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酒吧救人(1 / 1)

命案警戒線 應鐘 2101 字 4天前

康貴晨的手很漂亮,骨節分明,指骨修長,指甲修剪的剛到好處,隻要一看到他的手,心裡就會升起‘這就是醫生的手啊,’的想法。‘我是醫生,救人治病是我最滿足的事情,也是我的職責所在,無數病患家屬跪在我麵前,求我救救他的親人,隻要我能救,我就會救,一定會救。但是誰能來救我?誰能救我的女兒,我也可以跪下來求他,我可以把能給的都給他,甚至我這條命。沒人能啊。我隻能眼睜睜看著我的女兒在病床上喊著痛,我什麼都做不了,就連握著她的手給她勇氣都不行。她的手上的皮膚都被燒光了,露出粉紅色的肉流出淡黃色的脂肪和膿水。每次呼吸她都是痛苦的。她不能眨眼睛,她沒有眼皮了。也不能呼吸,鼻子成了一團爛肉。吃飯更是天方夜譚,她隻能靠一根輸液管從後背輸入營養液。我知道那有多痛,我試過,我恨不得去死。但我死了我女兒怎麼辦?她撿回一條命,人生卻毀了,她明明那麼美,就像仙女一樣,她的人生不應該是這樣的,她應該光鮮亮麗享受生活。她該好好談個戀愛。未來有一天把她男朋友帶回來給我看,和我說爸爸這是我打算共度一生的男人。也許我會生氣,因為唯一的珍寶就要成為彆人的新娘。她會坐在我身邊輕輕擁抱我,說爸爸我愛你,在我心裡你是最重要的人。然後我看著她穿上美麗的婚紗,我牽起她的手將她交給一個討厭的男人,聽著他們互相承諾,那個時候我一定會哭,一定會喝到爛醉。夫妻倆每次回家裡我會一直擺一張臭臉,直到女兒告訴我她懷孕了。十個月之後我抱著她的孩子,這是我血脈的延續,孩子眉眼那麼像我的珍寶,也那麼像我。也許她過的不如意,會哭著回家說爸爸我好累。但我是她一輩子的避風港,我會去教訓那個男人一頓,然後他們一起和和美美的回到自己家。直到我老了,走不動了,女兒和外孫甚至重外孫圍在我的病床前,我能含著笑咽氣。這些畫麵就像是見不得人的夢,會被每天清晨的陽光打碎。我恨所有人,但我更恨我自己,我應該好好保護她,我沒有做到。她經曆了無數次手術,植皮,排異,整形,我每天會在垃圾桶裡看到帶著血的紗布,還有嗎啡的瓶子,但再也回不到以前了。從那開始我就決定,無論如何我都要讓她快樂,哪怕一點點。但是我做的越多她越痛苦。她不說話,每天都帶在臥室裡,我好幾次都看到她自殺,我這個醫生隻能從地獄裡拉回她的身體,她的心我救不回來。但她不能讓她死,她應該好好的活著。直到有一天,她穿戴整齊,她願意出門了,你知道我有多驚喜嗎?我們逛遍了大街小巷,看著聖誕節掛著彩燈的聖誕樹,還有雪地裡嬉笑的孩子,我甚至覺得一切苦難都沒有發生過。我聽到了時隔兩年她對我說的第一句話,爸爸,這個世界有上帝嗎?去他媽的上帝,這個世界根本沒有上帝,這徹頭徹尾是個騙局。過了幾天,她帶回來一個人。她在我麵前把那個女人殺了,我知道那一刻她是開心的。她終於開心了,他終於開心了殺人可以讓她開心。我可以殺,我可以殺無數人,我終於知道我為什麼會做醫生了,因為這是對我的賠償,那些我救的人應該回報我了。我做錯了?不不不,我必須這麼做,為了我珍寶。處理那些屍體的時候是我們最開心的時候,我能聽到我女兒在笑,這是我們的娛樂時間,誰都不能剝奪,我不允許。被發現?無所謂。及時行樂,你不知道下一秒會出現什麼變故,比如你們的到來。殺了多少人我不記得了,你會記得你殺了多少隻雞嗎?你會記得每隻雞的樣子嗎?’與此同時,劇院舞台上,暴風洶湧,船艙上爆炸聲和雷聲交錯轟鳴,船身被大火侵襲。他高呼著‘地獄開了門,所有的惡魔都出來了。’後台,“施佐,該你上台了,想什麼呢?”“沒什麼。”