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鎖魂之鈴(1 / 1)

詭探王妃 子不語怪 2258 字 4天前

掉包俞母的想法是蘇清墨想出來的,牧元璟最初的打算是利用真正的俞母讓俞遼說出真相,但是又擔心事到臨頭俞母生變,而蘇清墨和俞母的身形相差不大,於是她想出了掉包的計劃。易容麵具並不難做,蘇清墨扮成俞母的樣子後在魏旭將俞氏夫婦引出之後,趁著俞父不注意的時候將人換下,而真正的俞母早已被控製起來。蘇清墨看著屋內的俞父和俞遼,輕聲吩咐一旁的隱衛道:“把孩子送回他母親身邊。”隱衛頷首應是,抱起三歲孩童快速離開。待人離開後,蘇清墨輕聲地問了一句,“為何殺人?”既然真相已經暴露出來,俞遼便沒有再做過多的抵抗,他不急不緩道:“事出有因,我也不是那等濫殺無辜之人。”這話就讓人聽不明白了,牧元璟擰眉靜待,隻聽俞遼接著道:“科舉一途如此艱難,曾玉山和盧陽都是有真才實學的人,若是讓他們同我一起應考,我便會失去很多的機會。”殺人理由如此荒誕魏旭也是第一次聽說,他厲聲道:“這天下比你有學識的人多不勝數,你還能都殺了不成。”俞遼的麵上帶了些殺意,“旁人我管不到,可他們與我一同住進了這家客棧,這就是天意。”他的神色隱隱有些癲狂之意。牧元璟開口冷聲問道:“你是從何處得知拘走生魂的方法的?”俞遼正要回答,卻被從不遠處走來的隱衛止住了言語。隱衛朝牧元璟行禮道:“王爺,慈和寺的不空方丈求見。”牧元璟看了一眼俞遼,命兩名隱衛將他和俞父看好之後,這才轉身往客棧外走去。慈和寺是整個北燕朝香火頗盛的寺院,太後正是在慈和寺內禮佛,所以隱衛才不敢耽誤不空方丈的請求。牧元璟和蘇清墨走到客棧外,在門口見到了身披袈裟的不空方丈,不空方丈的氣息祥和,閉目垂立,待聽到聲響後,他睜眼道:“王爺,許久不見。”牧元璟客氣道:“方丈想要見本王可是因為太後?”不空方丈搖了搖頭,“太後在慈和寺內整日禮佛,參悟甚多,請王爺放心。”不等牧元璟再次開口,他又道:“老衲今日來隻為一事。”不空方丈的右手微抬,指了指悅來客棧的招牌,“怨魂橫生,心魔作祟,老衲似有所感,特來相助王爺。”兩人又談論了幾句關於太後的事情,隨後一同進入客棧往俞遼的房間走去,此時房門正緊閉著,牧元璟快走幾步將門推開就看見俞遼和俞父已經死在了房間內。兩人的胸口皆開著血花,一劍穿心而死,屍體的旁邊是同樣沒了氣息的兩名隱衛。牧元璟袖中雙手緊握,不空方丈念了聲‘阿彌陀佛’後便靜立不言。斃命的兩個隱衛被抬了下去,牧元璟看向不空方丈問道:“方丈打算如何幫助本王?”不空方丈的目光移動至客棧的百年古樹上,看了半晌後收回道:“如今這間客棧內陰氣滋生,唯有用此物才能拘住枉死之人的鬼魂,之後再行超度。”他邊說著話邊拿出一個外表漆黑的鈴鐺,足有手掌心那般大,鈴身上畫著繁複奇怪的花紋。蘇清墨在看清不空方丈手中之物的時候,神色一僵,接著很快被她儘數斂進眸中。製造命案的凶手雖然已經找到,卻又無故被殺,牧元璟將後續事情交給主動接手的不空方丈後,隱世衙的人很快撤離了客棧,王府的馬車也離開了悅來客棧往回行去。車內的牧元璟看著身邊從上車後便一直出神的蘇清墨,輕聲問道:“可有什麼不妥,我見你在客棧的時候就心神不寧的。”蘇清墨回過神來,緊緊咬住下唇,心中確認再三後,才麵帶猶豫道:王爺可認得不空方丈拿出的那個鈴鐺?”牧元璟反問道:“你見過?”蘇清墨眼中帶著明顯的難過,“我和青竹在長壽村被困的時候曾經見過...那個鈴鐺名叫鎖魂。”雖然青竹已經離開了很久,但再次提起的時候仍舊讓蘇清墨晃了神,她的腦中瞬間浮現出一個行動一板一眼的姑娘,那人總是一身乾練衣裳,不苟言笑,可是眼睛最長停留的地方總在自己身上。有水滴落在手背上,蘇清墨緩緩地抬手摸向臉頰,才發現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哭了。