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很慶幸,在她看見這麼美麗的自然景象時,身邊還有一個人可以分享。何念深微低下頭,用很輕地聲音說道:“去年下雪的一天,我走在路上,聽見旁邊一對情侶的對話,女生對男生說,一定要和喜歡的人一起出去看雪,因為,一不小心就走到了白頭,我下意識地環顧四周,卻沒有發現你,我突然清醒,我們早已經走丟了。”“念深……”時好聽完何念深講這些,突然很想哭,曾經的他們在分離麵前那麼的無能為力。“但是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發現窗外是模糊的亮,下雪了,所以天亮了。”何念深說到這的時候突然停下來,兩個人在路口麵對麵而站。雪越下越大,她麵前的何念深就像加了特效似的,唯一不變的是,他仍然完美無缺。時好向前抱住何念深,把臉埋在他的胸前,雖然胸前沾染了雪然後由化掉,濕漉漉的有些紮人,但時好還是覺得溫暖。她在他的胸前緩緩開口道:“我前天看《無問西東》,裡麵有一句台詞,如果你提前了解了你所麵對的人生,你是否還有勇氣前來?看到這我突然就哭了,念深,如果我當時知道之後的日子裡都沒有你在身邊,那我真的不想前來,甚至都不想認識你。可是沒有人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不是嗎,所以我硬著頭皮,在沒有你的世界裡,走了這麼久。”氣氛突然變得悲傷,何念深鼻頭一酸,不知道要說什麼好,隻是用手輕輕地拍了拍時好的後背。拍了幾下後,時好突然離開何念深,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隻見她一改悲傷的語氣,雙手抓著何念深的衣袖,特彆義正言辭地說:“我必須向你坦白一件事,李堯是個gay。”——時隔多日的何念深再回憶起大雪中的那一幕,都會覺得那句話是他這陣子以來最想聽到的,他已經決定接受時好的一切,沒想到驚喜從天而降。其實很多誤會的接觸不過都是一句話的事,可是沒有人願意當那個首先低頭的人。“何念深,這五年來我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明明還愛著你,但是不能愛你,每次看到你都會覺得自己特彆不孝,對父親的病無知無覺,我是花了很長很長的時間意識到,父親的死其實跟你,跟我沒有任何的關係。”“我懂,因為你推開我的姿勢,像極了我當年推開你的樣子,但我明明知道你的不容易,卻忍不住要去怪你。”他們在大雪裡深吻,凍的手跟牙齒都僵了,卻仍然覺得幸福。時好覺得很神奇,他們每個和好的日子都跟江州初雪有關,好像真的應了那句話,每個大雪的日子都值得被原諒。外麵那麼冷,但時好就是不想回去:“我們再待一會兒,過了十二點好不好,我想知道我麵前的何念深到底是不是一個夢。”何念深望著時好寵溺地笑:“你怕不是個傻子吧。”時好圈上何念深的胳膊:“但是傻子愛何念深,一如既往。”何念深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腦袋,時好眯起眼,努力記住當下的時刻,此時此刻,是她和何念深共同存在的時空,相對而站的兩人就像電影裡一幀流暢而迷離的畫麵。何念深最終順了時好的意,過了十二點才慢吞吞地往回走,時好傻笑著跟何念深指了指腳上的靴子:“你看水晶鞋還在。”何念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當自己灰姑娘呢!”“何念深,你背我吧。”“就幾步路而已,你走不動了?”時好小雞啄米似的快速點點頭,“遵命,我的公主殿下。”但是何念深沒有背她,而是把她直接公主抱起來了,周邊的雪花簌簌而落,伴著時好的尖叫聲。她緊緊地摟住何念深的脖子,隻跟他說了一句話:“怎麼辦,幸福得快要死掉了。”最簡潔的表達往往表述更為深刻,時好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形容詞。