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信才能以為真(1 / 1)

煞星喜事 容安一王 1656 字 3天前

他們三個正在外麵研究風水問題,彆墅裡麵傳來一陣爭吵聲,他們趕緊回到彆墅裡麵,林導和製片人白齊正坐在窗前的餐桌爭論不休,董欣坐在林導身邊,躲在林導肩後,臉色慘白。林導氣勢如虹,嘴裡滔滔不絕:“你馬上給我換房子,你要不換,全劇組罷工!”“你怎麼……”“你彆廢話,你隻需要告訴我,你換,還是不換!”白齊冷笑兩聲,說:“你這是在跟我商量麼。”“你說對了,我沒打算商量,換房子,不換,你找彆人拍吧,我反正不拍了。”陳小桐細細地說:“看導演這個樣子,車不太像是他停的,如果是他,他這演技也太好了。”尤靖靖偏過頭回複她:“人家以前是學表演的,說不定真的是演技。”白齊氣得好像背後都能冒煙了,現在這個導演變得根本不講道理,油鹽不進。他已經沒有彆的路可以選了,再不順著林導演,戲都拍了三分之一,劇組罷工除了燒出去的錢沒法回,不會有其他的結局。在良久的沉默以後,白齊選擇了妥協:“我想辦法,換就換吧。”林導占了上風繼續叫板:“要快,什麼時候換好我們什麼時候拍。”“你不要太過份了。”林導一拍桌子,憤憤喊道:“到底是誰過分?”白齊頭一撇,恰好看見靠門口的尤靖靖,他哼地吭哧一口氣,走到尤靖靖身邊,問道:“又是你搞的鬼?”尤靖靖回敬道:“您怎麼什麼事都能栽到我頭上呢?這麼喜歡我嗎?”白齊不受影響,轉眼看著談玄機,繼續說道:“還是你身邊這位‘大師’搞的鬼?”談玄機覺得好笑:“白製片人,我可是有鬼以後來除鬼的,不負責造鬼。”林導在後頭嗓門嘣得更大:“你也彆說迷信不可信之類的屁話了,我他媽昨天親眼看見的,三個人都親眼看見不乾淨的東西了,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白齊返頭,又回道:“噢?那怎麼我就看不見?”“我不管你怎麼看不到,反正我們都看見了,你什麼時候把房子換了。”白齊咬了咬牙,恢複了他一貫的冷漠:“儘快。”他走回到餐桌附近,拿好自己的東西,離開的時候,偏頭瞪了她一眼,好像從頭到尾裝神弄鬼給他找事的罪魁禍首,就是這個女配演員。尤靖靖經昨天晚上那麼一驚嚇,一晚上沒睡,白天沒什麼力氣,也沒什麼精神,也不想再跟被鬼刺激,更加來勁的董欣和林導討論靈異問題。她上樓回房躺下,身體疲憊至極卻一點睡意也沒有,陳小桐本來安安靜靜陪著她,陪著陪著實在無聊,又打捕魚遊戲去了。沒過多久,談玄機敲門進來,手裡多了一碗深紅色的水。他走過來坐在床邊,拍了拍尤靖靖的肩:“起來把這個喝了。”尤靖靖坐起來,看著那顏色跟中藥有得一拚,問道:“這是什麼呀。”“安神茶。”“能管用嗎?”談玄機看她一個平日倔強要強的人突然變得這麼心神不寧,竟然有幾分可愛,回道:“管用,喝完今晚又能見到昨天老朋友。”“不好笑。”她半睜著眼,拿過碗一口悶了,雖然有藥材的味道,好在不太苦。“這屋子裡每個人都搶著喝了一碗,這碗還是我偷偷摸摸給你帶上來的。”尤靖靖想起昨晚的黑影,渾身發毛,她問談玄機:“你剛才,也跟我們劇組的人接觸了?”“接觸了,人都挺友好的。”“那,你覺得誰比較有嫌疑?”談玄機一愣,笑道:“車的事情要講究證據,沒有證據我怎麼知道誰有嫌疑。”“你,算一卦,看看是誰?”談玄機忽地一笑,把碗放床頭櫃上,眼前這個人因為一時的怪事就完全迷失自我了,他饒有興致地對尤靖靖說:“你是不是真的認定了自己見到鬼,所以才變得這麼迷信?覺得玄學可以解決一切?”尤靖靖喉嚨一哽,的確被他說中了。談玄機抿著嘴憋了一憋想嘲笑她的心思,勸道:“那是因為你住的環境不好,導致你們精神上容易出現問題,你懂不懂?”“可是我明明看見了。”“看見了就是真的嗎?那魔術師都有神力通天麼?”“你不就有神力讓我看到屋子裡那些東西麼。”“那是氣,就跟磁場一樣,平日看不見,得用點特殊方法。”他們這種快速對談,有些急躁了,談玄機緩了緩,慢慢問道:“你知道他們剛才在樓下吵什麼麼?”“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他們。”他嗬嗬笑了兩聲,笑得很開心:“林導說他看到的是一個滿臉是血的女人,白衣服,董欣說她看到一個臉色發青的老太婆,滿臉的褶子,一個說從遠處飛到臉上來了,一個說待在原地沒有動。