牧元璟見狀從袖中取出帕子細心地擦乾蘇清墨臉上的淚水,她木然地轉頭看向他,半晌後,破開一抹難看的笑容,讓牧元璟有些心疼。他知道,青竹的死從來都是蘇清墨心裡長久難愈的傷口,從長壽村開始到如今也沒有愈合過,隻怕這輩子都不能了。怕蘇清墨陷入往昔而不能自拔,牧元璟沒有留給她難過的時間,轉移話題道:“清墨是說,不空方丈手裡的東西就是當初常雲庭所說的鎖魂鈴?”他的好意蘇清墨明白,於是她收拾好情緒,擦去臉上的淚痕,將在長壽村時未來得及說的話說了出來。“當初我和青竹還有永安被常雲庭困在地下密室,青竹被害之前常雲庭曾給我看過那個鈴鐺,他告訴我說,那個鈴鐺是一個黑衣人給他的,名叫鎖魂,用來吸出並拘束人死後未來得及離體的魂魄。”牧元璟疑惑道:“他為何要告訴你這些。”蘇清墨的眼中不再起任何波瀾,“他打算在殺害我和青竹還有永安之後,將我們三人的魂魄取出,用來延長自己的壽命,我記得他說過,我的魂魄百年難得,若是用來煉化,延長壽命的功效足以抵得上百人,他覺得我們都是將死之人,便把真相肆無忌憚地告訴了我們。”牧元璟的眸中帶著深思,“當初長壽村布滿了隱世衙的人,事畢後我更是下令燒毀了整個長壽村,所以不可能有人避開隱衛的監視進到密室中取走鎖魂鈴。”他的神色一冷,“隱世衙中出了內鬼。”牧元璟的腦中仔細回憶起在長壽村經曆的所有事情,待想到一人時他便開始聯想起之前發生過的所有案件,驀地眸中冷意翻騰,這時馬車停在了王府門前。魏旭從後麵的馬車上跳下,在跟著牧元璟書房走去的路上他覺得主子的神色有些不對,進入書房後,王府的下人將熱茶奉上,牧元璟端起茶杯,刮了刮杯中的浮茶,不含一絲感情道:“本王記得當初是你將衛城舉薦進隱世衙的?”將將端起茶杯的魏旭知道這話是衝著自己問的,忙放下手中的茶杯,雖然心中不解,但仍恭敬道:“正是屬下。”“衛城的底細你可清楚?”“回王爺,衛城和屬下自小相識,他的雙親已去,家中也並無其他親戚。”“他的品性如何?”魏旭老實道:“衛城為人率直坦誠,雖然平時不喜說話,但是辦起事來既利落又很有責任心。”他以為牧元璟是有什麼重要的差事要派遣衛城去辦,所以積極地幫好友舉薦著。牧元璟嘴角牽起一絲冷笑,將從未進過口的茶杯重重放到桌子上,茶杯應聲而裂,熱茶灑了一桌子。魏旭身旁坐著的人是裴臨,他還是頭一次見到牧元璟發火,當下悄無聲息地收回探向茶杯的手。書房中的四人,除了牧元璟本人外隻有蘇清墨知道他為何如此氣憤,她默不作聲地聽牧元璟冷聲對魏旭道:“當初在長壽村審訊常雲庭之時,衛城在哪裡?”魏旭回想了片刻,隱蔽地看了一眼蘇清墨,最終在牧元璟冰冷的注視下肯定道:“青竹出事後,屬下讓衛城幫忙處理了長壽村密室內後續的所有事情。”“衛城是獨自一人進入密室的?”魏旭點了點頭,“青竹死得慘烈而且還是個姑娘家,屬下想著越少的人知道越好,便隻讓衛城獨自一人處理,那之後密室被封,長壽村也被一把火燒毀了。”牧元璟身上的氣息一寸一寸地冷了下去,魏旭小心翼翼地問道:“敢問王爺,可是衛城辦事不利?”牧元璟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他本事不小,又怎會辦事不利,隻不過是效忠之人不是本王罷了。”魏旭聽明白了牧元璟話中的意思,急忙起身跪地道:“屬下鬥膽請王爺明察。”牧元璟倒沒有駁回他的請求,隻淡聲道:“本王不會冤枉他,眼下剛好有個機會,可以試出他究竟是不是內鬼。”牧元璟指的機會是另一樁命案,就在方才,隱世衙內的人來報說城東的一戶人家發生滅門慘案,方慕北已經提前一步去了現場,讓人通知了衛城之後,牧元璟便帶著魏旭和衛城馬不停蹄地出發了,這次蘇清墨和裴臨沒有同行,反而留在了王府內。魏旭一路上都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衛城,直到馬車停下之後,他仍舊沒有反應過來,衛城似有所覺,疑惑道:“你總看我做什麼?”牧元璟眼含警告地看了一眼魏旭,聽他硬著頭皮問道:“你有沒有想過以後?”