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領導！”海龍穿著保安服向她跑過來，“真的是您。”指了指海龍胸上保安隊長的牌子，霍緗笑道，“乾的不錯，還升職了。”“那是，一個月好幾千塊錢，我還找了個女朋友，打算明年結婚。”海龍撓了撓頭害羞地說。“到時候通知我，我給你包個大紅包。”海龍擺擺手受寵若驚地說，“您幫我這麼大的忙，怎麼好意思呢。多虧了您，要不我現在還瞎混呢。”“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那不是意外嗎。”“好好乾，我還有事兒。”“行，領導您忙。”海龍帶上保安帽，像模像樣敬卡個軍禮。在總裁辦公室等候的霍緗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這兩天隨時都處在困倦的狀態，但隻要一沾枕頭就立刻清醒，渾身疲乏的感覺是霍緗從來沒有體會過的。門被打開，衝進來一位少女，看到霍緗時瞬間瞪大雙眼，指著霍緗，“你是誰？”霍緗本就頭昏腦脹，一臉懵逼看著少女，“哈？”“我問你是誰，為什麼在這裡？”“你又是誰？”霍緗第一反應是霸道總裁的小嬌妻，馬上又把這個念頭塞回腦子裡，被林淼淼帶壞了，腦子裡總是蹦出來奇怪的東西。霍緗記得霍氏總裁已經結婚了。這個小女孩不過十三四歲，長相與陸行有些相似。“我是陸行的妹妹，我哥已經結婚，孩子都一歲了，你就彆想了。”陸行就是霍氏總裁，霍緗看到少女手裡拎著一個芭比娃娃的套裝盒子。霍緗指了指盒子說，“一歲的小孩不能玩這個，幼兒時期的孩子口欲本能會往嘴裡塞東西，這裡的小玩具會噎住孩子脆弱的氣管或者食道，盒子上一定有三歲以下兒童不適用的警告。”少女舉起產看包裝盒，發現真的有這一行警告，驚訝地說，“我竟然沒發現，謝謝你。”“沒事，以後注意就行。”她曾經辦過這類案件，孩子死了毀掉的是三個家庭，所以格外注意。少女繼續剛才的質問，這次聲音倒是比之前弱氣了許多，“你還沒回答我……”“乾什麼呢。”陸行走進來問到。“哥。”少女回頭叫到。陸行對霍緗點點頭，對少女說。“你先出去等我，我還有事。”“他是誰啊，你可不能對不起嫂子。”少女拽了拽陸行的袖子，小聲說道。“她是董事長的女兒，我們有正事要談。”“哦。”少女聽話的離開辦公室。陸行抱歉地說，“舍妹不懂事，請不要見怪。”“很可愛。”霍緗直接說自己的目的。“我要萊文思酒店明星慈善拍賣會的邀請函。”陸行走到辦公桌，從抽屜裡拿出一份燙金邀請函遞給霍緗。“一個星期前收到的。”“告訴他們我會和林力少東代為出席拍賣會。”“好的。”——萊文思酒店廣場人潮鼎沸，一條紅毯貫穿整片區域，隨著廣場前，明星的車輛停駐，呐喊聲一浪高過一浪，明星支持者們高舉著燈牌想要衝破保安防線。閃光燈伴著快門聲聚焦在紅毯上盛裝出席的明星們。這次活動也有大批商界人士和社會名流加入，他們從另外一個入口進入會場。慈善會從來就不隻慈善這一個主題，而這些人不需要博取曝光度，被關注的明星是他們手上的工具。師景文一身低調黑色西裝掛起痞氣的笑容打開門走下車，在另一方車門微微彎腰伸手等候。霍緗將手放在師景文手心，高跟鞋踏在紅毯上，挽住師景文手臂走向大門，一席黑色高定晚禮服拖尾與紅毯的鮮豔交相輝映，走動時曲線流暢的小腿若隱若見。這裡也駐守著商業媒體，幾道閃光燈閃過，霍緗悄聲同師景文抱怨，“穿裙子真不方便。”“你又不是來打架的。”師景文單手插兜，眯起眼笑著說。師景文眼尾細長，看人時似笑非笑像一隻修行得道的老狐狸。“你笑得我手癢。”霍緗把邀請函遞給主辦方步入會場。