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可能犯罪(1 / 1)

所愛越山海 陸茸 1894 字 2天前

仲越在阿炳家等了一會兒,許久不見潘定一和林許華回來,準備出門找人。走到門口的時候看到鞋櫃上有一個複讀機,裡麵裝了磁帶,“這是你兒子昨天聽的那盤磁帶?”“是啊。”仲越想了想,便道:“能借用一下嗎?”阿炳懵了一下,“啊?哦哦,當然可以,警官你拿去吧,今天周末,我兒子也用不著。”12點30分,陰沉沉的天空裡又飄起了細雨。仲越離開阿炳家,順著小路往田地裡走,在一條泥路上遇到了潘定一和林許華。他們正在和一位五十來歲的男人攀談。“昨晚除了阿炳,就沒人下過樓?”此人便是和李哲睿阿炳他們打牌的鄰居大叔,他手裡提著鋤頭,說話中氣十足。“阿炳上衛生間之前,哲睿下去洗了個澡。”他腳邊兒還趴著一條大黃狗,爪子扒拉著一隻黑色的運動鞋,啃得起勁兒。“洗澡?有多久?”“就幾分鐘吧。”鄰居大叔回憶道,“洗完牌,喝了杯茶,沒一會兒他就上來了。”仲越走過來,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等他的時候,你們都不玩手機?”大抵是感覺到陌生的氣息,一直乖乖待著的大黃狗突然躥起來朝仲越狂叫。鄰居大叔趕緊拉狗繩,嗬斥了幾句,大狗這才消停又趴回去啃東西了。“不好意思啊,警察同誌,我家狗就愛亂叫。”“沒事,不過你出來乾農活都帶著它?”“不是不是,昨天撒了一波魚苗,把它拴這裡看護的。”他指指不遠處的魚塘,像是新挖的,圍的欄杆都十分嶄新。“不過我家小孫子就喜歡狗,一大早起來就問它去哪裡了,這不沒辦法,正好來地裡乾點活,就打算順便把狗牽回去。”“哦。”鄰居大叔講到小孫子,臉上樂嗬嗬的,但隨即又抱怨道:“這死狗,也不知道哪裡叼來的臭鞋子,臟兮兮的也不知道怎麼就讓我那寶貝乖孫給惦記上了。”仲越低頭看了大黃狗一眼,“小孩子都這樣。”鄰居大叔嘿嘿的笑,然後想起正事兒來,“警察同誌,你剛問什麼來著?手機是吧?”“嗯。”“我沒手機,年紀大了玩不來。阿炳那小子好像也沒帶手機。現在的年輕人呀,就知道手機。我們好好地打牌不玩手機更好。”仲越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沒再說話。之後潘定一又問了幾個問題,鄰居大叔說的話跟李哲睿幾人的證詞並無太大出入,一時間也找不出頭緒,很快就結束了詢問。“趙警官,你手裡拿的什麼呀?”等鄰居大叔離開,林許華瞥見仲越手上提著個袋子。“複讀機。”兩人:“......”潘定一不滿的瞪眼,“瞎搞,你拿這玩意兒乾什麼!”仲越嘬了下牙花子,笑了,“潘隊長呼來喝去的好威風啊,不過我想你搞錯了吧,我不是你下屬。”潘定一頓時語塞,冷的哼了一聲。“做人嘛,彆太嚴肅。”仲越調侃完也不同他做口舌之爭,從口袋裡摸出煙盒抽了根煙遞過去,“抽一根?”潘定一沒好氣,“你還有時間抽煙?是你提出凶手另有他人的假設,現在問了一圈,線索呢?”“潘隊,這話就不對了,找線索這種事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不過是個管資料的。”“......那你之前力主重新調查是什麼意思?”仲越把香煙叼進了自己嘴裡,沒有點。提了下嘴角,他露出惡劣的表情,“你們刑偵隊的水平太差,實在看不過眼。” 潘定一毛了, “趙硯欽!你彆太囂張。”“你還有功夫教訓我?”仲越把他之前的話一改又丟還了回去,“跟齊學海打架的村民還沒問過呢。”