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狩獵·交易(1 / 1)

深淵 安柯 1922 字 3天前

陳鴻慶敲響酒店房間的門,裡麵沒有任何動靜。他用手轉了轉門把手,然後輕輕一推,房門竟然輕易就被打開。房間裡麵的窗簾還沒有打開,很暗,很安靜。地板上散落著一些衣服,陳鴻慶看了一眼擺放在沙發上的絲質內衣,心臟竟然開始如少年般悸動起來。回想起二十幾年前,他和佩珍同是青春年少,兩小無猜。他本以為會一輩子和她在一起,卻沒想到,有些事情會比想象的更加難以做到。為了獲得事業上的成功,他暫時放棄了佩珍,選擇和富家千金袁美瑛在一起。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和佩珍漸行漸遠,形同陌路,以至於佩珍愛上了不該愛的人。這是他這輩子最為後悔的事情。“哢噠”一聲,浴室的門響了。從浴室透出暖色的燈光,照耀在他的身上。“這……你怎麼會在這裡?”鄭文全身濕漉漉的,隻穿著一件米白色浴衣,連頭發也用毛巾包裹。她用手捂住前胸,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陳鴻慶看著眼前的鄭文,像隻驚慌的小鹿,簡直可愛極了。“我想看看你。”陳鴻慶轉了轉手上的戒指,爽朗地笑道,“而且,門沒關。”“什麼?”“你不知道門沒關嗎?”陳鴻慶覺得很意外,如果鄭文不是故意沒鎖門,那麼是不是有人剛剛來過房間裡,並且沒有來得及關門呢?“我也不太清楚,應該是我剛才出去讓服務員拿浴巾的時候,進來忘記關門了吧!”鄭文立馬解釋道。“原來是這樣。”陳鴻慶往前靠近了一步。“那個,請你彆再往前走了……”鄭文低著頭,眨了眨眼睛,白皙的臉龐瞬間變得緋紅。“你放心,我不是說過嘛,在你同意之前,我是絕對不會碰你的。”鄭文的頭垂得更低,一言不發。“怎麼了?”陳鴻慶目不轉睛地盯著鄭文的臉,饒有興致地問。“我覺得有點不太方便,應該換件衣服。”鄭文往後退開一步,轉過身去。這個動作,竟給人一種故作羞澀般嬌弱的感覺。“好,那你先換衣服吧!”陳鴻慶濃眉一挑,再次打量了鄭文的全身一眼,正打算邁開步子離開房間。“等等,”鄭文輕聲阻止道,“我覺得應該沒有那種必要。”“你的意思是……”“你轉過身去就好了。”“什麼?”“快轉過身去吧!”陳鴻慶頓時心潮澎湃,他轉過身,看著從窗簾的細縫裡透出的密密陽光,覺得心曠神怡。“我已經好了!”不一會兒,鄭文愉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陳鴻慶把視線從明亮的光線上收回,沒有立即回過頭去看鄭文,而是驚訝地問:“你確定已經好了?”時間太短了,以至於他有種錯覺,認為鄭文是不是本來就在浴巾裡穿了衣服。鄭文沒有回答他,而是徑直走到他的麵前,用力把輕盈的窗簾拉開。陽光瞬間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充滿整個房間。鄭文身上穿著一件天藍色的長裙,身體的曲線儘顯無遺。她回過頭,輕輕把頭上的毛巾一拉,長長的黑發立即垂在雙肩,陽光照耀在她的身上,竟有一種獨特的妖媚。特彆是她額頭上那顆淡淡的朱砂痣,仿佛正在閃爍著紅色的光芒。她理了理額前的劉海,麵帶淺淺笑意地說:“好久沒有看到太陽了。”陳鴻慶強行壓製住內心翻騰的感覺,儘量讓呼吸變得平緩,從容地說:“我們還是喝一杯吧!”“還是不要了,大清早喝酒也不是什麼好事。”陳鴻慶麵對鄭文的拒絕,沒有感到絲毫掃興。“天氣這麼好,想要再待幾天嗎?”陳鴻慶坐在沙發上。“來這度假之前,已經說好了今天要回去的,總不能現在反悔吧?”鄭文看著窗外的景色,臉上的笑容變得更深。