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局中迷局(1 / 1)

詭探王妃 子不語怪 2664 字 4天前

淨空道長之所以能夠出現在此處,他受誰之托便一目了然了。不空方丈暗恨,他同淨空相識已久,對方的本事能耐有多大他心中比誰都清楚,今日若兩人硬碰硬倒還好說,可是眼下這個情況。他環視了一眼圍繞在四周的黑衣人,心下微沉,手中的匕首卻不自覺地緊了幾分,刀刃觸碰到誠德帝的皮膚上,留下一道清晰的血痕。淨空道長輕微搖了搖頭,歎道:“慧光,你還不束手就擒?”不空方丈臉上的平靜被打破,他通過洞開的石壁看向外麵的血月,一咬牙威脅道:“淨空,你若念在舊友之誼便放老衲離開。”淨空道長見他不聽勸阻,當下也不再開口,而是向後退了一步,而不知何時隱匿到不空方丈後方的黑衣人則在淨空道長動作的瞬間撲上前,身手利落的點住了不空方丈後背上的穴道,在人停頓的瞬間,利劍出手,將捆著誠德帝的繩子砍斷,隨後背起人迅速向安全的地方躍去。其他黑衣人也在這個空檔將柱子上被綁縛著的其他人救下,不空方丈的身體因為穴道被點的關係而向下墜去,他單膝觸地,一手放在膝蓋上,另一隻手支在地上。一切發生的電光火石,不空方丈抬起頭看向淨空道長,不甘道:“老衲所為皆是為了北燕朝。”淨空道長閉目良久,有些話他原不想說破,可是看著對麵執迷不悟的老友,他隻得將真相在眾人麵前撕開。“慧光,你的所作所為真的是為了北燕朝?”“出家人不打誑語。”淨空道長聽著不空方丈煞有其事的回答,平靜道:“慧光,你為了升仙陣的成功謀害了多少條人命,可用貧道提醒?”“成仁取義,古來如此。”“即便如此,你企圖偷盜國運一事又作何解釋?”淨空道長的話讓不空方丈麵上一怔,他強自鎮定道:“升仙陣所需的不過是皇室龍氣,老衲隻會以斂陰碗為媒介從太上皇以及皇上還有兩位王爺的身上收取較少的龍氣,怎會有盜取國運之說。”“事到如今你仍舊不打算說實話?”淨空道長等了片刻,見不空方丈始終不言後,隻得繼續道:“你用的當真是升仙陣?”他的視線移向盛著蘇清墨血液的石桌,“《鬼國秘咒》下冊裡麵記載過一個同升仙陣作用相差無幾的法陣,名為煉魂。”不空方丈的臉色白了一分,聽淨空道長接著道:“煉魂陣亦能達到長生作用,同升仙陣不同的是,煉魂可使施術者在長生的同時還能夠不傷不滅,煉魂所需的條件和升仙法陣大致相同,唯一的差異便是最後一步,要將皇室之龍氣換成國運之氣,方得成功。”不等不空方丈說話,淨空道長接著補充道:“使用煉魂對國運的損傷巨大,甚至可到滅國的程度,所以《鬼國秘咒》上冊裡麵講關於煉魂的內容全部去掉了,隻有下冊裡麵還殘留著相關信息。”不空方丈的臉頰抽搐了一瞬,麵色也變得陰沉起來,他的左手悄悄捂緊袖中的東西。淨空道長了然道:“如果貧道沒有猜錯,《鬼國秘咒》的下冊就在你的身上。”他的話音剛落地,黑衣人便將不空方丈控製住,接著從袖中抽出一本書冊來,黑衣人沒有任何耽擱,將書冊交給了淨空道長之後便退守到一旁。淨空道長翻了翻手中的書冊,然後走到燃著燭火的地方,將書冊點燃,靜靜地看著它燒毀之後這才又回到原地。不空方丈目呲欲裂地看著淨空道長一係列的動作,恨聲道:“老衲辛苦數載找到可能懷有十世惡魂的人,又花了許久方走到如今這步,淨空,你毀了老衲十數年的心血。”說完之後他看向不遠處的蘇清墨,意有所指道:“王妃當真以為自己嫁入臨川王府的事情隻是天意?”