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二個製裁者(1 / 1)

所愛越山海 陸茸 1843 字 2天前

早上10點,刑偵隊全員在會議室緊急集合。翻遍了這幾年的案卷,在秦暄這起案子之前,從2010年至2012年,共有4人死於同樣的凶器,但都因為各自不同的原因,有些甚至已經結案,因此從未將這幾起案件串並調查。直至這次秦暄被害,眾人才驚覺,凶手早在幾年前就已開始了他的屠殺。事件彙報市局,上頭立刻下達了命令,成立專案小組,由興河分局刑偵支隊牽頭調查。潘定一匆匆走進來,後麵跟著埭石派出所的幾個警察,打頭的正是林許華。他直接坐到了文橋靖跟仲越中間,頗為興奮的跟仲越握手,“趙警官,又見麵啦。”仲越被他的熱情嚇了一跳,分明不久前兩人還針鋒相對過。但仍是伸出手,“林隊長。”“嘿,彆彆彆,趙警官太客氣了,叫我華子就好。”“......”仲越不失禮貌的又笑了下。文橋靖看著他倆互動,身子後仰,用筆戳了他一下,小聲問:“這家夥誰啊?”仲越轉頭,衝他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毛,“埭石派出所的。”他們這頭擠眉弄眼的小聲嘀咕,潘定一黑沉著臉站在最上首,“事情大家應該都清楚了,那咱們就開始吧。沈平。”他簡要說明了情況,然後點了沈平做詳細陳述。將其他案件的信息投影到白幕上,沈平道:“經過篩查發現,自2010年起,算上秦暄,凶手一共作案五起。根據時間順序,最早的一起發生在臨湘街道,死者是39歲的盧姓女子。據調查,她被害當晚外出購物,途徑某路段時被絆倒在地,一根長釘刺進了心臟當場死亡。由於事發地點小加工廠眾多,路上常有類似零件,因此很快就以意外身亡結案了。”仲越翻著資料,“跟秦暄的案子一樣,時間是在晚上。”“晚上的環境更有利於作案,不算什麼特殊點吧?”潘定一插話道。文橋靖搖頭,“很多連環殺手作案,是不拘泥於時間的,但是地點......”他翻了翻手上的冊子。仲越讚同的點點頭,“地點跨度很大。可是按理說一名連環殺人犯的頭兩次作案地點相隔不會太遠,且接近於凶手的心理安全區。”台上,沈平繼續道:“第二起發生在朝竹街道,時間是在2011年的4月,案發地點位於大學城外圍的一幢居民房裡,被害人是56歲的大學教授陳某,死在自己的房子裡,長釘直穿心臟。現場沒有任何入侵痕跡,再加上他有醫院的抑鬱症證明,因此判斷是自殺。”吳博豐瞅著白幕,“不是說連環作案的凶手,都會有固定的下手人群嗎,這兩個被害人之間好像沒有明顯的共通點。”仲越暫時沒多少頭緒,嘬著牙花子問:“其他的呢?”“第三起發生在2011年9月,南澄閘地鐵站E出口向北500米處的在建工地,被害人是該項目的負責人,姓馬。同樣是被長釘刺死,現場沒有找到可供搜查的線索,案件也至今未破。但是這個馬經理喜好賭博,借了不少高利貸,警方此前一直懷疑是被要債人殺害的。”他手指在鍵盤上動了下,最後一起案子的情況也展示在白幕上,林許華卻伸手打斷,“這是發生我們轄區的,也是比較複雜的一起,我來說吧。”“這起案子發生在2012年6月,被害人是棋牌室的老板閔某,當晚和一名打牌發燒友的丈夫李某打了一架,之後他提前關店回家,在途中遭人襲擊,凶器也是長釘。經過調查,我們發現李某尾隨過閔某。現場留下指紋和DNA也證實來自於他。但由於當時證據確鑿,動機也成立,我們便以殺人罪起訴了李某......媽的!”林許華突然爆了句粗口,煩躁的直撓頭發,“好在現在真相大白,不然讓人家白白蹲一輩子大牢,這他娘的算什麼事啊!”他這突然暴起,讓氣氛瞬間冷凝了幾分。潘定一抬頭,看見仲越低頭在看案卷,心裡雖然不大樂意,但也不得不承認他的能力,隻得問:“趙硯欽,連環殺手這個推斷是你最先提出的,現在你有什麼看法?”仲越沒有立刻作答,沉默了片刻後先是對沈平說:“儘快把被害人的資料都整理出來。”“好的。”他點點頭,這才不緊不慢的闡述自己的觀點:“雖然在作案地點的跨度上有些不合理,但是總體上還是符合連環殺人犯作案規律的。首先,第一起和第二起案件他殺痕跡並不明顯,凶手顯然是精心偽裝過的,但是從2011年的那起案子起,他已經不再有任何遮掩。這說明兩點:第一,他對自己的反偵查手段相當有信心。第二,他在幾起犯罪後開始趨向於暴露,也許是渴望被人所知。這也是很多連環殺人犯的特點,所以才會有作案簽名一說。但這名凶手也有很多反常的地方,在殺害秦暄之前,最後一次犯案是在兩年前。這之間的冷卻期太長了,完全不符合他先前的作案時間規律。而這在很多的連環犯罪裡也幾乎是不可能出現的。畢竟,一但開始屠殺,犯罪衝動隻會越來越難以遏製。”林許華皺眉思考,“非典型的連環殺手?”“而且為什麼會用長釘呢?”文橋靖從一旁拿過證物袋,“用這玩意兒殺人很有難度啊。”小計腦洞大開:“也許是有什麼特殊含義?比如......”