“你在看什麼?”陳鴻慶看著鄭文臉上複雜的表情,覺得好奇。“哦,沒什麼。”鄭文慌忙地把視線從窗外收回。“前幾天一直在下雨,都沒有好好陪你出去走走。”陳鴻慶點燃一支巴西雪茄,抽了一口,“而且,我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鄭文沒有開口說話。“你到底要考慮多久?”“我不知道做你的情人,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鄭文淡漠地說。陳鴻慶大聲笑了起來,“就彆說這樣的話了,你心裡比誰都明白。”他停頓了幾秒,“說吧,你還有什麼條件。”“我說過,我沒有任何條件。”“你……”陳鴻慶把雪茄掐滅在煙灰缸,對鄭文的故弄玄虛大為惱火。“彆生氣嘛!”鄭文坐在陳鴻慶對麵,溫柔地說,“到目前為止,我還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選擇我。”“因為你漂亮。”“你明顯在撒謊,我要聽的是實話。”陳鴻慶遲疑了幾秒,然後站了起來,背對著鄭文,歎了口氣,“你真的要聽實話嗎?”“當然。”鄭文把雙臂交疊,放在胸前,然後背靠在沙發上。“你和我這輩子最愛的一個女人,非常相似……特彆是額前的那顆朱砂痣。”“最愛的女人?”鄭文問,“她在哪裡?”“她走了,我不知道她在哪裡。”鄭文笑了起來,“既然你這麼愛她,怎麼會連她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閉嘴……”陳鴻慶生氣地說,“你什麼都不知道,竟然還敢笑?”“怎麼,生氣了?”鄭文嘲弄般的說,“正因為我什麼也不知道,所以才敢笑啊,不然你告訴我,她為什麼要離開。”“我……”陳鴻慶的語氣越來越沉重,“我不能告訴你,這是一個秘密。”“原來如此,”鄭文非常淡然地說,“我也沒想知道。”“繼續談你的條件吧!”陳鴻慶又坐回剛才的位置,以談判的口吻說。“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嗎?”陳鴻慶思索了幾秒,“我差點忘了,你是人民醫院的醫生,像你這種女人,自然是想往上爬,爬得越高越好。這樣吧,我會試著和你們院長聯係,他是我多年的朋友。”鄭文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搖了搖頭,“醫生並不是我的誌向。”“那你……”“我這輩子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和所愛的人,開一家像樣的花店,賣各種美麗的鮮花。”鄭文臉上流露出陳鴻慶從來沒有見過的笑容,那種笑容讓人看了覺得很溫暖,很幸福。“就這麼簡單?既然這樣,我送你一個花店怎麼樣?”“真的嗎?”鄭文睜大了眼睛。“如果是你想要的,什麼都可以。隻要你答應我,做我的女人。”陳鴻慶把手放在鄭文的大腿上。鄭文把手放在陳鴻慶的手上,然後把陳鴻慶的手移開,站了起來。“你真的很想得到我?”“這還用問嗎?”“那就和我結婚吧!”“結婚?”陳鴻慶萬分震驚,怎麼也沒有料到鄭文竟然會說出這樣的條件。鄭文點點頭,麵無表情地看著陳鴻慶,“你必須和我結婚,才能完全得到我。”“你在癡人說夢!”陳鴻慶怒道。“是不是癡人說夢,要看你自己的內心了。既然選擇了我,想讓我成為彆的女人的替代品,就必須和我結婚。”“你……”陳鴻慶的臉都氣紅了,他沒想到,鄭文竟然看透了他的心思。“我不想被你玩弄之後,隨意拋棄。”突然,陳鴻慶走到鄭文身邊,用手緊緊地托住鄭文的下巴,“我可以給你任何東西,但結婚……”“那就不用多說了,也不要再來找我了。”