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女鬼吃鬼(1 / 1)

女鬼一步步走近房門,今夜陰氣重,她又吞了那麼多鬼,如今的女鬼,比煞凶惡,比僵屍陰毒,一時之間,沐辛十也楞在了原地,她修煉多年,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鬼吃鬼。“媽媽,鬼吃鬼成鬼葬,你是對付不了的,快請鐘馗出來。”阿離從陳海懷裡掙紮著跳下來,他雖然才三歲,可是語氣神色並不驚慌,從陳海懷中下來之後,就直直地往鐘馗的塑像前跑去,鬼葬凶猛,沐辛十的道行還淺,壓根對付不了,陳海從後麵跟著,麵上的表情茫然,顯然不清楚阿離突然跑起來是乾什麼,走到一半,就站直了身子,有些摸不著頭腦。阿離跑的夠快,奈何他人小腿短,到了跟前完全夠不到塑像。衛顯陽跟在他的後麵,見此忙將塑像給搬了下來。“叔叔,快,把塑像交給媽媽。”女鬼的腳步越來越近,沐辛十將銅錢劍祭出,左手結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結界”,語落,身前縈繞起白色光圈,攔住了鬼葬的腳步,她牙齒緊緊咬住嘴唇,臉色變得蒼白,額頭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平日裡她的身體是幾乎是不出汗的,可見對付這鬼葬用儘了她的心力。“啪”鬼葬伸出雙手拍向結界,白色的光圈上有了絲絲裂痕,沐辛十被那股力道推得往後退了幾步,身體重重地抵在門上。她右手銅錢劍收回,將指尖放入口中,準備再次以血加固封印。“砰”鬼葬實力太強,今夜又是陰氣大盛之日,身邊的白霧源源不斷地給鬼葬提供陰氣,沐辛十的白色結界碎裂,結界被毀,施法之人也會受反噬,胸腔中有股氣左右流竄,沐辛十的手撫上胸口,一口鮮血自唇邊溢出。“幫張家的道士都該死……”鬼葬一點點地走進沐辛十,她低頭看向腳下,伸出一隻腳,踩了下去,沐辛十的雙眼猛地睜大。“媽媽……”阿離的聲音破了腔調,看到沐辛十在女鬼的腳下危在旦夕,阿離往前跑的腳步頓住,眼睛有紅光彌漫,頭部劇痛,昏倒在地。“辛十,”衛顯陽的眼睛瞪大,看著沐辛十就要被鬼葬踩在腳底,心臟像是被手狠狠地糾住,當即就要不管不顧地衝過去。“我沒事,不要過來。”從鬼葬腳底滾出的沐辛十長發鬆散,跪倒在地,臉上被鬼葬的戾氣割了幾道血口,她勉強撐起力氣看著陳海將阿離抱起和張家人躲到一起,忍住胸腔之中的血腥氣,站起身來。銅錢劍已斷,她也受了內傷,可是容不得她後退,她退,身後的人就必死無疑。“顯陽,鐘馗塑像,用你的血,將血塗在塑像兩眼,燒三根香,跪地大喊三聲請天師鐘馗進我身,記住,一定要大喊三聲。”沐辛十抽出懷中匕首,自手掌中割開口子,血嘩嘩地流出,她將兩手合攏,腳下走形八卦,鮮血流在地上,自她身邊,八卦的圖形顯現,重新結成封印,擋在門前。以她之血,結印擋魔,“砰”“砰”“砰”知道沐辛十是想為身後的衛顯陽爭取時間,鬼葬越發的暴怒起來,八卦結印封印震顫,咬咬牙,她猛地又抽出匕首,在左手手腕上劃了一刀,血管被劃破,血噴湧而出,八卦陣重新穩固起來。身後,衛顯陽將指尖血抹上鐘馗塑像的兩眼,三根香燃,閉目大喊三聲,“請天師鐘馗進我身,請天師鐘馗進我身,請天師鐘馗進我身。”香煙繚繞,鐘馗塑像迸發出白光,“吾來。”衛顯陽的雙眼重新睜開,一雙眼變得血紅圓睜,他將右手伸出,一炳劍影憑空出現在手中。“何方妖孽,竟敢在天師鐘馗麵前放肆,”“伏魔劍,去。”附身於衛顯陽身上的鐘馗,聲如洪鐘,伏魔劍出,在鬼葬頭頂發出白光,“啊啊啊啊……”被那白光籠罩,鬼葬爆發出淒厲的慘叫,身形變得忽大忽小,“砰砰砰砰……”被她吞入腹中的眾鬼從她肚子上的口子中紛紛逃竄而出,在伏魔劍的光暈中消散成星點。