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逢凶化吉(1 / 1)

楚河 團子 1492 字 4天前

腿上的劇痛讓楚河冷汗涔涔,她知道今晚是凶多吉少了,這些人無非都是太子花錢雇來的殺手,她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眼前的人將長劍收起來,從腰間取下一把匕首,“就你?比得上太子?”說罷,猛地將匕首刺向楚河的手臂,在楚河還沒反應過來時,身後手執長劍的人又猛地劃過楚河的後背。區區幾刀已經讓楚河意識恍惚,眼睛蒙上了一層血霧。喉嚨裡也湧上一股血腥,楚河用力地握拳保持清醒,虛弱道:“你們……你們到底想要如何?”聞言,為首的黑衣人俯身在楚河耳邊一字一句地道:“除——非——你——死——”身邊明衛暗衛悉數倒下,像世界被靜止,楚河瞳孔猛地放大,低頭看著長劍穿過她的胸口。鑽心的疼痛還沒來得及蔓延開來,在手臂上的匕首又被猛然拔出刺進肩膀。溫熱的鮮血噴湧而出,楚河連痛喊的力氣都沒有,眼前的事物被湧上來的血霧給遮擋。楚河最後看著眼前那些離去的身影,淚水終究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為什麼……”為什麼啊,心中空落落的,她是要死了嗎?壯誌有多少,不甘心就有多少,還有好多該完成的事情……還有……還有淮淮……“嘭。”陸淮安手一抖,盛著藥的碗突然掉在地上,碎得徹底。不知為何,他突然感到心中一陣空落,像什麼重要的東西突然不見了。喚來人將殘渣收拾好,陸淮安便起身往杏園而去。當百裡荒燼看見一身是血的楚河,縱然是見慣生死的他也不由地吸一口涼氣。他早就知道她回來這幾日定是惡戰一場,但沒想到竟然這麼快。一身白色衣裳已被染成血色,土壤早已成了紅褐色,鮮血無法凝固,空氣中也彌漫著血腥的味道。百裡荒燼小心地將楚河扶起,顫抖摸上她的脈搏,感受到還有微弱的跳動後,他鬆了口氣,從懷中拿出他新研製的還顏丹給懷中的人兒服下。然後傾身在楚河耳邊柔聲說道:“對不起,我來晚了。”看著楚河胸口的長劍,百裡荒燼臉色一暗,抬手將劍斷成兩半,眼眸中的狠辣陰鷙已經是多年不曾有過。他輕柔地將楚河的長發理好,然後將她攬腰抱起,朝府中而去。沈子楓是在宮中和親信們商討完清君側的事後才來的楚河府中,在得知楚河在一大早就去進宮後,他才猛地意識到不對。當他在轉角處看到百裡荒燼懷中的楚河時,憤怒衝昏了他的頭腦,憤然地撥出長劍朝百裡荒燼刺去。學謀略的他哪是百裡荒燼的對手,幾個推擋,長劍就飛了出去。“你是廢物嗎?”百裡荒燼青筋暴起,要不是他懷中的人兒緊急,怕是一擊就讓這混小子喪命。他無視地上人的錯愕,緊了緊懷中的人,快步地朝楚河房間走去。“你可一定要堅持住……”楚河做了個很長的夢,長到她差點認為這個夢永遠沒有儘頭。她是在戌時醒來的,心口的疼痛讓她不敢輕易移動。睜開雙眼時,沈子楓伏在床邊蹙著眉睡著了。楚河記不清之前的事了,隻是隱隱約約記得是一個熟悉的身影緩慢地將她胸口的長劍拔出來。還……還落了淚……萬千思緒不知從何說起,她隻覺得此刻她活著是多麼的幸運。想到此,她伸手想要撫平麵前人皺著的眉,卻不小心牽動了左臂和心口的傷口,讓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阿……北?”沈子楓悠悠轉醒後怔怔地看著楚河僵在半空的手,臉上從不可置信變成紅了眼眶。他握住楚河的手,低頭悶悶地說:“阿南,你終於回來了。”七尺男兒此時像個孩子一樣伏在床邊,她覺得有點好笑,緊了緊他的手柔聲說道:“嗯,我回來了。”她不知道她到底睡了幾天,此時隻覺得睡得她腰酸背痛。“阿北,我睡了幾日?”“五日了,楚皇來看過你,說定要徹查此事。太子這幾日倒是消停了會,但是不能保證還會不會有下一步動作,阿南,這幾日千萬不能出府,我一下朝就會過來。”聞言,楚河自嘲地笑笑,不愧是楚皇,五日了,怕是現在還在為那愚蠢的太子掩蓋行蹤吧。隻是這次倒也讓她措手不及,那種鑽心的疼痛現在她還記憶猶新,如若不是在長劍刺入的瞬間她動了身子使長劍偏移了位置,那便是誰也救不了她了吧。