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月華收 萬般方寸(1 / 1)

試愛攻略 七憶歡 2350 字 4天前

但那天的陳宴川拒絕了我,他說他第二天要出差,晚上還回不來。在這段關係裡一般都是我比較忙,他鮮少有脫不開身的時候。好吧,那我們改天再約,一路順風。我給他回複道。然後我們又一連幾天沒有再聯係,好像這段關係裡兩個人都不怎麼主動。而在生活中所有的事情都在繁複而擾人地進行著,自從對麵的寫字樓上發生了自殺的意外後,那幢樓加強了保安係統,再也不讓什麼生人進入大樓,更不用說到什麼天台了。我偶爾會看到有些人在大樓的門口不依不饒,然後氣急敗壞地打電話,等到樓上的人下來接自己,保安又鞠躬放人進去,如此反複。我們公司的人力資源部上了熱搜,原因是有一場招聘應屆生的麵試安排在了上午八點鐘。這個通知發出後,有一名麵試者給HR回了信:八點鐘還是我的休息時間,我一般上午十點鐘的時候才起床,貴公司克扣員工睡眠時間的做法屬於不尊重員工的做法,基於此,我對貴公司的好感已經全無,等貴公司學會尊重員工的時候,我再決定去貴公司吧。公司的HR隨手就把這條消息發在了微博上,沒想到竟成了熱搜,一時間成為了人人轉發的段子,我們公司投入大筆資金做的廣告宣傳可能都達不到這樣的效果。這期間紀子珍來找我喝了一次下午茶,時間很短,她隻是經過這裡,所以順道上來跟我閒聊了幾句,並沒有久坐。我的日子與往常相比沒有任何的不同,往前看似乎也都是漫長、無窮無儘的消耗,不知道新的希望和轉機會在什麼地方,但是為了這份未知又充滿了期待。公司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還有父母應下的相親一直讓我去,我的父母並非不明事理的人,但也正是因為關係融洽,所以更不希望他們為我擔心。他們是發自內心地希望他們的女兒能夠走進婚姻,能夠找到那個人相互陪伴、照顧,而不是一心撲在工作上,一直這樣獨自一個人麵對外界所有的一切。我知道他們是為我好,也儘力站在我的角度上設身處地地為我著想,但這樣的一種好,也不免為我帶來壓力。我的狀態有些不好,算起來,自從五月一日休過假,我已經近兩個月沒有休假了,可能真的進入了一個飽和期。可是如果讓我放假,我竟然不知道自己想去什麼地方,又該做些什麼,這一點還挺可悲的。也不知道陳宴川出差回來了沒有,我已經大概有五天沒有跟他聯係過了。想到這裡我給他發了個短信,問他:你回來了嗎?他沒有回複,我在床上輾轉反側,糾結了好久又給他打了一條:你要不要來陪我住一段時間?打完之後把這句話刪掉,然後又重新打了一遍。最終顯示成功發送,然後手機關了靜音,刻意地不再去看手機。我翻過身對著牆壁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希望美好的物象悄無聲息地潛入夢境,然後一夜夢遙不覺醒。第二天剛醒來的時候已經忘記了我給陳宴川發信息這回事,然後我坐起身準備下床洗漱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了,突然覺得臉頰發燙,我昨天也沒喝醉啊,竟然說出讓他陪我來住一段時間的話,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麼想的。可能臨睡前的那段時間,是最接近自己內心所想的一段時間吧。我去拿手機的時候,心裡有點緊張,生怕他又說出什麼拒絕的話,我還得明明失落刻意裝作無所謂,但是沒想到他竟然回複了個“好”。那一刻我竟然像成功偷吃糖果的小孩子一樣,忍不住地笑出來,也不知道到底在開心些什麼。他還說他今天回來,也就是說我晚上就能見到他了?得知這個消息的我感覺在一整天裡都精神飽滿,處理公司的幾件事情也都雷厲風行,腦袋像一頭聰明的豹子,充滿著活力。什麼時候,陳宴川對我來說,還有這樣的魔力了嗎?我不敢深想。或者說其實,在一段關係裡我們不會影響和改變誰,但是卻會因為共同前進和努力而擁有一個對等的對方。好不容易等到了下班,小區裡不知名的白花呈現圓錐形,一團又一團,遠看就像一個個大燈籠。