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重遇故人(1 / 1)

長安有妖氣 段段 3377 字 4天前

天剛擦黑的時候袁玨傷李恩陪著宋老爺一起吃過晚飯,又安慰了他幾句,待眾人都回房休息了,兩人才悄悄離開了宋府。他們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月色如洗,長街寂靜,隻有一灰一黑兩道身影在屋脊上飛速跳躍,因為要出來捉妖,李恩嫌白天那一身襦裙不好施展,就向宋老爺又討了一套下人的衣服,是黑色的,正好夜色中不易被發現,李恩還特意把袖口褲腿都紮起來,這樣行動更加利落。二人幾個起落就來到白家,晚飯時他們向宋老爺打聽了白家的地址還有布局,現在二人直接落在後院白公子的房頂上,腳尖輕點,觸地無聲,袁玨傷俯下身子輕輕移開兩片瓦,往房內觀瞧。房裡沒有點燈,黑漆漆的李恩看不清楚,反倒是袁玨傷黑暗中視力極佳,房內的擺設全都映入眼簾,他看到現在房內隻有白公子一人。“還得等等。”袁玨傷壓低了聲音,李恩點頭,兩人起來坐在屋脊上不動如山,就像兩座石化雕像,靜靜等待獵物的到來,這一夜也許能等到什麼,也許什麼都等不到,但是總要一試。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玉弓行至中天。長街上有更夫經過,口中喊著“天乾物燥,小心火燭”,同時手上的銅鑼敲了三下。“咚,咚咚。”一慢兩快,代表已經是三更天了。房內的咳嗽聲不斷傳出,袁玨傷突然用手肘戳了下李恩的胳膊,示意讓她往下看。有一團黑煙從遠處飄到白府門口,從門縫中鑽進來,穿過幾道門禁直接鑽到後院白公子門口,黑煙轉了一圈漸漸消散,從其中化出一個嬌滴滴的美貌女子。不似弱柳扶風,她身材豐腴得恰到好處,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落落青絲在腦後梳成利落的刀型雙翻髻,丹鳳眼,點絳唇,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眸光流轉間,霞明玉映。她穿著緲色羅裙,半露酥胸,不時探頭探腦左右打探,神情動作嬌憨可愛。袁玨傷看到她時眼前突然一亮,李恩注意到袁玨傷表情變化,眼角抽動了一下。女子四周打量的時候好像發現了什麼,趕緊又化作一團黑煙鑽進偏房中藏了起來。她剛一離開,又有一團黑煙飄然而至,搖身一變也化成了個姿容出眾的女子,一對柳眉溫婉有加,平添幾分氣質。難道有兩個妖怪?李恩蹙眉思索。她抬手在門上輕敲三下,門內傳來白公子有氣無力的聲音,“是,是玉梳嗎?”“是我,公子。”女子聲音也十分溫婉。白公子又咳嗽幾聲才道,“進來吧。”女子推門而入,袁玨傷李恩一對眼神,就是她了,正打算衝進白公子的房裡抓個現行卻被藏身於偏房的女子搶先一步,隻聽房內有女子驚叫一聲,接著一團黑煙一下子從房裡溜走了。李恩從房頂跳下來衝進屋裡看到緲衣女妖一把將她反手按在地上,袁玨傷也趕緊進屋,一進去一股惡臭撲鼻而來。緲衣女子呀呀叫痛,一旁的白公子虛弱的癱倒在床上看著麵前一幕想說什麼但是咳嗽聲止不住。袁玨傷趕緊過去想去分開兩人,李恩卻死死抓住緲衣女子的胳膊沒打算放開,女子一看到袁玨傷登時轉怒為喜眼中放光,直接叫出他的名字,李恩聞言大驚,不可置信的看著袁玨傷,他的表情也有些不好意思,聲音訕訕的。“她叫阿橋,以前幫過我。”李恩打量了一遍叫阿橋的女子,不僅沒有鬆手反而一用力。“說,你為什麼傷人?”“你先放開我。”“小恩。”