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塵埃落定(大結局)(1 / 1)

詭探王妃 子不語怪 2194 字 4天前

淨空道長沒有急著啟程牧元璟便猜到了不空方丈的藏身之處隻怕離清水鎮並不遠,當車馬走了半日,來到密林邊緣的時候,牧元璟知道自己所想並沒有錯。眼前的密林不久前田嬤嬤剛帶著他們走過,魏旭還記得進山的路,於是在淨空道長出聲問起的時候便主動將引路的工作承擔了下來。一行人顧慮到蘇清墨的身體,走走停停直到太陽落山才到密室的入口,魏旭的神色帶著幾分謹慎,正欲走下暗道,卻被淨空道長攔了下來,他抬頭看了眼莫名陰沉的天空,歎息道:“已經晚了。”魏旭麵上一肅,“道長何意?”淨空道長沒再出聲,同魏旭之前的謹慎不同,他步履悠然地走下了暗道,流動在暗道下的河水仍舊湍流不息,一行人跟著淨空道長沿著暗河水走了一段路程,眼前出現的便是不久前眾人見過的石門。牧元璟依著從前田嬤嬤行動的路線走到左側的石壁旁,循著記憶在石壁上摸索了片刻,待尋到一處明顯的凸起之後他用力按下去,石門應聲而開。石門後的密室被燭火照亮,燭光晃動間使得整個密室忽明忽暗,淨空道長率先走了進去,他看向遠處站立著的兩人,其中一人郝然就是原該圓寂的不空方丈。不空方丈冷笑一下,揚聲道:“淨空的卜卦之能果然不虛。”淨空道長沒有出聲,朝著不空方丈的方向走去,在離不空方丈有十步之遠的時候停了下來,他看著不空方丈臉上覆著紗布的傷口,平靜道:“慧光,腐肉再生的滋味不好受罷?”站在後麵的蘇清墨知道,不空方丈如今身體的狀態並不樂觀,將‘五行還陽陣’的內容仔細了解過之後,她心中清楚,‘五行還陽陣’雖然成功了,但是不空方丈不久前的坐化也是真的,他坐化後全屍被埋入土中,雖然時日較淺,密室的環境也陰涼得很,但是不空方丈的屍首仍舊會有輕微的腐爛,如今‘五行還陽陣’已經生效,不空方丈肉體上的腐肉正在快速再生,所承載的痛苦也是非比尋常的。她聽到不空方丈揚聲問道:“淨空為何不能放老衲一馬。”“不是貧道糾纏不休,而是你從一開始的時候就做錯了,任何理由都不能是你犯下殺孽的藉口。”不空方丈緊緊咬著牙,麵上的肌肉帶有不正常的抽動,淨空道長不再理會他,視線調轉看向站在不空方丈身邊的男子。“康四海?”淨空道長出聲之後康四海的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色,蘇清墨注意到他的神態同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淨空道長又盯著人看了半晌,忽然出聲道:“你不是康四海,你的身體裡住著彆人的靈魂。”他厲聲喝道:“你究竟是誰?”康四海看向蘇清墨身旁的牧元璟,“王爺合該記得小人啊!”他的神態以及說話的語氣讓牧元璟隱約有股熟悉感,腦海中瞬間滑過一個人影,他冷聲說出一個名字來。“陳軒。”康四海臉上的笑容驀地變大,“王爺好記性。”裴臨和蘇清墨心中皆是一驚,陳軒的魂魄不是早已被毀掉了嗎?蘇清墨還記得當時不空方丈被埋葬之後,淨空道長將升仙陣內的所有惡魂都已儘數毀去了,思及此,她出聲問道:“你為何仍存在於世?”魂魄已經進到康四海體內的陳軒麵上帶著古怪的笑,沒有出聲,裴臨卻了然道:“升仙陣所需要的十世惡魂中根本沒有他。”蘇清墨看向他,聽他接著道:“清墨可記得,當初我們在清水鎮的喬家時,他曾出現過,那次我在他的身上隻察覺到了魂魄被煉化過的氣息。”所以一開始就是他們弄錯了,他們始終誤以為陳軒的魂魄也是十世惡魂。蘇清墨看向不空方丈,“既然陳軒不是十世惡魂寄居之人,你為何將他帶在身邊?”不空方丈沒有應答,其實將陳軒的魂魄留下純屬意外,陳軒是他動手的第一人,當時沈如心隱藏身份蠱惑陳軒殺妻取子做成煉鬼搬金,直到後來事發陳軒被牧元璟處斬,他才發覺陳軒的命格使得他的魂魄極易聚陰,這才動了心思將人留下。