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想回頭的前夫(1 / 1)

徒有婚名 童馨兒 2010 字 4天前

陳正南也笑,“昨晚看了個電視劇,特彆有感慨。我願意等你,念真,等你給我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他說的倒是真心話,昨晚看了一場聯歡晚會,睡不著,又看了一部很老的片子,說的是一對夫妻,離了婚,多年後重逢,發現彼此心裡還有對方,於是複婚,但沒多久,男的就患病去世了。臨終前握著妻子的手,十分不舍得,“早知道這樣,就不要浪費那幾年的時間了……”就是這句話,非常突然地打動了陳正南的心,他驀地警醒到,這世間,人與人之間,情義與緣分都是有限的。許念真眨眨眼睛,她不知道陳正南怎麼突然間說起這些,但是大過年的,她不願意與他爭執,於是溫和地答道:“好,我知道了。”她衝他一笑,“我先走了,不然鍋子裡的水真的乾掉了。”陳正南叮囑道:“路上小心,到家了給我電話。”許念真心頭一暖,掉頭就走。她猜想可能是因為這節日的氣氛,才讓她的心變得格外軟弱了。大街上不像往日那般擁擠熱鬨,可以想像得到,大多數人都呆在家裡與家人歡聚一堂。但她隻有她自己。因此,陳正南那些富有感情的話語便變得百般的珍貴了。她歎口氣,站在十字路口茫然四顧。要去哪兒好?真的要回家嗎?家裡並沒有需要關心會不會乾掉水的電飯鍋。最後走進了肯德基,叫一堆東西,幾乎是賭氣地吃掉一半,剩下一半無論如何吞咽不下去了。她沒法控製自己,腦海裡一直在回放樊一晨的手握住蔣詠微的手的瞬間。噢喲,這個男人,昨晚才情意綿綿地為她放煙花,今天就跑去安慰蔣詠微?好吧好吧,就算去安慰蔣詠微事出有因,可他為什麼握她的手?為什麼任由她靠著他?無論如何,他這樣的男人,她避開總是好的。她敲一下自己的腦袋,警告自己,“不許再想他。”她又想起陳正南,離婚後的他好像比之前的他可愛了許多,許多時候她有一線閃念,要是,要是之前的一切沒發生過,他們仍然在一起,而他,便像現在這般溫存體貼,那該多好。身邊坐著一對年輕男女,臉上稚氣未脫,應該還是在念書的男女生,兩個共喝一杯熱牛奶,臉上帶著笑,嘴裡嘰嘰咕咕地說個不停。女孩唇邊沾上了牛奶汁液,男孩伸出手來,愛憐地替她擦拭,嗔怪道:“你看你……”女孩嘻嘻笑起來。許念真垂下眼簾。不知過了多久,手機“嘀”的一聲響,樊一晨發來了短信——“我的豆腐圓呢?做好了嗎?”許念真動動嘴角,心頭又幾乎動怒了,但很快地提醒自己:稍安勿躁。她犯不著為這個男人動氣。大概是看她不回複,樊一晨又發來了第二條,這一次很是直截了當,“你在哪?”許念真輕聲道:“關你屁事!”她把短信刪掉。她的感情世界一向簡單,一是一,二是二,太複雜的關係會讓她感覺混亂。天色漸黑下來,手機響起來,竟然是吳春麗。許念真趕緊接上,“怎麼了,阿姨?”吳春麗像是有些心事,語氣有些沉重,“念真,沒有打擾你吧?”許念真忙道:“沒有沒有。阿姨,你……有事找我?”她腦海裡閃過好些念頭,是否蔣詠微變了卦,不肯讓她走,又或者吳春麗思前想後,終於放棄了離家的念頭?“也沒什麼事,就是想跟你說說話。”吳春麗笑了一下,輕聲道,“我知道,正南他對不住你……念真啊,正南雖然不是我親生的孩子,可是我疼愛他,跟疼愛詠微毫無差彆。可能是你阿姨這個人,不會表達感情,沒有處理好和正南之間的關係……”許念真聽了半天,一頭霧水。她不明白吳春麗到底想要說些什麼,於是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阿姨!”吳春麗輕輕歎息一聲,“我不擔心詠微,我隻擔心正南。正南這孩子,心眼其實不壞。