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康嬪解圍(1 / 1)

紅顏陌 嘎吱脆 2014 字 4天前

江左維父子自儘於獄中,而江家又遭儘了火海之洗,竟無一人能夠幸免。聞訊白啟塵急急招白啟賢與張翰義入宮商議,白啟賢將對竇枋的懷疑告訴了白啟塵,隻是如今尚找不到對江家縱火的人。“這件事便到這過吧,也當給竇枋一個警告。”畢竟竇枋仍是自己的親舅父,並且在他失勢的時候全力助他,不到最忍無可忍的時候他亦不想跟竇枋撕破臉。“是。”待要退下之際,張翰義向皇上請道,“皇上,微臣想去看看康嬪娘娘。”眾朝臣一向隻有竇枋得以隨意出入宮闈,是以張翰義仍需請旨。白啟塵自是不加阻撓,點點頭道,“準。”自入宮後,除卻除夕的那次宮宴,張溫靈便沒再見過父親的麵。此時阿宛正與她在德粹宮若昕宮飲茶,忽然小玉兒匆匆跑入,麵上滿是激動的神色,“娘娘!娘娘!老爺來看你了!”“爹爹!”張溫靈剛欲迎上前去,張翰義已經緩步進入了若昕宮,張溫靈猛地撲入了他的懷中。張翰義順著張溫靈的背朗聲笑起來,笑聲裡飽含了感慨。一個月前他以為自己會喪命獄中了,不曾想竟意外地升了官,還能與自己向來最疼愛的女兒再見麵。“爹爹瘦了!”過了好一會兒,張溫靈才從張翰義的懷裡抬起頭,看著父親的容貌不禁又有些心疼。當時在牢獄裡受的罪張翰義尚未完全將身子調理好。“無妨,如今已經柳暗花明了。”張翰義安撫著張溫靈道,“多虧了那個小宮女,你有代為父謝謝她?”張溫靈點點頭,指向在一旁落座的阿宛,“女兒時常請阿宛過來飲茶呢!”看著眼前父女倆相互關愛的場景,阿宛心內不禁唏噓,亦慶幸自己救了他。“聽聞張大人升遷,恭喜張大人了。”見張溫靈指向自己,阿宛方才起身走上前去。張翰義這才注意道殿內尚有他人,而定睛一看,眼前的容貌他甚為熟悉。那日小太監打扮的清秀麵容給他留下的極深的印象,“阿宛姑娘!”阿宛淺淺一笑,“大人還認得阿宛。”“那日有勞姑娘了,”張翰義朝阿宛作了一揖,對她已及是禮遇。“不過是舉手之勞,大人無須掛在心上。”“雪中送碳甚是難得,”張翰義見阿宛與張溫靈有來往,心下便喜,“阿宛姑娘在宮中可與小女多走進些,也好有個照應。”阿宛點點頭,“康嬪娘娘待阿宛極好。”張翰義卻反倒認為阿宛玲瓏心能幫得上張溫靈什麼,他對阿宛前日之舉仍是好奇,“阿宛姑娘當日為何要幫我?人贓並獲,彼時並無幾人肯相信張某。”“因為張大人是良臣,阿宛相信大人的為人。”阿宛淺笑道,“本來阿宛隻是賭一把,但自從到牢裡見了大人後,便更加堅定了心裡的想法。”張翰義想到那日在牢裡管營對自己的淩虐,苦笑道,“當真犯了事,又有誰能顧及到我是否為良臣呢。”見張翰義果對自己甚為感激,阿宛便決計借張翰義之口一探柳府的案件,“大人這般說法,倒讓阿宛想起昔日名動京城的柳府一案。不想柳相能了一輩子,最終卻落得滿門抄斬的地步。”張翰義昔日是白啟塵的幕僚,當日她闖入白啟塵的書房時,張翰義便是在場。但如今也隻有他甚少與竇枋往來,自白啟塵登基後便獨善其身。“唉,”張翰義雖然歎惋,但仍舊不願與柳相混為一談,“柳相是真的犯了罪。”“柳相當真犯了罪?”阿宛狀似震驚,“柳相為官數十年,身為大楚百姓還一直以為他是為國為民的清官呢!”“這件事情既是已經過去,姑娘便不要在問了吧,”張翰義不想多談此時,又加之天色已晚便起身相辭,“如今天色將晚,下官也該出宮了。阿宛姑娘你若日後有何需要,直管告訴康嬪便是,張某一定傾儘全力相幫。”