袁玨傷眼巴巴的看著李恩,李恩像鬥氣一樣猛地一鬆手走到白公子旁邊,坐在床邊扶起他。阿橋趕緊跑到袁玨傷身旁,然後揉了揉被李恩抓住的關節手腕,嬌滴滴的開口,聲音軟糯甜膩,是江南女子的口音。“玨傷,她是誰啊。”“我朋友。”阿橋仔細看了李恩一圈,突然嘴拱成圓形“哦”了一聲,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指著李恩大叫,“哦,我知道了,你就是那個凶巴巴的李焰恩。”“是李恩。”她咬著牙瞪了袁玨傷一眼,袁玨傷笑的有點尷尬,李恩遂又轉過頭問白公子。“你沒事吧,剛才是不是她傷害你?”白公子一直咳嗽,手抓著衣領說不出話,李恩見狀又補充一句。“我剛才一進來就看到你抓著白公子,你這個妖怪自己說,把白公子怎麼了?”“妖怪怎麼了?妖怪就一定會害人嗎?”“那你倒是說說為什麼要抓著白公子,還有你和那逃跑的妖怪是什麼關係?”阿橋眼珠滴溜溜一轉,“沒有關係,有關係也不告訴你。”“你!”李恩有些惱,袁玨傷趕緊說和,“你知道什麼還不趕緊說。”“哼,我是看著玨傷的麵子上才說的啊,”說著頭轉向袁玨傷,好像隻在對他一個人說,“我是半個月前來到寧遠縣的,剛一來就發現白家妖氣很重,想看個究竟,在這兒守了好幾天才發現剛才逃跑的那個玉梳很有可疑,經常來白公子的房裡,而且每次一待就是一個多時辰,不過她來的時間沒有規律,所以我這幾天每天晚上都來這兒守著,好不容易今天她來了,你就出來搗亂。”阿橋又撅起小嘴。“誰搗亂了,明明是你出來攪局。而且你要問清楚不應該去找玉梳嗎?為什麼抓著白公子不放?”“公子,沒事兒吧。”後院門外傳來小廝高昂的聲音,帶著幾分試探和小心翼翼,他故意大聲說話就是不想進來,怕白公子的病傳染給他們。袁玨傷幾人趕緊噤聲,白公子咳嗽幾聲緩緩開口,“我沒事,你們回去吧。”“是。”門外小廝好像鬆了口氣,幾人腳步聲漸行漸遠。李恩又繼續問阿橋,“說啊,怎麼?編不下去了?”“什麼編不編的?我抓著白公子是想看看他有沒有被那個玉梳弄傷,不就是力氣大了點嗎?”又是一陣咳嗽聲,白公子乾枯的手掌輕拍胸口。“不是這位姑娘,也不是玉梳。”三人一起回頭,李恩把他扶起斜倚在床邊,白公子眼窩深陷,麵色發黃,頭發也乾枯打結,手腳冰涼沒有溫度,身上幾乎沒有活人的氣息,他瘦得好像骨頭上就隻掛著一層黃色皺皮,臉上顴骨高聳,看起來驚悚駭人。咳咳咳。白公子想說話,但隻是一張嘴就咳嗽不停,李恩單手抵在後背給他灌輸法力,她手一接觸到白公子的背就感覺他體內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動,白公子臉上稍微有點血色身子就往前一挪。“男女授受不親。”李恩站起來,白公子又撫了撫心口才道,“這位姑娘確實沒有傷害我。”阿橋看著李恩洋洋得意,“你自己聽聽,一進來就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人。”李恩也不理她,“那是誰?是剛才的玉梳嗎?”“不是,沒人傷害我。”“公子說清楚些。”“玉梳其實是我小時候養的一隻倉鼠,這個名字還是我給她取的。我把她養了一年多,直到有一次她被一隻大老鼠抓住,我把老鼠尾巴斬斷救了她,但是第二天玉梳也不見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那和你的病有什麼關係?”“在三個月前我開始經常咳嗽,叫大夫來看以後才知道是得了肺癆,我才剛和宋小姐定親就得上了這種病,我們白家近幾年的生意每況愈下,不能沒了宋家的扶持,我爹怕宋家知道後悔婚,所以對外說我是疲勞過度才病倒的,還買通大夫騙宋老爺。