨。不用說太子的地位不保,就算楚行健有心保住他,也要先考慮一下眾朝臣能否願意。——且說上次沈子楓誤打誤撞見了好一番景象,紅了耳根後,他也不大好意思跑來太勤。今天倒是楚河派人請他過來,商量明天朝堂之上扳倒太子之事。太子一倒,楚行健沒了明劍相擋,便有借口清君側。沈子楓一身白衣勝雪,見楚河悠悠蹺著二郎腿喝茶,也坐了下來。他左右看了一圈,又開口問楚河,“一直跟在你身邊的百裡荒燼怎麼不見影子?”怕楚河誤會什麼的,又加上一句,“我見那幾日他總在你身邊來著,才問上一句。”這回楚河更有理由誤會了,當時他們兩個大男人手牽手的畫麵可是刻在她腦子裡,幾天幾夜揮之不去。如今沈子楓主動問起,難道是想他了?“阿南莫不是看上他了?”楚河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沈子楓,“百裡荒燼雖然比你年歲大了不少,但是我瞧著他這幾年就沒有變過樣子。那一身紅衣,麵如桃花,真是好看,也不怪阿南你動心。”“我沒有……”這反駁在楚河看來,很無力。“沒有什麼沒有,就算有也沒什麼。咱大楚的民風又不是容不了,你瞅我那不正經的爹,寵了那個男寵多少年。”“楚皇身邊那個男寵,知秋思,倒是個可以利用的人。”見沈子楓神情漸漸嚴肅,楚河也不再繼續開玩笑,商議起明天的事宜。燭火恍惚,照在他們兩個人的臉上,很是好看。良久,楚河疲倦地伸了個懶腰,但沈子楓能夠清楚地看出她眼底的興奮。太子倒台,牽一發而動全身,他們這麼多年謀劃的那個位置已經不遠了。如今的楚河,早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楚河。她跟在陸淮安身邊那樣久,多多少少也學會了不少。而陸淮安倒也沒收著,能教什麼就教些什麼,加之她又聰敏,早已不是太子那輩能夠輕易算計。上次的刺殺是個意外,又或者說,是一場意料之中的意外。“我該回去了,可你最後還是沒有告訴我百裡荒燼去了哪裡。”沈子楓不知怎麼,他對那個百裡荒燼說不出來的,毫無好感,甚至說有著深深的敵意。因為見他對楚河的模樣,沈子楓感覺到了他與自己一樣對楚河的情誼。不是朋友之情,是還未有機會言明的男女之情。而百裡荒燼又如何沒有感覺到,所以兩人見麵二話不說就掐起來,偏偏楚河什麼都沒有發覺,還愣是覺得他們很登對。“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這些年一直貼身保護我,所以上次的事,我也有意試試真假。”沈子楓對楚河不動聲色的成長,說不上欣喜,更說不上難過,更多的是心疼。“我怎麼敢屈尊讓他保護我,前幾天逗他讓他當我貼身侍衛。哪裡有侍衛一身紅衣服,目光桀驁不訓,比主子還紮眼的。我倆吵了幾次,可拗不過他,最後隻能打發他出去替我做些事情,估計沒有幾個月的時間,他是回不來的。”“好好一個南疆富貴王爺,這幾年跑了多少個地方,誰知道他圖什麼?”沈子楓隻笑不語,他忽然有一刻有點理解百裡荒燼了。但求知音,但求心上人,但求守承諾。這一樣樣,他逐漸都做到了,可是他沈子楓呢?抬起頭,望見楚河的眉眼融著月光帶著笑意,化開了他心中所有的不愉快。有時候真的是,隻一眼,便什麼都值了。他沈子楓,但求楚河一人。清晨的陽光夾著些許涼風卷起梳妝台上的塵,算來,楚河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用過女兒家的東西了。緊了緊披風,來不及多想,她今日有要事在身。楚河眼底的欲望一覽無餘,寧呆兒擔憂地替她將耳邊的碎發彆到耳後,“主子,你這身子骨還沒好全,可彆再凍著了。”“無礙,到時精神可要做給楚行健和眾大臣看的。”楚河不在意地揮了揮手,眼底的興奮像要溢出來。