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救人真相(1 / 1)

紅顏陌 嘎吱脆 2088 字 4天前

白啟塵一入內,見到的便是阿宛坐在柳應鵬身邊喂他湯藥的場景。原本震怒的心漸漸平複了下來,他緩步走到阿宛麵前,“你為何在此?”此時阿宛轉身再看白啟塵時恍若隔世,白啟塵領命監斬了柳府上下卻留下了柳相的獨苗……她到底該感謝他還是……他不是深恨著父親麼!白啟塵以手輕撫了柳應鵬的額頭,已經退卻了溫度。張氏在一旁道,“適才多虧了娘娘請關太醫前來,這才為少爺卻了溫。”“臣妾適才賞園經過這裡,見張嬤嬤正在央求侍衛為這位少爺請太醫,無奈那侍衛如何都不肯,臣妾這才擅自做主請關太醫前來,還望皇上恕罪。”阿宛這才收拾了心緒,向白啟塵解釋道。此處白啟塵登基之時曾嚴令不準任何人入內,是以此處宮人們並不敢提起。白啟塵見阿宛如此關心柳應鵬,也沒有要責備她的意思。“你也是救人心切,至於外麵的那個奴才……”他就不會輕易饒恕他了!“姑父……”這時柳應鵬恍恍惚惚從夢中醒來,見到白啟塵眼中閃現了亮光,“你終於來看鵬兒了。”柳應鵬雖為白啟塵所救,但他的存在始終給白啟塵心裡留下了疙瘩,是以三年來白啟塵踏足此處的次數不超過五次。“恩,”白啟塵揉了揉柳應鵬的頭,“姑父會命宮內最好的太醫為你看病,你安心養病便是。”“恩!”柳應鵬懂事地點點頭,這時轉向阿宛道,“你是……”“我是……”阿宛欲言又止,白啟塵為她答道,“她是如嬪娘娘。”聞言柳應鵬的眼光暗淡了下來,雖然他知道白啟塵有幾個妃嬪,但隻要不曾見到,他便仍認定他是隻屬於姑姑的姑父。如今見到他帶著嬪妃前來見他不免有些傷感。阿宛柔柔地朝他笑笑,此時又地上了杯盞,殷切道,“喝點溫水吧。”柳應鵬卻轉過了頭,朝白啟塵一本正經地問道,“姑父徹底放下姑姑了嗎?”“這……”白啟塵不曾想柳應鵬不過近十歲,思想便如此之深。他雖接葉筱纓回宮,但她還未恢複記憶他並未帶她踏足此處。“姑父愛上了這個女人了嗎?”柳應鵬複問道。“少爺!”張氏連忙在一旁製止,“不得無禮!”而此時白啟塵便也也不太好看,道,“你好好休息吧,明日關太醫還會前來看診。阿宛,隨我一起走吧。”“是。”在回去的途中,阿宛靜默地跟在白啟塵身後側,一臉的深思與哀傷。白啟塵停下腳步,將阿宛的手緊緊握在手中,“你是怎麼了?”“皇上,你救了柳家的少爺?”阿宛終於抬眸看向白啟塵。白啟塵點點頭,“他畢竟喚朕一聲姑父,況且朕也是看著他長大的。”在不知道柳相是自己的殺母仇人之前,他確實真心實意疼愛過粉雕玉琢的孩子。“所以皇上才領旨監斬柳府上下?”阿宛想了一路終於得出了這個結果,若非白啟塵監斬,隻怕連柳應鵬他都救不出。“你當真這麼想?”白啟塵有些詫異,他本以為沒人懂他。更何況這些年連他自己都愈發徹底放下,那日的情景比他在戰場上見過的更為血腥。阿宛點點頭,“當日若非皇上監斬,隻怕柳府連這個少爺都留不下來。”“朕以為鵬兒會恨朕,將他遣入宮中後,朕有一年的時間不曾來看過他。直到那次他連著腹瀉了幾日脫水得十分嚴重,朕才知道他一直將朕當做唯一的親人。”聽著白啟塵說來柳應鵬在宮中這三年的景況,阿宛不禁紅了眼眶哽了咽。“你似乎很在意鵬兒?”“今日雖是第一次見,但聽到少爺的遭遇不禁讓臣妾心疼。”阿宛反握住了白啟塵的手,央求道,“臣妾日後能常來看看少爺嗎?”“……也罷。”適才阿宛為柳應鵬喂藥的柔和側顏一直在他腦海中徘徊,他知道阿宛是真的心疼鵬兒。“謝皇上!”阿宛當即大喜。次日一早,阿宛便親自在宮中起了個小灶,為柳應鵬煮去他往日裡生病時最為愛喝的棠梨湯。