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歐靜宜的事情,何念深跟時好保證了,他們隻是朋友,沒有摻雜任何男女感情在裡麵。時好酸溜溜地說:“反正不是歐靜宜,也會是其他女人嘛,何先生這麼優秀。”何念深嘴角揚了揚,似笑非笑:“何太太優秀嗎?”當然也優秀……電話裡的唐珩鬼哭狼嚎,時好比他想象中的難約多了。“我是真的要加班啊,工作多到做不完,不是故意不見你的。”“你們公司還有沒有人性啊?那到你們公司附近吃總可以吧。”這麼鍥而不舍約她的人,唐珩還是第一個,大學那會兒她的心思全在何念深身上,畢業後嫁給了李堯,身邊也都是工作上的合作夥伴,一直以來也沒交到什麼特彆真心的朋友。這個唐珩看起來成天遊手好閒的,但是她曾在他眼睛裡看到過真誠,時好突然很想交一個這樣的朋友,聽她吐槽一下也可以啊。“要不你來我們公司餐廳吧,我請你吃。”電話那頭的唐珩打了個響指,回了句“沒問題”。時好笑著掛掉電話,然後又埋頭於工作,她看著那份已經被何念深簽過名字的文件,心裡湧起一點不一樣的情緒。那個艾米兒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跟何念深傳過緋聞,某場慈善晚會上,站在何念深身邊的正是艾米兒。想到這兒,時好忍不住上網搜了搜,看著何念深和艾米兒緋聞網頁的她,心一點點沉下去。這才是你不想換人的真正原因吧!一整天裡時好都對這件事情想東想西,已經做到這個職位的何念深,免不了要逢場作戲,如果彼此之間沒有信任的話,那自己以後估計還要生很多氣。就這樣不知不覺到了晚上8點,何念深準時給時好打電話,問她到沒到家,時好關掉電腦上的文檔,隨口說了一句:“在路上,快了。”結果一抬頭,發現何念深就站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口,時好不以為意地聳聳肩,說謊被抓了個正著。今日的何念深穿著褐色的大衣,純黑色的高領毛衣遮了他一點下巴,平時打理得一絲不苟的頭發,今天梳了劉海下來,他們的視線交彙,時好竟然特沒出息地讓心怦怦直跳。時好整理好文件,然後拿了椅背上的大衣,隨著何念深走出公司,他穿長款大衣很好看,能襯托出他修長挺拔的身材,就像韓劇裡的男主角,而不是刻板的公司老總。怕被公司裡的其他人看見,時好執意要自己開車回去,何念深雖然不怎麼樂意,但也沒說什麼。剛開始的時候,時好對於何念深隱瞞他們婚姻這件事耿耿於懷,但現在反而是她不敢公開了,因為她害怕流言蜚語,再直白點說,現在的她根本配不上何念深。二婚、落魄千金、不擇手段……所有所有的詞,當他們知道她和何念深結婚的事實後,時好相信,這些辱罵都會漫天而來。於是馬路上,兩輛車,一白一黑,一前一後,而時好總是忍不住通過後視鏡來確認何念深的位置,不遠不近,那麼自然而默契。二十多分鐘後他們到家,時好路過書房的時候,發現書房裡又多了一張桌子,和之前的那張成了一個直角,有一定距離。“買給我的?”何念深點點頭,然後徑自到臥室裡換衣服,而時好走到書房在椅子上轉了一圈,心裡喃喃道:沒想到是個行動派。大學的時候,時好修管理學和廣告學,而何念深修的是心理學,有一次時好隻是小小地抱怨了一下想跟何念深一起上課,於是何念深當即也修了二專業——管理學。本來他要跟著下一級上課,但時好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處理的,他的學分都跟時好的一起修,一直以來,何念深雖然不夠浪漫,但隻要他們提到的事情,何念深總是會立刻去做。不過那時候的時好也沒有想到,何念深有一天真的會從事管理,成為她的頂頭上司。時好把文件往桌上一放,也到臥室裡換衣服,何念深在洗澡,而時好發現衣櫥裡又多了一些衣服,是她之前最喜歡的睡裙,穿上它就像披了一個大袍子,長長的裙擺總是不經意間摩挲小腿,可是她還得工作,想了想,把手從睡裙上麵放到了棉質睡衣上。這樣才不會冷。那日開會之後又這樣過去了將近一周,忙得時好似乎都看不到時間的流逝,一整晚空蕩蕩的書房裡隻有時好一個人,何念深沒來。那種感覺就像何念深剛離開她的時候,那個22歲的姑娘,一個人獨自麵對,默默長大。都說過程勝過結局,正是那些無法被擱置的情感,讓他們的結局多了一種可能性。時好掏出本子在本子上寫了一行關於新年的願望:在公司樹立威信,跟何念深回到從前。想了想,又把後半句畫掉,改成了跟何念深和好。不是相安無事地相處,而是能夠真正打開心扉地成為一對夫妻。