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離間計(1 / 1)

紅顏陌 嘎吱脆 2067 字 4天前

既已答應了何池,服侍夏語嫣用完點心,阿宛便叫琴書入內伺候著。自己到前院找何池道:“可還要跟我學武?”“好!”原本閒著曬秋陽的何池聞言便一躍而起,眼裡閃爍著亮光。他還以為是阿宛昨日的醉話,說過便過,所以也沒敢提。阿宛本想從最基礎的地方教起,不曾想何池竟有些功夫底子。“你的武功從何處學的?”“我爹原本是跑江湖賣藝的,便學了點,怪我那時懶怠了,未待我學精,父親便被對家尋仇……”“其實你資質不錯,多加練習假以時日一定能練成一流的武功!今日我便先教你一招‘聲東擊西’吧。”何池悟性果然極高,阿宛對他甚是滿意。“好了,歇一下吧。”練習了約莫一個時辰,阿宛方才端給何池一碗水,又遞上了手巾。雖說秋陽不辣,但何池此時額際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白啟塵本在梓月宮小坐,提到夏語嫣前日暈倒之事,孟繁奕便提議到德粹宮探望探望她。方至德粹宮,入目便是阿宛與何池相談甚洽的場景,旁邊還有阿宛為教何池習武做的小木樁。“你二人在做什麼?”“參見皇上,娘娘。”聽見白啟塵的聲音,兩人連忙轉身行禮道。白啟塵指著小木樁又道:“你們這是做什麼?”“回皇上,阿宛姑姑教奴才習武呢!”“哦?”白啟塵頗有興致地看向阿宛,“你倒收起徒弟了。”今日恰好他身穿了一襲便衣,腳一使勁,地上的木棍便到了他的手上,“朕便與你比劃比劃。”“奴婢不敢。”阿宛一直埋著首,未曾抬頭。孟繁奕盈盈笑道:“既是皇上如此說,你便與皇上比試比試吧。”“來吧。”白啟塵將手上的木棍扔與阿宛,又從地上自拾了一根握在手上。麵前的白啟塵已經出招,阿宛隻得硬著頭皮接下。以往在南陽王府,她與白啟塵比武是常有的事,白啟塵亦大致知曉她的武功招數。是以此次比武她並不敢儘全力,將每個招式都做了些許改變。白啟塵雖覺熟悉,但又與柳芙盈有彆。夏語嫣聽見院內的聲音,便由琴書扶著走了出來。原來竟是阿宛與白啟塵在比試武藝——孟繁奕見到夏語嫣出來便迎了上去,“姐姐身子可大好了?”“勞妹妹掛心了。”夏語嫣回答著,眼睛卻一瞬不瞬盯著眼前比武的兩個人,心裡為阿宛捏了把汗。她也是那日才知道阿宛的武功如此出眾,若阿宛誤傷了龍體可如何是好!順著夏語嫣的目光看去,孟繁奕笑道:“姐姐身邊的阿宛可真是能人呢,如今連皇上也對她刮目相看。若娘娘肯讓阿宛也服侍皇上,倒也不失為一段佳話。”“你是說……讓阿宛服侍皇上?”夏語嫣這才將目光落到了孟繁奕身上。“是啊……”孟繁奕話音未落,阿宛因斂了許多功夫被白啟塵淩厲掌風推出,而此次阿宛再未使出武功,她已陪白啟塵過了許多招,既不會讓他覺得掃興,又顧全了皇上的顏麵。此刻敗下陣來是最好的時機!見阿宛即將撞在不遠的樹上,白啟塵一個飛身接住了她。落入白啟塵懷中,阿宛有片刻的晃神,竟這樣呆呆地望著他。直到四目相對,阿宛才慌忙將目光移開,掙紮脫離白啟塵的懷抱,跪下道:“奴婢該死!”“說什麼該死不該死的,”白啟塵倒是好心情,拍了拍手往夏語嫣與孟繁奕站著的地方走去,留下的話卻清晰地飄進了阿宛的耳朵裡,“依朕看,你可不是如此膽小怕事之人。”“許久不曾見皇上練武了。”孟繁奕連忙從袖中抽出帕子,輕輕擦拭著白啟塵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是啊,執政後朕便再未動過武了,今日出了一身汗倒是暢快了許多。”此時一陣秋風刮過,剛出了汗的白啟塵吸入冷空氣頓時咳了起來。