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女之死:第3章 冰雕屍體(1 / 1)

民國女法醫 澹台鏡 1436 字 4天前

肖寒的表情突然變得很怪,這讓龔振海感到有些疑惑。也許談天的話確實過了,龔振海狠狠瞪了談天一眼,這才關切問道:“肖法醫你沒事吧?小孩子胡咧咧,你不必放在心上。”肖寒輕輕搖頭,她的眼睛裡蒙上了一層濃濃的霧氣,猶如車窗外的細雨。她輕輕擺手:“海叔,這不關談天的事,是因為我自己,我忽然想起了一些往事,想起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人。”“誰?”龔振海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沒什麼,沒事了,都過去了。”肖寒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似乎在有意回避這個問題,龔振海不好繼續追問,隻得識趣地閉上了嘴巴。車內的氣氛有些尷尬,肖寒見大家的表情也有些不自在,急忙轉移了話題:“海叔,能給我談談五年前的滅靈釘慘案嗎?”海叔身體一僵,他看了肖寒兩眼,慢慢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煙點燃。龔振海的眼睛眯起來,他極力壓住內心的情緒,透過煙霧,他又看見了那個淩晨,記得不錯的話,應該在醜時。那一日,地凍天寒,夜色很濃,巡捕房接到了一個奇怪的報案,電話裡什麼也沒說,隻說了一個陌生的地址。根據舉報者提供的線索,老探長帶著巡捕房的兄弟們趕到了凶殺現場。當時的情景很是詭異:一個平房小院,院子裡坐著一個女人,大家進去後才發現女人早就死了,成了一具僵硬的屍體。經過檢查,女人的頭蓋骨上有一枚長釘,死狀駭人。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凶手在殺死女人後又從頭到尾澆灌下來一桶冰冷的水,由於天氣寒冷,死者已經變成了一具冰雕屍體,屍身和椅子融為一體,死者的眼睛在冰渣裡怒目圓瞪,讓人不寒而栗。那麼厚的冰一時半會融化不了,所以巡捕房的兄弟連同那把椅子一同抬了回來。由於死狀太過慘烈,當時引起了不小的轟動,街頭巷尾都在談論此事,巡捕房的壓力不小,當時老探長的壓力更大,過去月餘案件仍舊沒有絲毫進展,他每天都愁眉不展的。可萬萬也沒想到的是——一個月後又出現了滅靈釘慘案,發現第二名女性遇害。隨著時間的緩緩推進,前兩樁案子還沒有任何眉目的時候第三個女人又慘遭殺害,同樣是死於滅靈釘。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整個上海都在議論紛紛,大家猜測是幽靈作怪,那時候女孩和婦女輕易不敢出門,到處人心惶惶。公董局給巡捕房施壓,責令一個月內必須破獲此案,否則將嚴辦。後來才得知,第三個死於滅靈釘的女人好像很有背景。正是因為此,上頭開始對老探長進行施壓,被逼無奈下老探長立下了軍令狀,承諾一個月內破獲此案,如案子未破他願意辭去探長職務,卸甲歸田。原來如此,肖寒問得不動聲色:“一個月後,老探長最終也沒能破滅靈釘慘案,所以才辭職離開了?”海叔點點頭,眼睛裡閃過一絲憂慮:“老探長辭職後,整整五年的時間這裡風平浪靜,我以為再也不會出現什麼他娘的滅靈釘慘案了,但沒想到啊,現在又出現了,又出現了……”車內陷入了沉默。車子還在緩緩行駛,拐過前麵便是小東門巡捕房,肖寒和海叔不再說話,兩人各懷心思。“嘭!”伴隨著一聲緊急刹車聲,輪胎摩擦著地麵強迫汽車停了下來,但車頭前麵突然有個身影砰然倒地。“發生什麼事情了?”龔振海的眉頭一皺。司機轉過頭帶著哭腔喊道:“海叔,我撞到人了。”龔振海和肖寒迅速下車來到車頭,隻見一名年輕男子倒在了血泊中,渾身是血。“這怎麼回事啊?人怎麼樣了?”司機又急又怕,眼瞅著要到巡捕房了,卻出這檔子事情,這不是添亂嘛。肖寒蹲下先摸了摸男人的脈搏,隨後又查看了他身體的各個部位,發現隻是一些皮外傷,這才鬆了口氣,輕聲問道:“你感覺怎麼樣?”