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深夜救治(1 / 1)

紅顏陌 嘎吱脆 2011 字 4天前

白啟塵醒來的時候,已經被宮人移駕到了禦書房。見夏語嫣眼眶紅紅立侍於一旁,他茫然問道:“朕到底是怎麼了?”此次病症他自感覺比以往厲害了許多。“皇上中了毒……但皇上無需擔心,關太醫告假守喪半年,臣妾已讓林將軍去請關太醫,相信他定有辦法。”“關太醫?”關太醫資曆尚淺,白啟塵從未讓他看診過,甚至不知太醫院竟有此人。白啟塵掙紮著要起身,胸口卻悶疼得緊。夏語嫣見狀,連忙欺身上前將扶著他。“關太醫雖是年輕太醫,但臣妾亦親見過他的醫術,確是超凡。”夏語嫣將宮人每隔一炷香送來的參茶端與白啟塵,“臣妾已命人查皇上的吃穿用度了,一定會揪出下毒的那個人!”“朕,中了何毒?”白啟塵抿了口尚溫的參茶問道。“皇上中了桂離子之毒。”聽完夏語嫣的話,白啟塵好半晌未出一語。末了,轉頭看向一旁的孟繁奕,“你一早便知道朕中毒了吧?”以往孟繁奕並未像如今這樣,日日燉湯不曾停歇,近些日子未免太勤快了些。孟繁奕慌忙跪倒在地,“請皇上恕罪,太醫無人能解此毒。臣妾竊以為此事與皇上多說無益,為免皇上煩心便擅自做主將此事壓了下來。臣妾這些日子隻要一想到皇上中毒之事便以淚洗麵,隻能儘一點綿力儘量調理皇上的身子。可不曾想皇上的身子……”話並未說完,孟繁奕便哽咽了起來。她愛白啟塵,若有選擇她也不願如此。“好了起來吧,朕知道你是為朕著想。”見孟繁奕說得情真意切,且這些時日真為自己費了心思,白啟塵便神色和緩道。“謝皇上。”孟繁奕依舊抽泣著。得了皇後娘娘的懿旨,禦林軍頭領連夜趕至關太醫府上。關府的大門前還掛著兩朵白花,關太夫人病逝不過四月有餘,關府上下仍在喪中。“將軍是?”來者雖然眼生,但開門的總管見來者一身兵甲,恭敬地問道。“林某奉旨前來請關太醫入宮。”一聽是宮內來人,總管更不敢有一絲怠慢,將他請了進來。關雲靖聽見聲響便從屋內出來,此時的他一襲白袍,麵容甚是憔悴。“林將軍——”關雲靖朝林洪昱作了個揖。以往在宮內當值,他與林洪昱隻是半麵相識,今日不知為何會到關府。“林將軍深夜前來有何貴乾?”“皇上召你即刻進宮!”來不及寒暄,林洪昱便道。“這……下官守喪期限未滿,林將軍可知是何事?”關雲靖略一思索,詢問道。林洪昱瞥了眼一旁的管家,皇上中毒非同小可,必不能讓旁人聽了去。關雲靖會意朝身邊的管家道:“陳叔你先下去吧。”待管家退下後,林洪昱方敢道:“皇上中毒了,宮中太醫皆無法子,如今皇上正等著你入宮看診呢!”聞言關雲靖麵露難色,“既是眾太醫皆無法子,下官又如何得知這解毒之法?!”“關太醫便不要自謙了,皇上這毒一日都耽擱不起!”“既是皇上下詔,下官也不敢不去,林將軍且等一等,下官回屋換套官袍便隨將軍一同入宮。”“好!”關雲靖與林洪昱入宮的時候已是近五更時分,既已入宮,關雲靖便與林洪昱相辭獨自往禦書房而去。此時禦書房燈火通明,夏語嫣半步不離白啟塵左右,奉茶倒水都親力親為。孟繁奕在一旁卻插不上手,隻得冷眼看著夏語嫣。見到關雲靖,夏語嫣終於露出了從昨晚至今第一個笑意,“關太醫來了!快為皇上把脈吧!”關雲靖的醫術她親眼見過,亦聽眾太醫稱道,此時見到他,她的心才微微下落。“是!”關雲靖放下醫箱便跪著身,為白啟塵把起了脈。“你便是關太醫?”