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德順的投誠(1 / 1)

深宅馭蠱女 靈追 1733 字 3天前

德順的話剛說完,閔琨的臉便沉了下來。他之所以同意德順和青紅的婚事,其一是因為青紅確實有幾分才乾,其二則是為了壓廖氏一頭。卻沒想臨到此時,這奴才卻突然變了卦。這張桂花一看便是沒什麼見識的鄉野女子,更何況她還不是府裡的奴才。若德順娶了這女子,那他的用處便大打了折扣。閔琨久坐不語,閔安南卻看出了他的心思。嘴裡冷笑了一聲,閔安南跨前一步說道:“父親,我早說過這府上的奴才們該整頓一下了。這一個、兩個的越發沒個奴才樣兒,主子都還沒開口,自己倒先說上了。說是求,我看是自己可以當家做主了!”說罷一巴掌拍在了桌上。跪在地上的張桂花顯然被這一拍嚇了一跳,她戰戰兢兢地回頭去看德順,便見德順低著頭,沉默不語。剛剛情濃時,德順的行為不受理智的控製,就這樣冒冒失失地拉著張桂花跑了過來。但如今當膝蓋觸到冰涼的地麵,他才深知自己莽撞了。閔琨最不喜彆人忤逆他,何況自己這次的婚事,他還有用。德順的頭越來越低,但他始終沒有鬆口。閔琨見此,原本陰沉的臉越發黑了起來。自己似乎是太抬舉這個奴才了。他明知道自己的心意,卻不順從,怕是翅膀硬了吧!閔琨緩緩站起身,目視著跪在地上的張桂花道:“來人,把這女子拖出去打三十大板。”守著門口的小廝聽了趕忙要進來拉人。德順便在此時猛地抬起頭道:“國公爺!桂花她不是我們府上的奴才……”言下之意是閔琨沒有權力處置她。“不是奴才?”閔琨移步到德順麵前,一腳將他踹倒地上道:“那又如何?我乃當朝裕國公!不說她一個鄉野村婦,即便是官家女眷,我若處置了,又有誰敢說個不字!”說罷,就要讓人把德順帶下去。德順顧不得身上的疼痛,一把抱住閔琨的大腿道:“國公爺!國公爺!!!您不能這樣啊,奴才從小到大為您做了多少事!您不能啊……”忠心、精明、妥帖……這些原本在德順身上的標簽,如今在情蠱麵前不堪一擊。那一瞬間爆發的情感,隨著他和張桂花的相處,越演越烈,隻要想到張桂花待會兒會受苦,隻要想到他們倆以後不能在一起,德順便顧不得臉麵,極儘卑微之色。然而閔琨對此並沒有太大反應。眼看著又一腳要落到自己身上,德順鬆開雙手,“砰砰砰……”地磕起頭來。每磕一次頭,德順便叫一聲國公爺。他在賭,賭閔琨心裡對他還存有主仆之誼。看著不顧一切的德順,閔琨確實是驚訝的。有多久了,這奴才沒有流露過這種表情了?上一次,仿佛還在他們少年時,那時候老裕國公還在,他的親娘卻早就已經去世了。那後來的繼室對他非常不好,常常借故給他使絆子。德順便是在那時候就開始跟著他的。少年扶持,儘管是主仆,但多少還是有點兒情義在的。感慨不過是一瞬間的工夫,再度回過神兒時,德順依舊在“砰砰砰……”地磕頭,而閔琨臉上的鬆動則被儘數收回。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是以前的他們了。如今他是手握重權的裕國公,而德順依舊是他腳下的奴才。剛剛那三十大板他已經容情,既然他們不識抬舉,也就彆怪他心狠了!右手伸出,閔琨一把握住張桂花的脖子便將她拎了起來。德順剛站起身還沒走出一步,隻聽“哢嚓!”一聲,張桂花嘴角溢出一絲鮮血,接著便脖子一歪失去了生機。心中,突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痛地德順弓下背捂住了胸口。情蠱相見,兩情會至死不渝。但一旦失去其中任何一方,另一方都會終身承受撕心裂肺之痛,死後方得安息。當閔琨和閔安南走出屋子的時候,下人們正準備將張桂花的屍身抬出去,卻不妨旁邊突然伸出了一雙手。德順將張桂花的屍身搶奪過來之後,便牢牢地護在懷裡,不讓任何人碰觸。下人們試圖要去搶奪,但對上德順血紅猙獰的雙眼時,俱都暗暗心驚……當消息傳回淩雪閣的時候,閔幼株正倚在塌上閉目養神。聽到綠枝的敘述,閔幼株睜開眼睛問道:“那張桂花死了?”綠枝點了點頭道:“聽聞大總管搶了張桂花的屍身後,說要以正妻的名頭安葬她。”閔幼株也沒想到張桂花會死,而且張桂花死了之後,那德順身上的情蠱竟還在發揮作用。閔幼株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她坐起身道:“我原先隻想用張桂花來牽製德順,順便幫青竹去掉一個麻煩,卻不想她這麼快就死了。這事你去知會一下青竹,怎麼說也是他曾經的大嫂……”“小姐放心,奴婢等會兒會去找青竹的。隻是……”綠枝擰著眉道:“聽聞國公爺後來又去了滄瀾院。”“滄瀾院嗎?那應該是去看沈氏……”閔幼株的雙目閃了閃,突然貼到綠枝耳邊說了一段話。綠枝聽了半晌兒,表情越來越驚訝,最後鄭重地點了點頭道:“奴婢知道了。稍後奴婢便會出府去找那個采蓮……”“若那采蓮有些許膽怯或者不同意,你就問她是不是準備在外麵躲一輩子?