我本來以為自己命不久矣,就打算在這裡等死,直到玉梳再次出現才讓我覺得還有活下去的希望。”白公子說著竟然留下兩行清淚,他用衣袖拭去,然後接著說,“我病倒的當晚,她突然出現在我房外,說是來報恩的,還把她在深山修煉的事情全都告訴了我,我本來有點害怕,可是轉念一想肺癆本就是不治之症,既然這樣不如死馬當作活馬醫讓她一試,玉梳進來後也像這位姑娘一樣幫我灌輸法力維持生命,不僅如此,她還在外邊四處尋找偏方想幫我徹底根治,經常帶藥給我服用,可我的身體還是每況愈下,玉梳卻一直沒有放棄,要不是她我早就沒命了。”“看來玉梳姑娘是隻好妖怪。”李恩好像受到感染態度轉變,說完看向袁玨傷,他好像也感同身受的點點頭。李恩看著白公子說,“如今宋小姐也因為妖氣一病不起,能救她的隻有玉梳了。”“宋小姐也病了?”門外傳來玉梳怯怯的聲音,她雙手抓在門框上,露出半張臉往房裡看。其實她擔心白公子所以一直沒有走遠,這會兒想進來又不敢,阿橋過去一把抓住玉梳的手把她拽進來。“你彆傷害她。”白公子不顧身體想要下床阻攔,差點摔下床,幸好被李恩扶住。“我沒有傷害她,我是想讓她進來說話。”阿橋把玉梳帶到白公子麵前,玉梳突然跪下來不停地磕頭。“玉梳,你這是怎麼了?”“公子,都是我不好,一定是我整日跟著公子,日積月累公子沾染了我身上的妖氣,才又傳給宋小姐的,都是我的錯。”白公子伸手想去扶她,“不怪你,你也不知道會這樣。”“是我害了宋小姐,我怎麼才能救她?”她轉身抓著袁玨傷的手,眸光閃爍,楚楚可憐,阿橋眼睛看著玉梳雙手卻突然從袁玨傷腰間拔出天傷劍架在玉梳脖頸上,一雙丹鳳眼往上吊著,氣勢逼人。“你還想騙人。”玉梳癱倒在地上,眼中噙淚恐懼的看著阿橋,這樣的場麵任誰看了都要心生憐憫,可是在場的除了白公子以外,其餘三人都麵不改色,好像早知道會有這一出,袁玨傷腰間的劍被奪走時略有驚詫,但也沒有抗拒,李恩在那一瞬間表情稍變,轉瞬即逝。白公子還在為玉梳辯解,“姑娘,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公子剛才說玉梳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我病倒的當日。”“我發現白府有異之後探聽到你和宋府的小姐定了親,所以也去打聽過她的消息,發現宋小姐是在你之前就病了的,你若是在白公子病倒後才出現,那宋小姐的病從何而來?”“也許不是玉梳呢?是她在其他地方不小心染上的妖氣呢?”“白公子,你還真當她是你養的小倉鼠啊。”阿橋語氣充滿無奈。“姑娘,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她早不來報恩,晚不來報恩,你一病她就來了,時機如此湊巧不奇怪嗎?而且她好歹也是妖怪,就算不能徹底治好你的病也有辦法不讓病情惡化,可你卻一日不如一日,你就沒想過……”阿橋突然低下頭不說了,李恩接著解釋,“你就沒想過你根本沒有病,而是被鼠妖所害,她以此為機接近你,可以大大方方吸走你的陽氣還不令你生疑,我剛才為你傳輸內力的時候就發現你體內有恙,玨傷也早就發現了,我們故意裝作相信你的話就是為了引出鼠妖,希望她以為自己奸計得逞會主動現身,誰料到她貪心不足不僅現身了還想魅惑玨傷。”她瞥了一眼阿橋,“瞅上他的妖怪可不止一個。”“哈哈哈哈。”玉梳突然換了副麵孔,之前的溫婉氣質一掃而光,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媚勁兒。“既然被你們發現了,我也就不隱瞞了,白公子,我真的不是你的玉梳啊。”