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方劍寧與阿徹來到赤昆,卻在中途的驛站受到妖物襲擊,同時王大人所住的驛館也被妖物焚成廢墟。兩處同時找到了鳳凰令牌。方劍寧與方海生在紅豆巷大打出手,缺少了十方斷虎的方海生不敵,關鍵時刻被羽族族長所救。王大人借段盛彥之手殺死了段塵思,帶人衝進了段家礦洞,掠走了全部的炎玉髓礦石,並帶走了鳳凰骸骨。如今人世已舉步維艱,刑天鬼棺煉成在即,妖族隻需得到妖皇靈識便可完成大計。如何才能扳回一城?且看食妖記新章——《精石》!陽光從窗子裡照進來,方海生緩緩睜開眼,入眼的是輕紗床幔,一個樹根雕成的茶幾,幾個盆景。茶幾上燃著羽族獨有的安魂香,淡淡的香氣讓方海生清醒了不少。窗外除了鳥鳴再無其他的聲音,看來自己是在棲梧山的羽族營地。方海生重重地躺回床上,仔細回想著那天發生的一切:他借著羽兒的妖氣,將十方斷虎留在體內的那隻手臂瞬間煉化成祭劍,在使出一記生離戒後便失去了知覺。隻在隱約之間看到漫天的大火與無數劍氣交織,看到鳳凰的赤羽將天地照亮。“是族長吧……”方海生一隻手扶著額頭,另一隻手把自己撐起來,“又欠羽族一個大人情。”方劍寧不會就這麼放過自己的,就目前的形勢來看,方劍寧遲早有一天會再次與自己劍鋒相向。“太偏執了……”方海生長歎一口氣,沒想到當初自己的一念之差,竟成了今天這種局麵。隻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這是命也好,運也罷,自己隻能往前走,身後已是萬丈懸崖。“吱……”屋門被推開,一個少女端著食物進來,看到方海生坐在床上,愣了一下,強擠出一個笑容:“劍主醒了?”方海生看她眉頭緊蹙,眼睛紅紅的,顯然是才哭過:“發生了什麼事?”少女搖了搖頭:“族長吩咐,請劍主用過飯食,前去議事。”方海生跳下床來,看到桌子上放著一碗五穀粥,搖了搖頭:“族長現在何處,我這就去。”“族長吩咐,請劍主先用過飯食,再前去議事。”少女一把抓住方海生的胳膊,把“先”、“再”兩個字咬得極重。方海生知道羽族女人的脾氣,隻得坐下來把那碗粥喝淨,抹了抹嘴:“好了,快帶我去見族長。”少女帶著方海生穿過樹冠平台,繞了幾繞來到一個高處的樹屋前,對著方海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便躬身退去。方海生推開木門,隻覺一陣熱浪撲麵,屋裡被紅色的光芒填滿。羽族族長癱坐在一張木椅上,形容枯槁。紅色的光芒映在她那張皺紋層疊的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怖。在屋子的另一邊,羽兒渾身赤裸地躺在一堆燒紅的火炭之上,斷翅處還有絲絲妖氣散出。屋子裡紅光的來源正是那堆火炭。羽族族長聽到聲音對著方海生招招手讓他進來。屋子裡酷熱難當,方海生吸口氣都覺得燙的肺生疼。“這是混了鳳凰血的梧桐炭,可以燒上百年,是用來做長明燈的絕好材料。”羽族族長的聲音嘶啞難聽,與之前簡直判若兩人。“世間鐵律,劍食百妖。羽族隱匿在這深山,恪守祖先的遺訓,不殺生,不食人,潛心修煉……可妖終究是妖,劍也終究是劍。”“族長……我……”方海生聽了這話心裡五味陳雜,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羽族族長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你不用在意,這不是你的錯。