我停好車後往公寓裡走,正好看見風塵仆仆趕回來的陳宴川,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他完全商務風的打扮。一隻小而精致的黑色行李箱,金屬材質,配上他極少穿的皮鞋,我的目光繼續從下向上打量,發現他身上穿的黑色襯衣和他極為相配,他身上那種隱匿,卻又很難讓人忽視的氣質。直到我看向他的臉,心裡“咯噔”一下。就好像,長久以來我們期盼的隱隱約約的那種愛情,都在你遇見某個人之後徹底降臨。“你這身打扮真好看。”我說的是實話,就好像這樣的商務風才是最適合他的,雖然他的工作是在實驗室裡做實驗。他攬過我的腰沒說什麼,隻是跟我一同走進公寓,行李箱的輪子摩擦地麵發出聲響,我感懷著我們此種微妙情分。在電梯裡他迫不及待地吻我,他的身上似乎還帶著彆的城市的味道,說不好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味道,隻是讓人覺得很新鮮。“想我了嗎?”他壓低聲音在我耳邊問道。我一邊推著他,一邊嬌羞地回複他:“哎呀,進去再說。”他卻不依不饒起來,仍舊將嘴巴貼近我的耳朵又問了一遍:“有沒有想我?”“想。”我說。“嗯?大點聲。”“想啦。”他咬了咬我的耳朵,然後我聽到電梯“叮”地一下,我們到了。我拉上他的手,然後按密碼開門,一臉的嗔怪:“哎呀,你跟個小孩子一樣。”因為是一梯一戶的設計,他直接在我開門的時候就肆無忌憚地抱上我,搞得我密碼按了兩遍才按對。進了門,行李箱被他很無情地隨便一放,然後“哐當”一聲,我看見它翻了個,陳宴川不予理會,他的手很專注地放在我的身上。那一次是前所未有的熱烈,他一遍又一遍讓我喊他的名字,然後也一遍又一遍地問我到底愛不愛他。縱然我知道床上的言論和現實中的言論千差萬彆,但我還是在說“我愛你”的時候情懷動蕩,分不出真假。某種情緒變得勢不可當,汗珠也紛紛揮舞飛濺在床單上。那是最原始的幸福,那樣的時刻美好到我想用千言萬語把它們統統寫下來。終於累了,我緩緩翻了個身,將鼻尖觸在陳宴川的右肩上,然後很輕聲地毫不吝嗇地誇獎他:“你都出去奔波了這麼多天,為什麼體力還這麼好?”他輕輕地笑了下,沒有說話,隻是一下又一下撫摸著我的背部,而窗邊的風有意無意地吹動著窗簾,溫存的時刻,直至忘了時間。好半晌,他才問我:“去洗個澡?”“嗯。”然後他抱著我,我們一起去淋浴,他很少泡澡,一是浴缸沒有那麼大,盛下我剛剛好,但是再盛一個他就非常擁擠了,二是他覺得泡澡這件事非常浪費時間。可是那一刻的我竟然在想,以後換個大點的房子,擁有一個大點的浴缸?這透明到不可思議的想法,在腦海裡愈發地難以控製,背部是塗了沐浴露的滑膩,還有空氣裡他剛剛用了的洗發水的味道。九點鐘,我們才一起坐在餐桌上吃飯,是很簡單的食物,體力消耗過大,我吃得狼吞虎咽。他用特彆寵溺的眼神看著我,然後跟我說:“慢點吃。”我的嘴裡塞得鼓鼓的,像是賭氣似的:“我餓了。”“餓也少吃點,都這麼晚了。”“你管我啊?”他輕笑了一聲:“為你的胃攤上你這樣的主人感到不幸。”然後我看到他擺正筷子,昭示他已經吃好了,他真的是一個無時無地不在展現他優雅的人,就好像一個真正的貴族一樣,還是他在我麵前仍舊表現了他最完美的那一麵。我不知道,無從而知。最後,我又吃了那塊蛋糕。吃完飯後,陳宴川去廚房洗碗,我到客廳的沙發上坐著出神,我將寬大的長睡裙蓋住膝蓋,然後將胳膊抱住腿,整個人蜷坐在沙發上。那一刻突然對以後的房子有了無限的描繪,希望下個房子可以住到海邊,從窗戶就可以海和星星,希望有一個超級大的浴缸,然後平時泡澡的時候可以放上玫瑰花瓣,當然玫瑰花最好是自己種的,可是沙灘上可以種花嗎?好像不可以。書房要大一點,希望自己和陳宴川一起工作。還有廚房要安一個洗碗機,不希望陳宴川每天要花那麼多時間洗碗,對了,廚房還是大一點吧,主色調要白色。腦海裡千頭萬緒,我從來沒有對一個住的地方這麼上過心,當時買下這個公寓的時候也隻是為了它離我上班的地點很近,從來沒有考慮過我一定需要它的什麼功能。而現在不一樣了,好像連五臟六腑都被我調動起了熱烈的情緒。