“那你是誰?玉梳呢?”“那隻沒用的小倉鼠自然是被我吃了啊。”她眨巴著眼睛笑著看向白公子,“我就是當日被你抓住的老鼠,你可還記得當日是怎樣為了救她砍斷我的尾巴的?我也是那樣把你的玉梳斬成一截一截的。”鼠妖仍笑得妖嬈,白公子聽了她的話複又咳嗽不止,突然噴出一口血來濺了好幾丈遠,整個人暈倒過去,不省人事,李恩趕緊過去探他的鼻息,發現一息尚存又給他灌輸了些法力。阿橋手上一用力,劍鋒見血。“說,宋小姐是不是也是你害的?”脖子上血流如注,鼠妖卻不改一身媚氣,還給袁玨傷拋了個媚眼才不緊不慢道,“這就要怪他自己了,他的心上人我自然也要照顧照顧了,不過我才去了宋府一次,那個宋小姐就病倒了,根本不用我動手。”阿橋突然把頭一彆神色複雜的看向袁玨傷,把劍柄塞到他的手裡。“你來吧。”袁玨傷接過劍,手中一橫,一聲慘叫,鼠妖頭顱落地。阿橋一直彆著頭沒有看,袁玨傷用袖子把劍上的血在衣服上一抹重新彆回腰間,左手伸入鼠妖的屍體裡探了探,取出藥丸大小的內丹,鼠妖的身體當即轟然消散。“以毒攻毒,這顆內丹一分為二,一半用來救白公子,一半救宋小姐。”說著他把一半遞給李恩,李恩掰開白公子的嘴,可他卻牙關緊咬,內丹怎麼都塞不進去,阿橋突然掩嘴一笑打趣道。“李小姐,我看你對白公子挺好的,要實在不行你可以用嘴給他喂下去啊。”“你!”李恩被嗆得說不出話來,臉上羞赧。“胡說,”袁玨傷過去接替李恩把白公子扶起來,把他靠在床邊,“誰說內丹一定要從嘴裡送進去。”袁玨傷把一半內丹放在兩手中,內丹化成煙順著七竅溜進白公子體內,他登時咳嗽了幾下,麵色帶出了紅潤,幾人見狀放心下來。“小恩,我們回去救宋小姐吧。”“哎哎哎。”阿橋突然抓住袁玨傷的袖子,眨巴著眼睛盯著他,“那我呢?”“你無處可去嗎?”“你說呢?都是逃出來的,你沒地方去,我還不是一樣。”“那,”袁玨傷看向身後的李恩,“你覺得呢?”“她是你朋友,你說了算,看我乾嘛?”“當然是你太凶了,玨傷怕你發脾氣啊。”“你,你彆仗著救過玨傷我就不敢動你。”袁玨傷見兩人摩拳擦掌這就要打起來趕緊橫在二人中間,握著李恩雙肩眼巴巴的看著她。阿橋還是叉著腰,“我還就跟定他了,你能拿我怎麼辦?”“袁玨傷!把內丹給我我自己去救宋小姐,你就好好陪著你的救命恩人吧。”李恩硬是從袁玨傷懷裡掏出內丹,拂袖離開,他在後麵要追被阿橋一把拉住。李恩氣衝衝的離開,袁玨傷在身後叫她她也不理,出了白府回到宋府的時候天還未亮,她沒有走正門直接從房頂飛入後院,之前兩名丫鬟守在門口打瞌睡,李恩沒有叫她們直接推門而入,宋老爺本來在女兒的床邊睡著了,被推門的聲音吵醒,一看到李恩像是看到救星一樣。“李姑娘,你回來了,怎麼樣了?”宋老爺眼圈通紅,李恩覺得他眼角的皺紋又深了一些。“宋老爺你一晚上都守著小姐嗎?”“我放心不下彆人,還得親自來才行。不說這個了,你找到辦法救我女兒了嗎?”李恩用力點點頭,從懷中掏出半顆綠瑩瑩的內丹。“有了這樣東西小姐的病不日就會好轉。”“那,那這個東西怎麼用?是吃下去還是塗在身上。”宋老爺看著內丹雙手顫抖,不敢去接,生怕弄壞了這寶貝。“還是我來吧,老爺您在外邊等著,一會兒就好。”“這,這東西我看著不像俗物,李姑娘確定可以救我女兒嗎?”李恩看出宋老爺有些不放心,說到底她和袁玨傷都是外人,不放心她帶來的東西也可以理解。為了解他的心寬,李恩把白公子的事情刪繁去簡,跟他說了個大概,把鼠妖和白公子的糾葛故意隱瞞下來,隻說白公子和宋小姐都是不小心被鼠妖所害。“您要是不信可以立刻派人去白府看白公子。”“好,李小姐不要怪老朽多事,畢竟我隻有這一個女兒,不仔細點不行啊,快來人。”兩名丫鬟睡眼惺忪的跑進來,“老爺怎麼了?”