不空方丈沒有開口,但不意味著淨空道長不知其中緣故,他將陳軒魂魄的奇異之處和盤托出,順便將不空方丈的心思猜測說出。魏旭聞言不解問道:“你的死同不空方丈和太後有直接的關係,為何現在反過來卻要幫著不空方丈?”陳軒無謂道:“我所恨之人正是方丈要對付的人,我為何不能相助?”魏旭瞬間了悟,原來陳軒竟然將身死的仇恨投到了牧元璟的身上。牧元璟忽然淡聲問道:“陳軒,你是何時進入到康四海的身體中的?他的家眷呢?”陳軒摸了摸下巴,做思考狀,片刻後挑釁道:“康家的七口人早已被我殺了,至於什麼時候進到康四海的身體內的,王爺猜猜?”淨空道長將手中的浮塵攏了攏,看著陳軒,直言道:“如果貧道看得沒錯,想必你是用借屍還魂的方式進到康四海體內的,而康四海原本的魂魄恐怕早已被毀掉了,隻你一人的話,借屍還魂難以操作,身邊必定有慧光的幫忙。”不空方丈倒是沒有否認,坦誠道:“陳軒的魂魄的確是老衲在臨川王初次去到清水鎮破案後不久放進康四海體內的。”他的話剛落地便自袖中取出一個漆黑色的鈴鐺,蘇清墨一眼就認出了鈴鐺同鎖魂鈴的外觀一致,不空方丈將鈴鐺捏在手中,然後慢慢蓄力,旁邊的陳軒麵色便驟然痛苦下去。淨空道長喝道:“慧光,你欲作甚?”不空方丈手上持續加力,陳軒的臉色愈發慘白下去,他平靜道:“老衲落得如此下場,便不打算再做無用掙紮,今日便是老衲歸去佛祖身邊之時,旁的邪佞之物老衲觸手不及,但是陳軒,必須死。”陳軒的雙手捂住脖子,大口喘著氣,膝蓋一點點的彎了下去,他伸出一隻手試圖抓住不空方丈的衣擺,誰知不空方丈往後撤了一步,讓他抓了個空。不空方丈垂首,麵無波瀾地看著無力俯趴在地上的人,“老衲手中之物可以毀去你的魂魄。”陳軒沒有料到不空方丈會有掣肘他的東西,他抬頭看過去,眼中的陰狠幾乎凝成了實質。不空方丈靜靜地站在原地,直到陳軒徹底咽氣之後低聲念了一句,“阿彌陀佛。”淨空道長不知說什麼好,隻能遠遠看著不空方丈在陳軒死後神色從容地盤膝坐在了地上,他小心翼翼地從袖中取出一串佛珠,雙手合十掛在手上,然後看向遠處的蘇清墨,“之前對王妃的冒犯實屬不得已,這串佛珠已經陪伴了老衲數十載,如今送給王妃,便當賠罪之物罷。”話說完後他的目光移到淨空道長的臉上,平靜道:“老衲死後煩請淨空將老衲的屍首燒毀,埋於慈和寺的後山之中。”不等淨空道長回答,不空方丈便閉上雙目,呼吸也停止了下去,就在他氣息斷掉的那一刻開始,他的身體迅速腐敗下去,散發出陣陣異味,唯有掛著佛珠的雙手完好無損,仿若生時一樣。淨空道長歎息一聲,幾步走到不空方丈的屍首旁邊,將佛珠取下,就在佛珠離開手掌的瞬間,不空方丈的雙手也現出了屍斑,淨空道長低聲念了一句,“老友,走好。”他走回到蘇清墨身邊,將佛珠遞到她的眼前,“墨丫頭,這串佛珠乃驅邪之物,慧光想要交給你,你可想留?”蘇清墨看向淨空道長,未儘之話都在一雙純黑如墨的眼睛中。淨空道長了然道:“放心,佛珠並無任何問題。”蘇清墨想了想,伸手接過佛串將之仔細收好。淨空道長見她收下之後,對旁邊的牧元璟道:“貧道有一事想請王爺幫忙。”“道長但說無妨。”淨空道長轉頭看了一眼不空方丈的屍首,“慧光的屍體因為‘五行還陽陣’失效的關係正在快速腐敗,不出一夜便會徹底麵目全非,貧道想在將慧光的骨灰送回慈和寺的時候借用一下王爺的名頭。”牧元璟靜默,聽淨空道長歎息道:“慧光雖然犯下大錯,但是貧道終究不忍讓他死後被悄無聲息地埋進慈和寺的後山中。”“道長欲如何做?”“貧道會借著王爺的名頭,隻說慧光是在外突然圓寂,是王爺命貧道護送慧光的骨灰回寺的。”牧元璟欲開口答應,蘇清墨忽然喚了一聲,“師傅...”他聞言看過去,隻見蘇清墨正咬著唇一臉為難的看著淨空道長,淨空道長沉默了片刻,歎道:“罷了,罷了。”蘇清墨麵上的歉意明顯,淨空道長摸了摸她的頭,慈和道:“為師並未怪你,或許一切皆是天意,慧光做錯了事,結局便也一早定好了。”