你是羽族的朋友,我們之間不用講什麼回報。羽族有自己的命數,命數到了,一切便從頭開始。”“從十年前開始,陸續有羽族開始‘化歸’,這是輪回之兆。羽族從火焰中生,也從火焰中死。這是羽族的命數……命數……”“隻可惜我怕是看不到了……”羽族族長摸了摸胸口,方海生這才發現那衣服之下竟然空空如也。“這……難道是……”羽族族長搖了搖頭:“方家劍主此番前來是為了求取炎玉髓吧……隻可惜我們三日前得到消息,就在你救下羽兒的那一晚,段塵思被殺,段家礦洞內的炎玉髓被劫掠一空,一並帶走的……還有羽族先祖的遺骸……”方海生楞了一下,沒想到自己還是被人擺了一道。“不過劍主不用擔心,炎玉髓乃是鳳凰精血所化……你身上是不是還有一塊鳳凰令?”羽族族長微笑著向他伸出手。方海生將手中那塊鳳凰令遞過去,羽族族長手指一接觸那塊白玉,紅色便由指尖暈開,轉眼間那塊鳳凰令就變成了一塊炎玉髓!羽族族長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整個身形更加塌陷,方海生這才意識到她是在消耗自己的精血來為他煉成炎玉髓!“刑天鬼棺……是天地至邪之物……老身猜的沒錯的話,他們是想用煉成刑天肉身給妖皇……刑天肉身聚集天地邪氣,不老不死,不受三界五行的約束……而炎玉髓蘊含天地火精,正是催化刑天鬼棺的不二之選……若真讓妖皇的靈識進入刑天肉身,恐怕就連劍脊也無法對付……到了那時,這人世便要陷入真正的萬劫不複了……”羽族族長重重地喘了幾口氣,從懷裡摸出兩枚長長地鳳凰尾羽。“事不宜遲,方家劍主請用這飛羽搶在他們之前趕回雁來山……請務必破壞掉刑天鬼棺……”羽族族長說完這些話,便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對著方海生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方海生跪下磕了一個頭,拿著鳳凰飛羽離開了樹屋。隻見樹屋外麵整整齊齊地跪坐著一排排羽族的女子,從他接觸到羽族的第一天起,這裡就隻有女人。她們跪坐在樹屋前,吟唱著方海生聽不懂的歌謠。整齊劃一,清脆嘹亮。每個人臉上都是祥和與安寧。歌謠愈來愈響亮,突然一個羽族女人騰空而起,身上燃起大火,她在火焰中舞動著身體,長出了翅膀和橙黃的羽毛。那團火焰突然收緊,接著猛然炸開,那女人便化作點點飛灰消散飄落在眾人頭頂。歌謠聲更加清亮而動聽。方海生知道,這就是羽族所謂的“化歸”。她們從火中來,也到火中去。緊接著,天山降下一道火光,落在棲梧山上。方海生退後兩步,將鳳凰飛羽捧在手心,那一對飛羽緩緩變長,飛起來將方海生環繞。一股奇異的力量將方海生托起,跪在地上的羽族繼續唱著她們的歌謠,時不時有一個羽族化作一團火焰。每當一個羽族“化歸”,便有一道火光降下。方海生看著地麵離自己越來越遠,突然一團火焰從羽族族長的屋裡炸開,接著便有更多的羽族“化歸”。漫天火雨傾瀉而下,整個棲梧山化作一片火海。方海生被飛羽托著,越飛越遠,直到那燃著大火的棲梧山化作天邊的一抹紅暈。大火燒了整整半個月,將整個棲梧山燒了個精光。段家也沒有逃過這場大火,朱門大院化作一片廢墟。赤昆人說這是段家胡亂開采炎玉髓,惹怒了鳳凰天降大火。赤昆人還說,鳳凰可以在大火裡重生,而人隻能變成一堆飛灰。