阿宛點點頭,“謝大人。”送走父親後,張溫靈察覺到阿宛沉默了許多,便問道,“阿宛,你在想什麼呢?”“沒什麼,”阿宛道,“那日我隨王爺走過王府,昔日最是繁榮的柳府如今已是蛛網連門、雜草叢生,如今想來不禁有些唏噓。”“唉,”張溫靈既是將阿宛當成了自己人,便將她昔日在閨閣中聽到的話說與阿宛,“據說這柳相勾結當時的皇後娘娘造反,先帝大怒才下令抄斬了柳府上下。”“皇後娘娘?”阿宛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完全不知道父親與皇後娘娘此前竟然有交集。張溫靈點點頭,但阿宛卻不肯相信,又找出了一個疑點,“當時的二殿下已經是太子,皇後又何必冒那個險篡位。”更何況白啟塵是父親的女婿,雖然父親一直未為白啟塵謀算,但他亦不至於另投皇後娘娘帳下。“這……”張溫靈畢竟是閨中女子,對這些事情隻是偶有聽說,但卻不甚清楚,也不敢多言是非。“我說與你隻是為了解你的惑,這件事情還是不要深究的好。皇上一向深明大義,斷不會平白冤枉了柳相。”阿宛定定地看著張溫靈,為了讓她放心,終於點點頭,“好。”——江家之事後,宮內忽然傳起了新的流言,打掃慧嫻皇後生前所住寢宮的宮女瘋了,而且一瘋便是三個,宮內沸沸揚揚皆是銀月宮鬨鬼的消息。這慧嫻皇後便是白啟塵的生母,在白啟塵三歲的時候不知為何惹怒的皇上,雖不至於被貶至冷宮,但卻從德粹宮遷到了冷冷清清的銀月宮,不出兩年便病逝在銀月宮。而生母早逝,白啟塵自小在宮內便被宮人看不起,就連皇上亦甚少來探望過他。這座銀月宮是他舊時的記憶,是以登基後便日日吩咐宮女打掃,除了兩個打掃的宮女外,再不允許任何人入內。宮女們皆傳此事與昔日的宮廷秘聞有關,甚至還隱隱提起了柳府。漸漸的,此事亦傳到了阿宛的耳朵裡,再加上先前在若昕宮裡聽到了一些言論,她便決計往銀月宮一探究竟。入夜,她讓琴書照顧二殿下睡下後,便自己一個人往銀月宮的方向趕去。銀月宮在宮裡的很是偏器處,因為已經嚇瘋了三個宮女,如今當值的宮女早早將宮殿打掃完便離開了。是以如今宮內應當沒有一個人才對!但阿宛竟然聽到了裡麵細微的腳步聲,便生生止了步。為何如今宮內忽然會有傳言四起?想必是有人為了引她上鉤!在一旁暗伏著的侍衛見阿宛又折返了回去,心下暗惱。但如今阿宛已經走到了這裡,他們人手眾多,將阿宛抓住後再追她個擅闖銀月宮之罪也未嘗不可。而這侍衛頭領便是竇枋的人,名喚李馳。他一招手,一旁發侍衛便將阿宛團團圍住,“什麼人竟敢擅闖銀月宮!”“侍衛大哥,奴婢隻是路過銀月宮,並未進入。”阿宛冷笑,即使他們以侍衛的名頭來拿她,拿她便先試圖說說立。“笑話!銀月宮如此僻靜之處,你身處德粹宮深夜如何到了此處!”如今深夜燈火昏暗,她不過是一身宮女的服侍,來者如何能知道她來自德粹宮!阿宛心下更是肯定了有人要陷害於她。“奴婢睡不著出來散散步。”“彆廢話,同我一同到皇上跟前一問便知!”“阿宛,讓你追隻貓兒你竟追到了這裡來,真是讓本宮好找!”張溫靈適時而至,待看到了一眾侍衛對阿宛劍拔弩張後便冷下了臉,“你們這是做什麼?”“康嬪娘娘。”宮內當差的誰人不知近來張翰義升了官,是以對張溫靈仍算是恭敬。“你們這是做什麼?”張溫靈依舊不滿道。“這個宮女擅闖銀月宮,有違皇令,特此捉拿。”聞言張溫靈掩唇笑將起來,“銀月宮是皇家禁地,宮裡眾人皆知,本宮與阿宛散步散得好好的,她為何會平白闖入銀月宮?”