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雕:第7章 三口棺材(1 / 1)

民國女法醫 澹台鏡 1646 字 4天前

冉飛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帶上整個巡捕房的人抄了這秦家大院!事實上他也確實是這麼做的,從秦家大院到小東門,一個來回他花了個把鐘頭,終於把巡捕房所有人都叫來,將秦家大院圍了個密不透風。宋三一直未離開,門樓進不去,他也不敢貿然去找其他入口,隻能先守著秦家大門,謹防秦家人趁他不備將肖寒帶了出去。何山低垂著頭,戰戰兢兢地站在一邊,而秦爻,早已被宋三敲斷了雙腿橫躺在地上。宋三雙眼赤紅,狠狠地盯著秦爻,他右手捏住秦爻的下巴:“我再問你最後一次,有沒有其他入口?”這已經是他問的第九十七次了,秦爻卻依然故我,將眼神瞥向另一邊,仿佛宋三捏住的並不是他的下巴,而他的腿也無所謂疼痛。宋三不能再等了,他看向何山,說道:“何老板,你給我在這兒守著,我去看看有沒有其他入口。”“哦,好,好,你快去。”看何山支支吾吾,宋三決定警告一番:“你最好不要給我耍什麼花招,我之所以沒讓你像他一樣躺著,是因為看在青蛇的麵上。”“是是是,我一定守著。”話音未落,宋三拔足就向西廂房走去,秦大嫂在肖寒被抓之時是從槐樹處消失的,而槐樹離西廂房最近,如果秦家真有密室的話,那除了門樓那處石門外,西廂房最有可能連通密室。“宋三爺——”宋三剛要推開西廂房的門,便聽見有人在呼喊自己,他轉過頭,碰巧看見冉飛踏進秦家大門。冉飛帶了七八個人進來後,低頭對這幾個人吩咐著什麼,這才走到宋三旁邊,問道:“肖寒還沒出來?”宋三搖頭。“那我們得抓緊了,免得夜長夢多,我已經安排人手將這院子給圍了起來,其餘的探員會同我們一起查找,看看有沒有彆的入口可以進去。”西廂房的門並沒有上鎖,宋三輕輕一推,門便敞開了,入眼滿屋的骨雕,有花草、器皿、牲畜、蟲魚……有些是單一骨架所雕,有些卻是組裝的,這些骨雕形態各異,高矮不齊,但都是惟妙惟肖,可以看出秦爻骨雕技術的確不是浪得虛名。廂房並沒有隔斷,而是整整一個通間,從那頭到這頭、從牆上到地上,除了骨雕,連隻螞蟻都沒有。冉飛和宋三兜轉了兩圈,一無所獲。兩人一起出屋朝東廂房走去,東廂房門窗緊閉,而且門上還掛著一把雕花簧片鎖,冉飛朝鎖上開了一槍,鎖芯應聲斷裂。他取下鎖,推開門,頓時被嚇了一跳。宋三見此,即刻上前問道:“怎麼了?”“你看。”冉飛手指著屋內,宋三看過去,隻見三口漆黑的棺材正對著門口擺放著,此時雖說日落西方,這東廂房比西廂房和正房都敞亮許多,卻更顯陰森。兩人進去,發現東廂房依然沒有隔斷,廂房的一頭擺放著一張床,床上的棉被疊得整整齊齊,這棉被雖然不新,卻很乾淨,明顯有人住過的痕跡。而廂房另一頭的兩麵牆壁都靠有書櫃,書櫃裡擺滿了書,書櫃前還有一張寫字台。“冉探長,你看這秦家也是奇怪啊,放著西廂房那一大堆寶貝秦雕不鎖,卻將東廂這三口棺材守的嚴絲合縫。”見宋三不解,冉飛便詳細地給他解釋:“這你就不懂了吧?”他搖了搖手上的鎖,繼續說道:“這鎖不是用來防外人的。”“啊?”宋三還是不解。冉飛若有所思:“這秦家大院估計平時很少有人來,即使來人了,客人也不會到這東西廂房來,再說秦家老少都在家裡,所以……”他頓了頓,繼續說:“所以,他家這把鎖應該是防秦昊的。”“冉探長,這又何以見得?”宋三問道。冉飛剛想細說,目光卻瞥見寫字台上的一本教案。他連忙上前翻了翻,這本教案居然是秦昊所有,這一發現令他大吃一驚。寫字台上的文房四寶還未收拾,但硯台裡的墨汁已乾,台上宣紙表麵,是一幅小楷,書法蒼勁有力,揮灑自如,所摘正是南宋詩人陸遊的《書憤》:早歲哪知世事艱,中原北望氣如山。樓船夜雪瓜州渡,鐵馬秋風大散關。塞上長城空自許,鏡中衰鬢已先斑。出師一表真名世,千載誰堪伯仲間?冉飛倒是沒想到秦昊還曾有這一腔熱血,他轉身又將身後的書櫃翻閱一遍,終於肯定,秦昊的癡傻並不是先天的!反而,十年教書生涯,讓他成為了一個受人愛戴的教書先生。書架檢查完畢,就剩那三口棺材了,冉飛同宋三一起推了推棺蓋,棺蓋竟紋絲不動。他走到門口,叫了聲小五:“把工具拿來,順便帶兩個人。”“得嘞,頭兒。”三口棺材同樣漆黑,卻不是一般高大,小五也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將鉚釘退了半截出來,再推動棺蓋,竟有些鬆動,眾人合力,打開了最右邊那口棺。