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享辭掉了吳年酸奶屋的工作,女老板不僅好一陣抱怨說吳年無緣無故曠工,還耽誤了她的生意,所以那個月的工資都沒有發給吳年。吳年沒有爭辯,隻是點頭同意了女老板的說法,然後就回家了。徐享聽了這事兒之後,頗為驚奇,“你竟然舍得這一個月的工資,驚奇,實在驚奇。”“這種小事都斤斤計較,那還不得累死我。”徐享這才反應過來,吳年可不就是活成人精了嗎,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問道:“你談了多少次戀愛了啊?”吳年瞪了徐享一眼,“我是鳳凰,不是人,就算失憶,我也會從一而終的,這是本能。”鳳凰一族對感情的忠貞程度,幾乎可以說是已經到了盲目瘋狂的地步,好像已經成了身體的一部分。作為一隻鳳凰,對伴侶就是要絕對忠誠。“那你可不就是,特地等著我嗎?”“我可不就特地等著你。”兩人相視一笑,又是互相說了些甜蜜話才罷休。周六,趁著徐享去公司上班,吳年決定去找趙延。儘管吳年知道趙延不是個正經學生,可吳年還是選擇周末的時候。她在微信上給趙延發了一條信息,很快趙延便發過來了一串地址,他家附近的一個小火鍋店。趙延要了一間包廂,兩人麵對麵坐在裡麵。趙延點的是鴛鴦鍋,紅油火鍋在不停地翻騰著,而清湯鍋卻是平平靜靜,乳白色的湯汁上麵飄著幾片火腿腸和西紅柿,還有幾片香料。吳年夾了一筷子火腿腸,她很喜歡吃清湯鍋裡的火腿腸,煮得軟軟的,咬一口香氣四溢。“你來是找我說什麼?”趙延喝了一杯茶說道,“不會真的隻是想吃個火鍋吧?”吳年放下筷子,暗道,這個地方沒選對,鍋裡翻滾的紅油湯一下可怕了起來。她放下筷子,做好心理建設,緩緩開口:“你最近有嘗試過聯係你哥嗎?”趙延一下激動起來,手邊的筷子“啪”一下掉到了地上。他語氣急促地問道:“你見過他對嗎,他在哪裡,過得好嗎,有沒有危險?”趙延嘗試過聯係阿文,可是始終都沒有得到回應。聽吳年這麼一說,可想而知他有多急切地想知道阿文的下落。吳年深呼吸一口,最終還是將最近所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了趙延。吳年說完,包廂裡一片寂靜,隻能聽到湯底翻滾的聲音。許久之後,趙延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也越來越重。他什麼都沒說,隻是一直盯著吳年,好像要把人盯出個窟窿來。吳年說:“你要覺得難過,想打我就打我,想罵我就罵我,就算是想殺我,也可以。不過,得讓我回靈山辦完了所有事情,才能把這條命給你。”許久,一滴淚從趙延眼眶裡落了下來,接著是兩滴,三滴。他哭得傷心,聲音從喉嚨裡發出來,像是咕嚕咕嚕的聲音,聽著就像是關在籠子裡的幼獸似的。吳年不忍心看著他哭,隻能彆過臉去,帶著歉意說道:“對不起,蘇遠隆將你哥哥的遺體藏了起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蘇遠隆那個狗日的,我哥活著的時候不放過我哥,現在他都死了還不讓他安生。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蘇遠隆死了,但我知道,這都沒用,因為你哥,已經回不來了。對不起。”“你殺的?”“對,我殺的。”趙延頹然地坐在椅子上,眼裡一片灰白,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已經沒有了。他一邊哭一邊嗤笑,“你沒有對不起我什麼,沒有你,我哥也遲早會死在蘇遠隆手上。所以我和我哥都特彆想去靈山,擺脫蘇家的控製。“你知道嗎,其實一開始,蘇家挑中的人是我,隻是因為蘇遠隆一句話便改變了我們的命運軌跡。我哥甚至還挺感謝蘇遠隆那個變態的,可是,我並不想這樣,我寧願死的是我自己。”吳年問:“你一直都知道,蘇遠隆跟你哥哥的關係?”蘇遠隆最後和阿文說的那段話,吳年就已經看出來了,這兩人關係一定非比尋常。“是的,我隻是一直假裝不知道,沒想到連你都知道這件事了。”“你放心,我不會……”“人都死了,也沒什麼關係了。”趙延無所謂地搖了搖頭說,“我現在隻想知道,我能不能跟著你去靈山。”“你為什麼要去靈山,你要知道,這一去,就不一定能活著回來了。那裡危險重重,你哥哥已經死了,也就沒有必要拿草藥去擺脫蘇家了。”“不為彆的,我隻想鏟除蘇家這顆毒瘤。我哥死了,蘇遠隆死了,可還有更多的人會被蘇家威脅。靈山,我是一定要跟你去的,死有何懼,誰還能長生不死嗎?”“跟你們人類比起來,我可能算是那個長生不死的人了。”吳年說。“什麼,你到底是什麼人?”既然趙延決定跟著他們一起去靈山,那就沒什麼可隱瞞的了。吳年將自己記起來的事情全部告訴了趙延,她說:“如果你決定跟我們去靈山的話,那這段時間,最好是能跟我們住在一起,我會跟徐享說,讓你搬過去。”趙延還沉浸在吳年剛剛所說的事情的震驚之中,隻是茫然地點點頭,有些不知所措。