自從遇到了他,我發覺自己越發地熱愛生活了,本來對生活並沒有那麼挑剔的我,卻突然對生活提出了那麼多的條條框框,希望每一個細節都精益求精,然後好好地取悅自己,當然還有他。就在這時,我聽到陳宴川打開行李箱的聲音,那隻可憐兮兮的剛進門就被遺棄了的行李箱終於被他的主人記起來了。他在臥室整理著他的衣物,然後我心裡默默期待,不知道他一會兒整理完了會不會來客廳我的旁邊抱我一會兒。為了迎接他的這個擁抱,我繼續在沙發上保持著不動的姿勢。覺得有這種想法的自己很傻,可是樂此不疲。陳宴川的衣服收拾得很快,我聽見他又把行李箱拉上,然後將它立在了衣櫥裡,之後他拿著一個小紙盒走了出來,我的眼睛緊緊地跟隨著他。果真,他走到我的身邊坐了下來,沙發突然陷下了一塊。他側著身子,一隻手攬過我的胳膊,然後輕輕地吻了上來,沒有等到擁抱倒是等來了一個吻,我將雙腿漸漸放直,然後雙手摟過他的脖頸,腰部成九十度旋轉,如果用不一樣的視角看我們,一定會覺得我們這個姿勢其實還蠻奇怪的。果真吻了沒多一會兒,我的腰就累了,然後笑著推開他。陳宴川拿起那個小紙盒:“給你帶了個禮物。”他又從裡麵掏出一個小盒子,我認得上麵的標誌,是凡迪亞的珠寶,全球十大奢侈品之一,果真,他打開盒子,裡麵是一條紅寶石項鏈。是水滴狀的紅寶石,周邊用白色鑽石鑲嵌,我承認我很喜歡,但是與此同時我也確實很驚訝:“為什麼突然給我買這個?”“你前幾天不是說沒有首飾配你那件衣服嗎?”陳宴川一邊說著,一邊拿項鏈往我脖子上戴,他的動作很輕,先是從耳後將我的長發捋好,然後再將項鏈的扣扣好。我沒想到我隨口一說的話他竟然都放在心上:“可是這個好貴啊。”當然這個項鏈的價格對我來說不貴,可是對於陳宴川這樣一個拿著微薄工資生活的普通人,項鏈的價格並不是個小數目。“不貴,用東西跟人家換的。”“用什麼東西?”“科技。”他輕飄飄地說了一句,惹得我哈哈大笑,同時,我心裡的負擔也小了不少。“那我就收下啦,謝謝,我很喜歡。”然後我又側過身子,熱烈而主動地吻上了他,然後心裡想著,他的生日我也得買點什麼好好準備一番。人和人之間總是要這樣互相給予、彼此溫存的,從此那些愛與關心便如同日與夜的更迭,永無止境。凡事都是互相的,隻有對方感受到我們的回應,感情才更能穩定並且源源不斷地持續下去,這是我一直堅持的道理。“等等。”我突然喊住他。“嗯?”“你剛剛有一次是不是沒有戴套?”“戴了。”“哦,是嗎?”奇怪,我好像並沒有什麼印象。“怎麼,聽你的語氣好像很失望的樣子?”“沒有!”我很大聲地說完這句話之後,又很小聲地說了一句,“其實,我還挺提心吊膽的。”“沒關係,有了就生唄。”陳宴川說得一臉輕鬆。“養個小孩子哪有那麼簡單!”“好了,不要擔心了,應該不會懷孕的,要是懷了我們就生下來,我會負責。”陳宴川的語氣裡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這句話說得也並不硬朗。當然無論他說的是不是實話,也無論他到底能不能負起這個責任,在那樣的一種情境下,他確實讓我感覺到了安心。甚至,我會突然覺得,其實生個小孩也不錯。“有時候我會很糾結自己喜歡男孩子還是女孩子,覺得都挺好的。”“那就都生啊。”“可是你怎麼能說準呢,萬一生兩個都是男寶寶或者都是女寶寶怎麼辦?”陳宴川坐在我的旁邊,我把腿搭到了他的腿上,很隨意的姿勢。“其實你現在糾結,但真到了那天你都會喜歡。”我的手在他身上重重地打了一下:“喂,照你這麼說,就好像你有過小孩子一樣。”他將腦袋向沙發後麵一靠:“我隻是看得比較透徹而已。”“你喜歡小孩子嗎?”“不是很喜歡。”“那你注定不能成為寶寶奴了。”“我覺得我是老婆奴。”陳宴川很自然地說出了這句話,我的心跳竟然突地加快了一拍,我瞎激動什麼?我又不是他老婆。他說他不準備生很多小孩子,最多兩個,他不喜歡家裡人很多很吵鬨,他喜歡的隻是一種淡淡的、很溫馨、很安靜的氣氛。那天晚上我也跟他描述了自己心目中想要的那幢房子的樣子,不再是像此刻這種冷冰冰的公寓,而是真的渴望一個家,爛漫美好詩意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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