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宛如柯南(1 / 1)

噬心者 舊地如重遊 1851 字 3天前

張啟庭立馬撥開了警戒線往裡走,南舒亦跟在他的身後。旁邊有小警察看著這兩個穿著便服闖入現場的不速之客有點納悶,拔高了聲音,“欸!你們倆誰啊!這裡發生了命案不能隨便進入,趕緊出去!”但很快,他看到張啟庭掏出的警官證就噤了聲。他沒看錯的話,這可是市局的人。沒走幾步,兩人就看到躺在地上的女人。陰暗潮濕的巷道裡,在昏黃的路燈下,她長發淩亂,一身精致昂貴的白領套裝早已經被撕毀得七零八落,襯衣的前幾個扣子崩落,袒露出一雙嬌嫩的乳房,而黑色的裙子被褪至膝蓋的部位,膝蓋以上已經光溜溜的不著一物,最隱秘的部位也因此裸露在空氣之中。一旁的牆角散落著兩隻高跟鞋,以及被扯下破裂的絲襪,手提包裡的東西也灑落一地,手機、口紅、鑰匙,零零碎碎的躺在地上。而最令人覺得詭異的還是女人的胳膊正以一個奇怪的角度彎曲著。南舒下意識就覺得心裡有些堵。任何一個女性看到自己同性如此屈辱的死法都會覺得生理不適,哪怕是警察。張啟庭皺了皺眉,看著這汙穢之地和如此可怖的場景,問出警的民警:“這是怎麼了?”派出所民警一看到他拿出的市局證件,心下頓時了然了,一五一十地交待:“市局的同誌你好,這是我們所剛接到的群眾報案後發現的死者。”南舒蹲下身來,又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包裡掏出手套來,輕輕撥開屍體的領口衣服,這才發現剛才在昏暗的燈光下她隱隱約約瞧見的東西是什麼。那是一個被刀刻出來的“死”字,凶手下手很重,鮮血正一點一滴地滲出傷口來,隻是還沒有將領口的襯衫浸紅,又因場景原因,剛才第一時間裡他們竟然沒有看到。“誒誒!警官,這你辦案,你女朋友也不能上手碰屍體啊。”民警有點為難,差點就上手推開南舒了。他是以為,眼前這位穿著裙子的漂亮女人是身邊這個市局警察的女朋友。張啟庭默了默,剛準備辯解。隻聽見南舒淡淡地說了聲:“我也是警察。”接著就見對方的雙眼以可見的速度迅速瞪大了,分明是被嚇到了。他有點語無倫次,“這……嗯……好吧!”小民警漲紅了臉,“對不住了,女同誌。”南舒搖了搖頭,並沒有在意對方對漂亮女人的刻板印象,隻是用冷淡的聲音提醒他們:“我覺得這個案子應該交由市局來辦。”這是一場十分典型的奸殺案,罪行惡劣。以現在汀市基層派出所的能力,很難很快地將這個案子偵破。談到案子上來,派出所民警這才回過神來,他躊躇道:“其實這個案子原本我們也是準備馬上就上報市局了,因為在這之前我們已經發現了兩具同樣被奸殺的女屍了。”之前還有兩具女屍?!兩人俱是一驚。“她們的身上也跟這位死者一樣,被凶手特意刻了字。所以我們才確定,這應該是屬於一個係列的殺人案。”畢竟他們也曾學習過係統的刑偵理論知識,知道什麼是係列殺人案。——陸以恒帶隊趕到的時候,就看見那個早已經下班了的人,此時正站在張啟庭的旁邊。從背麵看去,左邊挺拔高大的男人,和右邊玲瓏有致的女人,簡直就像畫裡的俊男美女一樣亮眼。他氣不打一處來:自己辛辛苦苦在警局加班,敢情這兩人背著他,準點下班以後在約會?!一旁的田原隻覺得陸隊身上的氣壓霎時間低了下來,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涼意幾乎都快讓他打顫。他拉了拉紀塵的袖子,擠眉弄眼,無聲地問:“這怎麼了?”意思是為什麼陸隊突然就不開心了,這不剛在局裡加班還很開心的麼。紀塵一臉無奈,兀自搖了搖頭,對好友的無知表示歎息。還能怎麼了?吃醋了唄。陸以恒冷著臉,咬牙往前走去,刻意插入了兩人之間,涼涼地說道:“喲,這是怎麼了?”南舒適時往旁邊靠了靠,避免了來人撞到自己。“陸隊,”張啟庭看到來人,點頭,“剛我下班途中路過,聽到這邊有聲音就過來看了一下,結果發現了一具女屍。而且據派出所的民警說,近期以來這已經是第三件奸殺案了,所以我就直接通知了局裡,想說這個案子還是由市局來接手比較好。”陸以恒沒理他,鼻腔裡冷冷冒出一聲悶哼。你打電話來的時候可沒說,你是和誰一起下班看到的啊。他轉過去看著南舒。女人此時悠然自得地站在一旁,仿佛沒有感覺到他快要把自己洞穿的熾熱眼神。陸以恒琢磨著,這個點了兩人應該是一起吃完了飯才撞上了案子,語氣不由得更加酸,“有沒有人說過你特像一個人啊?”南舒這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對自己說話,狐疑地回望了去。陸以恒雙手插兜,捏緊了拳,“柯南知道麼?走哪,哪死人的那種。”名偵探柯南,傳聞中的死神小學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能遇到案件。陸以恒這是在刻意地酸南舒。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麵對冰山的田原冷不丁聽到了這一句,嚇得渾身一抖。