男人拚命搖頭:“我沒事,於秀在哪兒?”肖寒一愣:“於秀?”“是,於秀在哪兒,於秀在哪兒?告訴我,請你告訴我!”於秀不就是早上死亡的女子嗎?難道他要找的人是車子後方的那具女屍?看肖寒不言語,男子一雙血手突然抓住了她:“告訴我!求你告訴我,告訴我於秀在哪兒?”“她在車裡。”肖寒沉聲說。男子聞言,跌跌撞撞地爬起來後就往車子裡衝,掀開被單後,一具女屍赫然在目。盯著那熟悉的臉龐,男子突然癱軟在地,並號啕大哭起來:“秀啊,秀,都怨我,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這事情發生得比較蹊蹺,車子回巡捕房的路上撞上的男子,他要找的女子竟然是於秀,也就是車內已死之人。肖寒凝眉,快步走近男子:“這位先生,你和死者是什麼關係?”男人扒在車門口,泣聲說道:“我,我的名字叫大勝,我和於秀是,是愛人關係。三年前我們來到上海,剛到這裡時舉目無親,一個月後我才在碼頭找了份搬運工的工作。秀因為臉蛋好、身材好,並且天生有一副好嗓子,所以就應聘到了大上海歌舞廳工作。由於忙於生計,所以我們兩人聚少離多,一個月才能見著一次麵。就在兩天前,秀突然跑到碼頭來找我,當時她整個人看起來非常奇怪,說話也前言不搭後語。後來我再三追問,她才說她遇到了麻煩,希望我能帶著她立即離開上海,她說自己非常非常害怕……”頓了頓,大勝捶胸頓足說道:“都怪我鬼迷心竅啊,要是當時帶著她立即離開上海就好了,也不至於落到這樣一個下場啊!”肖寒忍不住問:“那她有沒有具體說點什麼,比如什麼事情讓她這麼害怕?”“當時她的表情很古怪,隻說自己遭遇了棘手的事情,必須要儘快離開上海,否則她會死!”大勝滿臉懊惱地回道。“如果不儘快離開上海,她說自己會死?”肖寒反問。大勝點點頭:“沒錯,她非常緊張,說如果不儘快離開上海她就會死無葬身之地。按照秀的意思,她建議我們當天就離開上海回老家,可我顧及到碼頭的工錢還沒有結算,所以讓秀再等兩天,兩天後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回老家。當時我們約好今天寅時見麵,可,可我萬萬沒想到等我趕到住處時,秀,秀竟然不見了!正好下樓的時候碰到了房東,沒想到她竟然罵了我,說我們是喪門星,說這房子以後租不出去了。直到這時候我才知道,秀竟然死了!從房東嘴裡知道屍體剛被你們運走了,我這才插小路一路狂奔追上你們。隻是,我可憐的秀就這麼死了,都怪我,都怪我啊!”悔恨讓這個男人悲痛欲絕,他的整個身體幾乎趴到了於秀的屍體上,哭得驚天動地。肖寒不禁動容,正想勸阻兩句,卻聽到海叔說道:“人死不能複生,你就節哀吧,我們會幫你找出真凶並且繩之以法。”“不,我不相信你們!我,我一定要幫秀報仇,一定要把殺死她的人千刀萬剮!秀,等著大勝哥回來,等我回來。”聲音漸漸遠去,那個滿頭是血的大勝逐漸跑遠了。“談天,快去把大勝追回來帶回巡捕房!”還是龔振海反應迅速。沒錯,或許這個大勝就是破案的關鍵人物。看到談天追了出去,龔振海心中暗自琢磨著。肖寒和龔振海兩人也沒上車,他們站在路邊翹首觀望,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工夫,談天才氣喘籲籲地跑回來,卻沒看到大勝的影子。龔振海有些氣結:“人呢?”談天累得直喘粗氣,連連擺手:“海叔,我真是儘力了,那小子跑得比兔子都快,我,我後來,實……實在跑不動了,沒追上。”龔振海眼睛一瞪:“嘿,你這臭小子平時能說會道關鍵時刻掉鏈子,這麼重要的證人都給弄丟了,回頭看探長怎麼收拾你!”“海叔,算了,您也彆責怪談天了,我們還是先把於秀的屍體運回巡捕房吧。”看到談天滿臉委屈,肖寒在旁邊打了圓場。“不回去又能怎麼著?走吧。”龔振海兩手一攤率先上了汽車。車子重新啟動,拐了一個彎後緩緩駛入了小東門巡捕房。汽車停穩後肖寒下車,並讓海叔等人幫忙把於秀的屍體抬至停屍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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