蘇清墨不懂他的意思,愣了一霎,輕聲問道:“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不空方丈複又轉頭看向淨空道長,諷刺道:“這便要問王妃的師傅了。”蘇清墨的視線跟著移動過去,遲疑地叫了一聲,“師傅?”淨空道長不躲不閉,隻問道:“墨丫頭可信為師?”他想起蘇清墨的小時候,乖巧聽話的一個女娃娃,就因為身中紅顏枯骨的關係便連生存都小心翼翼的,後來身上的毒解了,他又收了她為徒,師徒兩人在一年中有大半的時間聚在一處,他是真心疼愛這個徒弟的,甚至比裴臨尤甚。蘇清墨的思緒也陷在了回憶中,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牧元璟小心地牽起他的左手,她看了一眼,隨即堅定道:“師傅,徒兒信你。”淨空道長笑了笑,目光接觸到誠德帝,在看到他頷首之後,這才將所有的事情,一切的起因緩緩道出。他看向蘇清墨,“墨丫頭可還記得為師是何時收你為徒的?”蘇清墨想了想,答道:“回師傅,是在十二年前。”淨空道長點了點頭,“事情的起因也要從那個時候說起,貧道最開始收墨丫頭為徒的時候目的確實不單純,貧道擅長推演之術,十三年前更是無意間窺探到天機,得知了北燕朝覆滅的時間,那之後貧道便苦想破解之法,幾經周折之後貧道終於算出了一線生機。”他看著蘇清墨,“墨丫頭,北燕朝的生機便是你。”蘇清墨沉默不語,隻是被牧元璟攥著的手卻不自覺地生出細汗。淨空道長接著道:“太上皇是個仁明的君主,百姓們的生活也很富足安康,貧道不想看到有朝一日北燕朝重又變得生靈塗炭起來,所以便用儘了各種方法得到麵見太上皇的機會,那之後貧道得到了太上皇的信任,於是便有了墨丫頭被賜婚的事情。”聽到這裡武安帝回憶起來了,當初太上皇禪位之前留下了一道聖旨,那便是在他繼位之後就要頒發牧元璟的賜婚聖旨,現如今才發現,原來這一切都是提前安排好的。蘇清墨心中有那麼一絲絲的不舒服,牧元璟看了她一眼,隨後對淨空道長恭敬道:“本王多謝道長。”至於謝什麼,心思通透的人都聽得出來,而蘇清墨心中的那點異樣也被牧元璟一句簡單的道謝抹消掉了。淨空道長接著道:“那之後太上皇便安排貧道隱於宮外行事,而宮中的一切便由太上皇親自掌控。”牧元璟眉心輕蹙道:“道長的意思是說自從皇兄在秋狩中遇刺到本王中毒再到後來清墨的出嫁,此間種種父皇和道長都清楚?”淨空道長無言默認。牧元璟的心瞬間沉了下去,他看向武安帝,在兄長的眼中同樣看到了失望。怎能不失望呢。從紅顏枯骨到太後下到牧元璟體內的沉毒,再到京中出現的詭異命案以及牧元易和牧沅柔的起兵謀反,所有的一切太上皇都在暗中看著,卻始終沒有打算出手過,無論是因毒即將失了性命的牧元璟,還是死在留芳殿的牧元易和牧沅柔,太上皇都始終冷眼旁觀著。牧元璟沉聲問道:“道長可知覆滅北燕朝的源頭是什麼?”淨空道長對於牧元璟的敏銳感到讚賞,“王爺何故如此問?”“道長隻需如實回答本王便好。”淨空道長看了一眼半跪在地上的不空方丈,“慧光的執念便是北燕朝覆滅的源頭。”不空方丈心中一凜,聽淨空道長繼續道:“若慧光今日將皇室中人的氣運儘數竊取,便等同於盜取了北燕朝的國運,不出三十年,北燕朝必會消亡。”“既然如此,道長何不在最開始的時候阻止不空方丈。”“不是貧道不願,而是貧道不能。”淨空道長歎道:“世間凡事皆有天道,貧道可窺伺天機卻不可改變天道,天道規定慧光要行此間諸事,貧道便不能故意阻攔,就如同慧光得知了十世惡魂的所在之身卻不能立馬取了他們的惡魂一樣,慧光隻能加速十世惡魂的成長,在成熟之時方可動手,而太上皇和貧道也要依照天道的規定,走到如今這一步方能出手。”