當楚河出現在金鑾大殿上時,所有人都直了眼,隻有皇上身旁身著朝服溫文儒雅的左相沈子楓嘴角掛著一抹寵溺的笑。楚河當著眾多大臣的麵手執長劍將門口的侍衛逼開,然後徑直走向楚行健。身後寧呆兒與江逐浪押著一批黑衣人緊隨其後。還未等座上的楚行健反應過來,身立下方的楚河便吸了吸鼻子,將長劍狠狠地摔在地上。猛地抬頭對上楚行健的目光喝道:“父皇!今日恕兒臣擅闖朝堂,但今日的事我必說不可!前些日子刺殺兒臣的那批殺手已經被兒臣抓獲,並且已招供,背後指使的人,就是太子殿下!”此言一出,眾人目光紛紛落向太子。楚行健的臉色變得難看,連下座那些大臣們都開始議論紛紛。止不住搖頭的工夫,他們就已經開始為自己謀劃,考慮自己該站的陣營了。楚行健大喝一聲“夠了!”並且將目光轉向楚河,楚河毫不畏懼地迎麵對上,儘管那眼神中殺意盛濃。“皇兒,你身子骨還沒好全,此事還待慢慢調查。”楚行健一臉慈父模樣,儘量安撫楚河,不叫她將此事鬨大。其中輕重,他掂量得比任何人都清楚。“不必等慢慢調查了,兒臣已經弄清楚此事的來龍去脈,這就帶人證物證上來。彆的不說,隻請您秉公處理!”言畢,楚河拍了拍手,來人將被折磨得身心俱疲的黑衣刺客提上前,並示意他講話。黑衣人畏懼楚行健,但更畏懼楚河,呆了會後從懷中掏出字據和一塊玉佩來,“是太子殿下重金買凶刺殺皇子,這是當時他答應事成之後給我們一筆重金的字據,玉佩也是他壓在我們這的。”先不說字據,光那塊玉佩足以讓人心頭一沉,那玉佩不正是太子貼身之物嗎?下座那些大臣騷動得越來越厲害,楚河嘴角一勾,擠出兩滴眼淚繼續道:“兒臣從南疆歸來還不足一月,不知怎地就惹了太子殿下不高興,要費此心思來取我性命。”說著說著,楚河彎腰將褲腿撕開,露出小腿上兩條扭曲的疤痕,還透著血絲。“還請父皇為兒臣做主啊!”楚河硬是將戲做得足足的,一股腦全部推給了楚行健。楚行健嘴角一抽,怒瞪了楚河一眼,“僅憑這小毛賊的隻言片語怎能相信?此事還待朕……”“不勞煩父皇費心了,兒臣早就有準備。”此話一出,寧呆兒又不知何時壓來一個仆人樣的男子,眼尖的人一眼就看出來是太子身邊的謀士。寧呆兒手中長劍一轉便落在謀士的脖頸上,她低聲喝道:“今日朝堂之上,想要保住這狗命,就給我實話實說!”那謀士嚇得渾身顫抖,來之前就已經思量好,隻為求個最好的結果,此時不斷地邊朝楚行健磕頭邊語無倫次地說:“是太子要殺楚皇子的!是太子要殺的!那天晚上太子還隨這些人一起去了……一起去了……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下座一片嘩然,楚行健臉色越來越難看,就在楚河準備開口時,身旁一直未開口說話的左相沈子楓卻搶先開了口,“既然證據已確鑿,請皇上按大楚王法處置太子!”以往溫柔的嗓音如今淡漠地響徹了整個大殿,身後的那些大臣紛紛開始站隊。為首的幾位老臣不約而同地紛紛上前抱拳道:“請皇上按大楚王法處置太子!”見此情形,頃刻間朝堂上百官眾臣皆撂起朝服跪下呼道:“請皇上按大楚王法處置太子!”楚河見此情景倒是不禁被嚇一跳,但馬上又收到了沈子楓盛滿笑意的眼神。她是何止聰穎的人啊,原來沈子楓這些時日已經替她開始收買朝中重臣,重臣一傾,朝廷便傾。她離那個位置越來越近了。楚行健青筋暴起,氣得不是不成器的太子,而是自己表麵放手朝政這麼久,倒真的讓他們看不清局勢了。可現如今他又奈何不了楚河,更奈何不了整個朝堂。楚行健歎了口氣,惡狠狠地看著下麵長身而立的楚河,罷了,不就一個太子嗎?他不要也罷,不過這大楚帝王無論誰來當,也絕不能交給楚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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