時好忙完回到房間的時候,何念深正躺在床上看雜誌,一盞白色的燈照了他的一角,時好努努嘴,心裡想著可真夠悠閒的。兩人沒打招呼,時好終於拿起了一件睡裙到臥室洗澡,她垂涎了一晚上的衣服此刻乖乖地到了她的手上,都說好看的衣服和好看的妝容都是為了一個人,那一刻時好的心裡竟然也有著隱隱約約的期待。純白色的古典睡裙,裙擺到地,一字肩,喇叭袖,時好走出浴室門的那一刻,何念深都有點看呆了,五年的時光足以讓時好褪去青澀,她的眉眼更加成熟而具有風韻,長發及腰,長裙落地,他對她從來都沒有免疫力。時好低下頭,故意躲避何念深熾熱的目光,裝作漫不經心地走到床邊,卻在躺下的時候因為不小心壓到了裙子,露了大半個肩膀出來,還有胸部的曲線。時好還沒來得及拉好裙子,何念深就已經關好燈吻了上來,從她的肩膀處。夜深,愛未眠。2第二天是唐珩約見時好的日子,唐珩為了見時好,特意盛裝打扮了一下,從他慣常穿的黑色西裝換成了淺灰色西裝,沒有中規中矩地係領帶,而是直接露黑色襯衣領出來,鞋子也選了較為靚麗的棕色。所以當唐珩出現在時好他們餐廳的時候,吸引了不少關注的目光,反觀時好對他的打扮倒是不痛不癢,隻是特豪爽地拍了下他的肩膀:“隨便點,姐請你。”而他們一起到窗口點菜時的說說笑笑,被所有同事看了個正著,大家想當然地認為這是時好的男朋友。大部分的人很客觀真誠地說著什麼郎才女貌,但也有小部分人傳來嫉妒的聲音:“工作能力不行,沒想到勾引男人的本事倒是挺厲害的。”“他們那些乾廣告的,不都是那麼拉客戶的嗎?”“秀恩愛都秀到咱們餐廳來了。”“她不是剛跟李堯離婚嗎?難不成就是因為她婚內出軌啊?”而時好和唐珩關上門,一切的聲音都被隔絕在了門外,時好對於大家的言論渾然不知,也沒有想過唐珩的到來會引發這麼多的關注,畢竟有些話大家都是私下說的。隔間裡的時好忍不住跟唐珩吐槽,公司裡的人看她多麼不順眼,她又是怎麼在會上出糗的。“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見你了吧,處境艱難啊,等我披荊斬棘,凱旋歸來!”坐在時好對麵的唐珩被她的話逗笑了。總有一個人,能將自己不開心的經曆像講笑話一樣講給彆人聽,他們不需要彆人鼓勵,他們本身就有源源不斷的能量。“為什麼跟李堯離婚?又為什麼讓聖爾收購你們?之前的處境好像沒有現在這麼苦吧?”這些時好還沒來得及細想的問題,都被唐珩一一問了出來。唐珩雖然剛回國,但隨便到網上一搜,那些有關時好的報道都會一一出來,他驚訝她已經結過一次婚了,也驚訝她把經營得那麼光鮮亮麗的婚姻說離就離了,有李家支持的卡萊雖然不能說多麼厲害,但也不至於到了被收購的地步。時好卻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因為何念深。當何念深找到她的時候,她隻是象征性地掙紮了一下就答應了他的提議,他並沒有不擇手段地逼迫她,說到底,她心裡的確是想嫁給何念深的,是想著他們的關係能夠得到修複的。而關於何念深為什麼一定要收購他們,時好不敢想,他是否因為之前的事耿耿於懷,是否想要打擊報複,這些她都不得而知。可人生就是這樣啊,無論你想要什麼,都要拿出等價的東西去換。對麵的唐珩還在等她的答案,他知道這麼問的確是有些唐突了,可他就是屬於那種心裡憋不住問題的人,好在時好看起來並沒有介意。“因為一個人,我婚內就精神出軌,和李堯結婚後我就嫁給了他,但公司業績每況愈下,不得已隻能讓聖爾收購了,不然等破產啊?”時好用半開玩笑的語氣,唐珩也沒有信以為真,隻當她不願意把實情說出來。“那你跟你現任老公很恩愛嘍?”“並不!”唐珩被時好說的這兩個字逗得哈哈大笑,她的語氣,她的表情,就像一隻靈動的小鹿,他的圈子,他身邊的人,真的很少見到像時好這麼生動又活潑的人。“他也是家世雄厚的嗎?”時好點點頭。唐珩盯著時好的眼睛:“編,繼續編。”“我騙你乾嗎!”“那你說說是誰,沒準兒我認識呢!”“不能告訴你。”唐珩聳聳肩,一副你彆編下去的表情,對時好今天說的每一句話都沒放在心上。後來的唐珩想,如果當初他知道了真相,還會不會陷得那麼深。當然這都是一些不可能實現的假設。他們隻待了一小會兒,時好以她還要工作為名,幾乎是把唐珩趕走了。“看你整天遊手好閒,不知人間疾苦的樣子!”唐珩在心裡偷偷想,如果一個人喜歡著另一個人,無論他多麼忙,他對她就總是有時間的。時好你不知道,我隻對你遊手好閒。路上他回了歐靜宜的一條短信,隻有三個字: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