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海嘯(1 / 1)

吳年回去的時候,徐享正在廚房煲湯,他一個昆明人,一天天煲的湯都快超過廣東人了。吳年聞著香味,去了廚房,看到徐享高大的背影圍著圍裙在廚房裡忙碌著。她走過去,從背後摟住徐享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背上,汲取著背上溫熱的觸感,呢喃一句,“好香啊。”“馬上就能喝了。”徐享回過身來,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輕啄了一下,“怎麼了,心情不好嗎?”吳年不說話,隻是緊緊地抱著徐享。徐享一下就慌了,吳年平常可不是喜歡鬨這種小情緒的人,他抬起吳年的下巴,看著她的眼睛說:“說話。”吳年說:“你會嫌棄我嗎,我做飯不好吃,又窮,又沒有一技之長,唯一的優點也就是長得好了點兒。”這到底是在變相誇自己呢,還是在變相誇自己呢?徐享有些哭笑不得,“你沒錢我有錢,你做飯難吃我做飯好吃,你隻需要長得好就行了。”“那現在要是有長得更好的出現呢?”“誰還能比你長得好,我真懷疑你媽生你的時候,是不是特地算了一卦,了解了我的喜好。這鼻子這眼,這小腰這長腿,完完全全就是按照我喜歡的模子長得啊,你怎麼就能那麼招我喜歡呢。”吳年說:“你說的都是真的?”“真的。”徐享雙手捧著吳年的臉,將她的臉捏得變形,一張嘴跟小雞似的嘟著。徐享湊上去親了一口說:“好了,彆傷感了,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自己什麼德行。我要嫌棄你,早就嫌棄了,還天天屁顛屁顛地伺候你跟伺候太上皇似的。我就求你一件事兒,千萬彆再營養不良了。”吳年笑眯眯地看著他說:”得令,保證把自己喂得結結實實的。”等吳年從廚房一出去,徐享的臉色立馬陰沉下來了,他能不明白吳年為什麼一回來就這樣愁眉苦臉,還破天荒自我懷疑的原因嗎?這蘇家,還真是逮到空子就鑽哪兒……這個點,正是播報新聞的時間,吳年打開電視,正聽到新聞聯播主持人一字一句地敘述著國外人民是如何在水深火熱的環境中生存的。“日本XX地發生特大級地震,沿海築造的海岸防線坍塌,造成特大級海嘯。”主持人的聲音從電視機裡傳來。吳年心裡咯噔一下,等等,她好像記得南江和盧宇軒去的就是日本XX地吧。她意識到不對,趕緊將徐享叫了出來,“徐享,你快出來看一下。”徐享從廚房出來,看到電視裡正在播報的新聞,臉色一下就白了好幾個度。他用手機給南江打了個電話過去,是關機,不死心地又給盧宇軒打了個電話,同樣是關機。徐享頹然地坐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又站起來,在客廳裡走來走去,坐立不安。吳年說:“你彆著急,盧宇軒在她身邊,一定沒事。”吳年自己心裡也慌亂得要命,又是地震又是海嘯的,還都是特大級,從新聞裡看,房子全部都泡在了水裡,有的房子甚至跟船似的。在水裡飄著走,那地方,全部被海水淹沒了,連一條像樣的路都沒有了。沒多久,徐母打了一個電話過來,徐享剛一接起,那頭便傳來徐母焦急的聲音,“享享啊,江江給你打電話了沒有?”“沒有,聯係不上。”徐享說,“媽,彆著急,一有消息我就會通知你。”掛了電話之後,徐享對吳年說:“快去睡覺吧,你明天不是還要上班嗎?”“我睡不著。”吳年搖搖頭。“那行吧,我們都不睡,就在這兒坐著。我已經訂好了去日本的機票,簽證一下來就去日本,我會要張猛跟著你,蘇家不敢找你麻煩的。”“我不能跟著你去日本嗎?”“不能。”現在那地方的情況他自己都不清楚,怎麼敢隨便帶著吳年往那裡跑。“行吧,那我就不給你找麻煩了。”吳年說,“那你要跟南江他們早點回來。”“當然了,不然還能留在那地兒過年不成。”徐享攬著她的肩膀說,“你要是累了就靠在我肩膀上睡。”兩個人一直瞪眼到天亮,早上六點多的時候,徐享的手機響起,他接起電話,南江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了,“徐享,是我。”“你們沒事吧?”徐享問。“沒事,就是現在還回不去,還好有盧宇軒跟著我,不然我這一趟過來,可能就真的沒了。”南江的聲音是劫後餘生的喜悅,聲音雖然有一點感冒的沙啞感,卻底氣十足,聽著就不像是有傷在身的人,徐享這才放下心來。“你要小心點,不要逞強,有什麼事,可以叫盧宇軒幫你。”徐享囑咐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先掛了。”電話那頭傳來嘟嘟嘟的忙音,徐享掛了電話,猛地吸了口氣,笑了一下,對眼巴巴看著她的吳年說:“他們好著呢,沒事。”“真沒事?”吳年激動地抱住徐享,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我終於知道,原來為一個人著急是這樣的感覺。我真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出事的是你,我會怎樣?”