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明月在 照彩雲歸(1 / 1)

試愛攻略 七憶歡 2284 字 4天前

因為資金的及時注入,公司的一切都得以正常運行。我們花大量精力研發的新品終於要在立秋那天上市了,老天爺打算向我們展示她迷人的秋色,在去新品發布會的路上,微風吹來,陽光從樹葉中溫柔地傾瀉下來。沒有以往的興奮、激動、緊張,這一次反而是平和的,我們已經做了最大的努力,是好是壞對我而言都是最好的饋贈。而我的父母也在一直關注著公司的動態,還記得公司資金鏈斷裂的時候,母親忍不住給我打了錢過來,我沒要。母親跟我說,這是她瞞著父親給我的,父親的理念是讓我自己想辦法度過這個坎兒,而不是幫我,因為這是每個企業的必經過程,做任何一行,做任何事情,我們都要有足夠強大的內心去迎接它們可能會發生的所有風險。而今天,他們卻偷偷地出現在了新品發布會的現場,我在場下的人群裡極力尋找著陳宴川,其實前天晚上我已經把新品發布會的信息悄悄地告訴了他,潛意識裡,我是希望他能夠來參加的。但是好像他並沒有來,我有點遺憾,像小孩子的那種因為體育課換成了數學課的失望,或者說他並不想和我一同出現在公共場合。記得有一次跟幾個朋友聚會,時間已經很晚,快要一點,街道上空無一人,看不到什麼人影。她們起哄,讓我的老公來接大家,因為我是這裡麵唯一結了婚的人。“他可能睡了吧。”“你不回家,他睡得著嗎?”“就是啊,你這麼晚不回家,他不會擔心嗎?”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搞得我心煩意亂,其實聚會的這些人也算不上什麼真正的朋友,但是這是很有必要的應酬,所以每一次聯絡感情的聚會我都會來參加。真正的朋友會在你麵前貶你,但是會在你看不見的地方默默支持和保護你,而她們對我,更多的是一種看熱鬨的心,我是好是壞都與她們無關,不過是一笑而過的小事而已。“哎呀,你們真是的,我打電話問問。”等我掏出手機來才發現上麵有好幾個未接電話,都是陳宴川打來的。我跟他提前說過我晚上要聚會,但是他大概也沒有想到我會這麼晚回家。“哎喲,人家老公早都打了好幾個電話了。”“靜靜,我怎麼有點羨慕你,我的白馬王子在哪裡啊。”“對了,你老公是哪個集團的,也沒見你們公布,這不應該是世紀婚禮嗎?”我笑笑:“就一個普通人。”我話音剛落,氣氛得以短時間地安靜,我按上回撥鍵給了陳宴川,他幾乎是秒接,我問他能不能來接接我們。“在哪裡?”“閣鑫。”“好。”我剛想跟陳宴川說開我的那輛車,但是又被我很快忍住,我那麼害怕被她們知道陳宴川隻是開了一輛沃爾沃嗎?我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虛榮了?打電話期間,她們一直在觀察著我的神情,掛掉電話後,她們趕忙問我:“他來嗎?”我點點頭。“不過靜靜,你為什麼會選擇一個普通人啊。”“普通人不普通人的,隻要對靜靜好不就行了。”大家又開始了完全無視我的熱烈討論,我尷尬而又安靜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說什麼好。突然覺得今天發生的,好像是她們故意給我下的套,明明可以早點走偏偏拖到這麼晚,目的就是想要見見陳宴川。可是反過頭來想想,這件事情她們早晚都是要知道的。寂靜的街道上因為站著我們幾個人好像變得不再寂靜,她們八卦我和陳宴川的感情故事,我也隻是言簡意賅地說,我跟陳宴川相識在林璐組織的一次聚會上。“這麼說林璐還是你們的大媒人呢!”“是啊。”“那你們怎麼不辦婚禮?”“等以後會辦。”“可是靜靜,你這麼優秀,我們總以為能征服你的也應該是個特彆優秀的男人。”我不露聲色地抿了抿嘴角,她們的意思就是說陳宴川不夠優秀嘍。說話間,陳宴川來了。耀眼的燈光如同一陣疾風般掃到我們身邊,但是並沒有發生王子拯救公主的童話情節,我依稀能察覺到她們臉上不屑的表情。我小心翼翼地挺直了腰板,像是個在偷偷等待誇獎的孩子。那日的陳宴川穿家居服來接我,深灰色的衣服泛著一點布料特有的光澤,將他的好身材烘托無疑,他沒下車,隻是將車停在了我們的前麵。兩個朋友隨我上車,其餘兩個家裡的管家來接,但她們在上管家的車之前趴在窗戶上看了一眼陳宴川。