楚河臉上變換的神情被沈子楓儘收眼底,他無法想象不會武功的她在遇到這種危險的時候是何等的害怕與絕望。一身雪白都被浸染,當他看到她心口的長劍時,他又是何等的害怕。沈子楓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招呼下人把藥端進來。黑乎乎的一碗藥汁又苦又酸,她聞到味道就直皺眉。“聽話,先把藥喝了。”沈子楓哄著她,修長的手指拿著藥匙在嘴邊吹了吹,“好了,不熱了,乖乖吃下去。”沈子楓對她永遠是耐心的。楚河撿回來一條命,剛醒來腦子混混漲漲的疼,見有人寵著自己,自然也有幾分撒嬌意味,緊閉著嘴皺著眉。想張口說不喝不喝,結果到了嘴邊也隻有一句嘶啞的“水……”沈子楓麵上有一瞬間的懊悔,是自己考慮不周,剛醒來非要哄著她喝什麼湯藥。將藥碗放下,親自起身去給她倒水。如此一來,楚河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眨眨眼睛盯著藥汁,要他喂自己。沈子楓卻傳了大夫來看,說是可以先吃些米粥後再吃藥,怕主子幾日未好好進食胃裡難受。幾日未見的寧呆兒送了米粥進來,她隻是略略抬眼看了看沈子楓就趕緊低下頭去。沈子楓不願細想她的眼神躲閃,而楚河渾身酸疼,更無瑕顧及。誰也沒有去追究為何那日寧呆兒沒有跟在楚河身邊,以她的武學修為,至少可以在暗衛倒下前掩護楚河離開。沈子楓不知道從哪弄出來顆蜜餞,在楚河麵前晃了晃,“這個是給你準備的。”楚河剛想笑他,結果眼淚就滾了下來,毫無預兆。從前她被楚皇害得頭疼,陸淮安總會哄著她吃藥,也是如這般拿蜜餞在她眼前晃晃。“怎麼了?”見她落淚,沈子楓倒有些不知所措。楚河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沒事,就是……就是突然想起哥哥了……”淚水還掛在眼角的模樣當真是讓沈子楓心疼不已,抬手輕輕撫去她的眼淚,“沒事,阿北不是還在嗎?都怪阿北沒有保護好你,再也不會有下次了。”他溫柔的眼眸裡閃過堅毅與決絕,“相信我好不好?”楚河再不願讓眼前如玉的人傷心,咧開嘴一笑,輕輕地應了聲好。皎月漸漸升起,沈子楓見楚河眉目帶了倦意,便不再纏她,替她理了理碎發便離了去。出門之時,卻被門外的寧呆兒撞見,他將寧呆兒眼中複雜的神情一覽無餘。沈子楓無奈地笑笑,“她今日剛醒,還需靜養,太子也不知何時就會有新動作,還煩你多照看她。”如清風的嗓音傳入耳中,讓寧呆兒心動不已,可說出來的話語卻讓她不知如何是好,隻得悶悶地應聲好。待沈子楓離去後,寧呆兒才深深吸了口氣後推門而進,她取來凳子坐在楚河身旁,呆呆地看著她。良久,楚河終於是忍不了這炙熱的目光,“是怪我太好看讓你無法自……”剩下的話被卡在喉嚨裡再無法說出,眼前的一幕著實是把楚河嚇了一跳,寧呆兒竟然滿臉淚痕地看著她。“怎……怎麼了,是誰欺負你不成?也不對啊,你功夫了得,怎麼可能被人欺負……”楚河咽了咽口水,正疑惑寧呆兒是怎麼了時,寧呆兒卻突然跪了下來,哽咽地說道:“主子,是我對不起你,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害你成了這副模樣,你要罵就罵我好了……”剛想說出口的話卻又僵在了喉中,楚河努力地眨眨眼,不知為何,此刻寧巧的身影與寧呆兒重合,讓她紅了眼眶。“是啊,就是你不好,你看你現在還欺負我起不來,不能下床抱一抱你。”聞言,地上的寧呆兒抹了抹眼淚,紅著眼睛看著床上蒼白的人兒。楚河被她這副滑稽的模樣逗笑了,“怎麼?還想讓我起來扶你嗎?”地上的寧呆兒咻地站起來,端端正正地坐在凳子上。“主子……對不起……”“沒什麼好對不起的,這大概是我命中的劫數也說不定。”楚河眼中星河璀璨,蒼白的唇色讓她看起來像下一秒就要消失,寧呆兒也不免一陣心疼。不禁又想起那天晚上她被百裡荒燼抱回來時的場景,拔劍拔匕首時,一盆又一盆的血水,整個房間都彌漫著血腥的味道。“呆兒……是誰救我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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