棺內是一具全裸的乾屍,應該是一具女屍。他們又打開中間的棺材,同樣是具女屍,隻有右邊的是口空棺。冉飛歎了氣,道:“這活得等肖寒來了,先蓋好吧,你們幾個先在這兒守著,我和宋先生再到正房看看。”正房和他們剛離開時一模一樣,連那幾隻茶杯都還擺在原位。冉宋二人推開偏廳的門,發現兩邊偏廳都已做了臥室,黃花梨木架子床,旁邊還有一衣櫃,窗口處一張四方桌,桌上除了一盆仙人掌還有些零零碎碎的小東西,所有東西都被收拾得很整齊。“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冉飛問走過來的宋三,見宋三搖頭。宋三說:“這裡和東西廂房一樣,並沒有什麼密室機關。難道我們一開始就錯了,這秦家大院密室是不是隻有門樓那石門一個入口?”冉飛搖頭,說道:“這可不對,秦大嫂不會無緣無故消失,而且由始至終都沒見她出過大門。還有,石門關閉時你我二人可都在場,秦爻一直不鬆口,肯定是想拖延時間。隻是他具體要乾什麼,我還不清楚。”“那現在怎麼辦?”宋三有些焦急。“我找人把那門樓給拆了,我就不信這秦家指頭兒大的地方還能把我們難住了!”宋三卻不同意,回道:“可我家小姐還在裡麵。”“放心吧,不隻你擔心肖寒,我也擔心她。”冉飛說著歎了口氣。“冉探長,你說,何山會不會和秦家有什麼陰謀?故意把我們帶過來,然後小姐就被他們?”宋三覺得事情實在蹊蹺,如果自家小姐被秦昊抓走是意外的話,那秦爻為何閉口不言?還有何山,既然和秦家熟識,就應該知道什麼內幕,可是他卻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這也不合乎常理。“何山雖然在狼骨項鏈這個事情上撒了謊,但僅僅是找個骨雕師傅,他沒必要惹惱你們老板的。”對於何山撒謊,冉飛還是能理解的,狼骨項鏈來路不明,他肯定不能光明正大敘述來路,如果再大膽猜測的話,要麼他本身就是十六鋪碼頭作案者,要麼與作案者有勾結,抑或是項鏈本身就是他售於商人貝爾再黑吃黑回來。但不管怎麼說,他都沒有必要對肖寒說實話。可是他與秦爻,真正的關係又是什麼?冉飛想不同,宋三更想不通,他所能做的就是想辦法撬開秦爻的嘴,或者等冉飛將秦家大院拆了。“冉探長,要不你再去審審那老頭兒?油鹽不進,或許你們巡捕房那一套對他有用。”聽宋三這樣說,冉飛立馬答應:“行,你再看看,我下去審他。”“談天,叫幾個兄弟把這裡給我拆了,小心些,你們寒姐還在裡麵。”冉飛走到大門口吩咐手下,等一切安排完畢,這才走回秦爻身前。有兩個探員連忙將何山押到邊上,見何山掙紮,其中一個探員當即給他一肘子,吼道:“老實點兒。”“哎喲!”何山吃痛,倒在了地上。冉飛蹲下身,將秦爻的長衫下擺撩開,邊查看傷勢邊說:“嘖嘖,這宋三下手還真重。秦大師,說說吧,這石門怎樣才能打開?”宋三的手法很巧妙,就連冉飛都不得不佩服,秦爻腿斷處彆說血跡,連點泥巴都不沾,隻是他的膝蓋上方,雪白的褻褲被折斷的骨頭支起了兩個包。秦爻把頭扭到另一邊不說話,冉飛用手朝將那兩個包狠狠地往下壓了壓,嘴裡卻慢條斯理地說著:“嘖嘖嘖,這宋師爺也是,讓你骨頭支那麼遠,萬一把這褲子頂破了那多可惜?不過你不用擔心,我這就幫你摁回去,得,風采依舊。”這樣的疼痛深入骨髓,秦爻的腦門布滿了細汗,他的手背上青筋暴露,可他硬是沒吭一聲。“我猜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當然你兒子抓的那個女孩你肯定也略知一二吧。”冉飛說著故意向前方跌了一下,碰巧又將秦爻剛摁回去的骨頭踢得支了出來,他連忙抱歉道:“對不住對不住,我再幫你接回去。”瞬間的疼痛差點讓秦爻昏死過去,他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你殺了……殺了我吧。”“開什麼玩笑,我是巡捕房的探長,我是奉公守法的好人,殺了你,那不成知法犯法了嗎?”說話間又將秦爻的骨頭壓了回去。秦爻的臉抽了抽,他疼得冷汗直流,頭發已然淩亂,有幾根發絲擋住了他的雙眼。冉飛幫他將頭發理順,繼續說:“你這秦家大院等不了一刻鐘就被夷為平地了,名揚四海的秦雕從此將從這個世界消失,你不心疼嗎?”“隨你怎麼說,你就等著給那女的收屍吧。”秦爻的語調依舊冷淡,他的表情視死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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