牧元璟吩咐隱衛將不空方丈和康四海的屍體燒毀,兩人的骨灰被仔細收斂起來,不空方丈的骨灰由淨空道長帶走,而康四海的骨灰則被帶回了隱世衙,打算等到日後尋到了康家仍存於世的人再將骨灰交給對方。淨空道長不顧裴臨和蘇清墨的挽留再次獨自離開,而不空方丈所建的密室則被徹底搗毀,再無一絲複原的可能,牧元璟和蘇清墨乘著馬車往京城趕去。魏旭坐在駕駛馬車的位置,腦中忽然想起一事,便揚聲對馬車內的牧元璟道:“王爺,衛城已經痊愈了。”牧元璟隻淡淡了‘嗯’了一聲便再未出聲,靠在他懷裡的蘇清墨輕輕地戳了他腰間一下,牧元璟低頭看過去,蘇清墨也不說話,隻是撲閃著睫毛看著他,思及在密室中她出聲製止淨空道長借用他名頭的事情,牧元璟心中不由得一暖,輕聲問道:“怎麼了?”蘇清墨輕抬下顎,點了一下駕車的魏旭的方向。牧元璟麵帶無奈地笑了下,隻得淡聲對魏旭道:“可是衛城有事?”車外的魏旭臉上現出一絲忐忑,語氣小心地詢問道:“王爺可否讓他重新回到隱世衙?”這話是他鼓足了勇氣問出的,他也知道衛城犯下的錯誤不小,可是心中仍舊殘留一絲希望。牧元璟沉默半晌,終於沉聲道:“不能。”魏旭扯著馬韁的手僵了一瞬,低聲問道:“屬下鬥膽,想知道王爺打算如何安置他。”蘇清墨也不知道牧元璟究竟是作何想的,她的目光放在牧元璟線條清晰的下顎處。注意到她的視線之後,牧元璟朝她安撫地笑了下,隨即回答魏旭道:“本王會給他足夠的銀兩,並且會在京中替他置辦宅院,以便他和妹妹好好生活。”魏旭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牧元璟提供的東西都是隱衛們離開隱世衙時必給的,衛城雖然不能再繼續呆在隱世衙內,可是他的妹妹已經找到,日後隻要他踏實地生活,日子便不會過得差。他澀著聲音鄭重道:“屬下替衛城多謝王爺。”馬車內沒再傳出聲響,魏旭也沒有再開口,手下熟練地一路駕駛馬車回到了臨川王府。休息一夜過後,連續奔波了幾天的眾人得到了充分的休息,牧元璟沒有再見衛城的打算,關於他的安置也交給了魏旭,魏旭將牧元璟的話傳達之後,衛城坐在床上垂著頭半晌沒有說話,魏旭望著他的膝蓋上忽然出現的圓點狀水漬,心中跟著不好受。衛城用袖口用力擦了兩下,抬起頭時除了眼睛有些泛紅之外臉上並無其他異樣,接著他從床上起身,朝墨香居的方向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衛城帶著妹妹離開的那天,隻有魏旭出門相送,魏旭看著好友漸行漸遠的身影,心中除了有些發悶之外剩下的便是替好友開心。衛城離開後的幾天,牧元璟將從陳軒開始的所有事情細細梳理了一遍,隨後進宮稟給了武安帝,他在宮中留到了很晚,回到王府的時候夜已經深了,而蘇清墨也已經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他洗漱過後上床將人抱進懷中,陷入沉睡之前才有一種塵埃落地的實感。他的手覆在蘇清墨的小腹之上,貼在她的耳邊氣聲道:“清墨,謝謝你。”蘇清墨仿佛聽到了一般,輕輕應了一聲,牧元璟見狀便輕聲笑了起來,將懷中的寶貝護好之後沉沉睡了過去。夢中的他回到了迎娶蘇清墨的那一日,他還記得轎中的她一身紅衣,是被他牽著走進王府的,不同的是,夢中的她蓋頭落地之時,他聽見了自己心中花開的聲音。心花怒放,不外如是。夢中的他看著他們走過一生,於白發蒼蒼之時攜手離開人世,於是他的心中便回蕩起了一句話。與君兩相依,終老不相棄。作者有話說:正文完結了,剩下的是番外,我這裡有個小本本,上麵有想寫的番外,泥萌想看誰的番外,評論告訴我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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