“我的孩子,天師,還請您高抬貴手,放我們一次吧。”鬼葬最後變成普通人大小,死死地護住她身下的小嬰鬼,不讓他被伏魔劍的光暈所照。“天師,是我迷了心竅,想要用張家人的血來給我的孩子補魂體,讓他可以順利的入輪回,我知道錯了……啊……啊啊啊啊”女鬼被伏魔劍光暈所傷,痛不欲生地在地上哭嚎。不過進入衛顯陽體內的天師鐘馗不過是塑像裡的一道虛影,不將鬼物斬殺乾淨是不會停手的,他掀起眼皮,紅色的眼中沒有一絲人類的情感,嘴唇輕啟,冷冷地吐出“伏魔劍,弑”。伏魔劍光芒大閃,女鬼的身影慢慢消散在地上,沒有留下一點痕跡。衛顯陽隻覺得自己像是周身過電一般,渾身無力,他茫然地看了一圈,待看到血泊中的沐辛十時,恢複了神智,忙跑了過去,將早就昏迷過去的沐辛十抱了起來,她手腕上的血還在往外流出,整張臉連嘴唇都變得蒼白,衛顯陽心裡隻覺得像是被石頭擊中,疼的厲害。“快打120……”兩天後,醫院。“沐姐,這是張夫人這次給你的報酬,我掂了掂,沉得很,估計裡麵的錢不少。”將包裹隨意地放在床旁邊的桌上,陳海扭頭看了看周圍,衝著沐辛十八卦道“沐姐,你知道嗎,張哲,就是張夫人的兒子,那個富二代,他不是被接回家裡去了嗎,那女鬼被收了之後,就哭著鬨著要回醫院,結果剛到醫院,他也真是倒黴,輪椅一滑,竟然從台階上摔了下去,這下好了,兩條腿都打了石膏,張夫人之所以沒有親自過來,就是在照顧他呢。”“活該……”阿離吃下一塊衛顯陽削好皮的蘋果,嘴裡嘟囔到,他抬起頭偷偷看了看旁邊專心削皮的衛顯陽,衛顯陽察覺到他的目光,衝他笑了笑,阿離默默地又吃了起來,他才不會告訴他們,他和衛叔叔在背後偷偷做的事兒……“一千、兩千……還好,這次的收入比較可觀,他那個人,不知道收斂,日後也有他的苦頭吃呢,算了算了,不提他了,我讓你幫我買的酸辣粉呢?”將錢數完放起的沐辛十,半躺在床上,打開陳海帶來的飯盒,瞅著手中的紅豆粥還有滿滿的豬血,豬肝瞪起了眼。“這個……”陳海將求助的目光看向衛顯陽。“你失血過多,需要補血,酸辣粉沒有營養,不許吃。”手中的蘋果完美地削完皮,一點都沒有斷,將蘋果切成塊放在一邊,衛顯陽抬起頭看著沐辛十道。“我最討厭的就是血……還有肝。”“吃火鍋的時候,也沒見你挑剔,討厭也得吃,不然明天不準你出院……”“顯陽哥?”柳月影推門進來,看到衛顯陽,臉上的神色驚訝中帶著喜悅,顯然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醫院裡看到衛顯陽。沐辛十的目光從兩人身上看了看,然後低頭吃碗裡的菜。“彆光吃菜花。”衛顯陽站起身,敲了敲沐辛十的桌子,給她倒了杯水,試了試溫度,才放在她的旁邊。“知道了……”挑起菜花的手頓住,苦著臉的沐辛十又夾起一塊豬血,往嘴裡送去。“手要是疼的話,要不我還是喂你吧。”衛顯陽看著沐辛十包著紗布的手腕,有些心疼。旁邊的阿離哢嚓哢嚓吃著蘋果,聽到衛顯陽的話,看了看媽媽毫不費力右手夾菜,左手在桌子上放著,沒看出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彆,我自己可以。”柳月影原本沒有先注意病床上的沐辛十,可是衛顯陽的話,讓她把目光放到了沐辛十身上,縱然是穿著一身病號服也難掩麗色,頭發隨意地紮在腦後,皮膚雪白,和普通的漂亮女孩子沒有什麼區彆,一點兒也像是整日驅鬼抓妖的道士,想到衛顯陽的母親跟她說的話,她再看沐辛十的目光就帶了敵意。“顯陽哥,昨天我給你送的餅乾你有沒有吃,好吃嗎,喜歡的話我再給你做好不好?”