趙延說:“你說的都是真的嗎?”“真的。雖然難以置信,但是,我相信你能看的出來,我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趙延當然看得出來,他跟蹤了吳年三年的時間,怎麼能不知道吳年是在說真話還是假話。隻是她所描述的世界,太過神奇,讓他一時之間難以接受。吳年很快就告訴了徐享的決定,第二天,徐享就找了搬家公司,幫著趙延把東西搬到了彆墅裡麵,原本空曠的房間,全部都住滿了人。南江跟徐享說:“既然這裡都是決定一起去靈山的人,何不讓盧宇軒也搬過來,還可以增加防禦係數。”雖然徐享知道什麼增加防禦係數純屬是個借口,不過也不能否認南江確實說得有道理,於是徐享主動提起了讓盧宇軒搬過來的事情。盧宇軒沒有推辭,點點頭,便同意了。他東西不如趙延那麼花哨,簡簡單單幾套衣服,生活用品也都簡單輕便,一個行李廂便可以裝完。他是住在徐享的書房的,裡麵空間很大,收拾一下,打了個地鋪便可以當做臥房了,隻是沒有獨立的衛生間,要去樓下的公共洗浴間。不過,他對生活細節不挑剔,反正到哪兒都能住。等大家都搬完以後,徐享突然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他家怎麼變得跟個宿舍似的了。天黑,吃完晚飯,趙延早早地進了自己的臥房。他還沉浸在阿文的死訊中不可自拔,所以沒有在客廳多停留。吳年見了,也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他才好。這段時間,他都一直沉默寡言,時不時拿著他和阿文的合照在看。徐享對吳年說:“這個時候,還是讓他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吧。”“我也是這麼想的,隻是還是希望自己能夠幫到他。他要去靈山這件事情,希望是個正確的決定吧。”吳年回房間的時候,徐享也擠了進來,兩個人對視幾秒鐘之後,吳年突然開口:“你今天晚上要跟我睡嗎?”徐享揉了一下她的腦袋說:“不可以嗎?”“你的意思是,現在時間到了對嗎?”她一直都記得,徐享怪她太猴急那件事情,後來那次,又中途被打斷了。這段時間又發生了太多事情,誰都沒有那個興致了。這事兒也就一直擱淺了,現在想起來,吳年還是挺躍躍欲試的。徐享笑了一下,他本來沒那個意思,可被吳年這麼一說,心裡的小火苗就被勾了起來,還好,他房子隔音效果不錯。不過,還是正經事要緊,徐享壓下心底的小火苗說道:“我是來問你個事情的。”這就尷尬了,再次被拒絕,吳年嘴角的抽搐了一下,說道:“在你問之前,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什麼?”“你是不是不行?”徐享一愣,沒想到吳年會問這個問題。他捏起吳年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你認真的?”吳年見徐享那雙越來越深邃的眼眸,心底裡跟有個小鼓槌似的。她咽了口唾沫,怕自己又會錯意,便打掉徐享的手說:“還是先說正經事情吧,你要問什麼?”“分辨熒惑星的方法究竟是什麼,還有要怎麼將熒惑星送回本來的世界,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完全恢複記憶?”吳年:“沒想到我一直避開這個問題不談,卻還是被你發現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記不起來這段記憶。“那就好像……這段記憶我根本就沒有擁有過。在我沒有失憶之前,就沒有關於這段記憶的東西存在。可我腦子裡,又一直清晰地記得,我的母親在我出靈山的時候,給我說過這件事情。”徐享說:“那去了靈山之後,不也還是沒有辦法救你的族人嗎?”吳年說:“回到靈山,我會想起來的。因為我潛意識裡,好像一直有個聲音在提示我。”徐享沉默了半天,沒有說話,吳年見他不說話,便問道:“你要問的就是這個嗎?”徐享點頭,“是啊。”“那你現在問完了,可以去休息了吧,我也要睡了,這幾天把我累得夠嗆,腰酸背痛的。”吳年打了個哈欠,準備撲到床上眯一會兒再去洗澡。徐享說:“我給你按按背,活絡活絡筋骨。”“你還會按背?”“在部隊那會兒,每天都要訓練,我們都是互相按摩消除疲勞的,不然你以為部隊還會放我們出去做大保健嗎?”吳年趴在床上,徐享分開雙膝,虛坐在吳年腿上,給吳年捏起肩膀來,手法甚至可以算得上比較專業了,“還舒服嗎?”“舒服。”吳年點點頭,嚶嚀一聲。等到吳年背後緊繃的肌肉開始舒緩下來,她猛地感到有些不對勁。徐享的手伸進了她的衣服裡麵,繞到了她胸前。他低頭在她耳邊,粗重的喘息聲讓她的耳朵有些發麻,整個身體都酥掉了半邊,“可以嗎?”吳年沒說話,咬著唇一語不發,可以什麼可以,簡直可以死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