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消失的菲兒姐(1 / 1)

徒有婚名 童馨兒 2013 字 4天前

鄭菲兒消失了。一開始許念真以為她隻是心情不好,告假在家休息。最近兩天某領導爆出與身邊秘書有染,被所謂的知情人到處張貼大字報,豔照門的流言蜚語立刻被這一更勁爆的新聞淹沒了下去,人人都關注著那位領導到底是誰,與之有關的女人們又是哪幾位,哪還有人關心所謂的“豔照”。許念真借故在文化局辦門前晃了幾圈,裡頭的一小姑娘終於發現她,立刻笑了,“嗨,念真姐!”她站起來,走近來,“對了,菲兒姐說了,你那兒有好東西,讓我們來找你!”她笑起來,真是年輕,眼角一絲皺紋都沒有,許念真不由得心生嫉妒。“我們剛演出回來,今天剛好有空,等會兒我計算一下,報個單給你!”女孩叫什麼,許念真著實想不起來了。聽女孩這麼一說,她趕緊答道:“啊呀,好啊好啊,一定給你們最優惠折扣!”她笑一下,小心問道,“菲兒姐沒上班?”女孩眨眨大眼睛,“菲兒姐辭職了。”許念真大吃一驚,“什麼?”女孩微微歎息一聲,“聽說上麵還沒批準,她也不管了,直接走人了。”許念真黯然,遲疑一會兒才問:“知道去哪兒了嗎?”女孩搖搖頭,“她誰都沒告訴。本來打算在她走之前約她喝杯咖啡,可她不肯出來……”女孩又是輕輕歎息一聲,“就這麼走了。”辦公室裡頭有人叫一聲:“欣兒!”女孩脆生生地應一聲:“哎!”轉頭衝許念真一笑,“不好意思,我先忙了,等會兒我過去找你。”許念真點點頭,退回辦公室裡。田茂盛正在電腦鍵盤上敲敲打打著什麼,樣子專注。許念真恨不得上前去,稀裡嘩啦地摔掉他的鍵盤,凜然質問他:“你是怎麼做男人的?”田茂盛抬起頭來,正碰上許念真憤激的目光,他不由得愣了一下,低下頭掃視一下自己,驚訝地道:“怎麼了?”許念真回過神來,趕緊衝他笑了一下,“田哥,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她的語氣怪怪的,田茂盛注視了她一會兒,微微彆過頭,“你生我的氣……”許念真輕輕冷哼一下,“我哪敢……”又補充道,“關我什麼事!我自己的稀飯都吹不冷。”田茂盛不自然地輕咳一聲,“我媽已經回老家去了。”許念真輕輕一笑,“你覺得是你媽媽的問題?”田茂盛被問得說不出話來,他年紀比許念真大出一截,此時卻覺得她才是長輩,直把他逼得無路可退。他有他的顧慮,他不是有錢人,也不具備一官半職,憑什麼得到鄭菲兒的厚愛?他一直小心謹慎,覺得鄭菲兒不過是一時圖新鮮罷了,成年男女,你情我願,一場情緣,如今鬨到這步田地,是當初的他萬萬料想不到的。許念真又再輕聲道:“其實我隻是覺得,在這世上找個真心相待的人,真不容易。彆人不懂得珍惜,我總替彆人感到遺憾。因為我自己最盼望的就是可以找到這麼一個人,他不會欺騙我……”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百感交集了,竟然對著田茂盛說起了這些。門被輕輕叩響,那位名叫欣兒的姑娘站在門邊,笑意盈盈,“嗨,念真姐,我拿名單給你,這裡一千塊,是我們的預付金,其它的,等收到貨了再付你。”許念真簡直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啊,好的好的!謝謝了哦!”欣兒笑道:“啊喲,是我們謝你才對。我們經常外出演出,最需要這東西,以前都要找朋友在外地代購,現在可以直接找你買,方便多了……”許念真收下名單,又寫張收條給她,“覺得好以後多給我介紹客戶哦!”“那是肯定的。”女孩拿著收條走了出去。許念真有些驚訝,剛才自己的那一句形同推銷的話那麼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這說明了她其實具備推銷員的潛質。