兩人回到家一起洗完澡,上床的時候都快要兩點鐘了,窗外的雪已經停息,時好穿著睡衣光著腳走到窗邊,看見那個銀白色的世界靜謐美麗,院子裡幾盞的燈發出淡而灰暗的光,依稀看得見他們在雪裡留下的腳印,剛剛的他們就是從那裡一起走過來的。已經躺下的何念深側過頭看著時好還佇立在窗邊,於是輕聲問了一句:“還不睡?”時好沒回他,於是他乾脆下了床,走到時好的身後,兩隻胳膊圈住他,將下巴抵在時好的頸窩處:“想什麼呢,嗯?”時好側過臉來,鼻尖碰到了何念深的臉,然後又輕輕吻了吻何念深的嘴,跟他說:“今天是我最快樂的一天,我有點不舍得睡覺。”“傻丫頭,我答應你,就算你睡了,明天也能一睜眼看見我。”時好看著他的眼睛,漆黑而又堅定。“那你抱我上床。”這一天的時好好像得把這些年何念深欠她的寵愛全部一次性要回來似的。第二天兩人在鬨鐘下轉醒,何念深伸手把鬨鐘關了,然後笑著問時好:“我沒騙你吧,我還在。”反倒是時好捏上了他的臉,回了他一句:“你是不是傻?”——第二天上班的時候何念深載著時好,怕被彆人看見,時好讓他把自己放在了第一個路口處,下過雪的路麵有一點滑,時好小心翼翼地走在上麵。沒想到這一幕被正在等紅綠燈的某個公司職員看了個正著,她當即就拍了下來,在自己相處不錯的閨蜜群裡一發,雖然口口聲聲說著彆外傳,但沒想到一瞬間裡就在公司的範圍內炸開了鍋。“時好勾引男人的本事可以啊。”“你們有沒有覺得,李堯、唐珩、咱們何總,真的是一個比一個有錢。”“難道咱們何總就是衝這個收購卡萊的嗎?”時好用部門小李的id進群之後看見的就是這些不堪入目的話,想了想在群裡無力地反駁道:“昨天時經理跟我們在一起聚餐呢,很晚才回去,因為喝了酒,車子被我們部門的人開走了,早晨就是何總看見她順道捎了她一程吧。”“那你們說她為什麼隔著一個路口就下車,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對啊,我可是眼睜睜看著她走到公司的。”時好看著電腦屏幕整個人氣急敗壞,他們這些人的腦回路可以啊,她忍不住回了一句:“咱彆鬨騰了,萬一八卦何總,被他知道惱羞成怒就不好了。”“那我願意做第一個流血的人,他要是敢處罰我們,說明他心裡有鬼。”“對啊,萬一是真的呢,他以後還怎麼樹立威信!”時好關了聊天窗口忍不住罵粗口:“我靠!”但是群裡說的確實有道理,她不敢有所措施的原因是,他們是真的在一起啊。上午有幾個人來給時好送文件,都忍不住旁敲側擊地問時好:“是不是真的啊?”“當然不是!”“那你為什麼從何念深的車上下來?”“下雪不好打車,他看見之後就捎了我一程。”時好編造謊言的功力大漲,說的自然極了。“那你乾嘛提前下車啊?”“我還不是怕被人說閒話嗎,沒想到這樣說的更凶。”沒想到對方聽到這個解釋不僅不開心,反而聳拉著臉:“哎,好失望啊,還以為你能成為總經理夫人,小弟們也跟著飛黃騰達。”時好拍拍她的腦袋:“想什麼呢!”等她出去後,時好才恍然大悟,是啊,她都做總經理夫人這麼久了,怎麼還沒有飛黃騰達呢,何念深好像一次後門都沒給她走過,沒受氣就不錯了。正想著呢,手機便來了一條短信,何念深的,上麵寫著:他們說的話彆放在心上,我來解決。啊?你怎麼解決。何念深很快便又回了過來:開了。哎哎哎,不行,你不能開了他們。這一條時好發過去很長時間了也不見何念深回複,她沒辦法隻好假借送文件之由去找何念深。上去之後卻被秘書告知何念深正在開會,時好隻能悻悻地下去,而不過是一轉眼的功夫,每個人的工作郵箱裡都收到一份郵件,是公司規範新訂,其中加了一條不準在上班時間談論八卦,前兩次扣除獎金和工資,第三次直接開除。“人生不談論八卦還有什麼樂趣啊?”“所以說啊,該談還是得談,彆被發現不就行了。”時好收到這份郵件時鬆了一口氣,她還以為何念深真的要開除他們呢,不過上班時間不讓談論八卦,這有點太希特勒了。作者有話說:昨晚熬夜爆肝寫了兩章,發現兩章字數不是很多,所以就兩章一起更新了,今晚我繼續努力,大家多多冒泡,誇誇我,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