卻說張溫靈聽到宮內的傳聞,不知為何心下隱隱擔憂起阿宛來,翻來覆去睡不著後便到了德粹宮。沒想到她當真不在,便也朝銀月宮趕去。“娘娘明察!”阿宛沒想到竟能見到張溫靈,但如今既是她願意幫她,她倒也無須再費多大的力氣,“奴婢追著娘娘的貓到了此處卻不見了蹤跡,因為是銀月宮奴婢不敢踏足便要返身往彆處找去,不曾想竟被侍衛冤枉擅闖銀月宮。”“到底何事?”李馳見阿宛朝銀月宮走來時便讓一侍衛前去請白啟塵前來,此時白啟塵果真極為重視,當即趕了過來。見到他們口中的賊人竟然是阿宛!“皇上,”張溫靈朝白啟塵微一盈身,將適才的話重新說與白啟塵,“近幾日天氣愈發的煩熱,臣妾便約了阿宛一同遊園。不曾想貓兒突然掙脫了臣妾的懷裡,阿宛輕功極好便先行了幾步為臣妾追貓,不曾想著些侍衛竟然抓住阿宛說她擅闖銀月宮!”“無風不起浪,若阿宛真的沒闖銀月宮,為何他們會抓住她不放!”“奴婢深知銀月宮乃皇宮禁地,又豈敢亂闖。更何況即便是追貓,這銀月宮的宮門掩著貓跑不進去,奴婢亦無進去。”“是啊皇上,”張溫靈特意從德粹宮中叫了四個宮女太監,再加上她本身帶了五個宮女太監,“若阿宛有意闖銀月宮,臣妾還會帶這麼多人不成?”“皇上若是不信,便命人去查探一番銀月宮可有奴婢的腳印。想必銀月宮日日有人打掃,應該不會有腳印才是。”阿宛提議道。“準。”白啟塵微一揚手,周遷便領了兩個宮人前去探尋,過了須臾出來報道,“回皇上,這宮內很是乾淨,不像是有外人來過的痕跡。”“你們可曾看得真切?”白啟塵轉向李馳道。“卑職、卑職與幾個兄弟打著小盹兒,聽到腳步聲的時候阿宛已在銀月宮外。因此處甚是偏僻,她一個人為何會深夜到此,是以不得不懷疑……請皇上恕罪!”李馳一遍遍朝白啟塵磕首,白啟塵亦看得煩了一拂袖道,“責杖三十。”正說話間,一隻純白色的小貓兒衝了上來,撲入了張溫靈的懷裡,這下更是讓白啟塵僅存的一點懷疑也打消了。“皇上,”張溫靈抱著貓兒朝白啟塵跪下請罪,“都是臣妾不好,看管貓兒不利才擾了皇上的眠。”“罷了,”白啟塵擺擺手,他總不能真跟一個畜生置氣。“那臣妾等便告退了。”張溫靈行了一禮,阿宛亦朝白啟塵微微福身,便跟在張溫靈身後離去。在兩人一同往回走的路上,阿宛忍不住問道,“娘娘為何知道我來了此處?”並且事先將德粹宮的宮人帶上,造成她們兩個一同出遊的假象。“因為宮內的此傳言與柳府有關,本宮那日見你對柳府之事如此上心,便擔心你會有所行動,幸好我趕得及時。” “想必今晚的情形你也看見了,宮內是有人要針對你,對你設下圈套呢!”阿宛亦沉吟了片刻,難道宮裡有人知道她與柳相的關係不一般?她先是探究地看著張溫靈,但張溫靈那坦蕩蕩又對她滿含關懷的神情像極了皇後娘娘還在的時候,是以她當即便否定掉了自己的猜測。“我不會追問你與柳家的關係,但宮內既是有人要對付你,你更應該為自己的未來謀劃了,”張溫靈再次提議道,“此次你能奪過一劫,不僅是本宮謀劃得好,也得是皇上對你本無甚疑心。趁著如今皇上對你有意,你何不……”阿宛知道張溫靈又要說出那番言論,當即阻止了她,“多謝娘娘,這件事便到此作罷。今日是我疏忽大意了,他日一定不會再使自己陷入危機!”張溫靈無奈地搖搖頭,心中卻隱隱有個計劃。阿宛不想謀劃的,她便為她來好好謀劃,以報當日的救父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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