這麼說來,每個人的潛質都是無法預見和肯定的,一個好人身體裡會有壞人的潛質,一個癡情種也具備負心漢的潛質……錢包裡驀地多出來一千塊,還不是因為這份一直賴以生活的工作而得來,著實讓許念真有一種新鮮又振奮的感覺。她手裡雖然捏著鼠標,但完全不知道自己瀏覽的是什麼網頁。腦子裡來來回回地隻反複著一句話:你行的,你行的,許念真,你可以更好地繼續生活!錢會有的,麵包會有的,房子也會有的,至於愛情和婚姻,且相信,也終會有的!她深呼吸一下,突然想起晚上約了蘇曉吃飯,於是說:“田哥……”一抬頭,這才發現,田茂盛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辦公室。許念真有些惴惴不安,她今天是不是過份了點兒,沒老沒少地把田哥說了一通,以後兩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多少有些尷尬。她再同情鄭菲兒,說到底,這也隻是彆人的事。她甩甩頭,算了,說出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不可能再收回來。她關了電腦,把桌子隨便收拾了一會兒,蘇曉的時間掐得好準,許念真剛關上辦公室的門,蘇曉的電話便到了。這餐飯其實是範冬文的意思。許念真聽蘇曉提了好幾次,說是範冬文給她打過好幾次電話,要請她吃飯,以表謝意,蘇曉都拒絕了。眼看兒子無功而返,範母便親自出馬,特意買了果籃到會計事務所,一看範母這陣勢,蘇曉哪裡還拒絕得了。於是隻好再打給許念真,讓她務必叫上樊一晨。樊一晨倒是爽快,“正好,今晚正好有空。我去接你?”許念真嚇一跳,趕緊道:“不敢。”樊一晨很是滿意,“嗯,很有自知之明。”許念真一陣牙癢。這個人,越與他熟悉,就越發現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口齒伶俐,每每把人擠兌得說不出話來,偏偏還沒有充分的理由發作。蘇曉在電話裡追問:“你保證吧,樊一晨一定會來……”許念真有些不滿,“你的意思是,這餐飯其實主要是為了請他,我呢,隻不過是一個陪襯?”蘇曉嘿嘿笑道:“誰說的?你呢,是順便……”她哈哈大笑起來。許念真“呸”她一口,“好了,不說了,我打車。”“好,待會兒見。”許念真剛走至門衛處,迎麵走來一女孩,步履匆忙,手裡捧一遝文件夾,穿著黑色及膝筒裙,腳上的高跟鞋卻是讓人無法忽視的大紅色,恰與她肩上的大紅挎包相得益彰。許念真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頓時認了出來,這女孩,她見過。之前田茂盛的生日聚會上,與李向北曖昧糾纏的,就是眼前這位女孩。肖依依,許念真赫然記起她名字。她百忙之中還在打電話,“嗯,我剛才在開會,晚一點……嗯,好……”許念真故意與她擦身而過,聞到她身上清淡香水味,不是玫瑰,倒像清冷薄荷。與陳雪真是截然不同,陳雪用的香水必定名貴,也必定濃香。也許,正是這些,與陳雪的處處不同吸引了她。可是遙遠的當初,陳雪與這女孩一樣年紀的時候,她也這樣天真青澀過的。男人怎麼能把一個女孩變成了女人,卻又懷念起當初的女孩呢?許念真心想,但願陳雪一直被蒙在鼓裡才好,彆弄得動了胎氣可不得了。她揚手叫車,在酒店門口竟然碰到了樊一晨,樊一晨看她一眼,意味深長地說:“看來最近進賬不錯,放著免費車不坐寧可打車。”許念真輕笑一下,“我是不好意思麻煩樊總。”樊一晨揚揚眉,“沒關係,我都習慣了。”兩人邊說話邊踏進電梯,餐廳在三樓,蘇曉早就迎在餐廳門前,一看到他倆,率先向樊一晨伸出手,“您好!”樊一晨也回以微笑,“今天害您破費了。”蘇曉忍不住讚賞地道:“樊總不僅一表人才,還文質彬彬,禮數周全。”