如果你們看到的是鬼,怎麼三個人還能看出三個不同的鬼來?動作還不一樣的。”尤靖靖的想法有些鬆動,可仍不確定:“可是我是親眼看見的。”“因為你心裡篤定就有,你太相信眼睛看見的了,你不去信,那自然是假的,你信了,假的也變成真的了。”尤靖靖腦中突然一明亮,好像摸索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一把抓住談玄機的手,談玄機眼睛慌得直眨巴。“對啊,要信,才是真的。”她一個巴掌拍上談玄機的肩膀:“你總算能發揮點正麵作用了。”談玄機咳咳兩聲掩飾內心的些微波瀾,摩挲了幾下被她抓過的手,好像有什麼溫暖的印記留下來了。白齊第二天就通知大家搬家,林導不放心,特意請談玄機去新地方仔細勘察了一番,封了一個大紅包,他說了沒問題,導演才敢搬。搬完家的第二天,劇組恢複工作,尤靖靖走進片場,宛若新生。那個阻礙她的問題,她已經找到解決方法了。她演得假,最重要的問題不是演得像不像,演得再像那也是演的,是假的。她的問題是從來沒相信過尋倩是一個人,尋倩對於她而言不過是文本上的台詞和動作。所以,她得試著去相信,相信尋倩是一個人,相信她就是尋倩。尤靖靖這兩天重新整理了全部的劇本,把尋倩當做一個活生生的人,看這個人的經曆,揣摩這個人的想法,然後不斷給自己洗腦,她就是尋倩。此時她在片場,在古色古香的環境中依窗而坐,一舉一動,收放自如,脫去了刻意的“演”,一切動作渾然天成。對戲的人走進來跪道:“姑姑,楚娘娘請您過去問話。”“有沒有說是什麼事?”對戲的群演繼續說:“是為了毓秀宮,有人私自燒紙錢的事情……”尤靖靖落下眼,停頓一會,語氣透露著威嚴又不嗆人:“知道了,你先去吧。”她看向窗外,眯了眯眼,轉而眼神狠戾,遂而說出下一句台詞:“山雨欲來風滿樓。”……鏡頭後麵的導演,以為自己看錯了,從取景器移開,偏過頭去看真實的人,仍然感覺對麵那個角落是另一個世界。導演心裡疑惑:這個人怎麼突然開竅了?“cut,過。”尤靖靖聽令馬上就收,從床邊的錦塌上下來,走到場外。她站到攝像機後回看剛才這場戲,嘴巴吝嗇的導演斜著眼打量了她倆下,說道:“今天演得不錯。”這一句話誇得尤靖靖心裡七朵煙花順次燃放,開心得起飛了。不過,角色上的突破沒有讓尤靖靖忘記另一件事,那個把車開到彆墅後頭的人,她得弄清楚是誰。9月23日晚上,一輪明月掛在宮牆頭,正是拍夜戲的好時候。尤靖靖在這紅牆宮院花壇邊坐著,等下一場戲,陳小桐把她的東西收了收,放進大背包袋裡,說道:“我先走了,你需要什麼我明天給你帶。”“沒什麼要帶的,你先回去吧,彆被路上的車子撞死了啊。”“我謝謝您咧。”陳小桐前腳一走,尤靖靖準備回片場裡看看情況,剛好看到編劇莊林坐在屋子外麵的抄廊休息,尤靖靖逮著機會坐到她身邊,遞給她一瓶水。“謝謝。”莊林禮貌回應。尤靖靖微笑以對,坐在她身邊,試探著問道:“在片場還習慣麼?”“有什麼習慣不習慣,做這行,隻要劇組有要求,每年有一大半的時間都在片場,不習慣也把編劇整習慣了。”尤靖靖故意把話題往那方向引:“哎,總算離開那破彆墅,也算安全了哈。”“好在大家都搬出來了。”“是啊,那彆墅風水師看過,挺玄的。”莊林突然來了興趣,問道:“誒,那位姓談的風水師,跟你很熟麼?”尤靖靖故意看了看周邊,好像接下來要說什麼了不得的八卦:“特好的鐵哥們。”她又壓低了聲音,續道:“他說呀,我們住的那個彆墅,後頭停了原來用的大巴車,很有問題,不知道是誰停在那兒的。”“不是導演安排停那的麼。”“你的意思是……導演?”莊林被她這麼一栽贓,趕忙否認:“不是啊,不可能啊,導演不也被嚇慘了麼。”“那不是導演,就是導演安排的人咯,誒,你知不知道,導演安排誰去停的車啊。”“這我真的不清楚了,劇組工作人員好幾十號人呢,導演可能就隨便一指。”尤靖靖收了話頭,編劇這條線索算是斷了,聽她的語氣,並不清楚是誰把大巴停在彆墅後麵的,隻能想辦法再打聽,攝像一天大多數時候都在片場,不太可能被導演指去停車,那就隻剩下場記了。她剛這麼一想,站起來,前麵一個戴著黑色鴨舌帽、穿著黑T恤的人剛好抱著東西往西北角的門去了,她晃了一秒神。那人黑T恤的背後,一朵大大的白色空心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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