昨夜人人稱讚的關太醫竟是如此年輕,白啟塵懷疑地看著他搭在自己腕上的手道,“既是人人皆言關太醫醫術超群,若太醫也解不了此毒,朕便革去你太醫的職位!”收了手之後,關雲靖久久沉吟未語,孟繁奕開口道:“皇上的毒你可會解?”關雲靖微抿了下嘴唇,“皇上所中乃桂離子之毒,恕微臣無能,見識尚欠,不知此毒當做何解。”自關雲靖的手搭上白啟塵的脈時,阿宛便一瞬不瞬地盯著他,不放過他的一絲麵部表情。果然,她見他微抿了下嘴唇,年少時他凡是說謊,下意識地便會有此動作。可見他會解!但是不想解!見最後一絲希望破滅,夏語嫣急道:“關太醫你可查仔細了?皇上的毒當真不能解?”“不能。”關雲靖低著頭,眸中並無半分懼意。“此毒到底是如何進入皇上體內的?”即使無法解毒,也得將此毒的根源找出!“此毒是日積月累一點一點進入皇上體內,皇上可是食用了什麼不當的食物?”白啟塵拿眼看周遷,周遷道:“皇上的膳食都有咱家親自把關,斷無可能出半點差池!”“除卻食用外,桂離子之毒亦能通過與人長時間的接觸一點一點進入體內。皇上可有用何不當熏香?”關雲靖複問道。“皇上用的龍涏香咱家也親自把關,斷無可能……”周遷說著便想到那日他在草叢撿到的香囊,尾音便自小了去。“如何?”夏語嫣察覺周遷神色有異,問道。周遷連忙出列跪於地上,“皇上香囊曾遺落過一陣子,是一太監在草叢中拾了交於奴才,奴才知此香囊皇上看重得緊,便當即將它交付給了皇上,未……未曾細致查驗……”“荒唐!外處找到的香囊你膽敢交與皇上!”不同於夏語嫣的怒氣,白啟塵低首撥弄著腰際香囊,始終凝眉未語。彼時周遷將香囊呈與他後曾勸他丟棄,但既已找到又如何有遺棄之理!“皇上便將香囊給關太醫查驗查驗吧。”白啟塵終是解下了香囊遞給了關雲靖,關雲靖將香囊中的草藥悉數倒出,於中細致地揀出了一把桂離子。眾人皆瞠目,阿宛亦然。她記得清楚,在香囊中放入的是百梔,如何會成了桂離子!“皇上請看——這便是桂離子。”關雲靖雙手將桂離子奉上,白啟塵並未伸手去接,而是俯身將關雲靖放至一旁的空香囊袋子緊緊攥在手裡,喃喃道:“是你在懲罰我吧——”昔日柳芙盈費儘心神為他所製的安眠香囊,如今竟成了害他之利器……“臣妾立即派人將那個小太監抓來問話!”“不必了,香囊雖是那小太監找到,但下毒之人必是無從找起了。”想必是那日香囊遺失被人將桂離子加入了其中,已過去許多時日又當從何找起?就當是柳芙盈找他複仇來了吧——“關太醫,你既能找出香囊中的桂離子,卻解不了其毒?”白啟塵最後一次問道。“微臣無能。”“關雲靖為醫無能,杖責三十,革去太醫一職。”白啟塵一字一句,清晰地落入了眾人的耳裡。“皇上,”阿宛出列下跪道,“奴婢曾聞這天下有一醫者號稱‘天下第一手’,皇上何不於全國內尋此神醫?相信此神醫定能為皇上解此毒!”秦沐陽……白啟塵深深地看了孟繁奕一眼,“朕倒是忘了你的父親了。”“臣妾……臣妾得知皇上中此毒,已派義父前去找尋父親,隻是如今尚無消息。”見白啟塵大有責怪自己之意,孟繁奕連忙道。“朕知你有心了。”白啟塵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知道關雲靖自小便以行醫為誌,阿宛又怎忍見他被革職查辦?隻是關雲靖應是知曉如何解毒,為何又隱而不報?“奴婢鬥膽,”阿宛跪地又接著道,“關太醫雖是無法解毒,但卻找出了毒藥的根源,”阿宛頓了頓,看了一旁的魏長功等太醫一眼,“已比宮內其他太醫有功,奴婢認為不當罰。”關雲靖終是將目光落在阿宛身上,皇後娘娘尚不敢為他求情半句,如此一宮女不要命了!