雁來山,懸命草廬。一道紅光從天而降,將一片花田打得泥土翻飛。虎子聽到響動急忙跑出來,看到自己種的芍藥莖殘枝折,不禁帶著哭腔怒吼道:“誰毀了我的芍藥!”方海生灰頭土臉地從地裡爬出來,這飛羽雖然不好控製,可是也不致受傷。方海生活動了一下四肢,發現身體並無大礙,對著虎子問道:“你師父呢?”虎子在原地愣了半天,仿佛突然間明白了什麼,跳起來往屋裡跑去:“師父!師父!方家劍主回來了!”懸命生打折哈欠給方海生把了把脈:“嗯,就是身體有點虛弱,劍主這次去赤昆怎麼回來的如此之快?”方海生把自己在赤昆所遇詳細地講了一遍,尤其是羽族族長說的刑天鬼棺的秘密。“他們此番去赤昆收集炎玉髓,就是為了培育刑天鬼棺。”懸命生摸了摸下巴,饒有興趣地說:“這個棺材感覺還挺有趣的嘛。”“你可不要亂打什麼主意!”方海生似乎看他有些非分之想,急忙給他潑冷水,“刑天鬼棺是天地至邪之物,若真讓他們做成了刑天肉身給妖皇,那麼就出現了第一個不受鐵律約束的妖物!”懸命生點了點頭:“我知道你的擔心,所以你們走的這段時間,我並沒有閒著。”指著自己的眼睛說,“你看看我這黑眼圈,這些日子不眠不休地給你們趕工好嗎!”懸命生本身就是一個黑胖子,加上晚上光線不好,哪能分得清黑眼圈還是紫眼圈,不過看他雙眼確實是布滿血絲,方海生點著頭說道:“那真是辛苦你了!”“唉,不說這個了,你來我給你看個新東西!”懸命生拉起他往後院跑去。隻見在後院的空地上,拿帆布蓋著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虎子,去給方家劍主看看我們的新東西!”虎子興奮地點了點頭,跑過去拉開了帆布,月光下是一個鐵製的箱子,通體黝黑。方海生一頭霧水,不知道懸命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這是什麼?”懸命生走上前拍了拍那個箱子,笑著說:“我的秘密武器,唉,你都不知道我給你們弄這些東西有多麼麻煩。上次給你看的雷炎,這玩意兒跟它差不多,不過威力是雷炎的幾千倍!”方海生瞪大了眼睛:“幾千倍!這箱子裡裝了什麼這麼厲害?”懸命生笑著打開了箱子,一道悠悠的藍光照了出來。方海生湊上前去,看到那箱子裡放了一個架子,架子上趁著一層絨布,絨布之上,放著一個藍色的筒狀物。“這東西叫神威,跟雷炎是一樣的,都是用劍脊萃取的能量製成的。”懸命生說著小心翼翼地把它從箱子裡捧了出來:“這玩意兒可不得了,可惜我們這裡離雁來山大營太近,不然可以給你見識一下它的威力。”“那該怎麼用?”“你們帶著這個進去,固定在刑天鬼棺上,用雷炎瞄準了來一發……轟!”懸命生比劃著,不料手一滑差點失手將神威扔出去。趕緊抱住,還是驚出了一身冷汗。“乖乖,這玩意兒要是炸了,咱倆誰都彆想活……不對,你身上有劍脊,估計死的就我一個。”懸命生嘴裡嘟嘟囔囔地說著什麼,方海生聽得不太明白,不過懸命生願意幫他,總好過去幫妖族。雖然現在他愈發懷疑這個黑胖子的來曆,但現在還不是計較這些事情的時候。“我師父和師叔回來了嗎?”方海生想起先自己一步離開的截和謨兩人,自己這趟赤昆之行算不上順利,但好歹也拿到了炎玉髓和刑天鬼棺的信息。截和謨去召集人馬,不知有沒有遇到什麼阻礙。“他們早你一日已經回來了,人手也召集到了,他們說都是信得過的。”懸命生把那東西小心翼翼地放回箱子裡,“不過白天來了一個人,把他們帶走了,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商議。”