——刑警隊院子裡的樹蔭下,霍緗靠在樹乾上,音樂聲調至最大,世界隻剩下衝擊耳膜的音樂節奏,霍緗閉著眼睛,腦子裡雜亂無序,似乎能回憶起無數事情,卻什麼都無法關聯起來,像是一張被撕碎的畫。左耳耳機忽然被拽下,霍緗本能一抖,還沒等她看清人是誰,臉頰上被貼上了一罐飲料,冰涼的溫度讓她大腦的熱度瞬間降溫,霍緗也鬆懈下緊繃的肩膀,能做出這種事的也隻有一個人。“你怎麼來了。”霍緗接過飲料。師景文說,“他們都很擔心你。”這個他們是刑警隊眾人,詢問完康貴晨霍緗的狀態就非常奇怪。“我沒事。”“案子很複雜?”師景文還沒有得到案件詳情。“複雜死了,康雪婷和康貴晨的精神病評估都不容客官,本來是最高危險等級,他們還存在邏輯思維所以減了一級。”霍緗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說道,“精神病性殺人狂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們還有縝密的作案邏輯,每次選定目標都會進行跟蹤,摸清獨處落單的時間再下手。也因為精神病奇怪的邏輯,我們甚至不知道殺了多少人,殺了誰。”“他的的口供?”精神病口供無效,不能確定是真是作案還是意向,現在發現的線索,有證據指向殺人凶手的隻有兩具屍體,辯護律師如果抓住精神病無罪論,那個案子會非常麻煩。霍緗也想到了這些,所以才焦頭爛額。精神病不能辨認或者不能控製自己行為的時候造成危害結果,經法定程序鑒定確認,不負刑事責任。《刑法》本條法案的下一句是,責令家屬監管。這對父女一拖一全都逼瘋了,監管變成同流合汙。蘇醫生明確說他們屬於不能辨認危害的情況,這樣下去的結果隻有減緩刑事責任或是扭送強製精神病院。師景文想了想說,“找到屍體,重大案件在此列。”霍緗垂下眼眸露出了脆弱的表情,輕聲說,“我……不敢查下去了。”什麼讓死者沉冤得雪入土為安,什麼拿到證據定罪,道理霍緗都懂,但是她膽怯了。本來是一個失蹤案,她還能輕輕鬆鬆偵辦,以為結果重不過是偵破一起綁架殺人。沒想到會變成這樣,似乎每走一步就會踩到一具骸骨,每一具都壓在她的心上,令她呼吸不暢,她寧願沒有接到這起失蹤案,裝作一切都沒有看到。師景文歎口氣,輕輕抱住霍緗,安撫道,“彆想了,休息一下。”“屠夫被饒恕,她們會難過的。”霍緗哽咽著說。“我知道,他們也知道。”霍緗強打精神,從師景文懷中退出來,臉上已經看不到脆弱的端倪。“走吧。”霍緗說。“去哪?”“下班,夜店,喝酒,嗨通宵。”師景文這下是真的詫異,“你不是從來都不去那種地方嗎?”“適當放鬆,刑警被逼瘋了社會危害更大。”師景文失笑,快步跟上去。夜店中,躁動的音樂和昏暗的燈光釋放著積壓的欲望,男男女女在舞池中妖嬈舞動身軀,還不忘和身邊的人耳鬢廝磨,化著濃妝衣著性感的女人和遊走獵豔的男人們,究竟誰才是狩獵者。師景文拉著初出江湖的霍緗穿梭在人群中,走向二樓。他們身後的人也準備上樓一探究竟時被樓梯口的保安攔截。師景文熟門熟路的推開其中一個包廂,裡麵已經等候了十幾個年輕人,身邊跟著的女人攀附在他們懷中媚眼如絲。“小蚊子來了。”一個年輕人熟稔地打起招呼,他看到師景文背後露出的半個女人身影,勾起一個猥瑣的笑容,“呦,換了?這不是你的菜啊。”師景文挑挑眉沒解釋,眼裡似乎帶著幸災樂禍。霍緗從他背後走出,“小阮子,你說什麼?嗯?”阮少爺感覺這個聲音有些耳熟,聽起來本能的汗毛直立,他揮開眼前的煙,又揉了揉眼睛,不是錯覺,他的童年陰影出現了。起身,站直,鞠躬,動作一氣嗬成,討好地叫道,“霍姐,您來了。”霍姐名字一處,幾個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富二代們就像是學生遇到了教導主任,麵帶淒苦的站起來,一眾美女一頭霧水。