仲越一看那表情就知道他腦瓜子裡準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要不說話,也許還能維持下智商。”小計尷尬的“哼”了聲,把一肚子從推理裡看來的猜測吞了回去。文橋靖推開礙眼的林許華,伸長脖子去看仲越,“說了這麼多,有沒有什麼具體可以追查的線索啊。”仲越不鹹不淡的瞥他,“交叉對比這幾個受害人的情況,隻要找到共通點,就能知道凶手挑選被害人的規律。還有,就是凶器了。”文橋靖跳起來,“老潘,你查到那家‘錢記老字號’的地址了嗎?”潘定一點點頭,抽了張紙給他,上麵有具體的信息。文橋靖走過去拍仲越的肩膀,“走,咱們去追這條線。”看了眼潘定一,仲越站起來,微微點頭,“好。”——在去鐵匠鋪前,仲越先回檔案科辦公室換了身衣服。因為案子來的突然,他還沒有正式辦理調職手續,辦公點也還在原來的地方。華叔估計又去彆的科室串門了,辦公室裡隻有陸從安一人,歪在座位上,架著腿正在看書。仲越慢條斯理的換衣服,身後玻璃窗上映出後背交錯縱橫的疤痕,陸從安瞥了一眼,淡聲說:“看來兩年前的爆炸威力不小。”仲越正在係扣子,手指不經意劃過胸口的傷疤,“死裡逃生。”“也許置之死地而後生,才會有精彩的絕地反擊。”“陸從安,你究竟是誰?”他回頭,盯著座位上的男人。陸從安笑了,“我是誰?這個問題倒是很有哲學性。但我覺得,趙警官更應該問問自己。”仲越心頭狠狠一跳,臉色陡然煞白。陸從安神色不變,看了眼時間,站了起來,“中午下班了,趙警官自便,我走了。”錯身而過的時候,仲越聽見他用漫不經心的聲音,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很多時候,讓人大吃一驚的往往是女人。”——仲越和文橋靖來到了一個叫潞溪的村子,在城鄉結合部地帶,環境很是混亂。車子隻能開到村口,兩人步行往裡走。文橋靖:“這家‘錢記老字號’的鐵匠鋪開了快十來年了,曾經在這一代還挺有名的,但是隨著時代發展漸漸沒落,如今已經關門大吉了。但原來的老板還在世,就住在這個村子裡。”仲越點點頭,轉眼就看見一幢兩層小樓。文橋靖對比了一下信息,興奮道:“就是這兒!”錢大爺做了一輩子鐵匠,寶刀未老,隔著證物袋看了片刻,就斬釘截鐵的道:“是我打的釘子,我打的每件東西是都會留標記,彆人模仿不來。”文橋靖追問:“那最近,有沒有人找你買過?”不知為何,錢大爺的態度甚是冷淡,似乎不大喜歡被警察詢問,“鋪子關門後,我就不接活了。”仲越在屋子裡轉悠,因為廚房是開放的,用的還是土灶,四周的牆壁都被油煙熏得灰沉沉的。他在飯桌後牆上看見一副舊照片,上麵有錢大爺還有一個年輕的女人,女人手裡摟著個孩子,但那孩子的臉被膠帶貼住了。仲越動作很輕,借了個巧妙地姿勢擋住了自己的手,小心的撕掉了相框外的膠帶。孩子的麵容徹底暴露於眼底,仲越卻是一愣。似乎......有些眼熟。“那早幾年呢?”“這種釘子以前還是很好賣的,我哪能一個個都記得。”大爺說,“而且我看這成色,也的確打出來有個幾年了。”沒得到線索,文橋靖很是失望。仲越麵無表情,忽然走過來指著牆上的照片問,“照片上的這個孩子是您的孫子嗎?”錢大爺緊張的轉頭,一見那照片上小孩的臉露出來了,頓時神色就變了,像是憎惡、討厭和驚懼。“警察同誌,你怎麼回事啊!做什麼動我家的東西。”仲越不理會,“如果我沒猜錯,他的名字是不是叫嚴驍?”文橋靖霍然抬頭,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嚴驍?“大名鼎鼎”的製裁者......錢大爺怒了,因為嚴驍的罪名太過,他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藏著這個秘密,生怕哪天就被記者發現追著不放。這幾年漸漸的沒人提起,他才把和女兒的唯一一張合照擺出來,但又實在畏懼憎惡自家外孫,便用黑膠帶粘起來了。“我就說你們無緣無故來找我一個老頭子乾什麼,原來是為了那個小怪物。他都已經死了,你們還想乾什麼啊。”——錢大爺發了飆,把兩人趕出來門。看著合上的院門,文橋靖還是有些懵,“臥槽,這件事怎麼還扯到嚴驍了?”仲越心頭微沉,但還是道:“也許隻是巧合。”他邁步往前走,“先回去吧。”村子裡七彎八繞的,沒一會兒兩人就發現走偏了,文橋靖停下來查導航。仲越在四處隨意的打量,身旁是一幢廢棄了的小平房,獨門獨院的,周圍也沒什麼鄰居,看起來格外荒涼。他隔著鐵門往裡望,看見各種枯死的樹木還有一口爬滿了藤蔓的水井。那頭文橋靖忽然接了個電話,然後臉色立時變得難看起來,他走過來對仲越說:“關於受害人的對比分析有結果了。”仲越回頭,看著他。他字句分明的道:“都不是什麼好人......咱們可能要遇上第二個製裁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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