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尋回金針(1 / 1)

幸會 獠牙君 泠睿君 1738 字 4天前

老僵屍在自家院兒裡住著,雖如了疏澤的願,實際上卻也不安心,他一宿都沒睡安穩,翻來覆去的思忖著如何進行下一步,原計劃將千歲哄騙回閣皂山,而今似乎是行不通了。京瑬的手劄裡記載,葛天師當年將駱定之煉化成護法僵屍後,便一直將其安置在千裡之外的老陰山,從此再未讓他回過閣皂山,而且天師在飛升成仙之前,曾用仙鶴傳密信與幾位道友,據說上麵的內容均是“中門之下,紫炁鬥轉”。疏澤猜測這密信定與駱定之有關,是葛玄留下的一道防備,中門應該是閣皂山上的一處地方,紫炁是他留下的術法,若那老僵屍最終魔性複發,便可以此滅之。要滅掉老僵屍,隻需將其體內五根金針也就是所謂出的“五行釘”全部逼出,再以“洗業金火”焚其屍身,便可永絕,想來那紫炁定有此用。之前多方試探,他已發覺千歲似是沒了以前的記憶,當時還心中暗喜,自覺可以回山祭天師為由,將其騙至閣皂山取出五行釘,可該死的是,疏荼自作聰明喚醒了駱定之,現下若是貿然邀其同回閣皂山,老僵屍說不定會生疑。畢竟,京瑬能知曉葛玄與同道的書信往來,駱定之或許也會有耳聞。葛天師飛仙之時,應是徹底與凡世斷個乾淨了,可他卻留下了一句囑托,這隻能是與駱定之的業障有關了。不讓駱定之靠近閣皂山,又暗示友人山上有什麼,聰明的稍一聯想便能猜到一二,駱定之但凡知曉那句密信,若想活著,就絕不會再回那裡了。疏澤無法試探他知或不知,更不敢提重回閣皂山的事,現在也沒有其他法子取出金針,他焦慮極了,難道真要跟這老僵屍耗著,等他去煉製五行釘?想想就覺得不靠譜。畢竟是年紀大了,天光時,一夜未合的眼、一夜未停轉的大腦終是熬不住,在身體機能的強製罷工下,暫時進入了休眠,但也僅僅眯了兩三個鐘頭。上午九點多,他起了床,洗漱過後本是想去看看千歲,可走到半路,又忽覺去了也無話可說,且靠近這老僵屍總感陰冷,便又掉頭去了書房。坐到太師椅上,他又拿起京瑬的手劄翻閱,手上不自覺地就去摸案頭紫檀盒子裡那支毛筆,筆是極普通的筆,隻是筆筒裡暗藏著兩根金針,正是千歲體內丟失的。那支筆不知道被把玩過多少次,重量他是再清楚不過了,可此刻拿在手裡,不一樣了。不過是兩根細細的金針,橫豎不會有多重,可他還是察覺到毛筆輕了。慌忙將筆端的紅絲絛子拔下,心頓時驚了,金針果不見了。是千歲偷走了?疏澤第一時間便懷疑他,可轉念一想,又覺不可能,這屋子就防著千歲會潛入,他早設了暗陣,有邪物入內,必會引發機關,饒是千歲再高的正法修為,也會避無可避,畢竟他那身軀帶著屍毒。那機關傷不了他,但是能讓疏澤馬上知道有妖邪闖入。可現在陣法好好的,說明千歲沒有進來過,那又會是誰偷走了金針。跟在他身邊伺候的都是養了多年絕無二心的白姓人,所以書房裡並沒有設什麼防備,況且裡麵有監控,金針也放在最不引人注意的毛筆裡,他是萬萬沒想過會丟,到底是誰?對了,監控!他立刻打開電腦查看昨夜的監控,卻發現記錄竟然被刪掉了,可見來人是個高手,他真的是太大意了,身邊許多年不曾出過差池,他便也放鬆警惕了。驚疑中,他起身衝出書房往內院奔去,走道裡隨侍的幾個年輕人不明所以跟在他身後跑起來,一行人火急火燎地闖入道堂,卻見千歲安安穩穩地打著坐,聽到動靜,睜開眼淡聲道“何事如此驚慌。”“老祖……昨夜……休息的可好?”短短幾秒鐘內疏澤的心思轉了又轉,終是問出了這麼一句不痛不癢的話。千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甚好,倒是你,看著麵色不大對。”疏澤已恢複鎮靜,他拱手鞠了一躬,問:“老祖,今日是否可以開始……”他話沒說完,千歲便道:“可以,你備好金針設好神壇,便來知會我。”“是,那我先退下了。”他帶著人出了房門,一邊往外走,一邊懊悔,當初怎麼忘了在道堂裝個攝像頭呢。他快走了幾步又突然站住,回身吩咐幾個隨侍:“給我去查,園子裡一定有人混進來了。”閻少陵此刻已經成功出了園子,他頂著一張白姓人的臉,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隻是一出門便碰到了從車上下來的疏荼,他立刻站定低頭,用假音叫了聲“大倌”,疏荼隻隨意地瞥了一眼,便從他身邊走過了。待他從容轉身往大街上走時,疏荼在大門口停下,回頭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的背影笑了笑。