鄭文把陳鴻慶的手甩開,目光灼灼地看著陳鴻慶的眼睛,語氣堅決,仿佛這件事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你竟然這麼執著……”陳鴻慶氣歸氣,但在心裡卻更加喜歡鄭文了。他完全沒有想到,鄭文不但長相和林佩珍有幾分相似,就連滲進骨子裡的那股倔強性子,也和她一模一樣。倘若鄭文是那種對自己百依百順的女人,恐怕也未必值得自己為她花那麼多心思吧!——兩人回到山源市後,陳鴻慶把鄭文送回家。臨走的時候,他讓鄭文再等他幾天,他需要時間考慮。陳鴻慶來到位於天鵝湖的彆墅,卻發現袁美瑛住在彆墅裡。一般來說,袁美瑛從國外回到山源市後,都是暫時住在這棟彆墅裡。他竟然把這件事拋之腦後了。“你怎麼會來見我?”袁美瑛顯得很意外。她穿著一件猩紅色的睡袍,臉上敷著一塊白白的麵膜。“把那個摘下來吧!”陳鴻慶皺著眉頭說,“既然來了,有些話我想對你說明白。”“你還是老樣子,真是討厭!”袁美瑛扭了扭身體,擺出一副非常不痛快的表情。“今年怎麼沒有急著走?”陳鴻慶問,“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袁美瑛翻了翻白眼,五十來歲的年紀,卻極力在陳鴻慶麵前裝出一副嬌俏的模樣。“我想多陪陪兒子,不行嗎?”“真的有那麼簡單嗎?”陳鴻慶冷冷地笑了笑,“像你這種從來沒有生過孩子的人,竟然也會有母愛。”“陳鴻慶,你為什麼一直要用這種方式來傷害我?”“你破產的消息我已經知道了。我勸你還是安分守己一些比較好,不要對阿瀚抱有任何幻想。你彆以為自己是陳瀚名義上的母親,就能通過控製他,再得到陳家的任何財產。”“你這個混蛋……”“你已經害了太多人了,我不想連阿瀚也受到傷害。如果你還有自知之明,他還是你的兒子,否則,彆怪我無情。”袁美瑛尖聲大叫了起來,“我走到今天這一步還不是你逼的,”她的聲音越來越刺耳,“當年你雖然和我結婚了,但還和林佩珍那個賤人不清不楚的,我隻不過是……”“所以我才會和你離婚。”“如果不是和我結婚,你能有今天嗎?忘恩負義的家夥!”“你給我的東西,我已經全部還給你了。”袁美瑛嚎啕大哭著,淚水洶湧而出。“我說,都這種年紀了,就不要再裝腔作勢了,我對你的這種行為早就已經厭倦了。”袁美瑛瞬間停止了哭泣,擦了擦眼淚,“你今天來這裡就是為了和我說這種話?”“還有一件事。”袁美瑛哼了一句,“還有什麼事情,要趕我走?”“我可能要再婚了,特意提前和你說一聲。”“結婚?”袁美瑛緊緊抓住陳鴻慶的袖子,“你要和誰結婚?”陳鴻慶從懷裡拿出一張照片,上麵是鄭文滿臉笑容的樣子。“你……你找到她了?”袁美瑛嗓音顫抖,充滿恨意地說。她看著照片上的人,以為是林佩珍。“不是她,”陳鴻慶看著袁美瑛憤怒的眼睛,歎了口氣,“過了這麼多年,你對她的恨,果真一點也沒有減少。”“沒有她,我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我對她的恨隻會越來越深。”袁美瑛惡毒地苦笑道。“你已經無藥可救了,和你多待一秒,我都覺得惡心!”陳鴻慶把袁美瑛的手拿開,收回被袁美瑛揉皺的照片。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想要離開。“陳鴻慶,我們好歹夫妻一場,你怎麼能這麼絕情。”袁美瑛跌坐在冰涼的地板上,無比淒涼地說。陳鴻慶並沒有再開口說話,隻是回頭看了她一眼,憎惡地搖了搖頭。之後,他邁開步子直接離開了那棟彆墅,任袁美瑛再大喊大叫,也沒有停下來再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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