說完,就轉身往前走了。氣的潘定一在後頭跳腳,“文橋靖昏了頭了!就這還想招隊裡來!”昨晚和齊學海打架的村民姓劉,外號剛子,上午就已經被埭石派出所的偵查員問詢過了,但因為當時夏書蕎嫌疑重大,對其他人的走訪都較為簡單。在之前的筆錄中,剛子聲稱昨晚自己也喝多了,被鄰裡幾個愛挑事的一激,這才衝動的跟齊學海鬨了些矛盾。但及時被人製止,後來也沒多留,跟老婆一起回了家,然後就再沒出去過,直到後半夜警車呼啦啦的開進村才知道出了事兒。“警察同誌,我跟齊賴子有矛盾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但是從沒想過害他啊,你們可彆冤枉好人啊!”再次被警察找到,剛子顯得有些緊張,搓著手大聲說道。潘定一敲敲桌子,“喊什麼,心虛啊?”他皮膚黑,五大三粗往麵前這麼一坐,一說話看著就更凶了。剛子縮了縮肩膀,拿眼覷他,“這不是正好昨天跟他吵了一架,萬一你們糊弄事兒,冤枉我咋辦。”仲越樂了,意有所指的朝潘定一和林許華看看,“糊弄事兒?”潘定一臉更黑了,但到底在夏書蕎的事情上有些虧得慌,沒跟他爭。林許華也被氣得夠嗆,乾脆走到院子裡去找剛子老婆問話了。仲越在屋子裡轉悠,一邊對剛子說:“你放心,隻要不是你乾的,有個頭號嫌疑犯在前頭,怎麼著也冤枉不到你。”見潘定一氣的不想說話,仲越便又道:“你為什麼覺得你老婆跟齊學海有不正當關係?”“哎呦,警察同誌,你可小點兒聲!”剛子急吼吼的瞥了眼院子裡,“那婆娘昨天剛跟我大吵一架,再讓她聽見非得活拆我不可。”仲越挑挑眉。剛子壓低了聲音道:“我昨天那是犯渾,我老婆跟齊賴子沒關係。之前她天天去齊瀟瀟那裡跟她學手工,有人說閒話,我一腦熱就胡說了。再說......”話音一停,潘定一奇怪的看過去,“再說什麼?”“齊賴子都不行了......”剛子有些猥瑣的笑。潘定一:“......”這時,仲越已經轉悠到了走廊,沒有齊家的氣派,就是普通的水泥地,簡單的做了個起步。大門旁邊兒有一破麻袋,還有一個小桶,垃圾袋已經滿了,袋口紮在一起。仲越隨意瞥了眼,正要回身往裡,腳步卻忽然頓住。彎下腰,他拆開了垃圾袋,裡麵除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外,還扔著一隻運動鞋。恰巧此時,剛子的老婆跟林許華一起從院子裡走過來,一見那鞋就喊起來了,“劉剛,你咋把鞋扔了啊!上個月剛買的,好幾百塊錢呢!”屋裡剛子猛的躥了起來,“你大驚小怪乾什麼,扔就扔了,破了不行啊!”他走出來就要去重新係袋子。他老婆不肯,直接把鞋子拿了出來,“哪裡壞了,不好好的麼?怎麼隻有一隻啊,昨天回來的時候還有的呀,你弄哪裡去了?”剛子火了,聲音特大,“你有完沒完啊,另一隻破掉就扔了!”“我看不是破了,而是被狗咬走了吧?”仲越看著要吵起來的夫妻倆,輕飄飄的說,“是嗎,劉剛?”其他人都沒明白,剛子的臉色卻陡然變了變,“啊?警察同誌,你說什麼呢?”這時,潘定一反應過來了,“這鞋子......跟剛才那大叔家狗啃的一樣啊。”說完,臉色唰的沉了下來,“這鞋子是你昨晚穿的?”剛子咽了咽口水,“是啊。那個,什麼狗啊?我扔了之後讓狗給叼去了啊。”林許華也回過味兒來了,“劉剛,合著是你在撒謊啊!”“沒有啊,真被我扔了啊,不就一隻鞋麼,怎麼就撒謊了。”仲越頂著潘定一不耐的表情,在他口袋裡摸了個證物袋,然後將鞋子裝了進去。做完這些,他問剛子老婆,“昨天你確定他一直在家?