師景文說，“我還沒說你假端莊呢。”兩人都是代表家中企業出席，將生活中真實的自己隱藏起來。帶上外交假麵的他們並不維和，這是家庭授予他們的另一麵，在這裡它們不是刑警與法醫，而是企業代言人。即便如此，他們還是喜於戳穿對方偽裝，相互嘲諷。慈善會還未開場，大廳裡三三兩兩寒暄，侍應生穿梭其中帶著嘉賓尋找安排好的位置。“緗緗，景文。”人群中有人叫住他們。“商叔叔。”霍緗驚喜地看著來人，脫開挽著師景文的手，走到商叔叔麵前。“好久不見。”商叔叔點了點霍緗的腦門，佯裝生氣道，“怕是你們都忘記我這個老頭子了，這麼久都不來看我，你阿姨這幾天還念叨你呢。”“這幾天一定去拜訪。”霍緗笑道。商叔叔和霍爸爸還有師爸爸是多年合作夥伴，三家人很熟悉。商叔叔問起他們父親的現狀，師景文一一應答。霍緗環顧四周，從人群中看到了他們的目標，笑著挽住商叔叔肩膀說，“李叔叔給我介紹介紹那邊的人好不好？”商叔叔不問緣由，從小看到大的小姑娘提出要求，沒有不應的道理。帶著霍緗走向李尤那一撥人。“商總，好久不見。”其中一人打招呼道。“給你們介紹一下，霍氏地產千金，霍緗。林力電器公子，師景文。”霍緗笑著點點頭。師景文伸出手與幾人交握。“請以後多關照。”彼此誇讚著，不過幾分鐘的你來我往，第一次見麵的幾個人倒像是相識了很久。霍緗見時機合適插話道，“早就聽聞李尤先生是古董收藏家，我這幾天得了一件稀罕物件，我年輕才疏，辨不得寶貝價值，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請李尤先生幫著掌掌眼。”果然李尤原先的敷衍轉而變成興趣，問道。“是什麼物件兒？”“是一個古物，這裡人多眼雜，不如等會兒慈善會結束，我們在詳談？”“沒問題，到時候霍小姐一定要來找我。”“李先生果然愛古董如癡，不是好東西都不好意思拿出來了。”霍緗捂嘴笑道。“能入霍小姐手的東西，必定不是凡品。”李尤恭維道。侍應生提醒入席，霍緗和幾人告彆，歸位落座。舞台上的歌手唱著節奏極快的歌曲，另一邊二樓觀眾席上都是拿著燈牌儘情嘶吼的各家支持者。兩邊聲音都向著他們的位置彙集，霍緗覺得自己頭快爆開了，想放鬆穴位又想起臉上還有妝容，隻能作罷。一首歌結束，主辦方呼喚到場明星上台，霍緗在其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應該是說有緣呢？還是有緣呢。霍緗總能在各種場合遇到施佐。這次的主題是‘貧困兒童疾病救護’，沒有花哨介紹，感謝過社會各界人士慷慨解囊，下台時霍緗視線跟隨著施佐，他坐在場地的另一邊，這讓霍緗意興闌珊。媒體攝像機隨時掃過，還有一些記者走過來拍攝照片，霍緗轉頭扭向師景文避開攝像頭。師景文已經和身邊的女星聊了起來，女星笑得花枝亂顫。霍緗腹誹了一句沒義氣，轉而看向台上。第一件拍品是一條鑽石項鏈。三克拉理想切工淡黃色鑽石吊墜，鏈身嵌有1008顆鑽石，極儘奢華。在燈光下反射出耀眼奪目的光，最終被JG集團以650萬高價拍去。霍緗記得JG集團是國際性奢華酒店集團。第二件是國寶級大師親自製紫砂壺。明星在台上賣力介紹著這件紫砂壺的意義，施佐帶著不變的笑容站在邊上一言不發，話筒遞在麵前也隻是讓大家關心慈善，再無多餘言語。叫價開始，紫砂壺被幾位商界大佬直接叫價到400萬，台上激動不已的明星，表情誇張地呼喊推薦。霍緗舉起號碼牌參與競拍。“霍氏地產，450萬。”“環城商貿，500萬。”“霍氏地產。550萬。”叫價還在繼續，施佐和舉牌的霍緗相視，掩住一瞬間的錯愕對著霍緗頑皮眨眨眼。最後競拍叫停在700萬，紫砂壺被霍緗收入囊中。