我想她敢一個人跑出府去做個逃奴,不會連這點膽量都沒有。”綠枝點了點頭道:“還好小姐如今掌管這國公府的內院,否則我們行事哪能這般便宜。”“是啊,所以我如今是不會交出管家權的,起碼在事情告一段落之前不會。”閔幼株理了理思緒道:“你快去吧,我等會兒也得去一次滄瀾院。那閔琨即便我不去找他,他過會兒也必會來找我……”閔幼株想得沒錯,閔琨在滄瀾院看了沈氏的情況後,的確想去找一下閔幼株。即便他心裡對她產生了懷疑,但如今也找不到比她更合適的掌權人了。朱氏他曆來看不上,而且想到某一晚的經曆,他對她就惡心地想吐。沈氏他倒是看得上,就是懷了身孕如今不方便。然而除去這兩個,就隻剩下他最厭惡的廖氏了……閔琨搖了搖頭,便俯下身對沈氏說了幾句關懷的話。卻不想閔安榕在此時找上了門。“賤人!你給我出來賤人!”閔安榕是強闖進來的,他並不知道閔琨在這裡。隻見他手一揚,食盒伴隨著冷硬的飯菜便扔在了沈氏的床榻邊。看著鞋邊沾染到的米飯湯汁,閔琨目光一冷,緩緩抬起了頭。閔安榕也在此時看到了閔琨。他身體本能地停了下來,讓身後猝不及防的荷香給撞了個正著。因閔安榕擋著,荷香並沒有看到閔琨,她捂著鼻子朝閔安榕嬌嗔道:“二爺,不是說要找那賤人算賬嗎?怎麼停下來了?”閔安榕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閔琨低沉著聲音說道:“閔安榕……”閔安榕雙目一顫,便要拉著荷香往後退,卻不想閔琨幾步就跨到了他的麵前。望著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閔琨,閔安榕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他記得,記得以前犯錯時,閔琨是怎麼教訓他的。那仿佛連皮膚都要撕裂開的毒打,他一直深深地記得並且恐懼著。這也是為何他明知道自己的妻子被父親強占後,不敢跟他硬碰硬的原因。閔安榕在閔琨陰沉的目光中低下了頭,卻不料拳頭仍舊呼嘯而至!閉眼的最後,他見到了沈氏的笑容,如此明豔又如此惡毒……閔幼株正往滄瀾院趕,卻在半道上被德順攔了下來。此時的德順跟上次見到時簡直判若兩人。那時候的他精明狡猾,且麵帶笑容。而如今的他,卻是滿臉頹喪,雙眼中還夾雜著一股隱約的恨意。一清見他如此,趕忙攔在了閔幼株麵前。閔幼株沒有出聲,而是沉默地看著他。兩人對視了約有十息的工夫,還是德順先沉不住氣,跪下身道:“奴才想問大小姐一個問題。”“你說……”“大小姐你……恨不恨國公爺?”聽到德順的發問閔幼株淺淺地笑了。她撥開一清,走到德順麵前道:“我恨!你待如何?”德順低下頭,捏緊了雙手道:“他殺了桂花!我與他主仆數十載,我為他扛過多少災多少難!但他連這點恩典都不肯給我……我恨他!恨他!恨他!!!”“然後呢?大總管攔下我預備讓我怎麼做?幫你去殺了他?”閔幼株的嘴角噙著冷笑,德順見了,便將頭伏在地上道:“奴才看得出大小姐對國公爺也有恨!奴才想為桂花報仇,若大小姐想扳倒國公爺,奴才願效犬馬之勞!”“嗬……”閔幼株蹲下身直視著德順道:“你身上有什麼東西,竟敢妄言說要扳倒閔琨?他可是我朝裕國公,更是如今國師流月的至交好友。說句逾越的話,如今的皇帝也不知道能活多久,那流月把持著朝政,說不得什麼時候就又扶持一個傀儡上位。即時閔琨那是更動不得了……”“那若是國公爺身邊留著國師的仇人呢?”德順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閔幼株豁得眯起了眼睛。“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德順抬起頭,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說國公爺和國師之間也並不是銅牆鐵壁。他昔年曾經幫過國師一個忙,但他也留了一手。”德順貼近閔幼株的耳邊說道:“他將國師的仇人留了下來,卻謊稱他逃走了……”德順每說一句,閔幼株的雙眼便急速地跳動一下,直至最後閔幼株站起身說道:“好,德順。衝著你剛剛那些話我便暫時信你。這裡人多眼雜,今夜子時,我在淩雪閣恭候大駕。”德順吸了吸鼻子,正待起身,卻不想滄瀾院的方向突然傳來了尖叫聲!閔幼株朝德順點了點頭,便帶著一清趕往了滄瀾院,而另一邊的德順則徑直回了院子。待閔幼株和一清趕到滄瀾院時,院內已經一片狼藉。站在最外麵的是渾身顫抖的荷香,院子的中間躺著人事不省的閔安榕,而最裡麵則是閔琨和沈氏一前一後站著。閔幼株勾唇一笑,緩緩踏進院子問道:“這是怎麼了?二哥怎麼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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