這群人心裡都暗罵師景文,怎麼把這個祖宗帶過來了。他們不敢不怕啊,家底沒有霍家厚,打架沒有霍緗拳頭硬,小時候因為搶玩具,他們被打了一頓之後,霍緗就成了他們這群人的老大。有老大的他們,出去打架再也沒有輸過。這算是因禍得福吧。霍緗上了大學之後不再和他們一起玩了,聽說去當刑警了,知道這個消息他們都不奇怪,她的身手不為人民白瞎了。霍緗掃了一圈,都是熟麵孔,軟少爺將霍緗讓到最中間的位置,準備驅趕那些美女,霍緗說,“不用,就當我是小蚊子,該怎麼玩什麼玩。”阮少爺分辨不出真假,悄悄看了眼師景文,等到師景文呢點頭,他才放鬆下來。大手一揮,“把我珍藏的酒都拿出來,孝敬霍姐。”師景文坐在霍緗旁邊解開西服扣子,露出堅實的胸膛,揶揄道,“不愧是霍姐,這些人平時說著不怕你,一見麵還是和鵪鶉一樣。”阮少爺先不同意了,“我這是敬重。”他不敢不慫啊,霍緗十三歲就能徒手劈磚,這麼多年功力一定見長,他比磚頭脆弱多了。“嘁。”師景文噗笑諷刺,“不是因為你小時候被打尿褲子的原因。”“我才沒尿褲子,誰看見了?”包廂裡的損友紛紛舉起手,阮少爺漲紅臉大聲揭出他們的老底兒。有阮少爺這個活寶,三言兩語就炒熱了氣氛,酒水擺滿了茶幾,幾個人秀了一波調酒技術,隻為買醉的霍緗豪爽的接過喝下。混合酒精更容易上頭,就算這樣霍緗還是一杯一杯喝著。師景文深知霍緗酒量,也不攔著,還湊著熱鬨灌了她幾杯。茶幾上沾著酒水的手機亮起,霍緗晃晃悠悠推開包廂門,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接電話。“抱歉,剛才在舞台上。”施佐演出完之後才看到霍緗給他打過電話,“你在哪裡?”醉酒後反應遲鈍的霍緗說,“……S酒吧。”“喝醉了?”“還好,你來找我吧。”舌頭不受控製的霍緗說話帶著撒嬌一般的軟糯。“好,馬上就到。”掛掉電話往回走,路過衛生間的時候聽到裡麵有女人尖叫。霍緗猶豫了一下,警察的良心驅使她走了進去。衛生間裡一個醉酒的男人正壓著一個女人,手上撕扯著她的衣服,女人的眼淚衝刷掉妝容,眼線和睫毛膏糊成一片,奮力抗拒著男人。男人掃了一眼霍緗根本沒在意,一心隻在女人身上。霍緗一把將男人拽開,攔在兩人之間,“你乾什麼?”“你是誰,關老子的事兒。”“我……問你在乾什麼?”“還能乾什麼,乾她。趕緊滾開,不然老子連你一塊兒乾。”說罷男人就麵露猙獰衝了過來,霍緗抬腳一踹,男人直接撞開背後的門板,跌坐在馬桶蓋上。“沒看見她不願意嗎?”男人踉蹌起身,“她是裝的,你什麼玩意兒敢多管閒事。”霍緗扭頭問女人,“你認識他?”女人縮在霍緗背後,緊緊抓住她的裙擺哭著說,“不認識,我是和朋友一起來的。出來用衛生間,結果就遇到了他,小姐姐求你幫幫我。”“聽見了嗎?”霍緗對男人說。“我呸,來這種地方還裝什麼貞潔烈女,我給錢。”女人趕緊說,“姐姐我不是,我是學生,你彆相信他。”霍緗點點頭,“走吧,我送你回包廂。”忽然背後的男人乍起,抓起衛生間裡的滅火器砸了過來。霍緗有感,壓下女人的頭躲開了滅火器,伸手將女人推出衛生間。勾腳將衛生間的門帶上。女人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聽衛生間裡傳來男人的哀嚎。五分鐘後,衛生間的門打開,霍緗神清氣爽地走出來,“你怎麼還在這裡,快回家吧。”“好,謝謝小姐姐,那個人……”女人有些擔心霍緗被報複。“沒事。”霍緗覺得酒已經有些醒了,還能回去再喝一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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