“娘娘真是對那少爺甚為關心呢!”阿宛待人一直便很好,這也是琴書真心實意服侍阿宛的原因。阿宛淡笑不語,自從知道鵬兒尚在人世的消息後,她昨日依偎在白啟塵懷中久久不能入眠。“如嬪娘娘!”見到阿宛,張氏連忙行禮道。不知為何,昨日見到阿宛她總有種隱隱的親切感,正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阿宛,不曾想今日阿宛便來了。阿宛道,“日後嬤嬤對本宮無須行此大禮,”她往內望了望,“少爺在裡麵嗎?”“在、在!今日醒來後便在看書呢!”提起少爺張氏鬆了口氣,今日醒來少爺的狀態便好了很多。柳應鵬聽見聲音,抬頭見到的便是昨日那個如嬪娘娘。他輕瞥了她一眼,繼續低下頭研讀自己的書。阿宛淺笑將棠梨湯遞上去,“我剛剛熬好的湯,你趁熱喝吧。”“有勞如嬪娘娘費心,隻是我不喜喝這湯。”“這麼會!你不是……”從阿宛將湯放在案上的時候,柳應鵬便聞出了那是她最愛的棠梨湯的味道。時下他笑道,“原來如嬪娘娘連我的喜好也探聽得如此清楚!我告訴你,你彆想利用我博得皇上對你的關注!棠梨湯我隻喝我姑姑熬的!”言罷他便將棠梨湯掀翻在地,而四濺的湯汁燙紅了阿宛的後腳跟。琴書在一旁不滿道,“你可知這棠梨湯我家娘娘四更便起來熬了?娘娘如此苦心你竟然如此不放在眼裡!”“四更……”柳應鵬並不認為一個素不相識的娘娘會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唯一能解釋的便是她為了在皇上麵前顯得賢良淑德才故意為之,於是冷嘲道,“那如嬪娘娘真是煞費苦心了。”“琴書——”腳上的傷阿宛渾然不在意,柳應鵬愈是如此她便愈是動容,“你姑姑若是聽到了這番言論定然十分感動!”提起姑姑柳應鵬握著書的手微微顫抖,他冷然道,“我要讀書了,如嬪娘娘請出去!”“那你好好休息。”阿宛不想再牽動柳應鵬的情緒,但明日她仍舊會來的。而就在阿宛將精力悉數放在生了病的柳應鵬身上的時候,一件陰謀正在被醞釀著——此時張溫靈又懷上皇嗣的消息傳遍了宮闈,隔日便傳出張溫靈所懷並非龍種的傳言。而且愈演愈烈,甚至都傳出孩子父親便是太妃所和尚的言論。此事終於口耳相傳傳到了張溫靈的耳朵裡,聞言她恨得咬牙切齒,“如嬪!”“娘娘,這件事與如嬪有什麼關係呢?”小玉兒雖然跟在在一旁哭泣,但仍舊不解地問道。那日出現在枯樹林阿宛的臉她看得真切,那流言隻怕也是阿宛傳出來的吧!“是不是奴婢說錯話了?”那日在德粹宮她一時嘴快將娘娘懷孕的消息說了出來,聽到如今娘娘好似與如嬪關係不似從前,她擔憂地問道。張溫靈搖了搖頭,“本宮很累,讓本宮自己一個人待會吧。”紙終究包不住火,她日她肚子一日日大起來,這流言也會並不會就此消失。不待小玉兒退下,孟繁奕便步入了若昕宮。“參見貴妃娘娘。”張溫靈暗道不好,但仍起身朝孟繁奕盈盈福了一身。她因與阿宛交好,與孟繁奕並無任何交集。俗話說的好,“無事不登三寶殿,”如今孟繁奕前來定然是為了宮內的流言一事。“敢問娘娘今日為何前來?”孟繁奕坐定後,張溫靈便詢問道。“本宮自是來恭喜妹妹,”孟繁奕含笑道,“不日皇上封妃的聖旨便會下來了呢。”“隻是……”說著孟繁奕便變了臉,“今日皇宮中有些流言蜚語傳得甚是難聽,不知妹妹可曾關注?”“娘娘,”張溫靈朝孟繁奕跪了下來,“宮中的流言蜚語是有人要將陷害臣妾,還望娘娘為臣妾做主!”孟繁奕俯身將張溫靈扶起,笑問道,“你不是與如嬪交好,為何今日反求於我?”“臣妾雖與如嬪娘娘交好,但如今貴妃娘娘才是掌一宮之事的人,這點臣妾還是分得清的。”“好。”孟繁奕點點頭道,“本宮倒是有一個辦法可證妹妹的清白。