衛城奇怪地看了魏旭一眼,似是不懂他為何忽然問起了以後,衛城的麵上快速地閃過一絲複雜和閃躲,嘴上沒做任何回答。魏旭眼中的光在衛城看不到的地方瞬間熄滅,他心中對內鬼一說已經隱隱信了七分,跳下馬車後他便沒有再同衛城說話,而是靜靜地跟在牧元璟身後進入現場。出事的人家位於京城城東區,城東區的人家生活水平都不高,當初陳軒殺妻後帶著劉寡婦藏匿的地方便是城東的貧民區,牧元璟想起在馬車上看到的關於出事人家的卷宗。出事的人家家裡有五口人,分彆是一對老夫妻並他們的小兒子小兒媳婦,還有成了鰥夫的大兒子,五人的屍體是在早晨被隔壁鄰居發現的,魏旭和衛城率先走進案發地,不是很寬闊的廳堂中橫七豎八地躺著無具屍體,他們的身上沒有任何血跡,眼睛均睜得大大的,很像是驚嚇而亡。一家五口的屍體全部腐爛了,屋內正彌漫著陣陣腐屍特有的難聞惡臭,方慕北蹲在一具男屍旁邊,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屍體的手臂,就見手臂上的腐肉竟然稀稀落落地掉了幾塊下來,入門的魏旭微微偏過頭,忍下腹中嘔吐之感。衛城的麵上倒沒有什麼異樣,他走到方慕北身旁,問道:“有發現?”方慕北和衛城的關係並不像他和魏旭一般熟識,甚至方慕北的心裡是有些不喜衛城的,他總覺得衛城的為人不似表麵看起來那般簡單。“王爺在何處?”方慕北並沒有回答衛城的話,反而答非所問,兩人間的氣氛有些怪異,魏旭忙出聲道:“王爺還在外麵。”仍未進屋的牧元璟此時正站在院子裡放著的一盆植物旁,整盆植物的長勢茂盛,高度已經到了牧元璟的腰間,可是寬大的葉子上麵卻爬滿了黑色的小蟲子,密密麻麻的,幾乎裹住了整株植物,在牧元璟的注視下,幾息過後,黑色的小蟲子突然紛紛從植物上掉落下來,落到地上,翻倒不動了。牧元璟眉心輕蹙,思索未果後走進屋內,方慕北見人來了忙走上前道:“王爺,五名死者的屍體屬下已經查驗清楚了。”牧元璟靜待下文,方慕北繼續說道:“他們的身體上麵均沒有外傷,屬下用銀針驗過,體內也無中毒的痕跡,他們的死因更像是突然猝死。”“死亡時間是在多久之前?”方慕北腦中想著屍體的腐爛程度,將死亡時間大概推算出來告訴給了牧元璟,此時在牧元璟進屋後便離開去問話的魏旭走了進來,出聲道:“王爺,五人的死亡時間是在昨夜。”方慕北驚道:“不可能。”魏旭對牧元璟道:“王爺,發現死者的人就候在外麵,還有這戶人家的鄰居都可以證明死亡時間確實是在昨夜。”牧元璟抬腿離開,三個身著粗布衣裳的男人正站在出事人家的大門外,他們一早得知了牧元璟的身份,看到人後神色不由變得緊張,當場便要下跪,被魏旭伸手攔了下來。牧元璟淡聲問道:“是誰發現的屍體?”三人中的一個上前一小步,緊張道:“回王爺,是小人發現的。”不等牧元璟問,那人便將發現屍體的過程細細地說了出來。“小人早晨出門的時候發現孫家的大門緊閉著,平常的時候,他們家的二小子都會和小人一同出門,小人在門外等了大概一刻鐘的時間,不耐煩之下便上門找人,誰知道就看見了他們一家人的屍體。”他話中的孫家便是發生滅門慘案的人家。魏旭細問道:“往常你們一起出門都做些什麼?”那人的神色猶豫,想了好半天才小聲道:“早晨菜市上的人多,小人和孫家二小子做些伸手行當。”魏旭一聽便知道這人說的是小偷小摸,未做過多追究,接著向那人旁邊的兩人道:“將你們知道的悉數再說一遍給王爺聽。”兩人哆哆嗦嗦地將所知之事儘數說出,牧元璟靜靜地聽過之後放三人離開。魏旭出聲道:“王爺,依照剛才那兩人所說,孫家的小兒子和小兒媳婦在昨夜還曾發生過爭執,也就說人在昨夜還是活著的,可是屍體上的腐爛程度卻恰恰相反。”什麼樣的原因能夠讓一具屍體在一夜之間便腐爛成沉屍月餘的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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