她富有深意地看一眼許念真,“現在這年頭,這樣的好男人太難找了。”樊一晨微微弓弓身子,“過獎了。”許念真卻在一旁煞風景地道:“唉,各花入各眼,牛屎也有鮮花愛的……”蘇曉微微沉下臉,警告地叫一聲:“念真!”樊一晨卻不動聲色地微笑道:“念真這個人粗俗慣了的,蘇小姐彆介意。”那口氣就像是他家豢養的小狗闖了禍,他呢,隻好向人賠著小心說好話……論到口才,許念真可是萬萬及不上樊一晨,但她又不服氣每次都被他說得還不上嘴,因此明知沒有勝算,也還是要儘力頂撞試試。事實證明,贏的那個人,仍然是他……蘇曉把兩人帶進包廂,有些抱歉地道:“不好意思,冬文打電話來,碰到車禍堵車了,耽擱了時間,不過他已經換了輛車,儘快趕來了。”樊一晨和氣地道:“沒事的,大家自己人,隨便坐坐聊聊,蘇小姐彆太客氣了。”蘇曉笑了,“那你得把蘇小姐這稱呼改了。”樊一晨立刻道:“小蘇。”蘇曉滿意地點點頭,“這樣舒服多了。”許念真取過電視櫃上的時尚雜誌,旁若無人地翻看著,蘇曉在桌下輕輕踢她一下,她明白蘇曉的意思,卻假裝不懂,把雜誌更是翻得嘩啦啦地響。樊一晨善意地提醒道:“念真,你把書拿反了。”許念真臉騰地紅了,樊一晨又對蘇曉道:“你看,念真這人,就是這樣,常常魂遊太虛似的……”許念真突然發覺,他竟然叫她念真!她頓時覺得渾身的毛發都豎立起來,這個人,道行高深啊,她內心裡增添了幾分警覺,他這是什麼意思?他想乾什麼?可是一轉念又想,自己這種貨色,丟進人群裡費老大勁都找不著的類型,年紀也大,還有一個目前下落不明的老公,他不是真看上了這樣的她吧!怎麼想也是一樁萬萬不可能的事!除非他瞎了,神智失常了,鬼迷心竅了……這麼想著,一顆心稍安定了些,衝著樊一晨微笑道:“我覺得樊總最好的一點呢,就是對每個女人都體貼入微,老少通吃……”最後這個成語顯然用得不太恰當,樊一晨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許念真,“沒文化,真可怕……”他喃喃道,垂下頭默默啜口咖啡。這時候範冬文匆匆來到,看來是趕得急的緣故,額前的發都被風吹撥開成了中分,充分暴露了他早禿的跡象。蘇曉愣了一下,心頭突然一陣發酸,她突然意識到,他們倆都不年輕了,他們相識相愛,都十年了,如果肯要孩子,孩子都上小學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來晚了。”範冬文堆起一臉笑容,抱歉地說道,“樊總是吧,您好……”他朝樊一晨伸出手來。樊一晨站起身來,禮貌一笑,“叫我一晨吧。”範冬文笑了,“來來來,坐!”兩個男人略微寒暄,倒是頗為投機,很快聊起時事政治與股票來,許念真留心地打量一下蘇曉,蘇曉道:“乾嗎這樣看我?”許念真含糊地道:“你知道為什麼。”蘇曉無聲一笑,“彆胡思亂想。”許念真正還想說話,蘇曉已經夾塊魚肉塞到她嘴裡,“嘗嘗這個,聽說是真正的野生魚哦,味道很新鮮的,城裡頭很難吃得到的。”“嗨!”突然間,有人過來招呼道。四個人一齊抬頭,發現是個高大的英俊男人,他眉目含笑,正溫柔地注視著蘇曉,“這麼巧,和朋友一起吃飯?”蘇曉也是一陣驚喜,“咦,你也來這裡吃飯?真是好巧!”許念真看看蘇曉,又看看眼前這陌生男人,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這男人與蘇曉之間,有些不可告人的曖昧情愫。男人向其餘三人禮貌地稍稍頷首,話卻是對著蘇曉說的,“我約了朋友,先過去,改天見。”蘇曉笑靨如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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