我提醒一下吧,作偽證呢,也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女人懵了一下,被他的目光看的渾身不自在,小聲道:“我......昨天我倆吵架,我把他關房門外了,後來迷迷糊糊睡著了。但我醒過來看他就睡沙發上,應該......沒出去吧。”林許華皺眉,“你剛可不是這麼說的!”仲越扶額笑了一聲,這時候也沒顧得上嘲笑人,目光如炬的直視剛子,“你說把鞋子丟了,丟哪裡了?”剛子臉色煞白,還在試圖狡辯,“就......外頭。”“你的另一隻鞋被一隻黃狗叼走了,而那隻狗卻被整晚拴在圍欄上,你告訴我,這鞋子是怎麼跑那裡去的?”仲越輕描淡寫的說話,“劉剛,齊學海死了,而你生前和他鬨過矛盾,現在又試圖隱瞞自己出過門的事實。知道這叫什麼嗎?做賊心虛。”剛子頓時覺得腿軟,他老婆已經喊起來了,“你昨晚出去乾啥呀,不會真找齊學海麻煩去了吧?!”“還不是你!吵吵吵,就知道吵,要不是你昨晚把我關門外,我用得著出去抽煙散心不!”剛子大聲道,然後朝仲越他們解釋:“警察同誌,我可真沒殺人啊!你們要相信我啊!”潘定一:“那你出去乾什麼?”“就出去走走,抽根煙。”仲越聽了這話,忽而問了一句:“那你在外麵看到了什麼?”剛子霍然抬首,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如果隻是出門,沒遇到彆的事,你還不至於這麼瞞著。”剛子苦著臉,就差沒指天發誓了,“真不是我啊,我沒殺人!我就是看到齊學海走過而已。”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驚了一下。林許華趕緊問:“你看到他出門了?什麼時候?”“8點左右吧。”仲越忍不住蹙眉,“你確定?”剛子猛點頭,“確定,我看時間了。”說完又重新給自己辯解,“我就看見他走過去,啥也沒乾,鞋子是回來的時候被那死狗給咬掉的,我都不知道那裡啥時候多了條狗,還老凶了。那齊賴子真不是我殺的,警察同誌你們可一定要相信我啊!我就是怕惹麻煩才瞞著的。”剛子哭哭啼啼的解釋了半天,吵得人頭疼。由於沒有證據,潘定一並沒有過多為難,隻是提醒他隨時配合警方的調查。離開的時候外邊兒雨又大了些,三人撐著傘走在路上。林許華憋不住,說道:“劉剛還是在說謊吧,齊學海怎麼可能8點前後出門呢?李哲睿洗澡的時候人還在,阿炳在他洗完澡沒多久去的衛生間,那時候才知道齊學海不見的。就算齊學海酒醒了,但是他約夏書蕎的時間是9點,8點就出門乾什麼呀。”潘定一皺眉想了想,“而且窗子被攔到了衛生間,他的房間是封閉的,如果想要離開就必須走前門。也就是說,他隻要出院子,坐在二樓窗口的齊瀟瀟和阿炳他老婆就會注意到。不管是幾點鐘,到現在為止,齊學海到底是怎麼出門的這個問題,咱們還沒搞明白呢。”仲越聽他倆說完,露出頗為玩味的表情,“現在的問題可不僅僅是齊學海怎麼出門的了。也許他跳了彆的窗也說不定,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同一時間裡,他出現在了兩個地方?”林許華徹底懵了,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不可能犯罪?”空氣仿佛凝結,一時間無人在說話,隻有雨滴拍打傘麵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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