眾人都聽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想來所有種種都是必然要發生的,不可逆不可避。話說到如此程度太後也反應過來了,她定定地看向誠德帝,不可置信道:“臣妾做過的所有事情,皇上都知道了?”誠德帝的麵上平靜無波,沒有出聲否認。太後的臉色霎時慘白起來,她的嘴唇抖了抖,喃喃道:“你知道我不是沈如意?”她手腳並用地爬到誠德帝身邊,跪坐在地上,年輕的麵頰上落下淚水,“你還知道是我殺了她?她的屍體呢?她的屍體你也見過?”或許是看她可憐,或許是因為彆的什麼,誠德帝不再沉默,淡聲道:“後宮諸事,朕了若指掌。”太後渾身的力氣泄儘,“為何...為何不戳穿我?”誠德帝麵色平淡,說出的話卻如淩遲一般割在太後的心上。“朕若將真相揪出,你獲罪倒是無妨,可元承和元璟也會一同被牽連。”太後怔愣了半晌,繼而笑出聲來,她原以為他多少是有些喜歡她的,可如今才知他隻是不在乎,不在乎沈如意的死活,不在乎沈如意的身份由誰頂替,甚至不在乎她。她陪伴了他十數載,為了能同他長長久久的在一起,她不僅中了不空方丈的計謀不說,甚至還忍受了惡魂蝕骨的痛苦回到年輕的時候,如今才知,一切都不過是可笑的自以為是。思及此她含淚不甘道:“那李貴妃呢?”“朕已將能給的儘數給了她。”“她是因何而死的你知道嗎?還有她的一雙兒女,又是因何謀反的你清楚嗎?”誠德帝閉目想起了死在留芳殿的牧元易和牧沅柔,他怎會不清楚李貴妃的死因,若不然也不會下了將李貴妃埋葬在留芳殿的口諭,要知道在宮中妃嬪自縊乃是大罪,彆說留下全屍了,便是仍在亂葬崗被野狗分屍也不為過。太後哪會看不出誠德帝沉默之下的意思,她愛慕了他十數年,一舉一動都熟悉到了若指掌,想到她和李貴妃的下場,自嘲道:“我竟然忘了,以您手眼通天的能力,又豈會不知我曾經做下的事情。”誠德帝不再理會她,隻覺得多說無益。太後哭哭笑笑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不甘心,她低聲問道:“您可知我叫什麼名字?”誠德帝輕緩道:“沈如心。”太後的眸中帶了不自知的喜悅,她的名字確實是沈如心,沈太尉的意思便是讓她順著沈如意的心,而不是她自己的,希望再次燃起,她眼含希冀地看著誠德帝,可是心卻在下一刻徹底碎裂,再無修補的可能。隻聽誠德帝冷靜道:“朕的身邊從不留不知底細之人。”沈如心開始長久地沉默下去,垂著頭,無力地癱坐在地上。不空方丈聽到此刻,皺眉問淨空道長道:“太上皇被沈如心軟禁一事也是你們有意為之的?”誠德帝禪位歸隱山林之後,沒多久便被沈如心和不空方丈的人找到行蹤並將之軟禁了起來,行事謹慎的不空方丈曾經有過懷疑,可是在沈如心的再三保證之下他還是輕易相信了,今日看到密室中的黑衣人之後,他終於有了懷疑。淨空道長坦誠道:“如果太上皇不露出破綻,你們又豈會放鬆戒備。”沈如心已經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才好了,她所做的一切在誠德帝眼中不過是個笑話,他看著她像個跳梁小醜一般自作聰明。錯了!錯了!從她生出替沈如意而代之的想法的那一刻,一切便都錯了。遠處的不空方丈情緒似乎也灰敗了下去,“老衲棋差你一招,終究是輸了。”“慧光,如今你還有何想問的?”不空方丈沉默下去,反倒是牧元璟淡聲問道:“清水鎮時,引本王一行人去長壽村的可是道長?”