“重要的事情?誰?”“載龍閣閣主,凜風烈。”“這個時候來找我們?”方海生摸著下巴,雲覺宗覆滅後,方家被朝廷招安,而載龍閣保持了一貫的處世原則,在如此大的風暴中穩坐釣魚台。而在這種時候找過來,顯然是有什麼目的。方海生看著虎子把帆布蓋回去,現在他擔心的有兩件事:一是如何破壞掉刑天鬼棺,二是劍辰現在在劍塚裡的情況。十方斷虎遲遲不回來,看來劍塚那邊的情況並不是很樂觀。而且現在自己基本無法馭使劍誌,若是再遇到方劍寧這個級彆的敵人,恐怕性命難保。謨第二天上午就回來了,同時帶回來的還有一把祭劍。“師父呢?”看到謨背上背著兩把祭劍,方海生心裡一驚,“難道師父……”“不,這是給你的。”謨說著把祭劍扔給方海生,“此劍名曰‘信淩’,十方斷虎不在,怕你吃虧,凜閣主給了這個。”“這是凜閣主給的?”方海生抽出劍來看了看,確實是貨真價實的祭劍。但凜風烈手上怎麼會有祭劍?“凜閣主和大哥另有安排,刑天鬼棺是天下至邪之物,他們將在明天夜裡運送刑天鬼棺到京城,凜閣主囑咐我們務必要趕在他們之前將其破壞掉。”“運送炎玉髓的車隊從赤昆出發已有四天了,線人傳報說將於後日抵達京城。若讓他們真的煉成了刑天肉身……這人世將萬劫不複。”謨說著從懷裡摸出一張地圖攤在桌上,“這是雁來山大營的布防圖。”“也是凜閣主給的?”方海生挑了挑眉毛。“不僅如此,凜閣主還派了二十名死士協助我們。”方海生和懸命生對視了一眼,載龍閣跟方家同氣連枝,更何況如今雲覺宗覆滅後更應該相互扶持,可方海生總覺得凜風烈知道的太多了點。“凜閣主知道刑天鬼棺和炎玉髓的關係?連刑天肉身也知道?”謨聽到方海生語氣裡的猶疑,笑了笑:“凜閣主說了,畢竟載龍閣有無韻書。”《無韻書》是載龍閣最大的財富,上麵用秘術記載了從古至今發生過的所有事情。曆史在《無韻書》麵前沒有任何秘密可言,而這也是載龍閣賴以存留於世的靠山。沒有載龍閣,便沒有《無韻書》;若是離了《無韻書》,載龍閣也不再有存在的必要了。如今的死局果然凶險非常,竟然驚動凜閣主動用無韻書,既然如此,方海生覺得應該乾脆問個明白。“那凜閣主現在何處?”“他和大哥動身去了瀛洲。”謨似乎看透了方海生的心思,“他們要再去查看《無韻書》,似乎有些事情比我們想的要糟。”謨轉過頭問懸命生:“雷炎有多少?”“二十五把。”懸命生故意少說了五把。謨也沒有計較,點了點頭:“現在就去準備,我們明日天黑之後就動手。”懸命生點了點頭,招呼過虎子在他耳邊耳語幾句,虎子點點頭,飛快地跑了。謨點了點頭:“我們趁著他們將鬼棺運出山洞之時一舉突入,打他們一個錯手不及。你不是已經做好了破壞刑天鬼棺的……那個了嗎?”懸命生撓了撓頭:“做是做好了,但是……你們帶去的時候要小心點……因為那神威的威力實在是太大了。”“有多大?”“能把整個雁來山炸飛。”是夜,子時。整個雁來山陷入一片沉寂之中。遠遠望去,層疊的山巒如同潛伏的巨獸,隨著山風發出輕微的抖動。而雁來山的營盤裡卻是一片燈火通明。一個碩大的黑紫色棺材被一輛木車從山洞裡推出,棺材上被貼滿了寫滿咒語的黃符,並用浸染了朱砂的鐵鏈結結實實地纏了七圈。十幾個墨羽衛吃力的推著木車,身邊站著幾個披著黑色大氅的驍騎尉。果然如布防圖上標注的,外防營盤已經基本撤走了所有的墨羽衛,隻有在內防營盤還駐紮著一些人。“我們兵分兩路,師叔你帶著十個人從左翼去吸引他們的注意,我帶五人從右翼突進,伺機用神威破壞刑天鬼棺。