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公主和親(1 / 1)

沈雲清笑而不語,她向來喜歡先禮後兵,以免誤傷,可是每每到頭,總是發現暴力才是解決一切矛盾的辦法。其他幾位鄉紳也清楚這次不是餘家請的宴席而是縣衙的鴻門宴,全都起身告辭,個個都是一副不想和官府沾上一點兒關係的樣子,完全沒打算給沈雲清一點麵子。“大家還是坐下來喝酒吃飯吧,今夜好酒好菜,不吃豈不是浪費了?”沈雲清淡笑著捏碎手中的酒杯,目光也瞬間變得冰寒:“大家可不要……給臉不要臉!”“沈大人這是何意?我們可沒有犯事,難不成你還想對我等無辜百姓動刑?”鄉紳們比誰都會趨炎附勢,自然知道縣衙有幾斤幾兩的實力。在他們看來,衙門找餘淮牽線根本是想要討好他們,他們自然不用將其放在眼裡,“各位員外,咱們走!”“既然如此,幾位員外,就一路好走吧!”沈雲清冷冷的話從身後傳來,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這個“一路好走”似乎讓人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們剛轉過頭來,就隻見屋裡的燈全部暗了下去,一片漆黑,眾人隻聽到一陣“啪啪”的聲音,屋裡所有的器具都碎了個精光,幾個員外饒是再有定力也站不住了,正要往門口跑去,就發現大門無風自動,“砰”地一聲關上了。而最讓人感到驚恐的是,鄉紳們清楚地感覺到有人從他們身邊快速地穿過,沒等他們反映過來,就發現脖子上一陣刺痛,用手一摸,就摸到一片溫熱的濕意。幾個膽子小點的,頓時就嚇地摔倒在地上,大聲哭喊起來。突然,大堂的燈再次亮了起來。眾人隻見沈雲清仍然還坐在原處,慢條斯理地喝著酒,而除了她的周圍,整個酒樓的大堂全都一片狼藉。那些鄉紳們個個捂著脖子,手上滿手的血,再看向沈雲清,眼裡不再是輕視,而是滿眼的恐懼。不過是一瞬間的事,若是這傷口再深半寸,他們這些人恐怕都沒命了。“曾員外呢?曾員外怎麼不見了?”有人反應過來,才發現少了一個人。“他來了嗎?是不是沒來……”“怎麼會沒來,剛剛就在我邊上,我還跟他聊了幾句……”幾個人越說越驚慌,雖然現在不見的是曾員外,可是誰能保證,下一次就不是自己呢?“曾員外啊,那位從不上稅,還勾結金馬幫和戎族人、通敵賣國的員外啊,大概……是走了吧。”沈雲清淡淡地說道,隻是她口中的“走”卻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顫了一顫。“沈大人,小侯爺,我們都明白了,我們一定會按您說的去做,還請大人有大量,不要與我等小人計較,我等在此向您賠罪了!”鄉紳們頭腦都轉得快,此時都紛紛跪下給沈雲清磕頭。沈雲清揮揮手,說道:“你們都走吧!”眾人呼吸一窒。“以後辰川的發展還得仰仗各位,慢走不送!”沈雲清說完,大門打開,眾人才鬆了一口氣,直到回到家大家都還忍不住腿軟。不過,他們也很快就轉過彎來,沈雲清這一招無非就是殺雞儆猴,以此來震懾他們,她的要求很清楚:第一,補上以往漏下的稅款;第二,與金馬幫和戎族人劃清界限。現在,就看他們怎麼抉擇了。“老爺,這可怎麼辦才好?要不咱們去找金馬幫的大當家幫忙?這縣衙就是個空架子,咱們總不能因為他們而得罪金馬幫吧?”鄉紳之一的方員外擺擺手,說道:“先彆去,咱們再觀望觀望,這衙門雖然是個空架子,可這位沈大人卻是個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主兒,而且看起來確實也有幾分本事,誰知道他下一個會拿誰開刀?