要找上百年的魯班尺,露蘺還是有法子的,她自從開起偵探社,免不了要和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路子廣,打聽消息也快,沒費多少工夫,就在一個孤寡老婦人家裡找到了一把清朝年間傳下來的魯班尺,她那死鬼老頭家裡世代都是木匠。“你覺得千歲用這魯班尺是要做什麼?”白若水好奇地問露蘺。“不知道。”露蘺有些恍惚地回答,她的腦子裡全是閻少陵離開前拿出的兩根金針。就在剛才,趁著白若水走開時,閻少陵曾掏出了兩根金針給她看:“你們說的五行釘是不是就是這個。”“你這是從哪兒來的?千歲給的?”露蘺見那兩根金針和之前千歲用在噰噰身上的一模一樣,急忙低聲問。“不是,在疏澤的案台上發現的。”“你怎麼會發現這個?”“我在書房裡逛了一圈,結果就發現了案桌上的毛筆裡發現了這個。”“毛筆?”“疏澤平生用度最講究極致,什麼都要用最好的,他曾經為了作畫,派人尋遍了整個歐洲,就是為了找一種孔雀藍的礦石顏料,最後是在我手上高價買走的。他的書桌上最好的紙筆都隨意的擺在外麵,偏偏一隻普普通通的毛筆放在紫檀盒子裡。那支筆從未用過,可尾端的穗子顏色卻顯出了一種經常摩挲造成的暗紅,說明這裡是他經常把玩的地方,所以這支不值錢的毛筆一定有特彆之處。”閻少陵的臉上露出狡黠的一抹笑。露蘺看著那兩支金針,忽然心裡有一種猜測,這正是千歲丟失的,想及此,她連忙把金針塞回閻少陵手裡:“快,快把這個交給千歲!”閻少陵見她這反應,便知有問題:“這是他煉製的五行釘?”“不是,這是他身體裡的,必須要趕緊給他。”露蘺一把抓起裝著魯班尺的盒子遞給閻少陵“你現在就回去,不要耽誤了。”看她這麼焦急的樣子,閻少陵也不好再多說,想著回去當麵跟千歲問清楚。“不行,我也得進園子裡去。”露蘺拉住白若水的胳膊道。“你也要進去,我上哪兒給你找個模子,把閻少陵易容成白家人還是因為我故意放了風聲,引他們來抓我,才綁了個和他身形骨相相似的小六子。你一個女人,我怎麼幫你弄。”白若水沒好氣道。“那我就去找疏荼,反正現在千歲和他合作了。”“你怎麼找他。”“你和白纓一定有聯係,白纓現在就跟著疏荼。”“我去,還得靠我。”白若水翻著白眼掏出了手機。閻少陵離開之後就直奔疏澤的園子,原以為可以順利進去,沒想到裡麵因為金針丟失已經戒嚴了,正在嚴厲盤查進出的每一個人,他這麼大咧咧進去,肯定是不行的。這時,有一個人開著一輛皮卡過來了,是疏家的廚子,因為園子裡吃飯的人多,所以每天都要買很多菜回來,他看見假扮成白姓人的閻少陵便熱情打招呼:“小六子,上後邊兒,帶你一塊走。”閻少陵暗喜,單手一撐就翻進了貨箱。園子裡,疏荼正在等著叔公簽字,幾份股份轉移文件是他特意讓德國那邊加急傳過來的,這幾個已搞定,疏家就正式由他當家了。一頁一頁翻看著文件的疏澤,心裡一邊鄙夷他如此焦急的“吃相”太難看,一邊也在暗自猜想會不會是這小子派人把金針偷走了?正想著要不要套套話,疏荼就先開了口“叔公,千歲在這兒聽話嗎?”“嗯。”疏澤看著文件,眼皮都沒抬一下。“那就好。”疏荼端起茶喝了一口,憨厚地笑道,“那您先看著,我去廚房找點兒吃的,一大早趕過來,早飯還沒吃。”“嗯。”廚房裡一點兒吃的都沒有,廚子也不知道去哪兒了,一詢問才知道出去買菜了,現在在門口接受盤查。疏荼覺得好笑,他不知道園子裡到底丟了什麼東西,竟然誇張到在家裡做了多年飯的老廚子都不放過,他背著手悠閒地往大門口走去。老廚子一大早去市場買了很多新鮮的菜和肉,沒想到此刻被攔在了門口,菜筐被人仔仔細細的翻檢,那張老臉也被拉扯著檢驗真假,馬上就要輪到閻少陵了,此刻該是找個由頭離開,但如此一來也就暴露了,再想混進去就難了。可若是硬闖進去,他也沒多大把握能把東西交到千歲手中,真真是犯了難。“小六子,你一大早出去乾嘛了?”已有來人到了他麵前。他不會模仿聲音,此刻多說話,定會被是識破,他一手捂住喉嚨正想裝病,忽然麵前這人伸手指著他背後喊:“站住,彆跑!”忙扭頭,就見一人飛快地往街道上逃竄,門口檢查的所有人都追了上去。“彆愣著了,趕緊進來吧,大廚。”疏荼的聲音傳來。閻少陵回過頭來,疏荼已幫著大廚拎著菜筐進去了,看都沒看他一眼。這一出是誤打誤撞,還是他在幫忙,閻少陵眯起眼,邊思量邊跟了進去。道堂裡眾人正在布置作法的神案,千歲便在花園漫步溜達,閻少陵瞅著沒人在附近時,與他撞了一下,趁機將魯班尺和金針一並遞了過去。“你有什麼打算?”閻少陵低聲問。“你馬上離開,不要停留。”千歲隻說了這一句,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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