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春色茫茫 繁花琳琅(1 / 1)

一念成婚 七憶歡 1981 字 4天前

新年過後,已經是第二個月了,天氣大暖,路邊的樹,沉沉靜靜,著了新裝。公司那個不準在上班期間談論八卦的規章製度仍然存在,時好雖然沒收到多少言論,但是她收到了很多不夠禮貌的眼神。考究的、羨慕的、不屑一顧的,如果讓這些人去演戲,估計會刻畫出不少好的熒幕形象,她也是第一次知道他們的表情會這麼生動。而她和何念深的工作往來,成了所有人最關注的年度大戲,大廳裡與何念深的偶遇,讓時好一時間都忘記了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你們看沒看見時經理的那個表情,肯定對咱們何總餘情未了。”“換作哪個女人能抵抗住何總的誘惑啊。”“但是我估計何總現在肯定是看不上時經理了,你們看沒看最新的數據顯示,何總的身價都多少億了……”當天回家,時好拉起何念深就來到了樓下浴室,隻有這裡的鏡子是最大的。何念深嘴角一揚,在時好的推搡下進去,忍不住問了一句:“洗鴛鴦浴?”“和我對照著鏡子練習!”時好剛說完就開始表演了,隻見她微微頷首,畢恭畢敬地叫了一聲,“何總。”剛說完,就自己否定了自己:“哎呀,不行不行,太刻意了。”出了這個事之後,她都不記得自己之前是用什麼語氣、什麼表情麵對的何念深了,現在的她無論用什麼樣的反應麵對他都覺得假,尤其是在周圍看客那麼多的情況下。“何總、何總、何總……”時好一聲聲地叫著,何念深雙手插在口袋,感受著時好和其他人不一樣的腦回路,臉上的笑容不知不覺地加深。時好擔心的事情他一點都不擔心,因為他一年四季都是撲克臉,對誰都一樣,當他拉下那張麵具的時候,就不會擔心任何人能看穿他的內心。“哎呀,怎麼辦啊,采訪一下,你麵對我,是怎麼做到一視同仁的?”何念深挑挑眉然後低下頭,在時好的耳邊傳授了自己的秘訣,前半句時好還在聚精會神地聽,但沒想到何念深壓根兒就沒想跟她正兒八經地練習:“你就把我當作你的……老公。”話音剛落,何念深就已經用左手勾住了她的脖頸,兩人的距離還不到一厘米,然後他右手往右側一伸,浴室的花灑就打開了,兩人站著的角度剛好能被花灑淋到。“喂……”時好的音節還沒發完整,就被何念深吻住了,花灑裡噴薄而出的水就像是從天而降的冰涼雨滴,在時好的心裡掀起漣漪,讓她連絲毫的反駁都沒有,就這樣忘了自己來浴室最初的目的,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花灑裡的水隻放了兩秒,就已經達到了恒溫,落在他們兩人身上的水滴變得溫暖而優雅起來。何念深開始脫時好身上的衣服,時好趁著最後一點意識推開何念深:“不行。”“嗯?”“周圍都是鏡子……”何念深又將時好重新拉到自己的懷裡,嘴唇抵在時好的耳垂處:“你不是要對著鏡子練習嗎?”——時好晚上睡著後,還在不停地叫著“何總”,何念深把她拉進自己懷裡,寵溺地笑了笑,想著她恐怕是走火入魔了。生命裡總是會有這樣一個人的出現,讓自己原本無趣的生活變得妙趣橫生。第二天何念深回了A市總公司,那邊是聖爾的一些傳統領域,繼新年後,何念深第一次見到徐清源以及他的律師。徐清源心意已決,要把自己的股份轉到何念深名下。何念深避開了律師,和徐清源單獨待在屋裡,開口的第一句便是:“當年的事,母親都對我說了。”徐清源麵部肌肉一緊,不知道何念深為什麼突然要說這個,於是聲音沉了沉,說了聲:“對不起。”“不,道歉的應該是我,我錯怪了您很多年。”徐清源淺淺一笑,在眼角堆起一些皺紋,眼睛看著何念深身後的某個地方,並沒有將目光注視到他的身上,好像陷入了自己的回憶裡。好半晌徐清源才擺擺手:“當年的事,太久了,記不清了。”“所以董事長,您的公司我不能要。”“那你忍心看聖爾垮掉嗎?還是忍心把聖爾交到那幾個老狐狸的手裡,我不是把公司給你,我隻是希望找一個人來守護它。”何念深也沒有想到徐清源會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麵對著這個叫作父親的男人,對方的笑容堆在臉上,雖然徐清源沒有繼續說話,但何念深老有種錯覺:他在呼喚他。何念深猶豫著,不知道自己該做何選擇。這些年的親情、愛情,他一直都想不明白,是不是因為這些感情的荒唐,所以才顯得珍貴。倘若他簽下自己的名字,代表的其實不是巨大的財富,而是某種責任,但前陣子他還跟時好討論說,徐清源的公司他不要。才幾個月的時間,一切好像峰回路轉。何念深考慮了三天,終於慎重地在上麵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窗外的陽光映在紙張的一角,他簽完後抬起頭來,正好對上徐清源的臉,某種不一樣的情緒從心底裡湧了上來,仿若是他這麼多年一直渴望的父愛。關於父親的臉,以前的何念深在自己腦海裡想象了無數次。聖爾的股東大會上,何念深坐在了董事長的位置,與此同時,徐清源也向外公布了何念深是自己親生兒子的事實,外麵一下子炸了鍋。他們的保密工作做得實在太好了,從當初何念深空降聖爾,他們就懷疑過何念深的身份,但是沒有查到任何的蛛絲馬跡。等大家認可了何念深的能力,不再糾結於他的身份時,沒想到終於迎來了巨大的內幕。時好看著大屏幕上的何念深,被各個媒體的記者圍堵,一個問題比一個問題刁鑽。他已經到A市整整一個周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而江州的分公司得知這個消息後,整個公司就像是一壺快開的水,沸騰到極點,每個人臉上都呈現了那種知道內幕的驚喜、誇張的表情。