而且這金馬幫作惡多端,不得民心,咱們屈服他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若真有機會擺脫,也不失為一件好事!”一晚上的時間,幾位鄉紳就把這幾年欠下的稅款都補上了,幾大箱銀子就這麼堆在衙門裡,被沈雲清大手一揮都交給餘淮管著了。“大人,這些錢不用上繳嗎?”“上繳?我還得找他們要錢才對!”沈雲清說完,便立即寫了公文,讓人送去交予管轄辰川的辰州知府,“這曾員外勾結外敵是不爭的事實,事情重大不需要等上頭批文了。明日一早就直接將曾員外一家全部收押,這縣衙大牢也該添些人了!還有,讓知府大人撥些餉銀下來,咱們這麼多人呢,總要給口吃的吧!”“大人這麼做,也能讓上頭知道,咱們辰川縣衙正式恢複成從前的樣子了,無論上頭支不支持,對於辰川各方勢力來說,也多少能起到一絲震懾的作用。”周衝笑著說道,衙門能重新打開大門,沒有人比他更高興的了。“另外,鄭秋你拿些銀子去問問原來在衙門做事的那些人還願不願意回來,願意回來的,隻要沒有犯過大錯,就讓周叔登記下,給些銀子安頓家裡,立即回來複職!”“是!”鄭秋重新穿上了捕快的衣服,充滿乾勁兒地乾活去了。走到門口,胡芸兒早在轉角處等著了,高興地說道:“恭喜鄭大哥得大人重用!”鄭秋有些尷尬地說道:“不過是跑腿罷了,我現在也隻是個小捕快而已。”“啊,大人什麼事情都讓你做,卻不讓你當捕頭啊,明明你比其他人都有資曆……”鄭秋本來已經把這點不快壓下去了,被胡芸兒這麼一說,心裡又有些不是滋味,又見胡芸兒靠近他親昵地替他整理衣領,伏在他耳旁柔聲說道:“鄭大哥這般英俊魁梧,穿上那捕頭的衣裳不知該有多威風,估計任何女子見了都會動心呢……”鄭秋心中一動,隻見胡芸兒紅著臉低下頭踏著碎步跑開了。鄭秋握緊了手中的刀,心裡的想法也發生了變化。他並不太在乎職位,但是他絕不能辜負了芸兒的一片心意。在沈雲清的帶領和眾人的努力下,辰川縣衙終於恢複了正常運作,不僅一開始就以“通敵叛國”之罪抓了與戎族人有來往的曾府眾人,還對辰川城內經過的戎族人見一回殺一回——這也是沈雲清故意為之,見到戎族人不用抓起來,當場殺死。這樣血淋淋地對待侵入者的暴力,反而讓辰川的百姓燃起了希望,而且若是尋常百姓,殺死一個戎族人便可得百兩賞銀,通報城內戎人行蹤者也可得十兩賞銀。如此一來,辰川百姓個個鬥誌高昂,都慢慢從家中走出來了,反倒原本那些招搖過市的戎人現在都躲在暗處,不敢出來見人了。不過這也等於公然向辰川各方勢力發出了挑戰,除了辰川山匪金馬幫,一些彆有心思的辰川官員也開始有了動作。沈雲清看著上頭下達的公文,以及從長安那邊傳來的信,氣地踢翻了桌案。眾人從未見她如此失態,撿起信來一看,也都氣地說不出話來。信上說,東辰要與戎國交好,所以要與戎人聯姻,將十一公主嫁去戎國。所以上頭斥責了沈雲清今日撲殺戎人的行徑,並且要求她與城內戎人友好相處,促進兩國和平。“難怪這幾日城外的那些戎人又蠢蠢欲動,想必是早已得到了消息!”容五對戎人的動向最為了解,平日裡都是他和金小滿負責監視戎人的動向。“還有金馬幫,也在城西那邊頻頻出手,甚至公然與戎人接洽,若不是他們幫助戎人,城裡麵的戎人早就被咱們清理乾淨了!”鄭秋也說道。“大人,接下來怎麼辦,戎人與東辰有不共戴天之仇,咱們怎可與他們交好!”丁小琴的父母親人大多死於戎人手下,一心想要為親人報仇。周叔、範嬸以及安平等人也都個個義憤填膺,他們都遭受過戎人的欺辱壓迫,也親眼見過戎人在東辰境內的無恥行徑,自然不能再容忍戎人對東辰百姓的欺壓。“哼!