你可還記得上次侍寢的時間?”“距今已有八十八天了。”一年不過數次的侍寢,張溫靈自是記得清楚。“妹妹何不請張太醫為你診清楚這胎兒到底懷了幾月。”聞言張溫靈登時眼睛一亮,當即命小玉兒道,“快去請張太醫!”張貴棟在把脈之時,白啟塵亦踏足了若昕宮,而一觀他的神情便能猜出他已經聽到了流言。適才他尚與白啟賢在禦書房內商議著如何處置張翰義又彈劾的一個朝臣,忽然周遷進來稟報。而白啟賢這才道出當日他曾將康嬪救下,至於和尚是否有將張溫靈侵犯礙於禮節他並未看清。原本他本欲替張溫靈瞞一世,不曾想她竟在這當口懷孕,為了顧全皇嗣他不得不將當日的事情說與白啟塵。“皇上!”見到白啟塵,張溫靈眼中劃過了一絲懼意,下意識地隻手護住自己的腹部。孟繁奕道,“皇上,張大人適才為妹妹號脈,若診出妹妹腹中胎兒幾月便能止住宮內那些流言蜚語了。”“張太醫你說。”“回皇上,”張貴棟顫巍巍道,“娘娘有孕已近三個月。”見張貴棟冷汗涔涔的模樣,白啟塵轉向他帶來的兩個太醫道,“張太醫畢竟是張貴人的心腹,你們兩個查。”張溫靈自是好不畏懼地將手伸出去,不料那兩個太醫卻道,“娘娘懷孕不足兩個月。”“你說什麼!”聞言張溫靈臉上褪去了血色,一把抓住其中一個太醫的手,那常常的指甲嵌進了他的肉裡。而若以一個多月的時間推算……正是在太妃所的時候!“康嬪!你竟還敢誆騙朕!”白啟塵聽白啟賢的話對張溫靈本有憐憫,但她竟妄圖生下這個孽種還讓張太醫造假,便燃起了雷霆之怒。此次宮內的流言刻意避著阿宛,而阿宛日日忙於去探望柳應鵬,到若昕宮的走動便少了。“娘娘!”直到皇上踏足了若昕宮,才有消息傳到了德粹宮。琴書慌忙入內稟報道,“皇上下旨要處死康嬪娘娘!”“為何如此突然!”阿宛當即站了起來,來不及套上外麵的披肩,慌忙往殿外走去。待阿宛到了若昕宮的時候,地上已經跪滿了若昕宮的宮人。張溫靈亦滿臉絕望地跪在地上,一遍遍哀求道,“請皇上放過臣妾的孩兒,他當真是你的骨肉啊!臣妾若做了對不起皇上的事情,早便羞慚自儘了!”白啟塵冷著臉,“你腹中的孩子如今尚一月餘,朕兩個半月前翻的若昕宮牌子,你說!這腹中的胎兒你還有臉稱作皇嗣!”“皇上,臣妾當真是被冤枉的!”張溫靈一遍遍哀求道,“自小產後臣妾便身子一直在調理中,月事一直不準,這才遲遲沒有發覺。更不曾與人苟合,請皇上萬望相信臣妾!那日在太妃所的確有人強迫臣妾,但被幸得北辰王路過搭救,皇上若不信可問北辰王便知!”“北辰王已悉數告訴了朕,當時你衣衫零落他礙於禮節不曾看細。”言下並無人能證她的清白。而阿宛剛走至殿外,聽見張溫靈與白啟塵的對話,當即頓住了腳步,再抬起時竟是無比的沉重。難道那日她在樹林裡遠遠看到的那對苟合的男女竟是張溫靈?而她卻誤以為是太妃耐不住寂寞與和尚偷情!都怪她一時大意才會讓張溫靈陷入險境,她走到白啟塵麵前跪下道,“皇上,姐姐侍奉了皇上兩年多,一向端莊賢良,還望皇上三思,以免留下遺憾!皇上如今子嗣單薄,切不可衝動行事!不若讓姐姐將腹中的孩子生下後皇上在另作打算。”“皇上!”見白啟塵不語,阿宛又朝白啟塵叩了一首,“臣妾願以生命擔保姐姐仍是清白之軀!請皇上三思而後行!”白啟塵抬手打翻了適才命侍衛送來的墮胎湯,抬腳便往宮外離去,“未生產之前,康嬪不準踏出若昕宮半步!”“謝皇上!”聞言張溫靈仿佛散儘了渾身力氣一般,跌坐在地上,而終於緩緩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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