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狩獵·白色信件(1 / 1)

深淵 安柯 1731 字 3天前

徐濤徘徊在鄉間的小路上,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被白雪覆蓋的原野,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才對。前兩天,他得到可靠消息,李國前一段時間買了從山源市到安南市的火車票。安南市是周建林的家鄉,如果李國真的和二十六年前的那樁案子有關,或許他會來這個叫故蘅的小山村。二十六年前,剛滿二十四歲的周建林帶著妻子離開家鄉,來到山源市找工作。山源市的外來務工人口比較多,周建林沒什麼學曆和技能,找一份好工作的話,恐怕十分困難。後來,周建林的妻子懷孕了,兩人手頭上又缺錢,所以周建林隻能找了一個工地,暫時去乾苦力活養家糊口。當時,天宇路附近正在開發一座公園,所以周建林上班的地點自然也在天宇路附近。日子本來過得也挺順心的,直到有一天晚上,周建林遇到了那樁可怕的凶殺案……老實巴交的周建林,為了救一個跟自己毫無瓜葛的女人,失去了寶貴的生命。後來,徐濤聽說,周建林的妻子在老家生下孩子後,把孩子扔給了周建林年邁的父母,跟彆人遠走高飛了。徐濤看見一望無際的雪地裡,終於出現一個人影,一個年紀和他不相上下的男人正開著一輛三輪車跑了過來。“老哥,先停一下!”徐濤招手喊道。“有啥事嗎?”男人看了徐濤一眼。“我想問問,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周建林的人。”“周啥林?”“周建林。”男人歪著脖子思索了半天,然後“啊”了一聲。“他不是早死了嗎?”他臉上露出很訝異的表情。“你知道他家在哪裡嗎?”“你往前走五百米左右,看到那棟紅磚房了嗎?就是在那棟房子的旁邊。”男人眯著眼睛指了指前方,然後遺憾地說,“他家早沒人了。”徐濤知道男人後麵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想告訴徐濤,就算徐濤找到周建林的家也沒用,周建林的家已經沒有人了。“可是,他不是還有一個兒子?”男人搖了搖頭,“他兒子也走了!”“你知道他在哪嗎?”“我怎麼會知道這種事情。”“對了,最近有人來找過周建林嗎?”“不清楚,不過……倒是在幾個月前,有個年輕的女人來找過周建林的家。”“年輕的女人……”“對啊,而且長得很漂亮,很有氣質!”徐濤覺得這件事很蹊蹺,為什麼時隔二十多年,還有人來找周建林的家。一陣寒風吹過,他忍不住咳嗽了幾聲,然後站在原地彎著腰,大口大口地喘息。緊接著,腹部又是一陣刺痛,為了緩解疼痛,他用力捂著逐漸膨脹的腹部,向男人道了謝,咬牙堅持往前走。——徐濤看著眼前完全被雪覆蓋的破舊老屋,心生一陣感慨。二十六年前,周建林因救人被殺後,他來過這個地方,當時這棟房子還算是村裡不錯的房子。徐濤挨家挨戶地拜訪村裡的鄉親,希望能問出一些有用的線索。結果,很多村民表示,大約五個月前,有一個女人的確來過村裡找周建林的家人,但沒有見過有什麼男人來過村裡。“是個非常美麗的年輕女人。身材高高的,穿著很優雅,頭發是栗色的,額前有長長的劉海,還戴著墨鏡。”大部分都是這麼形容女人的容貌。徐濤對此百思不得,始終猜不透這個女人到底是誰。他本來還懷疑這個女人是孤身離開山源市多年的林佩珍。畢竟二十六年前,周建林是為了救林佩珍而死,所以按常理來說,如果時隔多年她來找周建林的家人,也屬正常現象。但根據村民對那個女人的描述,光年輕這一點特征,就明顯不太可能是林佩珍。徐濤隨便打聽了下周建林的兒子,但沒有人對此有印象。據說,當年周建林的妻子生下那個孩子後,就離開了這個村莊。後來,那個孩子被周建林的弟弟周建業帶走,便再也沒有回來過。突然,徐濤的腦海閃過一個念頭。他想,前幾天給自己打電話的男人,到底會不會是周建林的兒子呢?“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但我想知道,你是否還在追查二十六年前的一樁案子。“去找一個名叫李國的人。”徐濤對這兩句話印象深刻。不管怎麼說,和那樁案子毫無關係的人,是絕對不會給他打那個電話的。仔細想想,也隻有周建林和成毅的後人才會記得那樁案子,但成毅和林佩珍根本沒有孩子,所以,徐濤更加堅信,打那個電話的人,應該就是周建林的兒子。最後,徐濤拿起手機,給李亞軍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幫忙調查。畢竟此次他來安南市的目的,就是尋找那個名叫李國的人,不能還沒開始調查就打道回府。他覺得應該再去周建林的墓地看看,碰碰運氣,興許李國去過那個地方。——上午十點,在蒲公英花店裡。範宇手上拿著一個白色的信封,苦惱地坐在花店的椅子上。周揚正背對著他畫畫。“周揚哥,你覺得我該怎麼辦?怎麼會有人給我寫這種勒索信!”範宇無精打采地說。