“你拍這個乾什麼？”師景文問到。“慈善。”霍緗說。“剛才那上麵是不是有你看上的小明星？”師景文一如既往機敏。霍緗不避諱地說，“是啊。”和師景文囑咐了幾句起身，施佐的視線一直在她身上，霍緗路過施佐展顏一笑。等霍緗走出會場，施佐也起身跟著霍緗的方向離開。酒店小型休息室裡，施佐隨手關上門，看著霍緗臉上精致妝容，真心誇讚道，“很漂亮。”“謝謝。”“原來你是霍氏地產的千金。”施佐通過姓氏很容易猜到霍緗的身份。霍緗沒有否認必要，“你不回去沒事兒嗎？”“我並不引人注意。”霍緗看到他西服下隱隱露出的手表帶，走過去牽起施佐的手，將手表暴露出來，果然和送她的那一塊表是同款，霍緗促狹地眨眨眼，“這個？”“我……”施佐正要說，霍緗提起期待地聽，房門被有節奏的敲響。霍緗泄氣失落地坐回沙發，施佐隻能無奈開門。“李尤先生？”霍緗沒想到是他。“我惦記著你說的古物，想早日一睹為快，就冒昧的跟上來了，希望霍小姐不要在意。”李尤在霍緗和施佐之間打量著，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目標自己跟上來，霍緗沒有推出去的理由，“不打擾，請坐。”“好。”李尤坐在霍緗對麵。霍緗正想讓施佐先離開，就見施佐已經坐在她身邊，看向霍緗時透露出不放心的意味。霍緗微不可置的歎了口氣，坐著就坐著反正不影響什麼，掏出手機給李尤展示著專門拍好的照片。“李先生，聽說是宋朝花瓶，但我也不懂就想讓您幫我鑒定一下。”霍緗說。李尤細細瞧看照片，眼睛一亮隨後都帶著幾分不確定，“憑借照片我也不能妄下定論。不如這幾日霍小姐將花瓶拿到我處，我仔細看看。”霍緗略帶為難，李佑果然問道，“是有什麼內因嗎？”“也不是，就是……這個花瓶來路不太好，我還希望您幫我瞞著點。”霍緗苦笑。“哦，什麼來路？”李尤感興趣地直起身子。霍緗壓低聲音神秘地說，“我手底下有幾個旅遊項目，最近準備開發郊區一片荒地做度假村，同時也挖出了一個墓，這是從裡麵帶出來的。那片地我已經讓人隱瞞下來了，如果這真是一片宋代古墓，那麼我這個項目就要擱置了。”“裡麵還有東西？”“恩，我現在沒辦法，這個項目花了我近十億，確定是古墓就要上報，但是……”霍緗無可奈何說道，糅雜著極不情願。李尤心下算計，湊近霍緗低聲說，“你就沒想把裡麵的東西悄悄處理了？”“您的意思？”霍緗立刻會意，露出一個心領神會地笑容說道，“我這兩天去府上拜訪，到時候需要您多幫幫忙了。”“好說。”霍緗聽見門又被鑰匙開啟的動靜，霍緗直起身警惕看著來人。是兩個穿著保安服裝的大漢。“李老板，好久不見了。”說話的男人身材矮小，習慣性僂著腰，保安大簷帽擋不住的地方有明顯黃褐色斑禿，皮膚蠟黃，看起來像是久病的中年男人。但那雙眼裡的凶光煞氣，都告訴霍緗這人手上有人命。斑禿皮癬，俗稱瘌痢，這人應該就是他們找了幾日的瘌子，李佑驚惶失措地大喊，證實了她的猜想。“瘌子？你怎麼在這裡。”霍緗躲在施佐身後，動作幅度極其小的按下手機上的一個按鈕。為了在危險的狀態下聯絡救援，他們的手機都是特製的，隻需要一個按鈕就能接通刑偵隊內線電話。霍緗想把手機藏起來，但她今天穿著晚禮服無處可放，手拎包可能無法攜帶。背著手將手機塞進施佐的西裝褲兜裡。施佐感覺到身後霍緗的小動作，在放手機的時候調整手的姿勢，幫忙掩飾。“這裡不是說話的好地方，李老板，不介意換一個地方吧。”瘌子似乎是詢問，從袖口裡露出槍口，告知他們並沒有選擇。“一起走吧，誰讓你們兩個運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