她會怎麼樣,她自己也想象不到,她也不敢去想象。“你怎麼就不盼我點好?”徐享笑她傻,人都該往好的方麵想才對,以後的事情又有誰知道呢?過了半個月,南江和盧宇軒就從日本那邊回來了。盧宇軒精神狀態沒有南江好,手上綁著石膏,左臉上有一大片結痂的地方,一直從嘴角連著眼角,看著怪恐怖的。徐享什麼都沒說,隻是拍拍盧宇軒的肩膀,男人之間的感情,不用多說什麼,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可以到位。但是女人不同,女人天生就是要靠言語表達喜怒哀樂的,南江繪聲繪色地跟他們說起了在日本發生地震的過程,說到盧宇軒舍命救她的時候,她眼角含春,眉飛色舞,而盧宇軒則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徐享笑了一下,雖然過程驚險,不過患難見真情,果然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南江咳嗽一聲說:“不過,這隻是個鋪墊而已,我要跟你們說的,不是這件事,接下來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什麼事情?”吳年深吸一口冷氣,被她勾起了好奇心。徐享隱隱有了預感,拉著吳年的手,衝南江抬了一下下巴,“你說。”南江緩緩說道:“發生海嘯之後,之前在日本盛傳的海底墓露出了一個豁口,經過專家勘測,他們找到進入主墓的辦法。“我雖然無緣進去,但是老師進去了,那個墓裡正是日本入唐之後,仿唐風建造的,起風水朝向都和當時唐風時興的墓地一樣。那裡麵有大量手記,都是關於日本傳教士對唐的描繪,其中就有當時唐朝盛傳的熒惑星。“手記裡說,傳聞之中,背負熒惑星降世的人,男克父,女克母,一出生就會吸入父或母的魂魄來維持熒惑星代代相傳的命運。”吳年看著徐享,而徐享卻看著盧宇軒,原因無他,吳年知道徐享一出生,父親就出車禍死了。而徐享則知道,盧宇軒的父親在他出生的時候,父親意外從工地摔死了。這麼看來,他們兩個又同時符合條件,究竟,誰才是背負熒惑星命運的人?冥冥之中好像有一條無形的線將他們拉扯到了一起。等到南江拉著吳年一起去分享些女生的閨房話時,盧宇軒才開口對徐享說道:“徐總,那邊的人說同意見麵了。”“哦。”徐享點頭,似乎知道盧宇軒還沒有把話說完,等著他接著把話說下去。“就是要價不低,我之前買消息,積蓄都花得差不多。這次包括中介和茉莉要的價格,兩頭打點,一共六萬多。我……還差點兒……”“差多少?”“四萬五。”這叫差點兒,你可真好意思說。徐享說:“一碼歸一碼,日本的事情,我感謝你,所以這錢,我出了。”“日本的事情,是我應該做的,所以這錢,我會還給你的。”“應該做的?南江是你什麼人,值得你這麼豁出命去保護她。我猜要不是因為她,你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吧,還差點毀容了,你就一點都不後悔?”“我……”盧宇軒不知道說什麼,隻是生硬地說了一句,“我不後悔。”南江將吳年拉到房間裡,關上房門說:“你瞅見沒,盧宇軒身上的傷。”“我又不瞎,當然看得見。”吳年說,“不過,我覺得很奇怪。他功夫那麼好,受那麼重的傷,反觀你卻是完好無損。”南江難得不好意思,“他這傷都是為我受的,我當時都已經快要對這根木頭絕望了。可是一場地震,又讓我改變了想法,一個人在危難之中,可以不顧自己的安危,拚命保護你的男人,任何女人都沒有理由去放棄。”“你們在日本都發生了什麼?”“當時政府的救濟還沒到,所有人都在臨時安置區,地震之後,又發生了海嘯,當時,是他帶我從廢墟底下逃出來的,要不是他,我可能就真沒了。天氣驟然變冷,糧食和水都少得可憐,他那一身傷,也是因為我受的。“他怕我餓,就偷偷將自己的麵餅藏了起來,等我餓了就塞給我吃。晚上冷的時候,就把我裹在毛毯裡抱著我取暖。我在想,我眼光怎麼這麼好,看上了這麼一個絕世好男人。所以,我一定不能放棄他,不然我上哪去找這麼好的男人。”“難怪我覺得,他從日本回來了之後,看你的眼神就不一樣了。”吳年認真地點點頭。“你這是先入為主吧,聽我說了這麼一段之後,就覺得他看我眼神不一樣了。你仔細想想,真的不一樣嗎?”南江說,“我怎麼沒發現。”“是你先入為主了,總覺得他不喜歡你,所以才察覺不到他的變化。”“真的嗎?”“真的。”吳年自從談戀愛之後,對這種事情就變得熱衷了許多,談論起來也頭頭是道,戀愛這種東西,有時候還真的能改變一個人,既能讓人變得勇敢,也能讓人變得患得患失。“我聽你這話覺得好開心哪。”南江捧著吳年的臉說。“那你就多開心一下吧,萬一我分析錯了呢?”吳年狡黠地眨了一下眼睛,直接讓南江如同炸了毛的貓似的蹦了起來。“吳年,你就不能多說兩句好聽的?”“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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