孟繁奕連連順著他的背,“皇上近來身子可有何不適?”“朕很好,”氣順了之後,白啟塵笑著指著緩緩起身朝他們走來的阿宛對夏語嫣道,“你這宮女啊,若是個男的朕便升她為侍衛了。”知道白啟塵隻是打趣之語,但夏語嫣卻是扯不出笑意。若單單是孟繁奕的那番話便罷,適才阿宛落入白啟塵懷中,她竟從她眼眸中看到一絲複雜的情緒,而不是普通宮女應該有的。難道她真如孟繁奕所說,也愛慕著皇上?她早知阿宛不應隻屈居宮女之位,但卻因為她愛白啟塵也看重阿宛,而從未想過將她也納入白啟塵後宮。隻怕入了後宮,再深的感情終有一日也會生分吧。“皇後怎麼了?可是身子不適?”見夏語嫣神色有異,白啟塵關切問道。“許是站著看皇上與阿宛比試有些累了,皇上且裡麵坐吧。”“好。”待三人坐定,夏語嫣命阿宛看茶。待阿宛將茶端與孟繁奕之時,孟繁奕和藹地拉著她的手道:“走近些,讓本宮看看清楚。”帝後皆在一旁,無奈阿宛隻得又走近了一小步。“本宮昔日不曾注意,這阿宛長得還真不賴啊,且又細心大膽、能文會武的——”“貴妃娘娘謬讚了。”阿宛將手抽回,微微盈了盈身。“本宮適才還在跟皇後娘娘說呢,讓皇上……”未待孟繁奕將話說完,夏語嫣便起身朝白啟塵道:“皇上,臣妾有一事稟報。”“坐著說便是。”“阿宛本是臣妾皇兄的舊婢,正如妹妹所說,她處事細心大膽,臣妾初入大楚,皇兄便讓阿宛隨侍在臣妾身邊。如今臣妾已入宮近兩年,總不能將正值大好年華的她困在這深宮之中,臣妾決定待生產後送阿宛出宮。”“朕還想著日後多找阿宛切磋武藝呢!”白啟塵朗聲而笑,“你們主仆商量好便是,朕自無意見。”“謝皇上。”又在宮內坐了須臾,白啟塵便提起禦書房奏折尚未批閱,先行離開。白啟塵一走,夏語嫣與孟繁奕之間的氛圍便冷了下來。孟繁奕自知在德粹宮再坐不下去,便請辭道:“妹妹宮中尚有幾錢血燕,便讓阿宛隨本宮拿來給姐姐補補身子吧。”“德粹宮也有許多皇上派昭應殿送來的補品,妹妹就留著給澈兒補補身子吧。”“近來姐姐可是與妹妹生分了許多呢,”孟繁奕狀似委屈,“姐姐若是不收,那便是生妹妹的氣了。”既是孟繁奕還欲維係這表麵的情義,夏語嫣便點點頭朝阿宛道:“那你便隨貴妃娘娘去一趟吧。”“是——”阿宛始終與孟繁奕保持著五步的距離跟在孟繁奕身後。至梓月宮,孟繁奕示意宮人皆退下,殿中隻剩阿宛與孟繁奕兩人,孟繁奕微笑道:“你先坐下吧,與本宮說會兒話。”“奴婢還要回宮侍奉皇後娘娘,娘娘有何吩咐便直說吧。”“你當真甘心一輩子做奴婢?”對於阿宛的無禮,孟繁奕並未生氣,而是步下殿行至阿宛的身邊,“你呀……這雙眼睛騙不了人,你對皇上有情。本宮沒說錯吧?”不待阿宛回答,孟繁奕又道:“本宮可以將你引薦給皇上。”“承娘娘厚愛,奴婢福薄,終究隻是個下等人的命。”“本宮看你伶俐,身為宮女真是可惜了。”“娘娘為何忽然對阿宛這麼好?可有何想要奴婢做的?”阿宛抬頭,冷冷直看進她的眼底。“自是沒有,本宮隻是想幫你罷了。你在皇後身邊儘心儘力服侍了兩年,到頭來皇後卻要將你驅逐出宮,你可會甘心?”孟繁奕略一沉吟,如今尚未辨明阿宛是否可為己所用,她隻要令阿宛與夏語嫣生分便可。“兩年來皇後娘娘待阿宛如何,阿宛心裡自是清楚。奴婢隻是一介宮女,不敢有非分之想。”見阿宛果真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孟繁奕隻得道:“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本宮自是為你著想。秋蓮——將血燕悉數拿上來給阿宛姑娘。”秋蓮應聲而入,孟繁奕將血燕遞與阿宛,“請阿宛姑娘將血燕拿回去吧,你若是想通可隨時來找本宮。”“是。”