“叫個腿快的去白府跑一趟看看白公子。”“是。”一名丫鬟小跑著出去,另一名退到房外繼續守著,李恩和宋老爺坐在一起說話。“哎,李小姐,怎麼不見李公子呢?”說起袁玨傷李恩氣不打一處來,又不好向宋老爺發作,隻能解釋說他在白府守著白公子。可宋老爺又怎麼會看不出來,打趣道,“你們彆不是吵架了吧,李小姐要不要聽老夫一句勸啊。”李恩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男女之間小吵怡情,可你們年輕氣盛,若是誰都不願意先低頭,那最後隻能是兩敗俱傷。”“我們之間不是宋老爺想的那樣。”宋老爺又笑了,“好,你說是就是。”宋府派去看白少爺的下人腳快,沒多久就帶著袁玨傷和阿橋滿臉喜色的回來了,袁玨傷進來就湊在李恩旁邊,雖然他什麼都沒有說,但她的怒氣當時就消了一半。“回老爺,姑爺的病好多了,我去的時候姑爺剛醒,白老爺找了幾個大夫正給診治呢,大夫們都說姑爺身子沒有大礙,不出兩個月便可以徹底好了。”“真的,好,好,李小姐快去救我女兒吧,李公子我們大男人的不方便都出去吧。”“李公子?”阿橋蹙起眉毛。宋老爺走到門口看了一眼阿橋,“這位姑娘也跟老夫一起在外麵等著吧。”阿橋癟起嘴不情不願的出去。房內李恩撩開紗幔,宋小姐緩緩睜開眼看著李恩,虛弱的說不出話來,李恩溫聲道,“小姐彆擔心,我是來給你治病的,來,張開嘴。”宋小姐輕啟櫻唇,內丹送進嘴裡後宋小姐咳嗽幾聲,李恩把她放回床上躺平,見到她印堂上的黑氣變淺。“小姐服下這劑藥身子很快就會好了。”宋小姐虛弱的點頭,“我爹呢?白公子呢?”“白公子的病已經好轉了,宋老爺在外麵我這就去叫他。”李恩推開門向宋老爺微笑點頭,宋老爺急不可耐的衝進去,宋小姐叫了聲爹,父女二人抱頭痛哭。外麵三人卻奇怪的對峙。阿橋瞪著李恩,李恩故意忽視她,袁玨傷夾在中間兩頭不是人,對峙半晌,宋老爺終於出來打破了僵局。“還沒有問這位姑娘是?”“她是我的朋友。”袁玨傷答道。“原來如此。”宋老爺走過去拉起袁玨傷和李恩的手,放在一起,“兄妹之間吵吵鬨鬨的,沒有隔夜仇,這份感情誰都分不開。”宋老爺說著不經意的瞥了阿橋一眼,她的臉色更難看了。“李公子李小姐,這次多虧了你們我女兒才能好轉,這份恩情宋某永記不忘,若是你們不嫌棄儘管在我這府裡住下,想住多久住多久。”“多謝宋老爺好意,我們不過是在報答老爺的救命之恩。”“不一樣不一樣,你們救了我女兒就是救了老夫我的命啊。”宋老爺拉過李恩的手,“而且我看著李姑娘你甚是親切,說不定我們有緣分呢。”“我看宋老爺也很親切,隻是我們還有要事在身,而且這幾天已經在宋府耽誤了幾日。”“既然如此,那宋某也不敢強留了,來人啊。”那名小廝跑過來從腰間解下錢袋遞給宋老爺,“這些銀兩是我的一點心意,李姑娘帶著路上用。”李恩擺手推辭,“我們救小姐不是為了您的銀兩。”“我知道,可是你們出去哪裡都是要花錢的,你救了我女兒一條命,這些錢你要是不收下,豈不是置我們父女於無情無義之地,你讓我們以後如何自處?”李恩隻能接過銀子向宋老爺欠身致謝。“來人啊,再去幫李小姐他們準備一輛舒適的馬車,再多帶點乾糧酒水。李小姐,若是事情辦完了,有時間就來宋府看看,小女一定很想親自跟你們道謝。”“好,我記住了。”宋老爺親自把他們送到府外,袁玨傷李恩走在前頭,阿橋死死跟著袁玨傷一步不肯離開,三人一起上了馬車,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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