柳月影期待地看向衛顯陽,兩隻眸子裡,清澈地映著情意,說完,還挑釁地看了一眼沐辛十。可惜沐辛十並沒有接收到來自柳月影的敵意,正苦大仇深地朝著碗裡的菜下手。衛顯陽抬頭看了她一眼,想著被陳海吃光的餅乾,想著搖頭拒絕,又覺得太直白了不好,隻好思考了一下,說道“其實我不愛吃甜食……”“哦……那下次我給你送鹹味的餅乾好不好?”“柳姑娘,我不愛吃餅乾,你以後還是不要給我送了。”在沐辛十麵前,衛顯陽不想做出任何讓她誤會的事情。門口有人喊護士,柳月影有些失落地轉身離開,臨出門前,她把盤子裡的東西交給陳海,沒好氣地說“紗布,給病人換上,這個你應該會吧。”看著柳月影離開,沐辛十抽空抬起頭,看著衛顯陽那張俊朗的臉,心裡暗歎,這個世界,都是看臉的社會,那護士,眼神都快黏到衛顯陽身上了。“唉,我招誰惹誰了,脾氣那麼大。”陳海嘟囔著,將托盤拿過來,衛顯陽從他手裡接過托盤,仔細地看了看,沒有受到一點兒影響,準備一會兒給沐辛十換紗布。“叮咚叮咚叮鈴......”“喂,你好,對,我是沐辛十,你哪位?”將飯盒推開,沐辛十直起身子,聽到對麵傳來的男聲,她將右手拿著手機貼在耳邊,輕輕地吐出一個名字,“於秋白。”對麵的男人輕笑了兩聲。“無事不登三寶殿,於秋白,你兩年多沒有和我聯係了,說吧,給我打電話,又是因為什麼事。”對麵的男人,說起來也算是她的老熟人,當年她來s市上大學,第一次接的生意,還是從他的手裡搶下來的,s市裡一共有三個比較有名的驅鬼家族,徐家,於家,言家,於秋白便是於家這一代的家主,不過是三十多歲的年紀,如今這於家,在s市裡是最大的驅鬼家族,徐家和言家都有了頹敗之象。兩年多前,她大學畢業的時候,這個男人還到學校來給她送過一次花,當時沐辛十還以為他對自己有意思,不過後來這個男人就失去了聯係。於秋白懶懶地將身子靠在躺椅上,手裡還端著一杯紅酒,聽著沐辛十語氣裡的不耐,笑容加深,他開口道“丫頭,要不要參加今年的鬥法大賽。”沐辛十聽到這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又重複了一遍,“鬥法大賽?”“對,這個賽事十年舉辦一次,今年,是於家來舉辦,s市所有有些本事的驅鬼師都會參加,你是茅山正統,如果來的話,可以替你們茅山一派打個名聲。”沐辛十聞言眼睛亮了亮,她來了s市之後開了茅山道館,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單打獨鬥,如今在這驅鬼一派也就是有了個小小的名聲,師父曾經遺憾未能將茅山正統發揚光大,這如今打著茅山派的野路子很多,可是正統傳人卻是少之又少。她自然知道這鬥法大賽的事情,十年一次,每一次都會吸引全國各地的驅鬼一派參與,畢竟,若是能夠在這樣的大賽上有了名次,本身在派中的地位也會得到大大的提高。沐辛十還是將大賽的事情應了下來,一月之後,也就是五月二十號,在於家彙合,隻是,參賽要求的是四人組合,她,衛顯陽,再把陳海算上,也隻有三個人,低頭,看向身下努力畫符的阿離,沐辛十不由歎了口氣。她從醫院回來之後,一直惆悵不知道去哪裡找第四個參賽的人,總不能真的把三歲的阿離也帶去,他雖然天資聰穎,體質特殊,可是他不論外觀,體形都與普通的三歲小孩沒有區彆。鬥法大賽既然考驗的是來自全國的驅鬼一派的術士,自然不會設立簡單的關卡,到時候在裡麵自然會有生命危險,他們三個大人還勉強有自保的可能,可是阿離,她實在是不敢冒這個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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