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寺中太後(1 / 1)

詭探王妃 子不語怪 2168 字 4天前

不空方丈在百姓中的聲望很盛,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牧元璟原不想打草驚蛇,可是受到傷害的人換成了蘇清墨之後他便不能再按兵不動下去。被抱著回到墨香居中的蘇清墨始終沒有醒過來,有了李大夫的診斷後牧元璟安心不少,他將人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後跟著一同躺上去,接著雙臂鬆鬆地攬住懷中人,兩人沉沉睡去。蘇清墨醒來的時候發現牧元璟的視線正在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的肚子,眼中懷著欣喜和期待。她輕輕挪動身體,牧元璟將目光便轉移到她的臉上,輕聲問道:“身體可有什麼不舒服?”蘇清墨搖了搖頭,聲音有些喑啞道:“我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對不起。”牧元璟沒有回答她,反而情緒忽然變得有些消沉,“是我疏忽了,沒有保護好你。”蘇清墨怎麼會怪他,誰都沒有料到引魂人的血竟然在她的身體裡。將被劫走後發生的事情慢慢道出後,蘇清墨看著牧元璟肯定道:“陳軒提到過的黑衣女子一定是不空方丈身邊的那位姑娘。”牧元璟不想讓這些事情引得蘇清墨費神,於是提道:“李大夫昨夜替你把了脈,你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了。”蘇清墨麵上一愣,雙手有些遲疑地摸向小腹,臉上的神色始終是不敢相信,她看向牧元璟,聽到對方笑著承認道:“清墨,你的肚子裡已經懷了我們的孩子。”牧元璟的眼睛裡盛著溺人的柔光,蘇清墨的心間也跟著淌進了一股暖流,用過早膳之後,牧元璟在蘇清墨執意同行的要求下扶著她往書房行去,魏旭和裴臨已經等在了那裡,裴臨的眼睛上仍舊纏著白布。蘇清墨注意到之後遲疑道:“表哥的眼睛...”裴臨神色輕鬆的笑了笑,“無礙,再養些日子就能痊愈了。”他沒有說出天眼已經被毀的事情,不想讓蘇清墨跟著擔心。蘇清墨仔細觀察裴臨的神色,發現對方說的應該不是敷衍之詞,心下稍安,她坐在書案後麵特意加了幾層軟墊的寬椅上,接著從袖間拿出赤紅色的魂玉,與以往不同的是魂玉的顏色似乎變淺了。裴臨沒有辦法看見,但是魏旭卻注意到了,他直言指出異樣之處。蘇清墨沒有回答他,而是輕聲喚道:“安瀾,寧希。”兩縷青煙從魂玉中飄出,蘇清墨靜靜地看著麵前身形已然變得有些清淺的兩人,過了半晌,她輕聲喃喃道:“多謝。”安瀾站在原地淡淡地笑著,麵上帶著不舍。蘇清墨是早起才注意到魂玉的變化的,魂玉裡始終寄居著安瀾和寧希的魂魄,在發現魂玉有變的時候蘇清墨第一時間便來到供著兩人魂牌的地方,魂牌便相當於鬼魂的牌位,蘇清墨正是用這個方法才得以讓兩人安然無恙地留在人世間,這也就是裴臨說過的養鬼。兩人的魂牌上麵生出了無數個細小的裂縫,蘇清墨不知為何,便慌忙將兩人從魂玉裡麵喚出來,可是出現在眼前的兩人卻魂體薄弱,竟隱隱有魂飛魄散之勢。蘇清墨回想起那兩塊細紋遍布的魂牌,問裴臨道:“表哥可有什麼辦法修補魂魄?”裴臨沒出聲,魂魄豈是能夠隨意修補的東西。“表哥幫幫我罷,如果不是為了保護我,他們也不會弄到這幅田地。”蘇清墨的話引出了裴臨的疑惑,“為何如此說?”蘇清墨解釋道:“不空方丈將我劫走,又在我的身上取了血,那之後若不是安瀾和寧希的儘力保全,隻怕我早就沒了性命。”蘇清墨並未說謊,當時不空方丈取完血離開的時候她整個人早已虛弱不堪,她並不清楚安瀾和寧希是如何做到的,可是如果沒有他們倆,她是等不到牧元璟的,更遑論腹中的胎兒了。裴臨不是不想幫忙,而是真的無能為力,修補魂魄乃是極難的事情,如果師傅淨空道長在這裡或許還有幾分可能。