“天哪,原來太子一直在我們身邊。”“從此要對我們何總改口了,應該叫作何董。”更有甚者,兩眼冒著桃花:“應該叫他總裁大人!”時好隻是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一言不發。晚上通電話的時候,時好學著她們的樣子,嗲聲嗲氣地跟何念深學了一遍:“總裁大人……”何念深的嘴角掩藏不住的笑容:“乖。”“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想我了?”“嗯,有點。”習慣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就像晚上睡著後,時好會不自覺地向何念深的方向滾去,但現在隻有空蕩蕩的床鋪,而沒有了暖烘烘的胸膛。而還沒等何念深回來,李堯就出事了,商界的大事一件接著一件,讓大家應接不暇,似乎比娛樂圈都精彩。李堯的前男友不滿李堯的做法,在網上曝光了他是gay的事實,從前有多麼相愛,現在就多麼詆毀,爆出的證據一個比一個真實,連讓李堯反駁的機會都沒有。這件事情一曝光,不到三天,李家的股票跌入穀底。時好整個人都慌了,她想給李堯發聲、證明,但對方的證據實在是太多了,如果她發聲,李堯也隻能落下個雙性戀的頭銜,這對於他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好處,甚至可能會更遭人反感。她哭著給何念深打電話,又問了他一遍:“你什麼時候回來?”時好這幾天一直都在不安和恐懼裡,同時因為何念深的存在,又蘊藏起一點及燃的希望,他是她可以依賴的人,他會告訴她方法,告訴她答案,會在她身邊。何念深推掉了接下來的會議,坐著徐清源的私人飛機連夜趕回了江州。網上言論洶湧,連作為李堯前妻的時好也沒有放過,昔日李堯和時好營造出來的商界佳話,一時間遭人質疑。而事情發生後的第二天,時好去找李堯,更是被記者圍了個水泄不通,“請問您之前知道這個事情嗎?”“您是不是因為這個才跟李堯離的婚?”“這件事情曝光,您的態度是什麼?”她非但沒有見到李堯,還被記者們搞得心煩意亂,緊接著,她又得知李堯母親住院的消息,禍不單行。而對於他們來說,以前的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燈光有多麼閃耀,現在的懸崖就有多麼恐怖,隻有當一個人站在了最高點,他才最容易跌得粉身碎骨。——何念深剛進家門,就被時好抱住了,出了這件事後,時好已經很多天沒出門,就連聖爾也有圍堵她的記者。每一天都過得格外漫長。“李堯還沒有發聲嗎?”其實關於李家怎麼樣,何念深一點都不關心,但是這件事情牽扯到了時好,他就不得不多關注幾眼了。“伯母住院了,李堯現在心力交瘁,估計還沒有想到解決辦法。”“那也不能把你推出來啊。”“念深,你幫幫他,幫幫他好不好?”時好一邊說著,一邊淚如雨下。何念深拉著時好來到沙發上坐下,讓她先平複心情,拿了手絹給她擦眼淚,語氣有些酸溜溜地說道:“他那麼重要嗎,你看看你哭得?”時好不服:“那你是沒見我為你哭的時候。”何念深幫時好擦眼淚的手頓了頓:“好了,不哭了啊。”“你知道嗎,我們不在一起的那五年裡,李堯對我特彆好,那種感覺就像家人一樣,所以這次他出了事,我什麼忙都幫不上,心裡特彆著急,而且我也聯係不到他……”時好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都說感情是這個世界上最彌足珍貴的財富,所謂的金錢、名利摧毀隻需要一瞬間,而人的感情越是在對方困難的時候越能體現。何念深決定以聖爾的名義跟李家合作,這個消息一出,股東大會裡一片嘩然,而何念深早已準備好了自己的說辭,就像當年為了私心將分公司開到江州一樣。“咱們的藍色海洋經濟項目,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技術,李氏出了事,恰好是我們的機會,低價購進,高價售出,這樣才能達到利潤最高點。”“我們有多家企業可以選擇,如果選擇了李氏,對我們的口碑、宣傳方麵不會有影響嗎?”“李氏那麼大的一個集團能說倒就倒嗎,我們在他們最困難的時候幫他們一把,不見得是一件壞事。”聖爾的股東大會正開著呢,李堯終於出麵召開了記者發布會,這已經是事情發生後的第四天,李堯整個人都憔悴不安。在發布會上,李堯承認了報道的這一切,但是他並沒有為自己的行為道歉:“隻有做錯的人才會道歉,但我喜歡男人這件事,我不覺得是自己做錯了,無論喜歡誰,無論是否被外界認可,我都覺得這是一個人的自由。“但是我要對自己的父母道歉,是我的不孝,讓他們跟著擔心了;要對我的前妻道歉,因為這件事,對她產生了極大的影響和傷害,希望大家不要再惡意揣測,我和我的前妻之間雖然不是愛情,但我們是盟友,是伴侶,我是永遠站在她身後的哥們兒,關於我們的婚姻,請原諒我們的身不由己;要對一直以來支持李氏的顧客道歉,我還沒能做到最好;要對我的前任道歉,因為自己身上的各種社會輿論,不能給他想要的安全感……”李堯的發言很簡短,說完後就在保安的護送下離開了現場,關於粉絲的其他任何問題都沒有再做回應。時好在電視機前觀看,一邊感動,一邊對李堯捏了一把汗,無疑,這對於觀眾來說並不是最好的說辭,但李堯說出了他最想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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