但白啟塵卻沒有如其他人所料那般震怒,隻道:“依你所言,朕應該將宮內所有太醫革職查辦才是。”“能入宮為太醫者,誰人不比普通醫者醫術高超?皇上若將所有太醫革職,宮中娘娘有恙又當如何是好?”“那你道應該如何?”摩挲著手中的香囊,白啟塵幽幽問道,語氣已不似適才那般冷然。“奴婢認為所有太醫應罰俸一年,太醫院院首由醫術高者居之,並網羅天下所有擅醫之人,隨時可將太醫院太醫替下,好讓他們居安思危,閒時多讀讀醫書以增長醫術。”阿宛所言令白啟塵一怔,“皇後,你覺得呢?”“臣妾亦覺得阿宛所言有理,皇上三思而行。”“傳召下去,關雲靖即刻升為太醫院院首,太醫院罰俸一年,並廣招天下所有擅醫之人,無論門第皆可舉薦。”白啟塵思索片刻後緩緩開口,阿宛終是鬆了口氣,“謝皇上!”“謝皇上。”關雲靖深深叩了一首。“謝……謝皇上。”雖免於責難,但魏長功畢竟當了二十餘年的院首,如今竟被一後生替了去,未免不心情陰鬱。“若無旁事,爾等退下吧。周遷,傳朕旨意,各州府尹全力找尋秦先生,限一個月之內將他給朕請來!”“是!”白啟塵麵露倦色,眾人不敢多加叨擾紛紛退了出來。一行人中孟繁奕走在最後,離開之際她回首,又見白啟塵摩挲著手中的香囊目露傷感。果然,白啟塵在意的還是那個人!孟繁奕目露恨意,更是堅定了殺秦沐陽的決心。采蘋宮內。竇樂茵醒來後聽宮人說了經過,她大概猜出了事情的緣由。下了早朝竇枋便信步到了采蘋宮探望她,隻是在見到竇枋的第一麵,竇樂茵便冷道:“父親是來看女兒死了未?”“瞎說什麼!都怪那個該殺的宮女,為父又如何會害你呢?!”“父親是與梓月宮那位合計好了吧……”若真有人想毒害她,又怎會下此易解的毒?隻怕是孟繁奕為了除去阿宛利用了她吧……“為父……”對上竇樂茵灼灼的目光,竇枋說不出半句可分辨的話。“一個賤人竟比我重要了——”竇樂茵轉過了頭去,“父親請回吧,女兒累了。”“為父這也是為了你……唉!日後你便知道為父的苦心!”春梅轉出將竇樂茵的帷帳放下,眼眶通紅道:“相爺請回吧。”竇枋冷著臉從采蘋宮走出,走了沒幾步路便遇上從禦書房回來的孟繁奕。孟繁奕快走了幾步走近了他,“父親——”“哼——”竇枋一拂袖,不顧孟繁奕身後的宮人在旁,冷冷道,“貴妃娘娘真是好本事!”孟繁奕眸色變了幾變,側首朝宮女道:“你且下去吧,本宮有幾句話與父親說。”這宮女本也沒親身服侍過孟繁奕,領了命便退出了二十步開外。“父親且放心,並未傷及妹妹的身體,隻是可恨秋蓮那賤婢太多事了!”見竇枋不語,孟繁奕轉而道:“皇上如今已派人尋找繁奕的養父,父親可要派人抓緊了。若讓皇上找到秦沐陽,我倆都無好果子吃!”“有人在保護他。”竇枋沒想到這件事遠比想象中棘手,“我派出的手下回來報說,他本追上了秦沐陽,但卻半路殺出一班人馬救了他,如今竟不知去處。”“什麼?!”孟繁奕眼中終有急色,“如今皇上也派了官兵前去找尋……繁奕明日便稟告皇上,讓皇上命父親主管此事,明雖禮請,實則將他暗殺於途中。”“如今也隻好如此了。”竇枋點點頭。“秋蓮已死,繁奕還請父親為繁奕找尋兩個武藝高強的宮女入宮服侍繁奕。”夏語嫣有一武功高強的阿宛,那她便要培養兩個不輸阿宛的心腹!“好。”再厭惡,他們也尚是同坐一船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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