陳宴川並不是太友好的人,他沒有主動跟她們打招呼,一張臉隱匿在黑暗裡。我打圓場說:“我老公性格比較內向。”“長得很帥啊。”“沒有,一般人吧。”“那你們路上慢點,我們先走了。”“嗯,拜拜!”話說完後,我看見她們兩人挽著胳膊離開了,時不時地湊到一起說話。每當看到有人這樣湊在一起說話的時候,我就會很敏感地想,她們是不是在討論自己。待兩人走遠後,剩下的我們也上了車。“你老公很帥啊。”她們在後座上誇獎陳宴川,當然還不忘問問陳宴川是做什麼的。“在做研發。”陳宴川言簡意賅,好像並不想與她們多說一句話,他性子清冷,至少我沒見過他在生人麵前侃侃而談的樣子。陳宴川先送了朋友回去,然後我們回家,當時已經是兩點多一刻了,他有一點不悅,問我為什麼要玩到這麼晚。“本來想要早走,但是她們就拉著我說再玩一會兒。”“你很好的朋友?”“不是,生意上有往來。”“噢,睡覺吧。”“阿川,你不高興了嗎?”“沒有。”“跟我結婚你會不會壓力很大?”我一邊摸著冰涼而光滑的椅子,一邊去拉陳宴川的手。他回握我:“不會。”“那以後無論聽到什麼不好的言論,都不要放在心上好不好。”“好。”然後我們相擁而眠。轉眼間又是一個月過去,公司算是挺了過來,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可喜可賀的是,我們終於打開了國外的市場,而接下來還有最重要的一個項目就是跟一個國際賽事的合作。想成為國際賽事的唯一指定化妝品牌,當然與我們同時競爭的還有LAN跟另一個品牌,我們三個都在對方的備選名單裡。雖然前期準備這個需要花費大量的精力,但是一旦成功,它帶來的效益不可估量。我有一點小興奮,那種興奮就像有一隻寵物圍在你的腳邊,本來安靜而又乖巧,但是此刻卻躁動不安,不停地蹭來蹭去,還發出清脆的叫聲。那段時間的陳宴川也很忙,雖然我們住在一起,但是也很少見麵。晚上的時候他回來,洗好澡上床,我關好台燈,但他突然翻過身子然後開始愛撫我,我們沒有說任何一句話,就這樣開始了一場安靜而默契的性愛。結束後,他叫我的名字,隻是簡單的兩個字,但是名字背後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跟我說,我輕輕地應答,然後迷迷糊糊地說了一句“好困”。“嗯,先睡吧。”他摸著我的臉吻上了我,一個很深的吻,讓我覺得自己在漂浮然後墜落。談話沒能繼續,下一秒我便進入了夢裡,開了空調的屋裡是舒服的溫度,而我仿若仙境裡的愛麗絲。國際賽事那邊將日期定得很急,當然也許是我太過於重視,所以覺得他們無論給我們多少時間準備都不算多。我帶了五個人到會議現場,自認為他們要的材料全都準備齊全。上電梯的時候聽見幾個記者在聊天,說LAN的負責人今天也會來現場。“剛剛看見的那個就是吧,天呐,好帥啊。”“LAN的負責人不應該是外國人嗎?剛剛那個是中國人啊。”“不知道,不過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壓下來的那篇報道,LAN最大的股東就是中國人。”其中一名記者說到這裡的時候,故意壓低了聲音,但還是被我聽到了。不知道他們說的究竟是真是假,但是這個消息對我來說還是挺令我驚訝的。LAN的負責人會是什麼樣子?她們嘴裡的帥,到底是有多帥?會議現場的布置似乎過於嚴肅,讓人一進去就不免有些緊張,根據會議規則,結果是要在當場公布的,我坐在椅子上翻看著我們準備的資料,旁邊的產品部經理推了推我的胳膊。“何總,你看那個是不是LAN的負責人,長得好像是挺英俊瀟灑的。”我從一摞文件中不以為意地抬起頭,在那一群站著的人當中尋找產品部經理所說的那位負責人,負責人我沒看見,但是我在那群人裡看到了陳宴川。他穿淺灰色的西裝,口袋裡還放著那塊我送給他的方巾,站在人群裡筆挺而又顯眼,但我不知道他在跟他們說些什麼,隻知道他的表情嚴肅。那個時候我的心已經開始隱隱下沉,意識到好像會有什麼事情跟我想象中不一樣。我看一會兒文件,再看一會兒他,最後終於看見陳宴川走向了前麵放有LAN總經理牌子的座位上,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我一眼。會不會坐錯了?