“這封信真的是從你家門口發現的嗎?”“是啊,我一早打開門就看見了。”“我說,你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周揚回過頭來,很認真地看著他。“沒有啊,真是的,你都問了好幾遍了!”“要不,你還是報警吧!”周揚提議道。“我也覺得有必要報警,可是,這種芝麻大小的事情警察會管嗎?”“不管怎麼樣,總得讓警察知道呀!”“行,我聽你的。”範宇把信封放進夾克的口袋裡,“我覺得應該是有人在和我開玩笑吧!”“要是真有那麼簡單就好了。要不,今天下午你不用上班了,我來看店。”“謝謝周揚哥。”範宇嘿嘿地笑道。“不用客氣。”周揚轉過身去,繼續操縱著手上的畫筆作畫。“對了,這幾天那個女孩來花店好幾次了!”周揚停下手裡的動作,停頓了幾秒,“哪個女孩?”“那個名叫喬小冉的女孩,也不知道為什麼,隻要她來店裡就會問起你。”“那你是怎麼回答的?”“我就說不認識,說你隻是店裡的臨時工,早就離開了!”周揚放心地點點頭,“你做得很好,記住,一定不能告訴她我的任何行蹤。”“其實我很想問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那個女孩看起來很喜歡你。”“沒有為什麼,你可能還不能理解,有些時候感情也是一份麻煩不小的累贅。”“可是,如果有人喜歡的話,不也是一種幸福嗎?”範宇開心地說,“如果是我的話,絕對不會讓喜歡我的人難受。”“她不該喜歡我。”周揚十分嚴肅地說。“世界上哪有什麼事情該不該發生,而是你想不想……”“彆再說了,”周揚不耐煩地打斷範宇的話,“你什麼也不知道,才會說出這種話……人一旦有了感情,凡事就會變得優柔寡斷。有些事情,我必須從現在開始就做得冷酷一些,到最後才不會傷害任何人!”範宇撓了撓頭,他根本聽不明白周揚在說什麼。花店外有顧客推門走了進來,周揚吸了口氣,恢複之前的平靜。“來客人了!”他提醒範宇。範宇一個箭步走了上去,臉上露出歡迎的微笑。“帥哥,晚上好,請問需要什麼花呢?”“我不買花。”“不買花,那你……”範宇覺得奇怪。“我是市公安局的刑警,”對方從懷裡拿出證件,沒有自我介紹,直接開門見山地說,“請問誰是這裡的負責人?”範宇用眼神偷偷看了眼坐在不遠處的周揚,周揚點了點頭。“警察先生,”周揚站了起來,“我是這家花店的店主。”“啊……”年輕的刑警驚訝地看著周揚,“原來店主這麼年輕啊!”周揚皺了皺眉,“請問有什麼問題嗎?”“沒事,”刑警笑著說,“我聽說這個店的業主應該是一個名叫周建業的人,據我所知,他今年應該有五十多歲了。”“那是我叔叔,他已經去世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抱歉了!”“你找他有什麼事情呢?”“要找他的人不是我,我隻是幫忙調查一些事情,對不起,恕我不能透露太多,我該走了。”刑警說完打算轉身離開。站在一旁的範宇急忙阻止道:“警察同誌,請等一下!”刑警轉過身來,神情戒備地打量著範宇。“有什麼事情嗎?”範宇從懷裡拿出那個白色的信封,直接遞給刑警。“今早我在家門口收到這個東西,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你看看能不能幫忙調查一下!”刑警打開信封,裡麵有一張白色的A4紙,白紙上打印了一行字。“我已經知道你做的好事,給我一筆錢,不然的話,後果自負!”上麵還留有手機號。刑警看完了,目光開始變得犀利起來,他鄭重其事地把那張紙折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放進信封,然後舉起那個信封。“能不能把這封信交給我?”他問範宇。範宇一時半會摸不著頭腦,隻好愣愣地點點頭,“如果你需要的話,儘管拿走好了。不過,看你的表情,你們是不是之前遇到過這種事情?”“這個……”刑警停頓了幾秒,好像在考慮該不該告訴範宇實情。“怎麼了?”“算了,告訴你應該也沒關係。前一段時間發生的酒店謀殺案你知道吧?”範宇一聽,馬上反應過來,那件事他在新聞上看到過,被害人是某個富商的女兒,聽說是因情自殺身亡,不過好像後麵又有新聞報道說有可能是死於他殺,範宇也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當時看到這條新聞後,很多人都抱著幸災樂禍的態度討論過這件事,當然,範宇也為死者感到惋惜,他甚至想過,如果對方能夠活過來,他倒是情願以身相許。“不過,這封信和那樁案子應該沒有什麼關係吧!”“從被害人家裡,我們也發現了類似的勒索信。”“什麼……”範宇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背部有一股涼意直竄腦門,他沒想到,事情竟會比想象得更加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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