淨空道長點了下頭,蘇清墨忽然想到另一件事情。“師傅,不久前瑾心曾出現在徒弟麵前,她當時給徒弟留下一句話,背後的傳話之人可是您?”“確實為師所派,瑾心雖然煉成了行屍,而且犯下殺業,但皆是因果循環所致,為師助她修煉好再次投入輪回,當時對你的警告之言是怕慧光危機你性命,不料最後竟是魂玉中人保全了你。”蘇清墨默了一瞬,疑惑得到了解答之後便不再開口了。淨空道長轉身看向不空方丈,“慧光,你可還有話要說?”不空方丈忽然低聲問道:“你可知老衲為何改法號為不空?”淨空道長沒出聲,聽他繼續道:“地獄不空,誓不成佛,既然地獄已有地藏王菩薩,那俗世間的奸佞惡徒便由老衲清除罷。”淨空道長並未多說什麼,隻歎息道:“諸惡勿做,眾善先行。”小劇場:武安三年的除夕當天,臨川王府的眾人在經曆了一整年的忙碌之後終於得到了空暇的時間。今天的日子特殊,牧元璟特意吩咐身邊的永安、魏旭還有方慕北能夠同桌而食。一向忠心為主的永安前天夜裡失眠了一宿,因為興奮的緣故。此時他坐在擺滿了早膳的餐桌上,看了看其他空置的座椅,苦等了半天仍不見人來,又耐心等了半晌之後,他終於按捺不住往魏旭的院子走去。剛進了院子就看到魏旭上躥下跳的身影。永安站在樹下,抬頭看著攀爬在樹上的魏旭,喊道:“魏統領,您做什麼呢?”魏旭又在樹上摸索了片刻才縱身躍下,落地後道:“你集齊五福了?”永安麵上一笑,從袖間掏出五個木牌,上麵刻著五種不同形態的‘福’字。魏旭麵上一頹,“我從前天就開始找,到今天還差個敬業福。”除夕集五福的想法是蘇清墨提出的,為了活躍王府的氣氛,她特地命人用木牌打造了五種福牌藏在府中各處,說是集齊之後除夕當夜的亥時可分得一百兩銀子。雖然他們誰都不缺錢,但是誰會嫌錢多呢。永安扯著魏旭往膳廳走。牧元璟和蘇清墨一起吃過早膳之後,蘇清墨便懶懶地躺在搖椅上,牧元璟坐在旁邊,伸手輕輕覆在她凸起的肚子上,兩人看著府內的眾人來回穿梭,不知不覺時間便到了晚上。宮宴之後,蘇清墨被牧元璟扶著走回墨香居,院子中間井然有序地站了一排人,各個手裡捧著五個木牌,眼睛賊亮賊亮的。亥時一到,蘇清墨笑著將銀錢發下,隨後被牧元璟扶著回了房間。躺在床上的蘇清墨問牧元璟道:“你怎麼樣?”牧元璟不解其意,動作輕柔地攬住她,聽她接著問道:“五福沒集齊?”“還差個和諧。”他的話是貼在她的耳邊說的,蘇清墨揉了下發燙的耳朵,“可惜了。”牧元璟輕笑道:“不可惜。”蘇清墨側目看向他,隻聽他氣音道:“王妃若讓本王做些和諧之事便算集齊了。”蘇清墨紅著臉咬唇不語,不多時之後,守在門外的青荷和青蕊便燥紅著臉將頭垂了下去。同樣羞紅了臉的月亮藏進雲霧後麵,朦朧的月光籠罩住墨香居的同時也照在了王府的大門上,隻見大門的兩側貼著一副對聯,上聯‘富貴雙全人如意’,下聯‘財喜兩旺家和睦’。編者注:各位讀者寶寶們,大家好呀~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詭探王妃》的喜愛。為了答謝我可愛的讀者寶寶們,從2月3日到2月10日這期間,為《詭探王妃》更新的新章節送上你們的精彩評論,我們將在2月10日選出5名評論最走心的讀者,每人贈送3000讀點幣,歡迎大家的參與哦~在此祝福大家新年快樂,闔家團圓,新年期間還有小劇場掉落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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