念真,我想請你看在阿姨的份上,給他一個機會……”許念真吃了一驚,她沒想到,吳春麗的電話竟然是為了陳正南而打。有那麼一刹那,她還以為吳春麗要囑咐她,好好照顧詠微。“人生在世啊,能在一起是多大的緣分啊。念真,你和正南多年夫妻,難道就這麼散了,一點也不覺得可惜嗎?”吳春麗道。許念真鼻子一酸。誰說不覺得可惜的?午夜裡醒來,她總大睜著雙眼盯著天花板發呆,屋子裡安靜得可怕,想起從前,哪怕各睡各的,但隻要知道他就在這屋子裡,她就覺得安心。一想到一場夫妻就這麼說完就完了,她總有做了一場夢的感覺。“答應我,念真,好好考慮一下。”吳春麗道。許念真低聲道:“好,阿姨,我答應你。”吳春麗喜出望外,連聲道:“好好好,念真,那我就放心了。”掛了電話,許念真起身往外走。四下裡又陸續地響起了鞭炮聲,街道比平時安靜得早,許念真才走到小區外,便看到了樊一晨的車。她停下腳步,詫異地看一眼倚靠著車子站立的樊一晨,驚訝地道:“咦,這麼巧?”樊一晨恨恨地瞪著她。這個讓人忍不住要咬牙切齒的女人,他不相信她會不懂得他的心事,偏偏今天還讓他親眼目睹陳正南為她脫鞋換鞋,那一刻,他心頭翻湧,幾乎就想上前去,幾拳頭打倒陳正南,偏偏她還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好像很是甘之如飴,他肺都要氣炸了。他上前一步,不由分說地攥住她的手,冷冷地問:“你去哪了?”許念真迅速甩開他,也冷下臉,淡淡地道:“樊少,我可是蔣小姐的前嫂嫂,請放尊重點!”樊一晨一聽這話,眼裡幾乎要冒出火來,他死死地盯著她,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你什麼意思?”他的表情前所未有地難看,但卻嚇不倒許念真,她微昂起下巴,沉著臉色,“怎麼樊少這麼聰明的人,會聽不出我的意思?”樊一晨爭辯道:“是你把我推給她的……”許念真揚揚眉道:“是啊。所以啊,你跑來我這兒乾嗎?想腳踏兩隻船,也要兩隻船肯啊。”樊一晨終於發怒,嚷道:“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她!”許念真也跟著嚷道:“那你握她的手?”話一出口,兩人都愣住了。樊一晨眨眨眼,臉上漸漸湧上歡喜神色,目光卻驚疑不定,“念真?”許念真早就後悔了,連耳根子都紅透了。內心深處,她從來沒有懷疑過樊一晨會喜歡蔣詠微,這種信任來得莫名其妙卻又篤定無比,讓她自己也覺驚奇,她不痛快的僅僅是,樊一晨對蔣詠微的示好和靠近完全不予以堅決拒絕,而此刻這一句責問,分明就把她的小女人心事完全暴露無遺。許念真垂下頭,疾步想越過樊一晨身邊進屋。樊一晨伸手一拉,她不由自主地便倒進他懷裡,他雙眼亮晶晶地盯著她,眼裡儘是遮掩不了的笑意,“原來你真的生氣了……”樊一晨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麼幼稚的時候,和蔣詠微來往,就是要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許念真到底會不會因此而生氣。好了,眼下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裡頭真是歡喜不勝。今天一大早,他就接到了蔣詠微的電話,蔣詠微在電話裡驚慌失措,幾乎哭了出來,“一晨,我媽她要自殺!你陪我去看看好嗎?”他哪裡好意思說不,於是就立刻驅車趕到吳春麗家,正好蔣詠微也乘坐著出租車趕到,一看到他,蔣詠微眼圈都紅了,一頭撲過來,抽噎道:“一晨,怎麼辦?”他輕輕推開她一點,很鎮定地道:“彆擔心,阿姨不會有事的……”他想到過,可能會碰上許念真,心頭還打算著,事情解決了,正好和許念真一塊離開,但是他沒料到的是,陳正南與許念真,看上去明明是相親相愛的夫妻一對。