隻是一秒鐘的時間,我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像被掏空了一樣,天空中突然一道白光籠罩,隨即是無窮無儘的黑暗。我已經全然沒有參加會議的心情,每天與我同床共枕的人竟然是我最大的競爭對手,我還那麼信任地跟他講了那麼多淡妝的事情。可怕的感覺沒完沒了,像是一個帶著無數隻手的怪獸,不停地在抓我,我回憶起跟陳宴川相遇以來的點點滴滴,陷入不安裡。幸好整場會議裡不需要我發言,否則我覺得自己肯定會失態。此刻我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走到陳宴川的麵前抓著他的衣領問問他:“你到底是誰,又為什麼騙我?”都說一個人在衝動之下不要輕易做某事,而在和陳宴川結婚這件事情上,我已然嘗到了後果。我們的位置安排,讓我能夠很輕易地就看見陳宴川,但他看不見我,那一刻的他對我來說那麼陌生。我見過他沉默、微笑、交談、微怒的樣子,但是作為一個領導人的他,我還是第一次見,但此刻的我卻突然知道原來他身上一直都有領導人的氣場,那種自始至終都與旁人不同的高傲。會議的進程既長又短,整個會議過程我都懵懵怔怔的,隻知道最後入選的是LAN,是LAN的副總上去發言,說了一些很官方的話後,便在對方的引領下去了另一個大廳。而我在會議現場尋找著陳宴川,但看了一大圈都沒有再看到他的影子,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離開的。我的手握緊手機,明明可以打一個電話將事情問明白,可是怎麼也按不上號碼。“何總,你怎麼了?”同行的人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在中途就一直問我,但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們解釋,LAN的總經理是我的老公。“最近大家都辛苦了,下午就不用回公司了,都回家好好休息吧。”“何總,您沒事吧。”“我沒事,我也得先回家一趟。”“何總?”“大家不要多想,不是因為我們這次失敗了,是其他……我的私人原因。”大家都回家了,但我卻突然不知道要去哪裡,那個小小的公寓,還是我的家嗎?說來真是諷刺,我竟然委屈LAN的總經理跟我住那麼狹小的一個公寓。翻手機通訊錄看到了紀子珍的名字,覺得似乎可以先投靠她。電話接起後,是她極為慵懶的聲音。“你在哪裡呀?”“在家呢。”“求收留。”“來吧。”雖然跟紀子珍認識的時間並不長,但我們的談話已然可以很默契地進行,不問原因、不計條件地答應對方的任何請求。紀子珍告訴了我她家開門的密碼,我打開門的時候她正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房間裡的溫度很低,她穿了一身粉色的緞子睡衣,胸口處是黑色蕾絲邊。我在門口換了拖鞋走到她的身邊,發現茶幾上還有她沒有喝完的紅酒。她抬眼看了看我,然後跟我說:“你來啦。”紀子珍素淨的臉上未施粉黛,第一次知道沒化妝的紀子珍皮膚比化妝之後更好,細如凝脂,吹彈可破,仿佛她每天都用泉水沐浴。客廳角落裡是她點的熏香,有一點薰衣草的味道。“這大中午的,你怎麼還躺著呢?”我拿了一個抱枕,坐在了紀子珍的對麵,踢掉了拖鞋也毫不顧及形象倚靠在沙發背上。“昨天晚上傅瀝平來,他強上了我。”紀子珍語氣很平淡地說。“啊,你沒事吧?”紀子珍同時跟我說了兩個詞:“掙紮著也渴望著。”這兩個詞明明這麼抽象,但是又那麼貼切,那是他們拚命想靠近卻又互相刺傷的心。“然後呢,你們有聊什麼嗎?”“等我醒來的時候,他卻已經走了。我心裡就覺得很絕望,然後也很害怕,那種感覺就像你在追趕一些生死攸關的東西,可是等你轉身回望的時候又突然發現,這個世界上隻剩了你自己一個人,那樣的孤獨無望。”紀子珍仰著頭,睜著無神的眼睛看向天花板。人人都知道失去的愛情感受更為強烈,紀子珍和傅瀝平之間根本算不上一場公平的較量,這也就是有的人能重歸於好或者徹底反目成仇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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