留下五人在高處用雷炎支援。”方海生身後背著一個包裹,裡麵放著懸命生交給的大殺器——神威。二十名死士皆是訓練有素的殺手,人人背上背了一把雷炎。雷炎的設計和使用方式與普通的弩弓並無不同,經過簡單的訓練,眾人已經能熟練掌握了。等到五個精於箭術的死士悄悄爬上了五棵大樹,方海生對著謨擺了擺手,兩人各自帶隊從兩翼包抄過去。幾個驍騎尉指揮手下將刑天鬼棺推到場地正中央。“大人,這棺材裡麵裝的什麼啊?這老沉?”一個墨羽衛小聲問身邊的一個披著黑色大氅的驍騎尉。“滾!不該你問的事,閉上你的狗嘴!”被這麼一罵,那個墨羽衛灰頭土臉地跑回了隊伍。可就在他轉身的時候,一道藍色的劍氣打穿了那個驍騎尉的頭,黑色的妖氣不斷地湧出。謨帶著十名死士以雷炎開道,率先對墨羽衛發動了進攻。似乎是沒有預料到會有人來偷襲,加上雷炎使用的是劍脊的能量,有那麼一瞬間的功夫,不論是墨羽衛還是那些穿著黑色大氅的驍騎尉,完全被謨的攻擊打懵了。方海生示意身邊的五人不要輕舉妄動,畢竟那邊是明修棧道,自己這邊才是暗度陳倉。果然,當驍騎尉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化作一道道黑影,瘋狂地撲向劍氣射來的方向。雷炎的劍氣不斷地射出,時不時便會有一個黑影倒地,可他們還是前仆後繼。他們已經“仙化”,不知道什麼是死亡,更不知什麼是恐懼。因為,他們就是恐懼。一道黑影閃身避過射來的劍氣,落在一名死士身上。月光之下那黑影露出本來麵目,竟是一具白骨!骷髏的手臂抓住那死士的雙手,頭顱用力撞向死士的額頭,頭與頭相碰的瞬間,死士的血肉如同被什麼吸引,順著白骨盤桓而上。轉眼間,活人與骷髏已經互換,那人扔下手中的骸骨,發出一聲長嘯。更多的黑影從四方竄起,如遮天蔽日的蝗蟲一般,像眾人撲來!幾名死士雖然是身經百戰,但他們的對手從來都是人。當他們目睹了自己的同伴瞬間化為一具白骨之時,他們聽到了自己的牙齒在咯咯作響。那是恐懼的聲音。他們也是人,當麵對自己無法對抗的力量的時候,依舊會恐懼。畢竟,妖食百人!僅留下了數名墨羽衛和兩個驍騎尉,其餘的人全部投入到對謨的圍殺之中。方海生命幾個死士瞄準了鬼棺守衛的頭,輕輕一揮手,將他們同時擊殺。趁著混亂方海生等人摸到鬼棺旁邊,從背上解下神威,小心地安放到鬼棺的下麵。懸命生很用心地做了一個釘扣,可以將神威固定在鬼棺上。方海生揮手示意眾人後退,他們現在需要在遠處用雷炎引爆神威。可就在這時,不知是謨手下哪個死士將雷炎打偏,一道劍氣竟然正中鬼棺上的朱砂鐵鏈!隻聽“嘭”的一聲,那鐵鏈斷做兩截。鬼棺突然間抖動了起來,並發出令人牙酸的尖嘯!方海生等人愣在原地,鬼棺上的黃符一道道燃燒起來。“快退……退後!”方海生示意眾人退回到隱蔽之處。接著又是一聲巨響,那沉重的紫黑色棺蓋被無數的觸手頂飛!“這裡不是皇宮,這裡不是朕的皇宮!”觸手像章魚的軟足一般將鬼棺頂起,方海生看到那裡麵躺著一個人,身首分離。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意外,那鬼棺在月光下舞動著無數的觸手,既詭異又恐怖。“這下可難辦了。”方海生額頭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握緊了手中的信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