他胸口悶得快要爆炸,卻是發作不得。好不容易等著從吳春麗家出來,蔣詠微還要說些什麼,他已經顧不上要聽,直接冷淡地道:“我有事,先走一步。”直接飛車至許念真樓下。她很久也沒回來,又不肯回複他短信,他心浮氣躁地吸煙,一支又一支。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已經心軟,卻又立刻被她的一句話惹怒。他突然發覺,在這個女人麵前,他平時的冷靜自若完全不見了蹤影,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能讓他火冒三丈。他緊緊地擁抱著她,麵孔緊貼著她的,嘴裡喃喃道:“我就知道,你喜歡我,你騙得了自己,也騙不了我。”許念真又羞又惱,在他懷裡掙紮不已,嘴裡輕而嚴厲地抗議道:“放開我!放手!”樊一晨孩子一般執拗道:“不放,我就不放。”許念真拿他沒轍,莫名軟化了的心裡湧過溫柔的喜悅,她放棄了掙紮,輕聲問道:“你喜歡我什麼?”樊一晨道:“覺得你好可憐……”他說的本是真心話,他一開始就是出於一種莫名其妙的憐憫心,漸漸,連自己也沒意識到,身陷情網,但這話卻激怒了許念真,她抬起腳,細細的鞋後跟直戳向樊一晨的腳麵,“滾,我不要你可憐!”樊一晨吃痛,驚叫一聲,登時鬆開了手,許念真便趁機脫身,小跑著打開門,砰地關上房門。樊一晨並沒有追上去。他站在原地,看著許念真的窗透出柔和的燈光,嘴角露一絲微笑。他取出煙,安靜地吸完才駕車離開。對於許念真而言,這又是一個不能平靜入眠的夜晚。心頭無數繁亂思緒,纏繞著不肯離開。她索性打開電腦看,但終是心浮氣躁,眼睛雖然盯著屏幕,卻是一個字也沒看進去。很突然地,一個念頭跌進腦海裡,不如自己也寫一場愛情玩玩?現實生活中對待愛情不得不如履薄冰,那就去虛幻的網絡裡來一場痛快的好了。心思一動,頓時思如泉湧。她立刻打開文檔,嘀嘀叩叩地敲下簡易大綱。唔,書名就叫做《離婚女人向前衝》。誰說離婚女人像菜市收市時的黃花菜?誰說離婚女人就不能再遭遇真愛?她偏要寫一個活色生香的離婚女人,然後,還要賜她一個年輕英俊的專一深情的多金男主!三十歲怎麼了?離了婚又怎麼了?在她的筆下,她就讓一切可以重生!其實她從小到大一直被稱讚作文寫得好,高中的時候她還常常忙裡偷閒地寫點“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文字,但正兒八經地寫東西,這還是第一次。大約是看多了網文的緣故,她一下筆倒也沒覺得什麼難的,稀裡嘩啦地一口氣寫了五千多字,想也不想就直接在常去的網站上傳了。大概是這書名的緣故,雖然是過年,雖然是深夜,但文章很快引來好些評論——“好!看題目就知道是個精彩的故事!”“作者文筆不錯,收藏了!”“親,我看好你,加油哦!”……許念真被這些評論弄得熱血沸騰,突然間就覺得渾身有使不完的勁,未來澄明,希望也很清晰。她一直折騰到近黎明才睡下,坐得太久,一躺下去,身體便發出咯咯鬆散下來的聲響。雖然疲憊,但精神卻是飽滿的。她很滿意自己的這種狀態,於是美美地閉上眼,瞬間裡便睡著了。這一覺睡得十分香甜,以至於她明明聽到了門鈴聲,卻丁點兒也不想動彈。但門鈴聲不絕於耳,終於把她徹底吵醒,她惱怒地睜開眼來,蓬頭垢麵地去開門,心頭猜定又是樊一晨這小子無疑,早把罵人的話堆在了嘴邊,沒想到一打開門,門外站著的卻是陳正南。許念真吃了一驚,手背掩住正要打哈欠的嘴,含糊著道:“嗯?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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