等著吧,金馬幫、戎族人……”沈雲清手上捏著長安寄過來的信,那信裡寫的內容與上麵的公文完全不同,所謂的公主和親不過是某些人的陰謀,隻是為了戎人對東辰的進一步欺壓,引起更多百姓對當權者的不滿而已!這些人玩弄權勢,根本就不在乎百姓的死活。不!對於他們來說,百姓越慘越好,這樣引起的民憤才足以將當權者吞噬!而當權者的昏庸無道,更是成為了那些人手中的利劍,傷害的不是敵人,而是東辰的百姓!不到半月,公主和親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東辰,這消息無疑是給了駐守邊關的將士們一個狠狠的耳光,他們用自己的性命去對抗的戎人,此時卻被當權者賦予了可以在東辰橫行霸道的權利,這讓他們之前的努力都成了一個可笑的笑話。楊景早就得到了消息,可是親眼看著自己手下的士兵因為這個消息而失落的眼神,他心裡也是萬般難受。他忍不住一遍一遍地問自己,他做的一切難道真的毫無意義嗎?這一年來,他與戎人數次對戰,手下的將士死傷無數,隻為了不讓戎人在東辰境內更近一步,他做的這些難道都是徒勞嗎?而且,這一年來,他一直都在嚴格訓練士兵,研究戰術,就為了將來有一天奪回青州,可是現在……失去青州的屈辱,那些身在高位的人,難道都忘了嗎?正想著,外頭有人送了一封信進來,上頭寫著“楊景親啟”。楊景一看筆跡,立即拆開信來看,待看完沈雲清寫的這封長信,他心中的陰霾頓時煙消雲散。隨即心中又不免擔憂起來,她一個女子,冒充弟弟到辰川當縣令便罷了,還要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來,簡直是膽大包天了。不過,大概也隻有她才能做出這樣的事來了。想到這兒,楊景嘴角忍不住微微翹起,愈發剛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溫柔的笑容,提筆在燭光下認真寫起回信來。時間轉瞬即逝,秋去冬來,和親的隊伍很快便要經過辰州,之後隻要穿過青州便能進入戎國了。這一年來,辰川的境況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由餘淮為首成立了辰川商會,將辰川的經濟發展起來。其次在沈雲清的管理下,辰川的治安有了明顯的改善。雖然仍然有戎人時不時地作亂,但是隻要被沈雲清抓到錯處,便當場擊殺,等到上麵的人來找麻煩時,那些戎人已經被殺了,沈雲清給他們安上了聚眾鬨事、欺壓百姓的罪名。又有那麼多百姓作證,上頭的人也拿她沒辦法,那些戎人也隻好躲著她走。如今,沈雲清在辰川很得民心,要錢有錢要人有人,硬是讓原本毫無存在感的官府在辰川占據了一席之地,就連金馬幫也不得不收斂許多。不過,沈雲清也知道,金馬幫和戎人的收斂隻是暫時的,隻要等東辰的公主嫁過去,戎人必定會大肆進入辰川,到時候辰川的安定又會毀在這些人手裡。可是,他們不知道,他們在等待這個機會的同時,沈雲清也同樣在等待這個機會。農曆十二月十二日,和親隊伍在辰州驛站歇息了一晚之後再次出發,途經辰川西邊的金馬山,過了金馬山便可以進入青州。不過,那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因為那一天,金馬幫的山匪劫了和親的隊伍,將和親的公主擄上了山。此舉引起了東辰上下所有人的震驚,而朝廷的人也再一次正視起了金馬幫這幫常年占據金馬山的山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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