啥?!他聽到了啥?!陸隊在諷刺南舒姐?!陸隊竟然對南舒姐發脾氣了?!南舒一怔,難得看到他現在炸毛的樣子,不知怎的自己心裡也暗暗有些爽,於是也金口一開,評價:“幼稚。”陸以恒瞥了她一眼,不再理她,關注全回到案子上去了。——據現場的民警所說,在這之前發生的兩起命案皆在他們的轄區裡,一起在郊區精品公寓小區外無人的小道上,一起則是和這個案子一樣,在人跡罕至的小巷深處。三起案子最大的特點是女性身體上都被刻上了字,而且遭受了不同程度的虐待,身上青紫眾多,性有關的身體部位上的折磨痕跡倒不如身體其他部位多。法醫蘇素珍剛從家裡趕了過來,剛一見這具屍體便蹙了蹙眉,“骨折了?”她說的是死者以極其不自然的姿勢被折起的右手。“啊,對了,”民警反應過來了,拿出記事本,翻到了之前的記錄,“之前兩起案子被害人也有不同程度的骨裂。”蘇素珍蹲下身去,戴上手套,掏出工具來。南舒也十分自然地蹲下,替她幫把手。蘇素珍摸了摸死者的右手骨頭確定道:“是骨折了,”又將她的頭部往上仰了仰,看著她脖子上的一圈青紫痕跡說,“有被繩索強力勒過的痕跡,目前無法判定死因是不是機械性窒息。”她解開了襯衣的最後兩顆紐扣,摁了摁死者肚臍向下的位置,沉著聲說:“腹腔內部初步判定應該沒有出血,之後解剖時進一步確認,”又將死者的裙子再往下拉了拉,低頭撥開了旁物,專注看了幾秒,下了定論,“陰道沒有精液殘留。”沒有精液殘留?在場市刑偵支隊的刑警俱是一愣。不是說是奸殺案嗎?怎麼會沒有精液殘留呢?難不成凶手在強奸之前還頗費心思地運用了避孕套?蘇素珍再次確定了一番,“的確是沒有精液殘留,但陰道確有嚴重的撕裂傷。”那就還是奸殺了?“嘿!瞧我這腦子喲!”民警看到市局人驚訝的表情,拍了拍腦袋,恍然大悟道,“之前兩起案子也沒有精液殘留呢。而且據法醫所說,陰道裡也沒有檢測出市麵上任何避孕套的潤滑劑成分。”民警的這番話也符合蘇素珍的初步推斷,她站起身來朝陸以恒點了點頭,“現場的初步屍檢能得出來的結論就這些,進一步的結論還要等到回了法醫室才能看出來。如果可以的話,陸隊還是儘快安排將屍體送回市局法醫室,天氣太熱了,我怕屍體腐爛,一些證據會消弭。”陸以恒“嗯”了一聲,便安排了人手先將屍體運回。蘇素珍走後,現場的偵查工作繼續。田原將剛密封著的手機拿了起來——這是一款某品牌剛出沒多久的新款,粉金色,屏幕可能是因為死者單肩包的墜落造成手機滑了出來從而摔得粉碎。他歎了口氣:“有點可惜啊,這手機還挺貴的。”南舒突然說:“挺符合她的身份的,城市企業女性高管,白領形象,用這種價值高昂的手機也不足為奇。”而且剛在陸以恒他們來之前,她就已經檢查過了死者衣服上的標簽,都是輕奢品牌,一件襯衣也要一兩千人民幣。“身份有沒有查到?”陸以恒沉思了會,問道。在死者的錢包裡發現了她的身份證,剛已經加急要求留在局裡的人去調查了,現在應該有了結果。結果果然很快就出來了。白笛,二十九歲,汀市某房地產企業市場部經理,有一同居男友周舟,兩人就住在附近的小區裡,這兒離她的住所不過十分鐘腳程。“通知了死者男朋友嗎?”張啟庭點頭,“已經第一時間找到了他,他也正奇怪自己的女朋友為什麼沒有按時回家,發了好幾條信息問她是不是加班。白笛沒有回複,他還以為是她在開會,所以也就沒有繼續追問。電話裡的態度的確像是剛剛得知自己女朋友遇害的語氣。”周舟趕到以後,白笛的屍體已經不在了。麵對刑警出示給他的白笛的貼身私人物品,他麵色慘淡地一一指認了這些的確都屬於她,而且在看到地上殘留的石灰粉畫出的人型輪廓時,還忍不住紅了眼眶,好一會才哽咽著回話。一旁正在悄無聲息觀察著他的陸以恒忽然說:“他有問題嗎?”南舒看了看他,搖頭,“目前來看,的確是像啟庭說的一樣,沒什麼異常。微表情裡也看不出端倪,眼裡的確都是沉痛,在敘述事情經過的時候雙眼也沒有亂瞟往上揚的跡象。但一切都不確定,也很有可能是他掩飾得太好。不過,我還是更傾向於不是他的手筆。”如果說兩人是鬨了矛盾,才導致其男友下了毒手,折磨了白笛後才強奸了她,然後勒死她的話,那前兩位受害者又和白笛的男友周舟有什麼關係呢?剛已經努力心平氣和了下來的人,聽到南舒話裡那親切的“二字稱謂”時,又迅速冷下臉來。陸以恒四周環視了一遍,確認這條小巷不可能存在監控設備以後,終於沒忍住掏了包煙,抽出一根來點上。自打那天起,他就已經暗下了決心要少在她麵前抽煙,省得勾起她的煙癮。那樣一雙白皙的手,應該是屬於遊走在他堅硬的腹肌上的,而不應是夾著煙的。可現在,他就是氣得情緒都控製不住了。火星燃起,陸以恒吐了口煙圈,涼涼道:“要辜負某兩個人正點下班約會的期望了。”南舒無奈地看著他,他卻像沒看到一樣,繼續道:“現在,全員回去,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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