阿宛回德粹宮之時,見夏語嫣獨自一人坐著發呆,她輕聲道:“娘娘,這血燕我拿回來了,我讓琴書扔了吧。”雖說孟繁奕應不至於明目張膽下毒,但畢竟是個膈應人心的事情。“娘娘——”將夏語嫣未有反應,阿宛上前將手輕輕在她麵前搖了搖。夏語嫣這才意識到阿宛已回了宮,“如何?貴妃招你過去是有話要與你說吧?”她料孟繁奕不敢公然下毒,要阿宛去梓月宮的目的隻能是她有話要對阿宛說了。而她的目的,怕是在看白啟塵與阿宛比武之時所提之事吧……阿宛知孟繁奕欲離間她與夏語嫣,自己自是不會答應孟繁奕開出的條件,但她不想再提此事讓夏語嫣思想有負擔。也或許是因為她如今仍不想麵對與白啟塵的感情吧……“並無什麼事,隻是問了娘娘進來的身體狀況。那日為娘娘號脈,她似是已知道娘娘解了毒,日後娘娘應多加注意她了。”若孟繁奕不知道夏語嫣已解了毒,又如何會將心思打在她的頭上?“隻說了這個?”夏語嫣眼中流露出些許失望,阿宛終是對她有了隱瞞。“若是你的心在皇上那裡,本宮亦可成全你。”她看著阿宛的眼睛認真道。“娘娘這是說哪裡話!”聞言阿宛當即朝夏語嫣跪下,起誓道,“奴婢對皇上無一分念想,這兩年一直一心一意照顧娘娘,絕無二心!”“起來吧。”夏語嫣身子不便,隻是低頭朝跪在地上的阿宛道,“皇上乃真命天子,又俊逸出塵,你我皆是女人,若你對皇上有心思,不用怕本宮知道,本宮亦不會為難你。”“沒有。”阿宛仍是跪著不肯起,“阿宛承認,今日貴妃叫阿宛去,便是說了此事。本來阿宛怕娘娘煩心便欲將此事瞞了下來。奴婢已經拒絕了貴妃,原來貴妃也和娘娘您說過。她此舉是為了離間你我二人,請娘娘切勿被挑撥了去!”“本宮再最後問你一次,你入宮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上次被阿宛三言兩語撥了去,如今夏語嫣重拾起問道。見阿宛沉吟未語,夏語嫣又道:“這兩年本宮待你如何你應該知道,什麼原因但說無妨,本宮都不會怪罪你的。”“娘娘……可曾聽過柳府一案?”“柳相國?”雖然夏語嫣嫁入楚襄國時柳家已被抄斬,但柳相國是何等人物!此事早在發生之時便傳入了大夏皇室,是以她也有所耳聞。“你與柳府可有瓜葛?”“阿宛的父親是……柳府的下人。”最終阿宛還是未向夏語嫣吐露真情,但卻向她坦承自己是為查柳府一案入宮的,“父親已是年邁,阿宛本欲入京接他回鄉享福,可到了京城才知柳家不久之前已被抄斬於菜市口,連父親的屍骸都無處尋。“阿宛入宮便是為了查柳府一案,當年柳府到底是犯了何罪,才招致此等大禍。上至黃口小兒,下至六旬老漢無一生還!”阿宛說著,拳頭不禁攥了起來。“你為何之前不與本宮說?”夏語嫣本就信任阿宛,阿宛如此一說她便信了,胸口竟跟著阿宛的感情變化也有些疼。“奴婢怕娘娘以為我有私心,與我生分了。是夏翊殿下將我救回大夏,娘娘是他唯一疼愛的妹妹,我承諾過一定會保護娘娘的安全。此事,夏翊殿下也是知道的!”“那你可找到了證據?”阿宛緩緩搖了搖頭,如今尚未找到力證能證明柳府的清白,待她過幾日再去一探那座宮殿。“阿宛隻知道此事與竇相似乎有關。”“竇相……可與貴妃有關?”竇枋畢竟是孟繁奕的義父,如今夏語嫣聽到任何與孟繁奕相關的人都敏感了許多。“這……阿宛不知,但娘娘對貴妃還是多提防著點。”阿宛糾結了會兒,還是沒有將孟繁奕與竇枋那日在秋水亭的密謀說與她,畢竟除了多加擔心外起不了任何作用。“有何需要本宮的地方,你但說無妨。”“謝娘娘!”阿宛緩緩舒了口氣,隻要夏語嫣沒對她生分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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