一直未曾出聲的安瀾輕聲道:“清墨,不必了,沒有時間了。”她看著蘇清墨,笑道:“我能同寧希哥哥一起離開也算了卻了生前的心願,你彆難過。”牧元璟離開座椅,用錦帕將蘇清墨臉上不知何時流出的淚水吸掉。蘇清墨咬緊牙關,不讓嗚咽聲從嘴中泄出,安瀾和寧希朝著蘇清墨鄭重地行了個禮,隨後安瀾柔聲問道:“清墨可曾看過我唱戲?”其實蘇清墨是看過的,就在最初遇見安瀾的時候,在她製造出的幻境中,隻不過當下仍舊搖了搖頭,低聲道:“未曾...”“我和寧希哥哥給你唱一段可好?”“好...”蘇清墨的聲音輕到低不可聞,碩大的淚珠自臉頰上滑落,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安瀾和寧希,聽著他們‘咿咿呀呀’地唱著從前最常練習的曲目,直到兩人的身影自麵前消失。空中仿佛還殘留著安瀾的最後一句唱詞‘你我既為知己,便無悔意可言’。書房重又陷入安靜,蘇清墨的目光沒有挪動,仍舊直直地盯著,牧元璟有些擔心她的狀態,怕人憋壞了,於是出聲勸道:“哭出來罷。”他的一句話引得蘇清墨的情緒瞬間崩潰,她沒有收回視線,而是執著地看著,接著將所有的難過和不舍儘數通過哭泣發泄出來,魏旭和裴臨悄無聲息地退出書房,將空間留給兩人。或許是因為懷孕的關係,蘇清墨哭得不能自抑,最後哭累了的她蜷縮在牧元璟懷中沉沉睡去。牧元璟將人抱起往墨香居走去,路上他的腦海中儘是蘇清墨不停重複著的一句話‘是我害了你們’,他知道,蘇清墨心中那道因為青竹而沒有愈合的傷口將再次變得鮮血淋漓。將人妥善安置好之後,牧元璟讓青荷和青蕊守好蘇清墨,他則快步離開墨香居往隱世衙趕去,不久前他得到了隱衛傳來的消息,不空方丈已經離開了慈和寺,目前下落未知。林寧站在牧元璟身後等待主子的命令。牧元璟蹙眉思索片刻,問道:“太後那裡可有異樣?”林寧回道:“太後整日誦經參佛,並未出過房門一步。”牧元璟總覺得哪裡有些異樣,具體卻想不出來,正要出聲的時候就見魏旭從外麵急忙跑來,他的臉上帶著驚慌異常的神色,額間有冷汗不停地滑落。“稟王爺,皇上不見了。”這話說得沒頭沒尾的,不等牧元璟出聲詢問,他便接著道:“福祿就在屬下的後麵,馬上就到。”魏旭的話音落地後沒多久,果然有人從外麵跑進來,福祿腳下的速度不如魏旭,所以慢了一些,他著急忙慌地跑到牧元璟麵前‘噗通’一聲跪了下去。牧元璟壓低聲音,沉聲問道:“皇兄怎麼會不見了?”福祿臉色煞白,跪在地上便道:“回王爺,今日奴才陪著皇上在禦陽殿內批閱奏折,醜時初的時候,皇上讓奴才去禦膳房拿些吃食,奴才便領命離開了,誰知再次回到禦陽殿的時候皇上卻不見了。”牧元璟不知為何忽然想到了裴臨之前說過的皇室之龍氣,“可曾派人暗中尋找?”福祿趕忙點頭,“最初的時候,奴才以為皇上是去了旁的宮殿,於是便差人暗中尋找過,可是翻遍了整個皇宮卻始終不見皇上的身影,奴才不敢耽誤,離宮之後便來尋您了。”武安帝的拳腳功夫不差,在守衛森嚴的皇宮內被綁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除非他是自願的。牧元璟心下不停思量著,究竟是什麼人才能夠讓武安帝心甘情願的跟著離開皇宮?宮中嬪妃沒有出宮的機會,她們要的不過是武安帝的寵愛,而先皇後的娘家軟弱無勢,更不可能因為先皇後的死而試圖報複武安帝,即便真的是先皇後的娘家所為,武安帝也不可能給他們機會。牧元璟將所有的人選在心中過了一遍,冷聲道:“備馬,出發去慈和寺。”隱衛行動利落地備好馬匹,牧元璟讓福祿先回到宮中偽裝成武安帝仍在的樣子穩住人心,他則帶領魏旭和林寧離開隱世衙往城外慈和寺行去。慈和寺的僧人見到牧元璟時神色有些緊張,從一群僧人後麵走出來一個長老裝扮的僧人,他雙手合十,平靜問道:“王爺此行,所為何事?”牧元璟斂去眼中的暗色,淡聲道:“太後已於貴寺禮佛一年有餘,本王來看看太後。”做長老裝扮的僧人規矩道:“王爺來得不巧,太後正在閉門參透佛理,不便見客。”牧元璟沒再同他多費口舌,下馬後帶著魏旭和林寧往寺裡走去,那人仍舊試圖阻攔,未出口的話卻被冷著臉的林寧瞪了回去。出頭的僧人已經不再言語,其他人便更沒有勇氣了,三人順利來到太後住的院子,守在院子外的侍衛首領見到來人後忙上前行禮道:“卑職見過王爺。”牧元璟免去禮數,越過侍衛首領往裡麵走去,沒走幾步就碰見了貼身伺候太後的田嬤嬤,田嬤嬤的臉上閃過一抹慌亂,接著她便不顧禮數地擋在了牧元璟麵前。牧元璟揮手示意,魏旭上前一步將人雙手反剪,牧元璟腳下未再停留,來到太後居住的屋子前,他揚聲朝屋裡道:“兒臣來看母後了。”話音剛落,屋裡便發出一陣重物掉落在地的聲響,牧元璟伸手欲推開房門,隻聽太後的聲音從裡麵傳出道:“哀家身體有些不適,怕過了病氣給你,你先回去罷,日後再見。”太後的聲音有些嘶啞和顫抖,可話中的理由竟然同寺中僧人說的大不相同,牧元璟心臟微沉,毫不猶豫地推開房門。屋內哪有太後的身影,隻有一個同太後年齡同等的老婦,老婦看到牧元璟之後腿腳一軟便癱坐在地。牧元璟冷聲問道:“你是何人?”老婦被嚇得說不出話來,牧元璟讓魏旭將田嬤嬤帶進來,看著她問道:“太後呢?”田嬤嬤閉嘴不言,牧元璟見狀不再逼問,而是將視線移到地上的老婦身上。“你可知道欺騙本王會有什麼後果?”膽小如鼠的老婦經過這麼一嚇,身體激靈了一霎,接著便有一股尿騷氣從身下散發出來,田嬤嬤睥睨著她,眼中儘是不屑和警告。老婦哪還能注意到她,急忙交代道:“跟我沒關係的,都是她讓我做的。”她邊說著邊用手指著一旁的田嬤嬤,田嬤嬤的眼神驀地陰狠起來,老婦瑟縮了一下,埋下頭顱不敢再抬起。屋子裡的味道實在難聞,牧元璟走出房間,魏旭扯著田嬤嬤跟在後麵,出去之後魏旭雙手用力,就讓田嬤嬤跪在了牧元璟麵前。“你仍舊不打算告訴本王,太後如今在何處?”田嬤嬤一副軟硬不吃的模樣,仍未出聲。田嬤嬤是太後入宮後從旁的妃嬪手裡救出來的,當時田嬤嬤伺候的主子要將她當場打死,是太後出言攔下並將人帶回了宮中,那之後田嬤嬤便成太後的貼身婢女,牧元璟知道,若論忠心隻怕誰都比不上她。隻是,這份忠心既是好事也是壞事。他出聲道:“本王知道太後是和不空方丈一同離開的,你可知不空方丈帶走太後的目的?”田嬤嬤眼中思量了一瞬,依然選擇不開口。牧元璟的眼中適時地帶上一絲擔憂,“不空方丈欲行詭秘陣法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本王恐太後會有危險。”林寧站在田嬤嬤眼睛看不到的死角,看到田嬤嬤在不動聲色地打量牧元璟之後,他朝牧元璟微微點頭。牧元璟臉上的憂色更甚,半晌後,田嬤嬤終於出聲道:“王爺怎知太後會有危險?”“不空方丈在準備些什麼你可知道?”田嬤嬤含混不清道:“老奴雖然不是儘數知曉,但也知方丈所為之事皆是為了太後。”牧元璟真假摻半道:“不空方丈欲使用陣法達到長生的目的,而這陣法所需要的還有一樣,就是皇室之龍氣。”話說完後,他篤定道:“不空方丈讓太後將皇兄引出來,為了就是皇室之龍氣,田嬤嬤不會不清楚。”牧元璟隻是猜測著說出武安帝的下落,可從田嬤嬤突變的臉色來看,武安帝果真是被太後想法子引出皇宮的,他垂下眼睫,遮住眼中漸濃的殺意。見牧元璟連這等事都知道,田嬤嬤心中已經信了大半,她聽牧元璟接著道:“龍氣出自皇家,不空方丈本可在陣法將成之時再請太後,現在卻為何將太後一同帶走?”牧元璟的話中帶著暗示,田嬤嬤不敢細想,牧元璟便乘勝追擊道:“太後身邊可有人保護?”田嬤嬤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白了下去,她急忙將太後和不空方丈所在之地說出,然後朝牧元璟叩首道:“王爺,老奴求您一定要救救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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